有市场,就有有需要,每个人必须天天吃盐,不然没有力气干活儿,要劳作,必须有称手的工具,所以铁也是生活中必须要有的。
铁的消耗虽然不如盐,但是这个时代的钢铁冶炼质量跟后世相比差太多了。
一把切菜的刀也许可以用上五年,甚至十年,可一把锄头,三年就废掉了!
没有锄头,没有铁锹,老百姓总不能用双手去刨土吧?
辽东荒地很多,虽然大明朝对老百姓控制非常严格,老百姓流动性不大,可每当有天灾,没了活路的老百姓要么当土匪,要么就出来乞讨。
这样一来,辽东辽阔的肥沃的大地上,越来越多关内的流民涌入,这也就给了开发大辽东的一个巨大的历史机遇。
事实上,中国对辽东的控制,还是从明朝开始的,如果没有战争,融合,也许这块地方日后还真的不属于中国了!
人口的涌入,土地的开发,加上不断的繁衍,汉民族强大的适应和生存能力,加上稳定的政治环境,辽东现在是发展的一个大机遇!
孟岩真的很想去辽东开辟根据地!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现实的,就算他自己愿意去,恐怕皇帝和郭怒这些人都不愿意放他去。
原来孟岩并没有多大的野心,但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还蛰伏着一颗种子!
如果仅仅是为了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他完全可以静静的等待时机到来就可以了。
可作为一个穿越的灵魂,他无法不面对那屈辱的百年历史,那是沉浸在每一个中国人血液里的。
你不走,历史的车轮会推着你走。
辽东,闻名天下的关宁铁骑,孟岩能够感觉到自己血管里那汹涌的血流。
要做走私盐铁的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这两项都是朝廷专营的,抓到那是要掉脑袋的。
当然,有后台的就不一样了,孟岩这种无疑是有后台的,而且还掌握生杀大权的。
他没想到的是,郭怒和傅啸尘也是胆大包天的主,截了东厂的胡之外,还想把东厂的生意一并抢过来。
这放眼整个明廷,也估计只有锦衣卫敢干这件事儿了。
别的衙门哪个敢干这件事,就是军方也只能是小打小闹,被抓到了,也一样完蛋。
锦衣卫和东厂,一个是爪牙,一个是狗腿子,那是皇帝的两大整人的利器。
如果真把这生意做成了,这锦衣卫从此以后就不缺钱了。
一个不缺钱的锦衣卫,那自然是上下一体,密不透风,谁也撼动不了郭怒的位置了。
到时候,就算郭怒想要造反,估计也问题不大。
这就叫利益共同体!
但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不能让对手抓到把柄,还的由可信的心腹掌握,否则一旦失控,那就是泼天的大祸了,所有掺和进来的人,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石头,这个生意我们不做,东厂肯定要接过去做的,我跟郭大人仔细商议了一下,做与不做,交给你来决定!”
“我?”孟岩苦笑一声,这两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万能的了,这种大事儿居然就随随便便交给自己了。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在背后无条件支持你,判官也一样。”
“傅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做了,想要退出来,可就难了,这黑虎山的老大黑虎可是一个桀骜不驯之辈,而且他们在辽东,我们在京城,鞭长莫及,一旦出了事,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亦失哈虽然也出自内廷,但他跟王振不同,他是成祖皇帝身边的人。”
“傅叔的意思是,亦失哈跟王振不合?”
“起码他们不是一路人,而且亦失哈是女真人,虽然在我朝为官,但在辽东多年,一直对女真各部多有照顾,素有威望。”傅啸尘道,“而且他一直镇守辽东,麾下还有一只精锐的私人卫队。”
“这是朝廷不允许的吧?”
“这个当然,不过亦失哈是女真人,又是太监,他就算造反也没有用,故而朝廷对他还是放心的,而且他这个人对大明还是很忠心的。”
“我们跟亦失哈合作,把东厂的势力给挤出辽东?”孟岩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厂在辽东势力并不大,这一次黑虎山跟东厂合作,明显是东厂想要把手伸到辽东,伸到亦失哈的眼鼻子的底下!”
“那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
“亦失哈老了,下面有没有一个成气的人,现在需要他镇守辽东,安抚女真各部,等不需要他的时候,朝廷一纸诏书,他就得回来,还不是王振一支笔的事情?”
孟岩明白了,一旦亦失哈年老,又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接班人,到时候,他在辽东辛苦攒下的基业恐怕就要成了别人的嫁衣了。
“咱们锦衣卫再辽东有几个千户所?”孟岩问道。
“一个!”
“只有一个?”
“你以为有多少,辽东原属山东行都司,后来单独划分出来,才置辽东千户所。”傅啸尘解释道。
“现任辽东千户所千户是不是叫骆圣文?”
“是的,他已经六十岁了,要不是没有人愿意去辽东,他早就可以退休回山东老家享福去了。”傅啸尘道。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
“辽东本就苦寒之地,加上失去当受气的小媳妇,你愿意吗?”傅啸尘道。
“何来受气的小媳妇?”孟岩不太理解。
“辽东边民可不是关内的老百姓,他们性格彪悍,而且还成群结队,很团结,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个部落,他们可不畏惧官府,咱们那个千户所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情报以及监视边关的将帅,这可不就是两头受气的小媳妇儿?”
孟岩点了点头,你要收集情报,必然要跟那些女真部族打交道,那你都去刺探人家的军情了,人家还能笑脸相迎不成,一次可能没发现,还把你当朋友,第二次,第三次呢?
等知道你是别有用心的时候,还能那样对待吗?
第二就是监视边关将帅,这边关的将士还能给你好脸色,你都来监视我了,我还得天天给你磕头作揖?
这些可都是骄兵悍将,不是面人儿,这可不是两头受气?
“这骆圣文是个老好人,这些年在辽东不好也不坏,主要是没有大事发生,他已经上了好几个折子,想要告老还乡了,朝廷再不允许的话,他怕是没有力气走回去了!”傅啸尘道。
“这就是说辽东千户所要换一个新的千户了!”
“是!”
“这件事本来早就该决定了,由于去年的锦衣卫的巨大人事变动,这件事就给耽搁了下来。”
“锦衣卫中人才济济,选一个千户不难吧?”
“关键是大家都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那不可以从辽东千户所中的两名副千户中升一个上来?”
“是可以,但是辽东千户所只有一名副千户,把他升上来,还的派一个副千户过去?”
“那接着升呗。”
“朝廷有自己的用人惯例,如果总是这样,那还能制衡地方吗?”傅啸尘道,“辽东可是九边之首,军事重镇,这辽东千户岂能随意委任?”
“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去,总不能硬绑着一个人去吧?”
“石头,辽东虽然苦寒,但是这个位置十分关键,如果咱们要做盐铁走私的生意,这个位置必须得是咱们的人!”
“傅叔意思是,有人对这个位置有兴趣?”孟岩眼睛一眨,就明白了。
有人盯上了这个位置,很显然是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千户,而是这个位置可以为盐铁走私提供一些保护。
“谁?”
“曹吉祥没有倒台之前,推荐了一个人接替骆圣文出任锦衣卫辽东镇千户?”
“谁?”
“逯杲。”
“这个逯杲我知道,他是鞑靼人,跟门达关系不错,受卢忠案牵连,被罚了俸禄,降了一级?”
“是,他原本是千户,现在是副千户了,如果让他出任辽东千户的话,等于说官复原职,不过也算是一种发配吧。”傅啸尘道。
“逯杲跟东厂的人走的很近,曹吉祥推荐他,显然是为了后面的盐铁走私铺路的。”孟岩道,“逯杲自己是什么态度?”
“自然是戴罪立功了。”
“我看可以!”孟岩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忽然睁开双眼说道。
“可以?”傅啸尘很惊讶。
“逯杲当了辽东千户,就能掌握辽东千户所吗?”孟岩反问道,“骆圣文这老好人一当就是十几年了,这期间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在辽东那个边情复杂的地方,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又岂是一个老好人?”
“你是说骆圣文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软弱?”
“软弱也许只是装出来的,掩饰的很少,这几年辽东传回来的情报,出过差错没有?”
“这倒没有。”傅啸尘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骆圣文几次上表说要告老还乡,朝廷都不准,除了他年事已高,其也是在试探朝廷对他以及辽东千户所的态度。”孟岩道。
“这些年他把辽东千户所整合的只有一个声音,在外人看来,他是处处受气,处处忍让,可他也得到了辽东镇守太监府和辽东总兵的双重信任。”孟岩道,“换句话说,现在亦失哈和辽东总兵曹义是绝不希望看到一个不受节制的人出现在辽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