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把崔天鸣给本官带回来。”
“大人,是带人还是抓人?”林天愣了一下,转身问了一句,这带人和抓人是区别的。
最起码崔天鸣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是嫌疑犯,最多也就是一个知情人或者是证人。
“带人,把人带过来就行了,说话客气些,别把他给吓着了。”孟岩吩咐一声。
“喏!”
“好了,何文东,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马上让人转告本官。”孟岩道,“蔡先生,把他的供词给他看一下,没有异议那就签字画押吧。”
“是,大人!”
签字画押,何文东被带下去治伤休息去了。
“大人,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蔡晋感慨一声道,白素心的案子基本上算是清晰了,可喜儿被杀这件案子却牵扯进五个人。
五个男人都或多或少跟死者都有那层关系,嫌疑也有大有小,可都没有有利的证据支撑!
喜儿的尸体发生在素心斋,按照道理焦宏杀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其次是曹钦。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可以自由进入素心斋而不会被人怀疑。
然后何文东、何文海兄弟,如果何文海不在京城,那么就可以排除嫌疑。
现在增加一个崔天鸣,河间会馆的伙计,一个暗恋喜儿的少年,他会是杀人凶手吗?
相爱相杀,孟岩必须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在内。
藏尸的杂物室不是杀人第一现场,是杀人之后移尸过去的,因为喜儿是机械性的窒息死亡,没有看到尸体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所以,他判断,还有一个杀人现场。
这个第一杀人现场有可能是素心斋的某个房间,喜儿自己房间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同样也可能是别的地方,但是由于时间太长了,现场也许早就被人清理和破坏了。
如果第一现场在素心斋,那还能找到线索,如果不是,那恐怕就没有希望了。
当初他就是考虑到这个,还重新去喜儿的房间再一次勘察,结果是没有任何发现。
“蔡先生,我们还的再去一趟素心斋!”孟岩道。
“还去?”
“我们可能是思维定势了,忽略了一些东西,另外,把葛仵作叫上,一起去!”
“好,我这就去!”
叫上人,孟岩马不停蹄的再一次赶到素心斋。
“老葛,还记得喜儿尸体上穿的是衣服吗?”孟岩边走边问道。
“当然记得,是一件蜜合色纱挑线穿花凤缕金拖泥裙子,脚上是一双墨青素缎云头鞋……”葛通对喜儿身上的衣服和配饰那是记得是清清楚楚。
“本官记得白素心说过,喜儿平时总是穿细简蓝段群,脚上穿的也是尖头布鞋,头发梳的也是丫鬟髻,可对?”
“是的,大人。”
“这么说来,喜儿是彻底的换了装束,不在是个下等的丫环了?”
“衣服穿在人的身上,必定是有条理的,本官印象中发现喜儿尸体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并不整洁,当然不排除中间有人动过她的尸身,老葛,你是仵作,外面的衣物纵然可以弄乱,可里面的贴身衣物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要说发现,卑职确实有怀疑,但也不肯定。”葛仵作想了一下道。
“你说。”
“卑职发现喜儿的抹胸系的很松,还有,在她的亵裤之上发现了几块暗黄色的斑点,据此推断,喜儿在遇害之前,很有可能遭遇杀人凶手的侵犯!”
“葛仵作,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到现在才说?”林天行出口责怪道。
“事情太多,卑职一忙就给忘了,大人调查的重点不在喜儿的死亡上面,卑职就……”
“这不怪葛仵作,他也是照此推断,就算有喜儿死前跟人行房,也不代表跟她行房的那个人就一定是杀死她的凶手。”
“多谢大人!”
“老葛的这个推断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方向,对我们找到喜儿被害的第一现场很重要。
“一间房,一间房的给本官再仔细搜查一边,尤其是那些之前没怎么查看的房间,每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
“喏!”
“大人,真的能找到杀死喜儿的第一凶案现场?”蔡晋走到孟岩更前,表示怀疑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如果第一凶案现场不在素心斋,那就可能是杀人移尸!”孟岩道,“如果你是凶手,外面杀了人,怎么做?”
“那还用说,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
“对,这个凶手杀了人,不但没有找地方埋了,反而将尸体运到素心斋,藏到杂物室内,这是不是很奇怪?”
“是呀,这有些奇怪!”
“蔡先生,你说如果是焦宏杀人,他会把尸体直接藏在素心斋吗?”孟岩道,“而且这之后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尸体运走掩埋。”
“这么说人不是焦宏杀的?”
“按照这个逻辑,人是焦宏所杀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他利用查案者的思维来摆脱他的杀人嫌疑。”孟岩道,“这一点只有高智商的人才能做到,而且他还得算准了,谁会接手这件案子,否则他这么干,只有把自己往死路上坑。”
“大人说的有道理,如果没有大人介入,白素心的冤屈根本不可能重见天日,也就不会发现素心斋内还有一具早死的尸骨了!”葛通感叹一声。
“照大人的分析,那焦宏岂不是没有杀人嫌疑了?”林天行不解的道,“我们掌握的证据,喜儿知道焦宏杀人的秘密,那焦宏杀人的动机是最大的。”
“是呀,焦宏杀人动机最大,再说他都已经杀了一个李承言了,不在乎多杀一个!”
“是呀,有道理……”
“焦宏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杀人,他可以请杀手,可以雇佣别人,怎么都行!”
“杀了人之后,让杀手把尸体送到素心斋来,这焦宏是不是心理变态?”
“也许,焦宏就是想亲眼看到喜儿的尸体呢?”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尸体处理了呢,随便在院子挖个坑埋了,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如果真的如你们推测的那样,那这个焦宏可真是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专家了!”孟岩笑呵呵道。
“大人,崔天鸣带回衙门了。”
“让李铎大人先问话,等本官回去!”,孟岩吩咐一声。
“大人,没有发现!”
“大人,我们这儿也没有发现,搜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天行,你带队,去搜一下崔天鸣家!”孟岩忽然脑中光芒一闪,命令道。
“搜崔天鸣的家?”
“对,快去,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孟岩命令道。
“喏!”
林天行带着一队人迅速的离开了。
“对了,这河间会馆伙计的待遇如何,蔡先生?”
“每个月有七八钱银子吧,另外管两顿饭,还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发些东西,偶尔帮客人办事,会有一些外快。”蔡晋道,“一年下来,干得好的,三四十两银子,差的十几两。”
“那可真不多,崔天鸣的收入如何?”
“这个还真不清楚,不过他去年好像针匠胡同买了个小院子,有四五间房吧。”
“那院子值多少钱?”
“至少也得要三四百两银子吧,京城内的房子价钱高,一般老百姓可买不起。”
“这就对了,他一个小伙计,学徒几年,哪有这么大一笔钱买院子,一定有问题。”孟岩道。
“不错,大人说的一点儿不差,这崔天鸣还真是有问题。”
“走,咱们回去再见一见这个崔天鸣。”孟岩哼哼一声道,“这小子还挺能装的,本官险些被他给骗了。”
“崔天鸣,你还认识我吗?”
“认识,您是孟大人,小人怎么会不认识您呢。”崔天鸣弯着腰,点头道。
“知道本官请你来做什么的吗?”
“小人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自己主动招供呢,还是要本官给你上点儿手段你才肯说?”
“孟大人,小人招供什么?”
“崔天鸣,你还在给本官演戏,来人啦!”孟岩大喝一声。
“在!”
“给本官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喏!”
“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冤枉呀……”
“冤枉,本官岂会冤枉你,你看看,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你家搜出来的。”两只箱子被抬了上来,打开之后,放在崔天鸣面前。
看到箱子和箱子里的东西,崔天鸣一见之下顿时吓的脸色苍白,魂飞魄散。
“这些东西,你可认识?”
“孟大人饶命,小人说,小人全说了就是了!”崔天鸣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
“你说,喜儿是不是你杀的?”
“是小人杀的。”
“把你杀死喜儿的经过全部都给本官细细道来!”
“是,当日喜儿要离开京城回河间,何掌柜的就命我去找了一辆马车,我亲眼看到何掌柜将喜儿存放在河间会馆的两口箱子搬上了马车,然后她们让我驾车去了素心斋,在素心斋后门等了小半个时辰,喜儿出来了。”
“等一下,是你一个人在外面等的吗?”
“不是,还有何掌柜,喜儿是一个进去的,应该是去见焦二爷,但是我没有看到焦二爷。”
“往下说。”
“之后,我驾着车送何掌柜和喜儿出城,出城后不久,何掌柜就把喜儿托付给了他一个同乡,让她将喜儿带回河间,何掌柜让我一个人驾车回去,我问他,我把马车赶走了,他怎么回去,他说,他自己有办法,让我直接驾车回去。”
“我不想喜儿回河间老家,于是我走了一会儿后又驾车返回,却发现喜儿并没有跟何掌柜的同乡回去,于是我就把喜儿再接上返回京城,她一个人在京城除了何掌柜和焦二爷,没亲没故的,而且这些人都知道她返回河间了,于是小人就把他带回了家中,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