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孟爱卿,皇后的脉搏如何?”等到孟岩出来,皇帝朱祁镇就迫不及待的上来询问道。
“娘娘的脉搏很平稳,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微臣也询问过了这几天的饮食,也没有大问题。”孟岩回答道。
“可是爱妃这几日味口有些变化,这以前她爱吃一些清淡的菜肴,现在吃的味道比较重,这是不是……”
“从现象看,皇后娘娘是有早孕的征兆,但也不排除一些心理因素的影响,形成一种假孕的现象,所以,微臣也不能完全断定娘娘现在就怀有身孕。”孟岩解释道。
“假孕?”
“所谓假孕,就是女子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怀孕而产生的一种心理幻想,以为自己怀孕了,也表现出一些怀孕的行为迹象,比如呕吐,口味大变等等,但这并不是真的怀孕。”孟岩解释道。
“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圣上,微臣自然希望皇后娘娘能够早日怀上龙胎,但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孟岩道。
“那爱卿你有多少把握爱妃他是否怀孕?”
“这个根据现在的迹象和微臣把脉的结果,微臣觉得皇后娘娘有八成是害喜了!”
“真的?”朱祁镇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微臣说过,要确诊的话,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所以仅凭现在的迹象还不能确定,不过微臣会试着给皇后娘娘开一些安胎的药。”孟岩解释道。
“好,好,爱卿,你快开方子!”
“圣上,微臣若是开了方子,那宫中势必会有人知道,方子是瞒不住的,所以,微臣有个建议,不知圣上能否允许?”
“爱卿你说!”
“微臣想,这药不经过宫中御药局,由微臣将其制作为药丸,然后让皇后娘娘服用,对外则说娘娘肠胃不适,这些药是治疗肠胃的。”孟岩道。
朱祁镇不是傻子,幼年的他早就见识过宫中的尔虞我诈,皇后若是怀了龙胎,那宫中不知道多少妃嫔会嫉妒呢。
孟岩的办法确实保险,至少可以在皇后怀孕初期对其保护,免得有人暗中使坏。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钱皇后只要诞下龙子,她的位置就稳固了。
“圣上可以从太医院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协助微臣做这件事。”孟岩也知道,这件事要他一个人去做,皇帝未必会完全相信,所以,还要有一个让皇帝信任的人去监督自己。
“也罢,为了朕的骨血,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朕准了!”朱祁镇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微臣遵旨!”
“对了,昨天大街上爱卿遇刺一事,你还没有对朕解释清楚呢?”朱祁镇并没有忘记心中的那个疑惑。
“圣上可还记得腊月二十八夜里微臣府上遭遇贼人袭击一事?”孟岩问道。
“朕有些印象,那袭击爱卿府上的贼人不是被爱卿带人捉拿归案了吗?”
“是的,贼人除了被当场格杀之外,其余人都被微臣率人擒拿,关押在锦衣卫北衙诏狱中。”孟岩点了点头,“据微臣严查拷问之下,他们招供了,他们是关外黑虎山的人。”
“黑虎山,朕似乎听说过,这些人跟爱卿有仇?”
“没有,微臣跟他们毫无仇怨!”孟岩摇头道。
“这就奇怪了,爱卿跟他们毫无仇怨,那他们为何要袭击你的府邸?”朱祁镇问道。
“圣上可曾听说一句话,叫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朕明白了,这黑虎山的人一定是收了某个人的钱财,才与爱卿敌对的?”
“圣上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不过,微臣用尽了办法,这些人始终不肯说出是谁收买了他们找微臣的麻烦。”
“这是为何?”
“这是他们干这一行的信誉,一旦失信,就没有人再相信他们,再请他们做事了。”孟岩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些人着实可恨,如果都像他们这样解决私人恩怨,那还要朝廷法度做什么?”朱祁镇愤怒道。
“圣上说的极是,他们的所谓义在微臣看来就是对朝廷的不忠,是破坏法度的一种行为,所以必须要予以严惩。”孟岩道。
“爱卿说的对极了,买凶杀人,还杀的是朝廷命官,这幕后的黑手更是罪大恶极!”
“昨天当街刺杀微臣的那些人就是黑虎山的人,他们的这一次的目标是微臣的新婚妻子,他们的目的是想劫持微臣的妻子,然后用来跟微臣交换他们被微臣抓进诏狱的人交换,幸亏微臣一早就有提防,才没有让对方得逞!”孟岩解释道。
“黑虎山,这真是一颗毒瘤,在朕的脚下,居然敢如此放肆,真是胆大妄为!”朱祁镇是真的有些怒了,这黑虎山在大明朝的京师,居然敢当街袭击官眷,这不是公然挑衅大明朝廷的尊严吗?
“圣上,微臣回朝不到半年,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得罪了谁,他要致微臣于死地?”
“哦,爱卿难道就没有怀疑的对象吗?”
“微臣能讲实话吗?”孟岩问道。
“但讲无妨!”
“微臣在朝中,除了得罪东厂之外,别无他人。”孟岩微微欠身说道。
“东厂?”朱祁镇倒是没有太惊讶,孟岩跟东厂的恩怨,他是知道的。
一个东厂提督都被他跟整到浣衣局去了,元气大伤不说,还背上一个暗藏白莲教邪教分子的罪名,至今还没有洗刷掉。
东厂暗中对孟岩下手,这倒不是没有可能。
“爱卿有证据吗?”
“微臣现在没有,圣上,东厂做事,您也是知道的,怎么会轻易的让微臣抓到。”孟岩道。
“爱卿,这事儿朕会向王先生询问,若真是东厂所为,朕必定严惩。”朱祁镇道。
“微臣多谢圣上了!”
孟岩没有在宫中停留,直接就出宫了,倒是于欣被皇后留下说话,没有跟他一起出来。
皇帝说要严惩东厂,孟岩只当是听一听,根本没有抱多大希望,东厂可是皇帝的爪牙,锦衣卫只是鹰犬,爪牙是可以信任的,鹰犬只要听话就行了。
“走,回衙!”
“大人,明天可就是十天限期了,到时候王振肯定会对你发难的,汤氏母子,您是如何打算的?”郭小超问道。
“回去再说,对了,让你通知梁一飞的,他什么时候到?”孟岩问道。
“今天晚上,醉荷轩,他一个相好的在那里。”郭小超道。
“安全吗?”孟岩问道。
“放心吧,我去打听过了,他那个相好的根本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每个月他会按时给那个女人一笔银子,算是长期包养。”郭小超。
“这不安全,我不想见面的时候有第三人在场,附近可有可供见面的地方?”
“附近都是这类场所,您想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见面还真不容易。”郭小超道。
“青楼妓馆,这些地方都有教坊司的眼线,这样,你通知梁一飞,从密道进来,就在巡察司衙门见面。”孟岩吩咐道。
“这样是不是风险更大了?”
“没关系,现在东厂还只是无头的苍蝇,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孟岩摇了摇手道。
“好的!”
入夜后,郭小超领着梁一飞从密道中进入巡察司衙门,孟岩的值房。
“一飞参见大人!”
“好了,免礼,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孟岩问道。
“东厂的人搜遍了整个宛平驿,连地窖里的死老鼠都让他们给挖出来了,什么都没有找到。”梁一飞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看到东厂的人吃瘪,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他被东厂坑了,现在换了一个身份,看着东厂的人在自己眼鼻子底下那个狼狈的样子,他就觉得心情快意的不得了。
他现在的样子,就是熟悉他的人恐怕也不认识了,更别说东厂的那些蠢蛋了。
“他们没怀疑你吗?”孟岩问道。
“他们当然怀疑是驿栈的人暗中动了手脚,调了我们在吏部的档案,查了两天,还一一的找我们问话,屁都没问出一个来。”梁一飞笑道。
“可不要大意,他们如果没有再别的地方有所发现,最终还会把目光盯在宛平驿的。”孟岩郑重的提醒一声道。
“一飞明白。”
“让小超兄叫你来,是有事情吩咐你,虽然可以用飞鸽传书通知你,但是如果有东厂的人监视你的话,飞鸽传书容易泄密,所以,才让你亲自跑一趟。”孟岩道。
“大人放心,我现在这个身份,正好每个月都回京城四五次,会一会相好的,所以,不会被人怀疑的。”
“醉荷轩的那个不会有问题吧?”孟岩问道。
“这个小超公子知道的。”
“小超兄?”
“原先那个相好的已经被人赎身了,现在这个并不知情,把一飞还当成那个人。”郭小超道。
“这样安排最好了。”孟岩点了点头,东厂虽然跟教坊司关系不如锦衣卫,但东厂的密探系统也是不容小觑的。
“你现在暗中联系东厂,让他们相信东西就在你手中,你这是在报复东厂。”孟岩缓缓说道。
“以我的名义?”
“对,以你的名义,明确告诉东厂,东西就在你梁一飞手中。”孟岩道。
“大人,这一来我不就危险了?”
“你危险什么,你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郭小超提醒一声道。
梁一飞又不笨,很快就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