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灵丘城来过?”
“来过几次。”
“那还是你来安排一下,我们找个客栈住下来。”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好的。”姜峰打马上前。
“小超兄,张冲他们到哪儿了?”孟岩问道。
“他们在广昌停了一下,估计今天是赶不到灵丘,明天应该能到。”郭小超道。
“按脚程的话,他们应该道银钗岭了。”
“银钗岭?”忽然打马转了回来。
“怎么了,姜峰?”
“公子爷,我担心张冲他们会遇到麻烦?”姜峰道。
“有什么麻烦?”众人奇怪的问道。
“银钗岭附近盘踞了一伙人,我跟他们曾经打过交道,他们专挑马帮劫掠。”
“这是为什么呀?”
“公子爷有所不知,这一般的商人,走单帮的没什么油水,除非是真活不下去了,才会饥不择食,否则一旦传出去,这条路肯定没人敢过了。”姜峰解释道。
“有道理!”
“一般走镖的,给了买路钱了,他们当然不劫,这可是长期饭票儿,除非是生死大仇,不然惹了众怒,你也得玩玩!”
“这当官的不劫,这银钗岭在广昌和灵丘之间,真要是惹着驻军,倒霉的也是他们!”
“对!”
“唯独这马帮和走私贩卖私货的,这一类人劫了,对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
“马帮都是些小团伙七拼八凑起来的,纵然有一两个高手,但组织松散,战斗力不强,很容易被各个击破,至于走私贩卖私货的,他们虽然也是亡命之徒,但一般不会拼命,而且还不会报官,所以这两种人是最安全的,普通老百姓,也就是碰上有姿色的小娘子,劫色多过于劫财!”姜峰解释道。
张冲他们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马帮吗?
“公子爷,姜峰顾虑的很对,要不要提醒一下张冲他们小心应付?”马蔚然提醒道。
“不,不要提醒,他们始终是要自己独自面对的,我总不能当他们一辈子的保姆。”孟岩摇了摇头道。
“公子爷,万一……”
“没有万一,这一路上,我早就提醒过多次,咱们不是游山玩水来的,得时刻保持警惕,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孟岩冷酷的说道。
众人听孟岩这么说,也都不再说了。
“公子爷,前面有一家车马店,我们过去吧!”
“好!”
“客官住店?”
“有上房吗?”
“有,有,您要几间?”掌柜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
“有多少我们全包了,这是定钱!”一锭银子轻轻的放到了柜台上面。
“好叻,贵客您们,里面请,翠花,快,带客人上二楼!”看到银子,掌柜的立马就笑弯了眉毛。
“找一个小伙计带路,我们要在城里采购些东西。”姜峰道。
“好,好,我让小东子跟您去,这灵丘城内的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他不知道的。”
“行了,把人叫过来就是了。”
“小东子,小东子,快来,你个混小子,来这么多客人也不知道招呼一声,老子白养你了……”
“夫君,小月想要沐浴……”分配好房间,郭月不好意思的对孟岩说道。
“沐浴,呵呵,是呀,好几天没洗澡了,我也想洗个热水澡,这样,我吩咐店家给咱们烧水?”孟岩哈哈一笑,出门在外,想要洗澡可没有在家中方便。
孟岩倒不是不能忍受,一个能在臭泥潭里趴上三天不动的特种兵,这点儿能耐还是有的。
可有条件,却非要把自己弄的脏兮兮,臭烘烘的,那不是自己作践自己?
何况个人卫生还是要搞的。
这四月的天虽然天气不那么愣了,可是白天的气温并不高,拿后世比,至少平均有个四五度的降幅。
这可是在北方,要是在南方,那就舒服多了,所以,大家这衣服穿的还真不能太少。
“烧水,好,好,马上就来……”
一通忙活后,孟岩亲自提着两桶热水上楼。
想来一个鸳鸯戏水,就是这个时候有些不合时宜,也不是享受的时候,沐浴后,郭月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孟岩也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公子爷,饭做好了,您是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还是给你送到楼上?”
“一块儿吧。”孟岩答应一声。
“小月,走,咱们吃饭去了。”孟岩喊了一声,他们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夫妻,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挤一个房间,所以,这一回,他们是分房睡的。
糙米饭,有鱼有肉,挺不错的,孟岩吃起来自然没有问题,但是郭月吃不惯糙米饭。
吃惯了白米饭的她,吃这种硬疙瘩的糙米饭的确有些不适应。
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开小灶吧,何况她现在的身份还不是主子?
“小月,稍微忍一忍,等过了灵丘城,你就可以恢复身份了。”孟岩小声安慰道。
“公子爷,不如……”
“不要,不要低估自己的对手。”孟岩小声道。
“小月,你多吃些菜,这个豆腐青菜汤不错。”郭小超挤出一丝笑容道。
一顿饭吃的有些索然无味。
天黑之后,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江羽拉着马蔚然下棋去了,郭小超巡视马厩,给牲口们添加饲料。
姜峰这家伙又去清点物资了,他可是这一路上的后勤大总管,大家的吃喝拉撒都归他管。
他还是很有潜质的,将大伙儿的吃喝拉撒管的是井井有条,一丝不差。
扑棱棱……
天空中一道娇小的身影直冲而下,落到了郭小超的肩膀之上。
那是一只信鸽!
嗅到一丝血腥的味道,郭小超解开信鸽爪子上的小竹桶,将它送进一只鸽子笼,那里面它可以饱餐一顿。
“公子爷!”
“小超兄,有事儿?”
“张冲的飞鸽传书,果然是出事儿了。”孟岩开门,郭小超进来道。
“遭遇劫匪了?”
“嗯,对方有一百来号人,不过不是张冲等人的对手,杀的他们逃散之后,现在正带人追上老巢!”郭小超道。
“如果这股贼寇被灭了的话,很容易就会猜到是我们做的,张冲有些鲁莽了!”郭怒道。
“你不是一直希望他们实战练兵吗?”
“这样,马上飞鸽传书,让张冲别把这伙贼人剿灭了,留下来。”孟岩道。
“你的意思,只抢东西,不杀人?”
“我们是锦衣卫,是官军,能随便杀人?”孟岩抬头一瞪眼道。
“明白了!”
“等一下,让张冲通知一下杨善他们,让他们过灵丘之后,直接去蔚州,然后去大同。”孟岩道。
“为什么不直接?”
“我明白了,你这是利用兴公公呢,他会不会不高兴?”郭小超担心道。
“他在皇上面前说了,一切听从我的命令,只要我没做出格的事情,我的命令他还就得听!”孟岩道。
“你就不怕把他得罪了,到时候回到京城,在皇上面前说你几句?”
“不用担心这个,这趟差,他跟我是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会拆台的。”孟岩道。
“行,我去了!”郭小超一开门,差点儿跟一张脸撞上了,“曲兄,你也来找公子爷?”
“郭兄,你在呀,我找公子爷有事禀告!”
“那你进去吧,我先去了!”
“曲兄,何事?”
“刚刚得道消息,盗走郭嵩手中监军府关防的利用手中的关防一路招摇撞骗,已经有不少官员上当了,损失惨重。”曲封道,“奇怪的是,东厂这一次却对外封锁了消息,以至于上当的官员还在增加?”
“都有哪些蠢货?”
“代县县令邱文元、代州知州黄平……”
“消息传开了吗?”
“还没有,有些人还不知道上当受骗了,还在做升官发财的美梦呢。”
“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当官不知道替百姓做事儿,就知道巴结上官,走歪门邪道,要是依着我,通通一撸到底,滚回家种地去!”孟岩怒道。
“东厂已经派人追缉了,北衙那边也派了一支缇骑掺和进来,公子爷,这事儿是不是跟您有关?”
“曲封呀,赛大人没告诉你,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要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吗?”孟岩一抬眼,眼神有些冷冽。
“卑职明白了。”曲封浑身一个激灵,忙认错道。
“去吧,跟这件事有关的消息,你随时报告给我。”孟岩吩咐一声,“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
不得不说曲封的感觉很敏锐,居然猜到这是他一手策划导演的,只是他还是有些东西是不知道的。
除了大同监军府的关防,还有那至关重要的一封密信,这就是东厂为何要亲自派人追缉,还严密封锁消息的缘故。
“啊……”
“怎么了?”这一声尖叫吓的孟岩赶紧冲了出去,一脚踢开郭月的房门。
“有老鼠……”郭月蜷缩在床上,指着墙角叫到。
“老鼠而已,它可是比你更早住进来,它可是主人,你是客人。”孟岩笑道。
“你还小,我最怕老鼠了!”郭月委屈的道。
“要不然,你去我房间睡,我睡你这间?”孟岩头疼道,女人说可爱也可爱,说麻烦时候也真麻烦。
蹬蹬……
门口响起一片脚步声,然后看到一个一个脑袋摞在一起,依着门框小心翼翼的朝里面望来。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睡觉!”孟岩一转身,怒吼一声。
呼啦啦,鸟兽散……
第二天一早,店老板看孟岩的眼神乖乖的,好像有那么一种难以置信的样子。
“世风日下,这京城的公子哥怎么都喜欢那个调调……”
听到这一句,孟岩踩楼梯上,差点儿没滑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