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家歇了一天精神恢复不少,今天难得起个大早,娜娜打开房间窗户时太阳还没出来,目光所及处一切尚在氤氲的晨雾中半隐半现,只有爬满了院墙的红蔷薇在雾中尤为显眼。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红色上,她双手扶住窗台整身子微向前倾,目光游移到院子的某处,然后双目一亮,竟是直接就着窗台翻到院子里,赤着脚几步走到墙角,宝贝似的捧起一个小花盆。
小花盆说它小是真的小,天青釉,只有巴掌大,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都很高。按理说好的器应配个和它价值相衬的花草,但很可惜拥有它的主人并不注重这些,他们在意的只有盆子好不好看和种的种子能不能活这种问题。所以在娜娜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种子为什么还不出芽。
种子并不是什么珍品,但生长期很长,娜娜知道,但是她真没想到她足足等了有两个月。
两个月,风吹雨打日晒,在娜娜心焦的同时,隔壁老先生也用暴殄天物的目光凌迟着这对小夫妻。令人欣慰的是这两个月没白等,巴掌大瓷器所盛的土壤中,一个尖尖小芽探出了脑袋,嫩芽的顶端有两片嫩绿色小叶子,一颗晨露就这样点缀其上,看起来生机勃勃。
娜娜捧着花盆,心道着幸好,本打算再过几天要还是没反应就把花盆清理干净,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她把花盆放到原位,顺手拨弄了一旁的白雏菊,雏菊从掏空了的树桩中生长而出,再搭上与它配色的植被,养眼指数直爆两个表。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树桩养花,别看它小,这其中包含的血泪可不少。
说到这娜娜就觉得骨头发痒想出去找找嵌合蚁的麻烦,本打算趁着春天在院子里多添几样花草,可被那些家伙一搅和,什么种花的心思都没有了,她还没有心宽到有危险物种在生活区域晃自己还有心情种花养草。
说起来,前天那只豹子不知道死了没,想想当时打斗的场景还蛮搞笑,长不出帅脸就不要怪她专门打脸,你能指望一个审美正常无特殊癖好的人类对着一张豹子脸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当然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哪里顺手打哪里。
犹记得当时由于豹子抗议太过强烈,她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所以收起了拳头,请豹子吃了一顿枪子。
#他妈的打架还这么多要求,你搞siao呢!#
#打你脸怎么了?我还爆你【哔——】呢!#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既然你不想被打脸,那我换一种你能接受的方式#
她是放出系,能力是枪,火力分十个等级,当火力为十成时几乎不存在不能被击穿的东西。但十成火并不能大量放出,巨大的威力伴随而来的是对等的消耗,用十成火杀蚂蚁除了装逼不能做其他解释。豹子和所有嵌合蚁一样拥有坚硬的外骨骼,但还没硬到非要用十成火,打穿他六成火足够了。
但是,这对于娜娜来说依然是笔不小的消耗。
把豹子打成筛子后她没有追上去,一是没力气追,二是不需要追,不出意外的话,那豹子现在应该是只死豹子。
娜娜渐渐感受到凉意,她看着自己踩在石板上的脚,转身又跳回房间。
就算没死她也不想去找了,清剿嵌合蚁本就不是她份内的事情,她只不过充当了一个可以缓冲嵌合蚁危害的角色,主角并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嵌合蚁从NGL流窜出来到目前为止已过四天,这在猎人网站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再怎么样,那些人都该有动静了。
想到这她不由嗤笑一声,嵌合蚁有自视过高的蠢病,人类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想想也是,嵌合蚁的融合了人类的基因,无论好坏在他们身上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嵌合蚁身上的毛病就是人类自己的毛病,可惜大部分人都没这个自觉。那些人将嵌合蚁的危害等级评判为B,武不武断暂且不谈,如果有人真的因这个愚蠢的评判做出无谓的牺牲,那么....到时候的场面就好看了。
嵌合蚁没那么简单,比如嵌合蚁等级关系图中的王的三个护卫,再比如位于嵌合蚁最顶端的王。
王且不谈,但老大遇到的就是三护卫中的一个,能让她做出那样的判断可见情况有多糟。
不过她也不需要太担心,从很早之前,老大还是不是十八街的老大时,娜娜就知道十八街里有个硬茬子,自己绝对不想与之为敌的名单中卡斯特就处于榜首。卡斯特不是最厉害的,但她绝对是最难对付的。
直至现在她依然这么认为。
由于起得早,八点的时候她已经把家里该忙的活都忙完了,还顺便帮隔壁汉克老先生将刚到的柜子整个搬进家去。‘年轻人身手真不错,你和你先生是练过的吧?’老先生将滑下的圆框眼镜往上扶了扶,一脸赞叹。
红发女子矜持地点头,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不但练过,还混过。’
把躺椅从屋子里搬出来,将院子里落了一层灰和叶子的石桌擦干净,泡上一壶茶,摆一碟瓜子糖果,再加上一本天雷与狗血齐飞的骨灰级玛丽苏小说,孕妇的春日悠闲时光正式进行......
怎么可能呢。虽说是不准备出去找蚁麻烦,并且之后都不准备找蚁的麻烦,但并不代表她能清闲。
书翻到一半,娜娜将书搁到一旁,捏了捏鼻梁,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一口,满口生香,正暗叹着耳边便传来落在地上的残花及叶子被踩踏的声音,隔着一堵矮矮的砖墙,在那大簇大簇的红蔷薇之后,有两人踩着轻快的步子渐行渐近。
看来今天有客人呢。
正这么想着,来人便自蔷薇丛后走到门旁,敲了三下木门,随后一道专属少年略带些稚气的声音响起,“多芬先生,娜娜夫人,在家吗?——”
嗬,原来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