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师傅曾费尽心力,得到一本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籍,故老相传这本秘籍里记载着至高无上的武学真谛,我师傅得到它之后,深觉这本奇书的确不应埋没世间,但将他抛诸江湖又难免引起有心之人的争夺,更有可能被野心勃勃心术不正之人利用,便委托我游历江湖之时替他寻觅传承此书的有缘之人。√wくw w★.★8く1くz w.”
慕皓辰心道:“怪不得师傅虽是凌霄等人的师弟,但武功却远胜蓬莱阁那些长老们。但不知是当今武林中哪位高人前辈?”便开口问道:“师傅,那位高人既能做师傅的师傅,想必武功造诣必是凡脱俗,不知是哪一位前辈?”
李秋白道:“为师倒想让你猜上一猜。”慕皓辰思忖道:“当今武林之中,名头甚响的大高手倒是不少,少林派“释”字辈的‘尘空嗔净’四大高僧,武当派的玄沁、玄颐道长,已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但他们几位辈分武功虽高,却也不见得高过师傅,更何况其中几位还是师傅的故交好友,已隐退的老一辈高手弟子所知有限,实在猜不出是哪位前辈高人。”
李秋白道:“你可知四十年前独步武林的邪帝?”
慕皓辰失声道:“邪帝?”李秋白道:“不错。那你可知邪帝生平最得意的武学是什么?”慕皓辰道:“江湖中传言邪帝为人亦正亦邪,所创武功亦独一无二,号称“刀剑双绝”,一刀一剑纵横武林三十余载,未尝一败。据说四十年前他与少林天禅神僧在华山绝顶激斗三天三夜,中途走火入魔,坠于万丈崖底。难道,这个江湖传说……并非是真的?”
李秋白道:“不错。邪帝,也便是我师傅,只是他当年并非走火入魔,而是自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寻常的高手跌下悬崖自然粉身碎骨,但我师傅既被称为”邪帝”,一身武功正邪相济,邪绝天下,悬崖纵然奇险幽深,他老人家亦能全身而退。”慕皓辰感叹道:“此等神功,着实让人可畏可敬。”
李秋白道:“当年我的剑术已到了瓶颈,江湖上各大门派的精妙剑法我都了如指掌,但剑境的修炼却始终不得进展,苦思不得之际机缘巧合遇上了他老人家。那时江湖中人都以为他早已坠崖身亡,却无人识得他的真正面目了。我师傅就是在那时,将《武道奇典》中记载的武功传授于我。”
慕皓辰奇道:“《武道奇典》这等惊世骇俗的秘籍,怎得江湖上从未有人提起过?”
李秋白道:“《武道奇典》确是武林中的一本奇书,此书包罗万象,拳脚兵器、内功身法无一不有。这本秘籍在成书之时曾在江湖中掀起过一阵血雨腥风,但后来遗失踪迹数十年,便渐渐为武林人士所淡忘。这本秘籍四十年前终于被我师父所得,但江湖中却已无人知晓。我传你的‘冰火玄功’,与‘风云千幻’,便是书中内功篇与轻功篇的精华要诀。据我师傅言道,当年本朝太祖起兵对抗鞑子,咱们汉人深受鞑子奴役之苦,对鞑子恨之入骨,纷纷响应。武林之中不论正派邪教,皆暂时放下之前的恩怨,结盟联手对抗鞑子。联盟中各大高手并肩抗敌,辗转各地与鞑子苦战数年,到得后来均互相被对方的武功气节折服。这时其中一人提出,既然他们都是武学中的绝顶高手,擅长的功夫又不相同,何不放下门户芥蒂,一起钻研出一门至高无上、完美无缺的武道绝学,因此天下太平之后,当时那八位宗师,互相将各自擅长的拳、脚、刀、剑、长兵、轻功、内力甚至奇门暗器之法坦诚相授,苦苦钻研一十六年之久,终于融汇贯通出这套前无古人的绝学。”
慕皓辰这一惊的是非同小可,问道:“那倘若有人将《武道奇典》练至大成,岂非该天下无敌?”“那是自然,只是这本书实在博大精深,武学之中的轻功、暗器、拳法腿法掌法指法,甚至各种奇门兵器,均有一套精深无比的绝技,一个人天赋再高,精力再旺盛,亦不可能在几十年内将这本书里的武功全部练至大成境界。”
慕皓辰心想不错,一个人精力总是有限,又怎能妄想将江湖上所有的绝技都集于一身?便道:“弟子也觉得,若想一个人练成江湖里所有门路的功夫,并且还是这些门路当中最为精深复杂的武功,实在难于登天。但只要精通其中的一种或数种,亦足可在江湖上立足。”
李秋白喜道:“你能悟出这层道理,为师很是欢喜。江湖上许多成名的高手,自恃天赋高于常人,掌法也练,腿法也练,指法也练,甚至刀枪剑戟无所不练,练到后来,样样拿手,但却无一项能练至绝顶。当年我一心求剑,便只钻研武道奇典上的剑诀,期间一有新的感悟,便同我师傅比剑印证。”
他说这话时,忆起当年“邪帝”如何引导自己突破瓶颈,自己全身浸心于剑道之中,何等畅快,也不由得会心一笑。“《武道奇典》上的武功众多,习练者若不得名师指点,难以独自领会。或是他禁不住许多奇门武功的诱惑,众多武功一起修炼,同样会走火入魔。因此我只要你记住五个字。”
“哪五个字?”
“一剑破万法。”
“一剑,破万法?”
一剑,如何能破万法?慕皓辰不得其解。
“我当年剑挑各大门派,现各门各派的剑法皆有独到之处。但一种剑法无论如何精妙,倘若一个庸人使将出来,亦必定破绽百出,剑法愈是精妙,要击败他愈是简单,因为剑法当中的精妙之处,到了他的手里,全成了敌人眼中致命的破绽。但相反,即使一套平平无奇的剑法,倘若由一个剑术高的剑客使出来,亦有莫大的威力。世人只知道追求精妙高的剑谱,自以为剑诀越精深,剑法便越能提高,殊不知世上永远不存在最强的剑法,只存在最强的剑者。”
慕皓辰这时脑海之中隐隐现出一丝光亮,他隐约觉得这番剑道之论,实在是开启了他武学之道中一个前所未有的广阔天地。
“招式之精妙,的确可以弥补内力修为的不足,使你在短时间内武功更上一层,但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那些精妙的招式反而因为挥不了威力而钳制自己。”
慕皓辰心下不解,问道:“依师傅所言,难道世间这许多精妙的武功剑法,竟然全无用处了?”李秋白道:“精妙的剑法,其自身自然是好剑法。只是倘若将好剑法使成了“死”剑法,只知道依循剑谱招式而为,那便无法做到意在剑先,剑随意动。”
“意在剑先,剑随意动”这八个字如同流星一般在慕皓辰心头划过,他只觉脑海之中时而空明乍现,但又随即黯淡下来,于是低头不语,苦苦思索这八字真谛。
他嘴里不断念着这八个字,忽然茅塞顿开,心中豁然开朗,猛然道:“莫非用剑之道,剑招只是外在的凭藉与形式,真正用剑的精髓,全在于用剑之人的剑意,倘若一个人的剑意高绝,不拘泥于死招,出剑之时全凭心意,剑随意动,攻敌之要害,那便遇剑克剑,逢刀破刀,一剑破万法了!”
此言一出,李秋白仰天大笑,震得两旁松树上的松针簌簌而落。李秋白喜道:“辰儿,你果然不负为师所望,一点便通,以你的悟性,定当能够领会为师的剑道。”当下便趁热打铁,将《武道奇书》中所记的各种剑招一一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