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几日,天启不再一味盯着修为,每日打坐苦修。
而是试着把自己当做普通人,每日里带着凌薇、梦竹几人在县城内四处走走,偶尔也去烟波楼听听小曲,空闲时也找些古册书籍随意翻看。
有时也会去找两位长老唠唠嗑,到各大堂口逛上一圈,时不时的也在校场上对弟兄们的武艺评头论足一番,这日子算的上是悠闲自在了。
这一日,念天启在后山东面的元溪边上垂钓,立诚、凌薇、梦竹等人随在一旁。
这里本是吴恺长老的垂钓之所,前几日与吴长老唠嗑,偶然得知吴长老喜好垂钓。
还着人在溪边建了竹屋以供消遣,天启便兴致勃勃的前来游玩。
垂钓本需清静,要的就是超然物外、独钓寒江雪的意境。
可随天启一同前来的十余护卫兄弟,却在这溪边玩闹开来。
无论是立诚、凌薇还是梦竹、芷荷,都还不足双十年华,大点的不过十八、九岁,小点的也就十四五岁。
说起来包括天启在内,还都只是些野惯了的孩子,正是贪玩爱疯地年纪,是以一到了这溪边就堆起雪人、打起雪仗来。
当着天启的面,吴长老也不好发作,只得寻了个由头离去,把这片地方让给他们玩闹。
竹屋不是很大,却是十分雅致。
一半靠在岸边,一半探进溪中。
竹屋正中摆着一张香妃竹榻,榻上铺着软垫,正中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边上热着一壶小酒。
天启靠在屋里的软榻上,啃着鸡爪儿,抿一口屠苏酒。
悠哉悠哉的看着小许在屋外摆弄着钓竿,雪已经停了,远处山峰上具是白茫茫一片。
岸边,凌薇、芷荷几人正堆着雪人,不知何处忽然飞来一个雪球,凌薇听音辨位,一扭带着一袭白裘转了个漂亮的圈儿,躲过了飞来的雪球。
那雪球却是径直落到了刚刚堆起的雪人脑袋上,‘啪’的一声,溅了一旁芷荷一脸的雪沫。
“谢优璇你给我站住!”
凌薇回头对着远处着一翠绿袄裙的女子一声娇喝,探手抓下雪人脑袋,转身就加入了站团。
芷荷自知不是她们的对手,鼓着腮帮子,恨恨的跺了一脚,又无奈的堆她的雪人儿去了。
这时一阵悠悠扬扬若有若无的琴声叮咚响起,竹屋一角的梦竹将古琴置于膝上,素指挑拨,琴音悠扬传开,听起来是一首曲调古朴的曲子。
琴声幽幽,时而细若悬丝,几乎不闻弦音,但若侧耳倾听,听那婉转低回的琴音渐渐悠扬而起,一颗心就似落入泉水中的花瓣,随波打了几个旋儿,便畅然飘下,心中实是说不出的舒坦。
榻上赏雪饮酒,溪边垂钓抚琴,持杯举箸,红袖环伺,容颜俏美。
对于古代的风流才子们来说,是不是最为梦想地生活了?
那么对于现代的男人呢?
天启虽不懂琴音,却并不妨碍他听的入迷。
正入迷间,后山上却传来一声呼唤:“帮主,副帮主来啦……”
天启闻声不悦的抬头向山上瞧去,只见山腰小径上一溜下来四个人影,当先一人是一玄衣卫弟兄,后边紧紧随着一位披着湖蓝色披风的少女,再后边又有两位翩翩少年不紧不慢的随着。
天启目光一扫,又落到那个湖蓝色披风少女的身上。
心中忽的荡起一阵涟漪,连忙起身走出屋外。
片刻功夫,当先两人已经来到溪边。
前边的玄衣卫弟子朝天启一拱手,正待说话,忽然一阵香风从他身侧掠过,飞快的扑入自己家帮主的怀里。
这弟子看的愣了一愣,自家帮主也特厉害了吧,这么俏丽的美人儿怎的一见面就投怀送抱啊。
这披着湖蓝色披风的俏丽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与天启分别一年的小萱。
小萱扑在天启的怀里,哽咽着:“天启哥哥……”
天启怀抱着小萱,轻轻的拍着她的秀背,竟也润了眼眶。
“好了,小萱,别哭了。让哥哥好好看看你,唔,长高了许多,好像也变胖了不少啊。嗯,胖点好,胖点好啊,哈哈哈…”
小萱不满的撅着嘴:“哼,人家才没胖。哥哥嫌弃我,哥哥才胖了,哥哥是个大胖子…”
“哈哈哈哈…好好,哥哥胖,哥哥才是个胖子。咦,小萱修为精进的很快么,就快要突破启灵中期了,嗯,不错不错。”
天启开心的揉着小萱的脑袋。
梦竹倚在竹屋的门口,看着帮主的背影,喃喃道:“原来帮主已心有所属了么……”
过了一会儿,竹屋内,竹榻上。
天启坐在一侧,小萱则紧紧的依偎在天启身边,对面则坐着火羽鹤崔师兄和兄弟会副帮主方旭。
梦竹一一为众人奉上香茗,又退到一边扶起琴来,那双秀目却不时的打量着小萱。
崔师兄四下瞧了瞧,哈哈一笑:“念帮主好雅兴啊,竟在如此美妙之地赏雪饮酒,垂钓抚琴,真是羡煞崔某了。”
天启也是笑道:“崔师兄说笑了,小弟这山野之地哪里比得上师兄的幽篁居啊。来,小弟敬师兄一杯,有劳师兄送小萱回来。”
“天启兄弟说的哪里话,我这不也是顺道拜访兄弟会么。”崔师兄倒也不敢托大。
二人仰头干了杯中酒。
崔师兄却又说道:“天启兄弟对这蛮族似乎很感兴趣?”
天启顿了顿,才答道:“我兄弟会居大夏国南八郡,对这南蛮自当关注一二。”
崔师兄似乎没有听出天启的弦外之音,顾自说道:“我此次前来有三件事,第一么自然是把小萱妹子送回到你身边。第二么,是给你带来此物。”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递给天启。
天启伸手接过书册,这是一本墨蓝封皮的线装书册,封面上只写着‘南蛮’两字。
随意的翻开书册,书册倒也不厚,里边不仅有文字描述,还有插画,记载倒也详细。
天启哈哈一笑:“白鹤别苑果然不同凡响,竟有如此殷实的记载,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