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听了林芷萱的话,眸子里也是含了泪,道:“难道我这辈子,就要过这样的日子了吗?”
林芷萱听了这话由衷的心疼,揽过了楚楠,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会好起来的,你才多大,日子才刚刚开始。这日子也都是自己经营出来的,依我的意思,你的这些苦楚也多是自己寻来的烦恼。
你别总急着他,瞧着他不成器就事事处处替他出头,再回过头来奚落他。凡是忍着起初的那一口气,多教教他,哄着他,未必他日后就没有出息。”
谢文栋的脾气,林芷萱摸得透彻,许也只有这一种法子。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聊是一自己的性子,前世都忍不了他的庸懦,再看楚楠的刚烈性子,怕是更难。
这夫妻之事,本就是这无解之题,林芷萱也只能劝劝,至于以后如何,还要看他们两个自己的造化了。
之事楚楠如今在谢家孤立无援,又有着身孕,着实不适合太出头,至少也要想着孩子,先将腹中的孩子安安稳稳地生下来,再图后事。
林芷萱甚至也想着,谢家有楚楠在,若是能跟自己里应外合,用不了几年,将谢家算计到自己手里,或许也有几分可能。
可是若当真是那样,楚楠与前世的自己又有何不同,守着这个偌大的公府,一院子的仆妇毕恭毕敬。仿佛无尽繁华,可是夜半惊梦,身边只有无尽的凄冷,连个暖身子的人都没有,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林芷萱出着神,恍觉自己如今的心思,与从前已经大不相同。从前总觉着金银权势抓在手里才是真的,后来苦心经营了一世,死的时候,才痛心从前轻重不分,亏待了两个孩子。
如今自从遇见了魏明煦,与他成亲,有了九姐儿,林芷萱只觉着仿佛又有什么与从前不同了。
虽然都有了孩子,可是或许是因着从前,她是一个人拉扯着瑾哥儿和琳姐儿,而如今,有人会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了吧。那样好的一个人,文韬武略,又有胸襟气度,对她好得没有话说。
怪道楚楠和李婧从前那样钟情于他,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都是好的。
就连林芷萱,从前对他也有过朝思暮念,夜不能寐的时候。只是如今成了亲,又有了孩子,日夜相伴,再加上各式各样的朝政庶务,忙得没了那些矫情的小女儿心思。
可是如今听楚楠说起来,再想起自己,心中总归是暖的,他对自己很好,很好很好。林芷萱从来都不曾想过,会有人像魏明煦一样,事事依她,替她着想,与她心有灵犀,甚至还去费心思地哄她,宠着她,替她抗外头的那些风雨。
林芷萱也时常觉着不真实,或许这都是一场梦罢了,生怕自己那日睡醒了,就回到前世,自己还是那个谢家的次子儿媳,过着那样让她痛不欲生的日子。
有几次,魏明煦早早去上了朝,她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还会惊慌地撩了床幔,瞧着外头果然是锡晋斋,她暗自庆幸地放下心来。
林芷萱并没有再多劝楚楠些什么。
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失意者最怕的就是得意者的安慰,哪怕是自己跟楚楠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姊妹,哪怕是心里知道林芷萱是心疼她,可是停在耳朵里还是嘲讽和炫耀的。
在这样夫妻情事上,雪安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也只能默默地陪着,说一千道一万,日后如何哪般,还要看楚楠自己。
楚楠扑在林芷萱怀里,虽然没有说话,却哭了好半晌才略略止住,用帕子拭了泪,一边对林芷萱道:“你们两个可不许笑我,我没了娘,老太太虽然嘴上说疼我,可是毕竟我从小不是在她膝下长大的,有些话也跟她说不出口,我只有你们这两个姊妹可以吐吐苦水了。”
说起淮大太太辞世,楚楠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林芷萱和雪安都好生哄了好一会儿,才说起了旁的。
林芷萱让秋菊去打了水来给楚楠净脸,林芷萱又亲自给楚楠上了妆,怕一会儿出去吃饭的时候被人瞧出来哭过不好。
楚楠才问起林芷萱左家大姑娘的事,她如今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弟弟玉哥儿,他已经没了娘,若是在受继母欺负可怎么办。
林芷萱赞了左大姑娘好半晌,道:“你心疼玉哥儿,难道我不心疼?不仅心疼他,更心疼你。当初挑左姑娘的时候,是我亲自把的关,就连玉哥儿也很喜欢她点了头,我才定下来的。你若是信我就不必担心这个。况且还有一桩好事呢,太皇太后前儿点了玉哥儿进宫给皇上当侍读。
日后文才武功请师傅的事上,定然不会辱没了玉哥儿。况且太皇太后也是个顶和善睿智的老人,有她在宫里护着玉哥儿,玉哥儿不会受欺负。”
楚楠倒是第一回听说玉哥儿要进宫给魏延显当侍读,心中忍不住担心起来,毕竟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楚楠生怕玉哥儿会有什么好歹。
林芷萱瞧在眼里,也是叹楚楠的心思,在家里怕找不着好师傅教着,如今进了宫里,又怕没有人像在家里那般伺候着他。况且说做侍读也是好听,不过是去做臣子做奴才的,要终日战战兢兢,玉哥儿才那么小的孩子,还不知道做不做得来。
林芷萱又劝了楚楠好半晌,说了太皇太后一车的好话,太皇太后不会让玉哥儿受委屈,又说玉哥儿是王家长房长子嫡孙,日后也是要撑起王家一族的。若说心疼他,大老太太自然是最该护着他的,可是如今大老太太都是点头应了的。
又说起玉哥儿若是成日里这个样子,在王家不过长成个纨绔子弟,总要多经些磨难,日后才能成才。
楚楠不否认林芷萱说得有道理,是为了玉哥儿好,可是玉哥儿毕竟不是林芷萱的亲弟弟,她才能条分缕析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楚楠终究是十分舍不得玉哥儿受一点委屈的。
雪安也觉着这是好事,帮着林芷萱一同劝了楚楠好半晌,林芷萱才问起雪安:“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只当你病着,却不想如今面色红润,像是病都好了,我还听王爷说,道真在你们家住下了,这些日子在鼓捣什么稀罕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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