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到了晌午林芷萱觉着饿了,这才问了一句时辰,一瞧时辰不早了。
林芷萱说外面天儿冷,让太皇太后和温庄公主一行人要不然就在王府里吃得了,怕外头冷上了菜也都是凉的。
太皇太后想应着,却还担心一头晌没瞧见魏延显了,说要过去吃。
又说闹一场冰嬉林芷萱还没过去瞧瞧,让不如就过去吃,林芷萱也看看热闹,那些孩子们舞得不错,反正九姐儿已经睡着了。
林芷萱应了,叮嘱了乳娘两句,冬梅已经赶紧去传秋菊和柳溪过来伺候了,二人正在偏殿里说话说得热闹,被突然打断,有些意犹未尽,却止住了话头,先来伺候主子。
柳溪让秋菊日后多跟林芷萱进宫走走,秋菊应了。
王府里忙忙慌慌地预备车轿,前头虽然已经派人传话过去了,说太皇太后和靖王妃已经从靖王府启程,但是无奈路程太近,内务府的人还是没有预备得那么及时,德亲王亲自起来重新张罗,等到林芷萱和太皇太后一行人回来,还有些小辈们只顾着自己私自玩闹,还没有回来,德亲王已经派了侍卫赶紧去找,好在小皇帝魏延显和玉哥儿已经先被找回来了。
魏延显玩得开心,满头满脸的汗,直扑到了太皇太后怀里,太皇太后心疼得给他擦了汗,很是慈爱,让他别胡跑了,歇一会儿吃点东西消消汗,别出去再被冷风扑了着凉。
柳溪也取了帕子来给玉哥儿擦汗,玉哥儿谢过了柳溪,却自己接过了帕子,说自己来。
王家老太太远远瞧着玉哥儿这样懂事,也是欣慰。
林芷萱过来之后,去了靖王府的席位上,瞧着邱氏、齐氏几个都还坐在席位上看冰嬉,只是李婧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林芷萱只当是她借故回去给李家老夫人和太太请安,只随口问了一句,这边的小丫鬟说是被石家的二奶奶请去坐了。
林芷萱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说的是林依婕。
只远远朝着林家的席面上看了一眼,才对秋菊道:“她毕竟是王府的侧妃,这样的大宴不好生在靖王府的席面上坐着,跑到大臣的席面上与旁人家的奶奶坐在一起,成何体统。去将她唤回来,说王爷和太皇太后、皇上都回席了,让她赶紧回来。”
秋菊应着躬身去寻。
林芷萱却远远地瞧了秋菊一眼,想说什么犹豫了两遍终究咽了回去。一年了,以为有些事情可以过去,大家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秋菊却终究失了从前的灵性。
林芷萱去上位坐了,魏明煦与几个王爷寻了地方喝酒吃茶,商议国事,还没有回来,林芷萱独自坐在高台之上,忽然又想着,许是一年终究不够长,不足以让一个人湮灭无痕。
林芷萱叹了一口气,魏明煦正从明黄的帷幔后头过来,瞧着愁眉苦脸的林芷萱关怀地问道:“怎么了?才来就唉声叹气的?可是九姐儿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听在耳边总让人觉着暖洋洋的,林芷萱方才一闪而过的那一丝阴霾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对他含笑道:“九姐儿吃了药好多了,已经睡下了。王爷方才去哪儿了?我瞧着这席上的人也都零零散散的不全了。”
魏明煦在林芷萱身边坐下了,道:“幸亏你清早没过来,这冰嬉是好看,就是太冷了,老老少少的都受不住,就自顾找地方说话取暖去了。你身子不好,略坐坐就回去吧。跟娘在锡晋斋里围着暖炉说话。”
林芷萱含笑应了,道:“午膳安排在了阆花阁吗?什么时候过去?我瞧着娘的身子也受不住外头的冷。”
魏明煦取了怀表看了一眼时辰,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就上前扶了林芷萱起来,一边吩咐人去催催德亲王,内务府那边可有都预备好了。
又跟林芷萱说:“不管他们,我们先去请了娘一同去阆花阁,那儿也能瞧冰嬉,而且暖和。”
林芷萱应着跟魏明煦一同去请太皇太后和小皇帝移驾,那边小太监传回话来,怯生生地回魏明煦和太皇太后,说德亲王以为太皇太后和几位公主王妃就在靖王府用膳了,所以一时没有预备齐全,还请太皇太后和皇上先移驾过去,稍事休息,午膳不多时就能备好。
梁大姑娘早已经先回了席,瞧着这里闹哄哄的,李夫人过来问梁大姑娘:“芦烟去哪里了?方才瞧着你们两个一同出去了。”
梁大姑娘至今还是面红耳赤,瞧见姨妈问自己,这才赶紧收拾了情绪,道:“芦烟妹妹方才好像说是跟着庄亲王府的二爷去了。”
听说跟魏秦岱去了,李夫人倒是拧起了眉头,她虽然也从小喜欢魏秦岱机灵,可是相比于梁靖知的稳重妥帖,却太多了一股灵气儿,总有些惊世骇俗的点子出来。这些日子,听说庄亲王府里头他闹得更凶,也不知道这拉着芦烟又去作什么祸去了。
李夫人赶紧吩咐了人去寻。
什刹海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这边钟鸣鼎食,那边亭子里头魏秦岱、魏芦烟、林绛白和汤姆斯还是听见了响动,魏秦岱倒是不怕,只是怕里头镇国公府的人寻芦烟,毕竟她是个姑娘家家的,就这么没了着落难免让人担心。
魏秦岱虽然与林绛白和汤姆斯相谈甚欢,可还是起了身,要领着芦烟回去。
林绛白倒是无所谓,只是汤姆斯听着那边敲锣打鼓得很是有趣,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便要与魏秦岱一行人一同回来。
芦烟很是欢喜,她觉着这个黄头发绿眼睛的大胡子很是有趣,他三言两语就逗得她笑,忘了方才的忧伤,便也要领着他去见见人。她方才听了汤姆斯说要传教云云,便应了他将他引荐给林芷萱和魏明煦,有了他们襄助,汤姆斯定然能心想事成。
林绛白便命人收拾了东西一同过去,也送了芦烟一直猫儿,只是芦烟不曾要那只雪白的小猫,而是要了那只橘黄色的,为的是盛情难却和那猫儿着实可爱,可是她却实在经不得再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雪丸供她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