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决胜打出那三根透骨钉之后,便立即带着一干属下全城搜寻那个蒙面人的踪迹。待得决胜帮的人离去后,六扇门总捕聂三江突然起身,来到了翟千年的面前。翟千年惊诧万分,连声说道:“总捕大人,你······你怎会有力气站起来?莫非你没有被迷香迷倒吗?”聂三江呵呵大笑,说道:“本座早知那是决胜帮的迷香,故此本座屏息凝气,假装中招,目的就是为了等决胜帮的人离开。”翟千年问道:“你等决胜帮的人离开是为了什么?”聂三江答道:“是为了揭穿你啊!翟老爷,此刻本座是该叫你翟老爷,还是该叫你翟总管啊?”翟千年故作不解的模样,说道:“莫非总捕大人糊涂了吗?草民是翟府的主人翟千年,怎会是翟总管呢?”聂三江笑道:“好,说得好,你是翟千年,不是翟总管,只是本座不明白,素来为人果断的翟总管今日为何事事都要依赖于你翟老爷呢?”翟千年恍然道:“原来总捕大人是为了此事啊,草民这就向总捕大人解释清楚。”聂三江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必解释了,本座想听听那位翟总管的解释!”说着,呼地一掌,朝那翟硕面门打去。翟硕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一股雄厚的劲风吹得无法睁开眼睛。待得那股劲风消失之后,众人才看到翟硕的脸上掉下了一张面皮,而此时的翟硕已不再是翟硕,而是翟千年!这么一来,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翟千年,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众人搞得晕头转向。
聂三江又走到了第二个翟千年面前,开口问道:“翟老爷,是谁让你在这神器大会上假扮翟总管啊?”那个被吹掉脸皮的翟千年结结巴巴地答道:“回,回总捕大人,这,这全是翟硕的主意,与,与草民无关啊!”聂三江听罢,很快将目光转向第一个翟千年,厉声问道:“翟总管,此事你做何解释?”那个翟千年闻言,当即揭掉了脸上的面皮。此人果然是翟府总管翟硕!只听得那翟硕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回禀总捕大人,在下与老爷之所以互换身分,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还请总捕大人见谅!”聂三江哼道:“不得已而为之?说得可真好听!若是今日本座没有揭穿你们的身份,你们岂不是要一直瞒着我等?”翟硕忙道:“不会的,还请总捕大人不要误会!”聂三江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翟大总管啊,你教本座不要误会,本座及诸位掌门被你如此愚弄,你居然还教本座不要误会,若是你不能对此事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要怪本座手下无情!”翟硕听罢,扭头望了一眼翟千年,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老爷,今日迫于形势,小的万般无奈,如今也只能将事情的原委告知总捕大人了!”翟千年不知该如何以对,支吾片刻后,忽见翟硕面色不悦,登时吓了一跳,连忙点了点头。翟硕这才将目光从翟千年身上移开,正视着聂三江,说道:“总捕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老爷对神器一事向来没有主见,如果在神器大会上事事都要听从我这个总管的安排,恐怕老爷会在众英雄面前颜面尽失,因此,小的才与老爷决定互换身份,此举只为保住老爷的颜面,并非是有意愚弄众英雄,还请总捕大人和诸位英雄多多见谅!”说完,连连作揖。聂三江听罢,缓步走到翟硕近前,似笑非笑地说道:“翟大总管果然巧舌如簧啊!”翟硕嘿嘿一笑,回应道:“总捕大人,你说错了,不是巧舌如簧,是能说会道才对!”聂三江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翟总管,你的确能说会道,不过,就算你瞒过了所有的人,也休想瞒过本座,你以为本座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吗?”翟硕也跟着呵呵笑道:“以总捕大人的聪明才智,想必早就猜到在下的真实身份了。在下现在就可以告诉总捕大人,你老人家猜对了,猜得很对!”聂三江皮笑肉不笑地道:“好,说得好!本座喜欢你的坦诚。既然你如此坦诚,那就应该将你的阴谋告知于天下英雄,如此一来,才能减轻你的罪孽!”翟硕听罢,立即回应道:“总捕大人所言似乎很有道理,只可惜,翟某是决然不会将一切都说出来的!”聂三江的脸色很快又为之一变,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就休怪本座手下无情!”翟硕满不在乎地瞪了聂三江一眼,说道:“翟某斗胆,想见识见识捕大人是如何地手下无情!”聂三江闻言,登时火冒三丈,本想出手教训一下此人,但见对方从容镇定,不觉为之一怔。
“莫非翟硕在此处设有埋伏?不然的话,他又怎会如此地谈笑自若?”聂三江心中想道。
“翟总管,你如此地有恃无恐,莫非?这里还有人会相助于你?”聂三江开口问道。
“着啊!我的总捕大人!你总算明白了,这里的确有人相助于翟某,而且不只一个人啊!”翟硕朗声答道。
“不只一个人又是多少人?”聂三江追问道。
“总捕大人,实不相瞒,函谷关守将颜少戡已经为翟某所用,假使翟某发生了什么意外,颜少戡一定会带人前来相救。总捕大人,你要对翟某手下无情,翟某也只能任你处置。只不过,如此一来,总捕大人便是要与整个函谷关的守军为敌了!总捕大人,你可要想清楚啊,以你一人之力,是对付不了那么多人的!”翟硕得意洋洋地说道。
聂三江心中一凛,假使翟硕所言属实,那便当真动他不得。翟硕见聂三江面色凝重,料想对方已对自己有所忌惮,心中暗喜,便即说道:“总捕大人,只要你高抬贵手,放翟某一马,我们便还是朋友。多一个朋友便少一个敌人,总捕大人以为如何?”聂三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少顷,便又听得翟硕续道:“既然总捕大人一句话也不说,那便是同意翟某方才所言了!”聂三江听罢,指着翟硕厉声说道:“姓翟的,你不要太得意,本座绝不会就此罢休的!”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去。
之后过了大约三刻左右,众人所中的迷香药力已过,一人便立即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偷走神器的那个蒙面人是谁了!”此言一出,登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聂三江也不由停住了脚步。众人循声望去,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那蜀山派掌门商无影。只见那商无影将一根银针高高举起,并大声说道:“此乃蚕丝银针,细如蚕丝,是我师兄蒲云阳惯用的暗器,由此可知,方才盗走神器的那个蒙面人就是我蜀山派的弃徒蒲云阳!”少林寺高僧禅光大师摇头说道:“据老衲所知,蒲施主早已沦为乞丐,每日只有沿街乞讨才可得到温饱。试问,蒲施主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哪里还会有时间来此盗取神器?商掌门就别再说笑了!”商无影听罢,又将银针放到了禅光大师面前,大声说道:“这银针是那个蒙面人与四大护法打斗之时掉落在地上的,商某已经仔细查看过,这银针的确是我师兄蒲云阳曾用过的蚕丝银针,岂会有假?”禅光大师拿起银针,大致看了一眼,略带点疑惑的口气说道:“莫非?那个蒙面人真的会是蒲落尘?”商无影微微一愣,问道:“蒲落尘是何许人也?他和蒲云阳又有什么关系?”禅光大师答道:“老衲曾在九个多月前有幸遇到过蒲施主,当时他已经是一个乞丐了。老衲看在剑眉道人的面子上,请他吃了一顿饱饭。在与蒲施主道别之前,蒲施主告知老衲,他已经不再是蒲云阳了,他现在的名字是蒲落尘,以后也会一直叫自己蒲落尘,因此,蒲落尘和蒲云阳乃是同一个人!”商无影恍然道:“原来蒲落尘就是蒲云阳,只是蒲落尘这个名字为何听起来如此耳熟?”商无影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于是便扭头向妻子卫晴然问道:“晴然,你听到过这个名字吗?”卫晴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急忙摇了摇头。
名剑门掌门范秋横说道:“如此说来,盗走神器的人便是那蒲落尘无疑了!”霸刀门掌门赵天刀开口说道:“就连禅光大师也这么认为,此事应该就是那蒲落尘所为!”范秋横道:“想不到这个蒲落尘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我们应当尽快擒拿此人,夺回神器才是!”此言一出,群雄无不点头应是。蜀山派掌门商无影更是添油加醋地说道:“诸位英雄,蒲落尘这厮竟敢在天下英雄面前盗走神器,如此做法未免太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我等若是不出手教训一下此人,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商无影这么一说,群雄中有些直性子的人也立即随声应道:“商掌门说的对!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此人!……”
就在众人打算对付蒲落尘之时,忽听得一人大声说道:“诸位英雄,翟某有话要说!”说话之人是那翟府的总管翟硕。由于翟硕并非武林中人,其声望也不及少林寺高僧禅光大师,因此,一时之间,倒也没几个人将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尽管如此,翟硕依然续着说道:“诸位英雄,你们若是想找到神器,就一定要先找到那个盗取神器的蒲落尘,然而当今之世,只有一个人知道蒲落尘的下落,此人便是六扇门的总捕大人!”总捕大人还能是谁?群雄听他这么一说,便纷纷跑到聂三江面前,抢着探问蒲落尘的下落。面对群雄的发问,聂三江只得随口编个瞎话敷衍了事。待得群雄不再发问之后,聂三江才勉强舒了口气。
“如今看来,蒲兄弟是难逃此劫了,本座绝不允许任何人对蒲兄弟不利!”聂三江心中想道。可是,本座该如何相助呢?”聂三江想到这里,不由心中犯难。
“对了!”聂三江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本座怎地把他忘了?”说着,便将目光放到了一个人身上。
“如果本座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定然能够帮到本座,将这神器一事化险为夷!”聂三江信心满满地说道。
在场诸人都为了蒲落尘盗取神器一事而议论纷纷,唯有一人始终默不作声,那人便是上清派掌门洞玄真人。聂三江缓步走到洞玄真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作揖礼,说道:“仙长,聂某这厢有礼了!”洞玄真人微微一怔,当下向聂三江回了一礼,随后开口说道:“聂总捕头不必多礼!”不等聂三江开口,洞玄真人又续着说道:“依贫道看来,聂总捕头不会毫无缘由地来找贫道,有什么事就请聂总捕头直说吧!”聂三江勉强一笑,说道:“洞玄仙长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聂某是有事而来,既然如此,聂某就直说无妨了。”说到这里,聂三江望了一眼洞玄真人的弟子,说道:“洞玄仙长,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啊?”洞玄真人听罢,便支走了身边的弟子。聂三江这才放心地说道:“洞玄仙长,聂某方才已经观察仙长很久了,在聂某看来,仙长似乎对这神器一事漠不关心啊?”洞玄真人说道:“如蚁附膻乃是俗人之所为,贫道岂能为之?”聂三江点头道:“仙长所言甚是。如蚁附膻的确是俗人之举,不过,这救人一事倒不算是什么俗人之举了吧?”洞玄真人微微一愣,随即恍然,说道:“如若贫道猜得没错,想必聂总捕头所说的救人一事指的是那大祸临头的蒲落尘吧?”聂三江点头应是。洞玄真人摇头道:“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于那蒲落尘而言,眼前这桩祸事是他自己揽上身的,怨不得旁人,只怕贫道爱莫能助啊!”聂三江听罢,沉思少许,随后说道:“洞玄仙长,你老人家之所以对这神器一事漠不关心,想必是早就看出这件神器是个假货吧?”洞玄真人面色陡变,当即问道:“聂总捕头何出此言啊?”聂三江呵呵笑道:“洞玄仙长,就连聂某都已看出那件神器是个假货,莫非仙长还看不出来吗?”洞玄真人沉默不语。聂三江见状,便又续着说道:“洞玄仙长,实不相瞒,其实聂某早已获悉这件所谓神器的来历,那个蒲落尘也是奉了聂某之命才去盗取神器,聂某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将那把宝剑物归原主。那位蒲兄弟并非是惹祸上身,而是做了一件好事,就看在如此的情份上,聂某恳请仙长出面为蒲兄弟化解这场劫难吧!”洞玄真人听到这里,心中念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件神器就是假的,若是早将此物物归原主,也算是化解了一场江湖风波。”尽管如此,洞玄真人依然有些半信半疑,忍不住问道:“聂总捕头方才所言可否属实啊?”聂三江正色道:“聂某身为六扇门总捕,岂能以假话骗人?更何况是如此大事?还请仙长明鉴!”洞玄真人看对方模样,不像说谎,不由疑心大去,说道:“既然如此,贫道答应聂总捕头就是了。”聂三江不由大喜,说道:“那聂某就在此谢过仙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