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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溪道。
洛溪庄园藏身于这绿色荫丛里,洛溪道四处都是木樨拢聚列排的林荫路。
要找他并不难,谁都知道洛溪大道近十里的范围都是洛溪庄园的一部分,她手上的这颗钻石于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高大霸气的大门被庄园里的保镖拉开,问询了她的身份和来意,有人被差去通知这庄园的主人,许仕年或者许留名。
实在是有点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她打算不在这耗着。
还沿着来时的木樨大道走着,不一会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缓缓驶近,直觉觉的应该是秦念琴。
是她。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叫停了司机,下了车来,她正好在自己面前停步。
好看的微棕色眼睛静昵着他,“这个,还你,我走了,以后别再用这骗人的把戏,用多了,只会让人讨厌。”
秦念秦刚迈步就被男人伸手拦了去路,男人的另一只手里是她还回的那条钻石项链。
“你讨厌我?”男人意味难测,俊目却是紧蹙的,仿佛她惹他生气了一般。
抬起头,并无一丝怯意,反直直地望进他眼中,“当然不讨厌,只是讨厌和喜欢并不会用在像你这类人身上。”她的眼睛似乎带着一丝戏谑。
“你先走。”他此刻是对停在原地的司机,司机直接踩着油门把车开走了。
秦念琴不解,没有说话。
“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走了。”他不让路她绕开他还不行么?
“秦念琴,你这么冰冷你难道不担心男人会被你冻走么?”
他在她身后,语气蕴着一不明的冰冷,两手插在自己的西裤裤袋,神情有些难明。
“这与你无关,若不是你闲来无聊,我手上又怎会多出一条你偷放进我衣袋里的钻石项链,我说过,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东西。”秦念琴还是停在原地回头,这个男人太过自信,言语多少带刺令她有些忿然。
“为什么那日不来?”
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不再搭话,低头继续往前走。
男人启步。
“秦念琴,那日的酒会,我父亲邀请了你,你却自视清高不出现,你拂了谁的面子你知道么?”
女人隐隐皱眉,停下,“那又如何?自视清高或者拂了许氏的老总你的父亲又如何?只要我不想从你们许氏求名求财,你奈我几何,还有,我断然不会为你演奏,你的父亲或者说现在的你在如何名冠全城亦不在我的考虑之列。”
说完这些转身的时候,她的背影都感觉是在生气。
墨色的俊眸凝了凝,启步,随在了她身后。
她低着头走着,这条林荫大道太长了些,渐渐地,秋风横掠,落雨纷纷,打在面上令人非常的不舒服,而他跟在后面也是令人不舒服的原因,脚步仿佛慌乱,这样的场景令人无所适从。
“你到底想怎样?”她和他还隔着一段距离,丽目几乎是瞪着他,而雨说落就落,豆大的雨直落在她的头顶,生痛。
他大步向前,她看着他脱去了外套,到了跟前他直接用外套挡在了她的头顶。
“走啊,被雨淋傻了么?”他看着一处,“那边有个凉亭,去那边。”他往前走,她却在原地不动,他隐隐叹气有些无奈,于是撑着外套似拥住了她,陌生却滚烫的男性气息袭来,有古龙水的味道,她跟着他小跑着。
一进凉亭,她马上和他分了开,凉亭外雨幕厚重,再看天边,也已被雨掩的厚重,雨水在稍稍有些斜度的路面上汇集成急流,这雨着实有些大了,一场雨把她和他困在了一起。
她环着双臂看雨,依然微抿着唇,肩上一暖,他把他的外套搭在了她肩上。
她欲脱掉还给他却反被一双坚实的大手按住,“就算不喜欢也不许脱掉。”
他倚着凉亭的一根柱子,端臂亦看着雨幕,却说了一句,“会感冒的。”
这人明明是关心人却还是这么霸道。
或许冷的人是他,外套给了她,他自己的白色衬衫也已经被淋湿,这个节气只要下雨就会有些寒意袭人,他在裤袋掏出了烟和火机,点了一支夹在指间。
的确是驱赶寒意的好方式,她瞅着他手里的烟支。
他抽烟的样子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说很优雅,只是......
“你也想抽?是的,抽烟并不多但抽过,紧张、闷烦、无所适从的时候她都会抽,而现在他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微棕的丽目看着他,仿佛是在向他讨烟,这时候有那么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女孩抽烟会加速衰老,以后也少抽一点。”他似乎是在谈笑。
秦念琴以为他是在说她是个嗜烟的烟鬼,有些被惹恼,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指间在燃烧的香烟就被她“夺”了去。
她深吸了一口,挑衅似的冲他吐了一个烟圈。
这个样子几乎令他失笑,这个冷漠又可爱的女人。
等反应过来,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儿。
只是硬着头皮也要做下去,更令他失笑的是,她一本正经地又把吸了一口的香烟还在了他指间,她的手冰凉,指尖略感茧意。
他看着她,接着她吸了一口的香烟递进唇边,吸了一口,目光隔着烟幕却是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有黑水在他的眼睛里翻涌,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下一秒一张俊雅的脸便无限凑近,她的唇上一暖,心脏骤然紧缩,被他狠狠地封住了双唇。
这个吻狂风骤雨般地发生,心脏快的要跳出来,想推开他却被箍的更紧,亦明显感觉他在粗嘎的喘息,胸腔起伏的厉害。
从未如此过,心脏抽紧地仿佛在疼痛,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并不排斥他的气息。
然,对他来说,这样的不知如何对待一个女人亦是头一遭。
“映柔,如此,放弃他回沥城不会是最坏的选择。”黑色的轿车驶过凉亭,雨幕里那对接吻的男女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齐映柔爱自由,自信勇敢,不顾一切从欧洲跟他跟到洛城,半个地球的距离,她以为只要等待,只要守候便能得到他的爱情,可是,不过不到一月,一个只不过会拉小提琴的女人却轻而易举令他失控,变的不再像原来那个眼睛里从来凉薄也淡薄的许留名。
她观察着,等待着,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着另一个女人,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她会失去,一辈子都会失去她唯一想要的爱情,所以她像父亲求救?
感情上的她早已病入膏肓,救她,她需要有人搭手帮她一把。
齐映柔望着后视镜上蜿蜒的雨水,破碎的画面越来越远,而后车转弯,再看不到那二人,眼泪才汹涌而来。
“结婚,如果不跟他结婚,我怕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结婚,父亲,帮我这一次,我想有个家,有丈夫有孩子。”其实,他不是坏人,只是没有爱上她。
她二十四岁,婚嫁年龄却不曾有过哪怕一段感情,她去过很多地方,却只碰到一个让自己心跳不已的男人,明明她比秦念琴先遇上他的,却无法让他心动,甚至她知道强行逆转感情的后果会是什么?不过是他会一辈子的憎恨,一辈子的不原谅。
想及此,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眼睛好像被眼泪淹没了,心脏痛到只能随着呼吸继续疼痛。
“婚姻可以给你一个和他捆绑在一起的机会,可后果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映柔,我希望你快乐,与其困住自己困住他不如忘了他,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你想不通呢?”
她猛地摇头,“不是不想忘,是根本就忘不了,父亲,我试过了,两年前他要回洛城的时候就试过了,所以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爱上别人?我要的东西不多,一次,我只要他一次的爱情,哪怕结婚只有互相折磨,我也不要自己孤单地离开,父亲,帮帮我......”
开车的齐流年叹气却也无奈,“映柔,你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如果没有他呢?”这世上齐映柔是他的骄傲,他也爱小提琴也经商,如果说齐映柔没有小提琴天分却是不折不扣的经商天才,二十四岁而已却仅凭他当初“借”给她的一万美金在欧洲市场站稳了脚跟,成了一家跨国投资公司的总裁,所以他怎会不为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儿骄傲,这么一个出色的人却偏偏不得许留名的感情,如此,他会做一些事情,比如威胁,许家毕竟说话人还不是他许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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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仕年不见秦念琴却意外见到到访的齐氏父女。
“你想嫁进我们许家?”许仕年心底是极满意这个头脑精明,生意做的风声水起的年轻人的,既是生意好手,同许留名结婚,那于许氏来说是再好不过,不想她亲自带了自己的父亲上门来说婚事,的确是不普通的女子。
齐流年不满许仕年的疑问语气,“少给我在这里装这副优越感十足的样子,映柔嫁给你儿子,那是你们许家赚了。”
“那的确,既想玩琴又想玩生意的人体会不了生意场上带来的荣耀和挫折,总之,我欣赏这丫头你就算了,这样,三个月后,等留名通过了许氏董事会的观察期,你们就结婚,毕竟我是想早点抱上孙子的。”许仕年依旧是双手交握坐在对面的沙发里。
齐流年也是知道齐映柔是很得许仕年欣赏的,不然这婚事怎会如此轻易说定。
“三个月,映柔,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去挽回许留名的心,不然结婚就真的没有意义了。”回去的路上再经过凉亭已经没有了那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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