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男子将凤傲天的五根手指依次辗断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去寻那石门的开关,暗淡的烛光下,只见那机关已经碎成了粉末,他气得一拳击在石门上,却未能撼动石门一分一毫。
回过头,再次将脚辗上凤傲天另一个手掌:“南宫绝,本少不杀你势不为人!”
他也是前些日子才寻到这处出处,却不想,被南宫绝先行给阻断了,眼下,若是再要从麒麟殿折返原路出去,无疑便是死路一条。
冰麒麟与火麒麟都被唤醒,此时正是天神怒吼之际,一旦进去,这条命便是与阎王挂上了勾。
懊恼的再度一踩,生生将凤傲天另一只手的骨骼踩断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麒麟一旦苏醒,便要等足一年的时间才能再次睡去,他已经被困在此处一年,他可不想再困上一年。
正当他急得想杀人之时,被踩断手骨的凤傲天发出一声极难听的嘶叫。
一个念头在银面男子的脑海中闪过。
俯身,一手捏住凤傲天已经辨不清模样的下巴,双眼像是沾了毒的利箭一般将凤傲天穿了个透彻:“丑八怪,你想死还是想活?”
他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想知道他的身份,但此时,这洞里只有他们二人。
银面男子想着,这个丑八怪居然能存活下来,便也有一定的能力。
回头一想,方才他好似听到这人嘶哑的叫着‘南宫绝’的名字,莫非是南宫绝的人?
这个想法,似乎非常的有趣,让银面男子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凤傲天与火独角兽斗了一场,身上已经受了重伤,还烧伤了脸,逃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得知南宫绝与这人在争夺麒麟鳞片,因此,冒然便抢了过去。
但他不敢冒然前去见南宫绝,向来心高气傲的他,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分傲气,他怕南宫绝会嫌弃他此时的模样。
因此,将东西交给了雨。
雨到底有没有告诉南宫绝他受伤的事,他不得而知,但他此时却知道……南宫绝走了,将他独自留在了这洞穴里,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可怕的不是毁容,不是被人踩在脚下,而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绝望,好似生存的意义变得非常的渺茫。
这种感觉是凤傲天从不前体会过的。
他五岁便失去了母后,活在后宫的欺凌中,曾经一度以打架好胜为生,到十岁,他已经懂得了许多成人才懂的道理,开始明白宫里的争权夺势和阴险肮脏。
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孤僻,暗地里拜了鬼魔为师,练就了一身奇功,到最后,他师成出山之际,他设计将鬼魔杀死。
回到宫中,他用自己的城俯和武力,铲除了后宫所有的障碍,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逼迫凤帝立他为储。
这些年来,他的心冷、魂冷。
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这一世便会这般过下去,直到那一日……遇见了南宫绝,轻易的,她挑开了他早已规划完整的人生,划断了他的全盘计划。
剥开了他早已冰封的心,如今……又生生的辗碎了他一切。
滚烫的泪水在凤傲天的眼角流了下来,痛苦而嘶哑的低泣从喉头闷闷的逸了出来,他整个人好似失去了生机一般,死气沉沉的半趴着。
“哼,你就不想找南宫绝报仇,你如此卖命的为她夺回麒麟令,她却将你弃之在此,这口气,你咽得下去吗?”银面男子冷笑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凤傲天,仿佛脚底下的这个人,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不堪一击。
听到‘南宫绝’三个字,凤傲天的身体一抖,一串滚烫的泪水又沿着被烧得面目全灰的肌肤流了下来,分外的可怖。
是的,他不能死,他要留着这一口气,亲口问问南宫绝,为什么要将他丢下?
银面男子早已发现了他眼中的变化,仰头又是一阵狂笑,眼中却是阴冷得可怕:“本少便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活着去报仇!”
说罢,一手将凤傲天提了起来,施展微步冲着来时的路往里闯。
山下,逍遥谷大长老林成泉一眼便发现了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三个人,大喝一声:“谷主在山顶,大家随我来!”
说罢,便率领逍遥谷的弟子开辟往山顶的路。
山的另一头,风亦发现了南宫绝的踪迹,亦组织着暗卫快速上山。
便在两队人马抵抵达山顶之际,天空突然一阵闷雷响起,“轰”的一声,整个天空像是被劈开了七条彩道一般,五彩斑斓的颜色像金钟罩一般,‘刷’的一下便将南宫绝整个人罩了起来。
她置身于五彩金光之中,宽松的衣袍在风中猎猎飞舞,一头墨发随风扬起,衬托着她冷竣的五官,犹如从天而降的神诋。
轩辕泽与雨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前所未有的疏离感充斥着轩辕泽的全身,一咱难以言语的郁闷将他整个人罩在了其中。
雨则是双膝跪地,面上有着淡淡的激动,像跪拜神灵一般,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和一众暗卫亦跪了下去,恭敬的高呼着。
逍遥谷的大长老一见这阵势整个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双眼瞪得滚圆,手指指着南宫绝的方向颤抖着……
那五彩图腾,那七色金光,在逍遥谷的史书中曾有过类似的记载。
“尊主,难道是尊主降世了!”这句话从他的喉头逸出,带着一种久久的震惊,好半晌,‘扑通’一声,跪在了南宫绝的跟前。
其余的弟子虽也惊讶,却不明白为何大长老跪的是别人,而不是他们的谷主轩辕泽。
也跟着跪了下去。
南宫绝的双手高高举起,吸着这专属于麒麟令的天地灵气,好似一瞬间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迅速的愈合,此时的她,浑身充斥着无限的战斗力,恨不得再冒出个银面男子来与她大战大百回合。
“尊主?”轩辕泽不解的回头望着林成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再次回头,却发现从南宫绝的身上散发出的尊贵和傲气无以伦比。
待金光渐渐消失,南宫绝收回手掌,一甩袖,凛冽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眼角的余光扫过轩辕泽的身上,都带着让人寒颤的陌生。
“走!”点足轻跃,便欲翻下连云山,却被逍遥谷大长老林成泉冒死拦住。
南宫绝挑眉。
“尊主,逍遥谷世代效忠天下尊主,请尊主明示!”说话间,大长老林成泉已经将视线落在了别在南宫绝腰间的麒麟令牌上,无法辨认取材的令牌,世间绝无仅有,即使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能让人无比震惊。
此时,林成泉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那令牌,心中是澎湃的,似乎连血液都在翻腾叫嚣,逍遥谷寻找转世投胎的尊主已经有上百年了。
一代接一代,终于在这一世,让他找到了,他如何能不激动?
南宫绝半眯着双眼看着跪在地上那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一瞬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故意反问:“何解?”
林成泉见尊主问自己话,脑海中更是像充了血似的,跪爬上前,便洪亮道:“前谷主曾说过,只有尊主才有能力制服冰火两麒麟,得到麒麟令牌,逍遥谷等的便是尊主降世的那一天,且尊主称霸天下,林成泉有幸能寻得尊主,是属下的福气,还请尊主明示!”
其余的弟子听了这一番话,似乎也明白过来林成泉的意思。
关于麒麟的传说,在逍遥谷早已不是秘密,因此,凡是成人的男女,都曾训读过祖先的遗训,对麒麟令也有着与生俱来的崇尚。
“请尊主明示!”逍遥谷的众弟子跟着林成泉一同跪下,整齐有至的声音响彻整个连云山。
轩辕泽怔愣在当场,那些传说,他在魂穿异世后,便一笑置之。
即使真的见过麒麟的半身,也无法否决他对现代思想的根深蒂固,他看着南宫绝,袖口里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在这时……他下了一个无比沉重的决定。
‘扑通’一声,单膝跪下,那对总是让人温暖的眼眸中流露出少见的固执和坚定:“请尊主明示!”
林成泉见轩辕泽都承认了南宫绝的身份,他喜悦的勾唇浅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南宫绝的身上,等待着她号令整个逍遥谷重返苍月大陆。
手捧令牌,繁复的麒麟图腾在她的掌中流窜着,好似赋予了生命般,让人目瞪口呆。
良久,她挑眉,望了一眼轩辕泽:“你确定愿意助本宫一统天下?”
轩辕泽眸光未动,几乎是不回思索:“属下愿意!”
“好!”南宫绝张口,铿锵有力的字眼久久盘旋在连云山的上方,似乎将整个山谷都震动得摇摇欲坠。
伸手,将自己腰间的麒麟令牌甩向了轩辕泽:“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号令你的人,将连云城里的俘虏押至东陌与我南启交界的火云城,扒去衣物,鞭尸三日,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逍遥谷的弟子明显浑身一僵。
谁人不知南启太子残暴嗜血,杀伤成性,眼下,亲耳听她将如此血腥的话说的如此风清云淡,那种不寒而粟的可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
与众人的反应不同的是,轩辕泽很快便接令点头:“属下遵旨!”
林成泉也猛然反应过来,叩头大呼:“属下谨遵尊主圣令!”
南宫绝冷凛的眼眸打在轩辕泽的身上,带着让人心颤的霸气和冷漠:“不要让本宫失望!”
说罢,她翻身一跃,尘土碎石细微的声响中,已经跨坐上了风为她准备的坐骑,手中的缰绳一拉,马儿便开始在疾速的风中狂奔了起来。
风、雨和一众暗卫亦随后跃下山,追着南宫绝一路回了连云城。
轩辕泽看着她走远的方向,久久不能从南宫绝望他的最后那一眼中释放出来,他的心里像是被蛇啃鼠咬一般,烦躁却又凌乱……
“我不会让你失望!”嘴里喃喃的话语被山顶的风吹散了去,渐渐淹没在了这一片浩瀚的大陆。
回到连云城外的军营中,风已经将抓获的三百八十个东陌暗卫押了上来,南宫绝半眯着双眼看着那些傲然正气的俘虏,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扩大,最后变成了一抹愉悦的浅笑。
“本宫会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变成一片废墟!”
领头的一名壮汗愤愤的啐了一口,鄙夷的吼道:“凭你也配?南启国便是有你这样的太子才会永无宁日!”
他的话立即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纷纷点头附和起来。
风上前一步,手中的剑‘嗖’的一声便出了鞘,冷冷的架上了那名壮汉的脖子,带起了一串细细的小血珠,只等南宫绝一扬手,便要他人头落地。
却是,南宫绝仰头大笑了起来,这笑声直让人毛骨悚然,正当众人错愕之际,她却又收了笑意,幽深得如同深渊的黑眸直视着那壮汉的双眼,一字一顿道:“等着,十日后,本宫让你东陌永无宁日掠夺!”
说罢,一扬手,风立即将人押了下去。
那一边,夜景玄与威武大将军秦衍,以及秦衍手下的一员大将范畴范将军,已经等在了十米之外,见南宫绝将俘虏押了下去,几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讶异。
以南宫绝的脾性,发起怒来,定是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哪里有这般礼遇的对待俘虏。
但他们不知的是,这班俘虏的下场何止是生不如生……
“殿下,威武大将军求见!”风上前报。
南宫绝自然知道那几人等在那里多时,她却不急,接过属下递上来的茗茶轻抿了一口,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际,北疆的冬季,虽然极冷,却也是极美的。
百米外的校场内,南启的士兵正在紧锣密鼓的操练着,等候着与西凉军一决生死。
“传夜景玄,其余人不见!”南宫绝轻道,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庸懒的靠在了椅背上,半眯着双眼。
十米外的秦衍自然听到了南宫绝的话,气得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临走前还警告的瞪了夜景玄一眼。
夜景玄身子一僵,面上闪过一丝复杂,而后便随着风来到南宫绝的跟前,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绝并未睁开眼,而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夜景玄往前一步,南宫绝手指一动,他只觉得腰间一疼,而后整个人便落入了南宫绝的怀里:“怎么?半个月多未见爷,便不想念了?”
淡淡的幽香窜入夜景玄的鼻中,充斥着他的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像是被迷雾迷住了一般,矛盾、迷茫、不知所措。
手掌抵在南宫绝的肩头,尴尬的想推开她,却又怕触了她的脾气,因此,造就了一场欲拒还迎的局面。
“想!”启唇轻道,面色潮红,眼中却透露了他的拒绝。
南宫绝轻笑,缓缓睁开双眼,低头便附上了他那口不对心的双唇:“骗爷,就要受到惩罚!”
“爷,别……别这样!”夜景玄窘得无处可逃,眼角的余光刚好瞥见了在外围站岗的几名小兵,他们正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过来。
那种眼神让夜景玄无处遁形,羞耻之心瞬间战胜了他原本对南宫绝的想念,一咬牙,便推开了南宫绝,退后一步,恭敬站好。
“别怎样?是这样……还是这样?”南宫绝轻笑,她要的东西,即使是抢,她也要抢来,更何况是人心。
他躲,她便追。
她不仅要抢到他的人,她还要抢到他的心。
手指按上夜景玄的腰际,微微一用力,便让他整个人贴在了南宫绝的小腹,饱满清香的唇瓣在他的脖颈间游走,声音暖昧得让人颤抖……
夜景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就在南宫绝将手伸进他衣襟里的时候,夜景玄突然一把抓住南宫绝的手,大吼了起来:“够了,爷,您要的并不是我夜景玄,您要的是整个天下,是秦衍手中的大权,不要再骗我了,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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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平安夜快乐,大家都好好约会,太后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