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切只是表象,关于迟若娇到底有多得端木亦元的宠爱,又或者在大轩后宫,她到底是不是独大,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邱氏,也被端木亦元前段时间每一天都宠幸的表象,迷惑了眼睛。
她也认为到目前为止,她的女儿是最受宠爱的妃子。
别看邱氏不过是进宫陪迟若娇,这么短的时间她在宫里已经拉帮结派,一开始,迟若娇反对邱氏那样做。
在她看来,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迟府,还是小心谨慎点的好。
邱氏表面上答应女儿,背对里继续和太监、宫女、侍卫打的火热。
迟若娇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她没弄出什么问题,也就随了她,所以,当高尚书匆匆进宫的消息传到耳朵里,她还是很佩服邱氏。
给了来报告消息的小太监一锭银子,小太监欢天喜地的走后,迟若娇对邱氏说:“娘,还是你想的周到,依你看,这么晚了,高尚书还进宫,所为何事?”
邱氏拉过迟若娇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我的傻女儿呦,他什么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就去找皇上,而且是端着刚熬好的杜仲猪腰汤去。”
都这么晚了,还去给端木亦元送汤,什么意思,真的再清楚不过。
那件事,迟若娇除了难受一点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做梦都想避开,哪里还会主动凑上去。
邱氏看迟若娇矗在那里不动,急了,“我的傻女儿呦,高尚书这次进宫肯定是为他女儿高惠妃讨公道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一个时辰前,高惠妃忽然冲到御花园,看到什么都咬,我听说皇上很震怒……”
“这个贱人!”迟若娇咬牙道,“她肯定是故意的!”
邱氏很满意迟若娇的反应,趁机说:“女儿啊,如果我们再不出手的话,就真的被动了!”
“娘!”迟若娇看着邱氏的眼睛,咬牙道,“我都听你的!”
迟若娇端着邱氏亲生熬的杜仲猪腰汤去找端木亦元了,也真是亏得邱氏平日里的拉帮结派,很快就知道端木亦元还在御书房。
就皇帝来说,端木亦元真的一点都不沉溺于女色。
每一天下朝后,基本都待在御书房,很少去后宫,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有一个女人,忽然之间非常得端木亦元的宠爱,甚至会引来整个后宫女人的妒忌。
迟若娇佩服的看着邱氏,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么晚了,还能知道端木亦元在御书房的消息。
邱氏又替她整了整头上的珠花,这才对她说:“去吧,说话温柔点,男人都喜欢温柔的。”
迟若娇用力点头,难得乖巧,“娘,我记住了。”
端木亦元的确在御书房,不过却不是在批阅奏章,也不是在思考国家大事,而是在想着怎么把剩下了来的两个眼中钉给拔了。
他已经下定决定,不管端木亦尘手里有没有藏宝图,都不能再留着他;至于端木亦靖,因为他从来都没被外人知道,反而没那么担心,如果他真胆敢站出来说他是皇子,他就以试图混乱皇室血统,直接把他的头砍了。
他本想把安插进七王府的谢林招回来问问情况,想到迟静言的狡猾,他有那么多暗侍都折在她手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作罢。
眼看迟刚就要班师回朝,这一仗打到最后,到底还是大轩赢了,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意,面子上也是要给他奖励。
他本想乘着这次打仗,把兵权从迟刚手里收回来,看样子,又只能从长计议了。
暂替周福宁随身伺候他的小太监,一直都很怕他,生怕吵到他,走路是踮着脚悄无声息来到龙案边,“启奏皇上,娇妃娘娘求见。”
端木亦元一蹙眉,“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迟家已经是他的眼中钉,每一个人他都很讨厌。
小太监从端木亦元的口气中听出不耐烦,把头垂地更低了,“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
端木亦元没再开口说话,小太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端木亦元的声音,壮着胆抬头朝他看去,小声提醒道:“皇上,娇妃娘娘还在御书房外面呢。”
要按端木亦元心里的真实想法,恨不得开门出去踢迟若娇一脚,把她能踢多远就踢多远。
端木亦元不是第一天知道不管人身居在怎么样的高位,都不可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小太监诚惶诚恐的脸,他深深吸了口气,“去把她喊进去吧。”
小太监应声而去,端木亦元闭上眼睛,后背靠在椅子后背上,感觉好倦怠。
伴随着一阵刺鼻的香气,一道捏紧嗓子,嗲到不能再嗲的声音传到耳边,“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福金。”
听到迟若娇的声音,端木亦元的眉心本能地蹙了蹙,等睁开眼睛,表情恢复了在她面前一贯的温和。
这一睁开眼睛一看,还真差点把他吓了一大跳,他虽然不怎么去后宫,但是后宫那帮女人还是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的确是有胆子大的,却还没一个人胆子大到像迟若娇这样的。
只见她身上穿的勉强可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单薄到不能再单薄了,就两片布料,还是几乎是透明的,就那样挂在身上,称之为衣服。
“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端木亦元在心里暗暗骂迟若娇,脸上却做出一副关心的表情,“爱妃,衣衫如此单薄,不冷吗?”
迟若娇等的就是端木亦元这句话,打了个瑟缩,“皇上,被您一提醒,臣妾觉得还真是有点冷呢。”
不管是穿衣还是说话,都是邱氏教她的。
把托盘放到龙案上,走到端木亦元身边,“皇上,臣妾真的有点冷。”
随着她的靠近,浓浓刺鼻的脂粉味让他的鼻子很不舒服,差点就没能控制住,把迟若娇一把推开。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忍耐力到底还是上去了,牙关一咬,表情淡定,手也已经自然的落到迟若娇腰上,“既然爱妃觉得冷,朕替你捂捂。”
迟若娇已经顺势坐到端木亦元腿上,虽然自从入宫以来已经侍寝了不知道多少次,和端木亦元忽然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后来,当她心甘情愿沦落青楼,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男欢女爱,这才明白和端木亦元为什么会别扭的感觉。
“隔靴搔痒”知道不?她终于知道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隔靴搔痒。
从没酣畅淋漓过,又怎么会喜欢那种感觉。
迟若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是难为她了,明明身体都绷得很紧了,脸上还能保持着微笑,“皇上,您先喝口臣妾为您熬的汤。”
也算是个有点聪明的人,至少知道转移话题。
端木亦元心里一声冷笑,以为他想碰她吗?
恶心的贱人,她演戏,他自然要配合,“好,啊,不知道爱妃今天给朕熬的是什么汤?”
“杜仲猪腰汤。”
“什么汤?”端木亦元像是没有听清,又反问了遍。
迟若娇并没有感觉到端木亦元情绪的变动,以为他真没听清,把话又重复了遍,“皇上,臣妾给您熬的是杜仲猪腰汤。”
端木亦元半响没有说话,迟若娇因为故作害羞,把话说完后,就一直低头看地,很久都没听到端木亦元的声音,有点惊讶,抬头朝他看去,“皇上……”
看清端木亦元的脸色,她不由纳闷了,为什么刚才好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被端木亦元的脸色吓到了,还是假装被吓到了,反正是从端木亦元腿上跳了下来,跪在端木亦元面前,“皇上,臣妾有罪,臣妾……”
“爱妃何罪之有!”不等她把话说完,端木亦元已经笑着截上话,本想让迟若娇跪上一会儿,余光瞥到小太监垫着脚尖走进来的鞋子,立刻改变了主意,“爱妃,地上凉,快些起来,你什么都没做错,何罪之有?”
这句话,似乎随着心疼迟若娇,比起刚才的任何一句话的声音都响,这嗓音足够让站在御书房的人听到。
小太监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一路走进御书房,都沉闷着头,“皇上,高大人求见。”
朝中只有一个高大人,端木亦元沉吟片刻,没着急着回答小太监,而是起身,走到迟若娇面前,弯腰下去,亲身搀扶起她,“爱妃,朕说了地上凉,有什么事都先站起来再说。”
迟若娇有点惶恐,倒不是因为端木亦元亲自搀扶她,而是对他前后骤变的态度,她肯定没看错,刚才他的脸色还那么难看,怎么转眼就对她这么温柔。
皇帝都亲自搀扶你了,你要再不起来的话,那就真的是太不知趣了。
毫无疑问,迟若娇在邱氏的影响之下,在知趣这件事上还是做得很到位,顺着端木亦元的手就站了起来。
小太监以为端木亦元忘了他刚才说的事,犹豫了下,想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遍,“皇上,高大人……”
“微臣高文博求见皇上!”不等小太监把话说完,御书房外一道洪亮的嗓音已经截上他的话。
端木亦元这才朝御书房门口的方向道:“高爱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