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群‘乌鸦’收拾了三具死尸匆匆离去,老黑叔和冯先生这才感到身上疼痛,赶紧为自己疗伤,二人都是手段不凡的密医,满脸络腮胡子的老黑叔,先走到白净面皮的冯先生身旁,解开后者的衣服,只见白净面皮的冯先生左胯已浮现大片青紫,满脸络腮胡子的老黑叔用食指轻轻一碰青紫之处,冯先生疼得一呲牙:“你拓麻的倒是轻点啊!”他爆粗口的样子和戴着眼镜、白净斯文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
满脸络腮胡子的老黑叔和白净面皮的冯先生一起当密医多年,本就是可以过大玩笑、经常打嘴仗的好哥们,老黑叔对冯先生的粗口一点也不在意:“放心!祸害活千年,你这痨病精还死不了!不就是折了两根骨头嘛!”说着,手法利落地帮冯先生接好断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锡罐,打开盖子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猛地从锡罐里窜了出来,胖子邬彬和苏晓智首当其冲,被腥臭味熏得差点背过气去,俩人赶紧捂着鼻子退的老远,嘴里不住咒骂着:“老黑叔,治伤的手段万年不改,老是用这种‘臭屎膏’给别人疗伤!”
老黑叔晃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得意洋洋:“你们这俩小兔崽子当年被人打个半死,要不是老子这‘臭屎膏’,小命都差点儿没了!!还特么抱怨个屁啊!”说着用小拇指抠抠缩缩、小心翼翼地挑出一丁点‘臭屎膏’,均匀抹在冯先生的伤处,冯先生看不惯老黑叔那副抠门的样子,低吼道:“给老子多敷一点,别那么小气!”老黑叔一撇嘴:“就这些,你爱敷不敷!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刮走!”
白净面皮的冯先生差点把脸气红了,他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懒得和老黑叔斗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带出三粒黄豆大小、暗红色的药丸递给老黑叔:“吃吧,别噎死你!”老黑叔一把抓过要塞进嘴里,干咽下肚。处理伤势完毕,老黑叔、冯先生两个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两个人,老黑叔接骨、治疗外伤手段独到;冯先生调配的丸散膏丹则是对内脏受伤的治疗效果神速,所以二人受了伤才互相治疗!另外联手治疗外伤内患,效果事半功倍,这也是他们这对密医搭档多年合作的重要理由之一!
看着老黑叔和冯先生两人处理好了伤势,龙柏终于开口问道:“二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黑叔叹了口气:“他娘-的晦气!差点遭了小人的毒手!”老黑说着扭头看向冯先生:“老冯你看,龙柏这小子真是咱们的福星,多年不见吧,这回一遇到他,咱哥俩居然奇迹般捡了一条命!”
冯先生白净面皮忽的一阵晦暗,他不像老黑叔那样说了出一大堆话都没到重点,冯先生冲着龙柏伸出两根手指,后者会意,掏出烟递给冯先生一根、点上火,冯先生狠狠嘬了一口,喷出一个烟圈,这才说道:“小龙,你也是干咱们这行的,知道这个地下搏击擂台的底细吧?”龙柏皱眉道:“过去这地下搏击擂台不是京城里几个武林门派按年头、逐个轮流接手管理吗?”冯先生点点头:“嗯,现在也是老样子!玛德,今年轮到‘通背门’管理,你不在京城这几年,好不容易整合的‘通背门’又闹了内讧,上一代两大内门弟子,强分‘南通背门’和‘北通背门’两派,姥姥的!这帮孙贼闹内讧,咱们密医的日子就不好混了!”
冯先生心中有气,又爆出两句粗口后接着说:“咱们密医在这个地下搏击擂台工作,都是治一个伤患收一份报酬,然后被负责管理场子的门派抽走三成,现在倒好,‘南通背门’和‘北通背门’两派都特么来收管理费,一边收三成,另一边也跑来收三成,我们密医被同时拿走六成辛苦酬劳,这跟喝西北风哪还有什么区别!大部分密医受不了这种压榨,卷铺盖走人另谋出路;就剩下七八个舍不得走,也没地方去,选了我们老哥俩去和主事的人谈判,谁知对方领头的人根本不露面,只是派人放话:要想继续在这个地下搏击擂台混饭吃,就得按他们的要求,单给指定的拳手治伤,不但如此,还要替他们配些只要人吃了就会像、像骡马畜生红眼玩儿命干架的猛药!这样就可以帮他们赢拳赛赚钱!”
龙柏闻言也是一皱眉,胖子邬彬和苏晓智对视一眼,心里也是暗骂不止,连历史悠久的地下搏击擂台都玩这种卑鄙手段,也太不讲武林规矩了!
听着冯先生说到这里,老黑叔也忍不住骂道:“那群混蛋把爷们当什么人了?!老子是密医,可也是救死扶伤的密医!谁特么会帮他们干这下三滥的事儿?!”
冯先生叹了口气:“这事就发生在昨天,我们哥俩还是扛不住良心压力,婉言谢绝了他们的要求,回去和大家商量后,准备今晚收拾东西离开,谁知道刚到大伙的临时住处一看——唉!惨呐!”
老黑叔满脸恨意,以拳捶地:“那帮魂淡为了不让大家走漏他们意图用禁药打假比赛的消息,已经把其他五个密医活活打死在屋里,大家是医生,没几个人会武,丝毫没有抵抗能力,我们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扭头跑了出来,他们听见动静,紧追不舍,这要不是碰上小龙你,我俩人也得被打死灭口!这帮人心狠手辣,不拿人命当回事啊!”
龙柏咬牙冷声:“那这么说来,我刚才打死的这三个魂淡,就是杀害其他密医的凶手?!”看着老黑叔和冯先生点头,龙柏沉着脸:“哼,让他们痛快的死,还真是便宜他们!”
胖子邬彬和苏晓智扶着受伤的两人,龙柏这时候问:“你们两位如今有何打算?”冯先生看看垂头丧气的老黑叔,开口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惹不起我们躲得起,好在这几年还有些积蓄,我们老哥俩又没儿没女没家眷,咱们回去收拾一下赶紧搬家!找个地方一躲,做个小买卖,粗茶淡饭过几年呗!”老黑叔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龙柏想了想说道:“也好,老黑叔、冯先生你们二位有了新落脚点,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去看看你们!”说着龙柏把自己手机电话号码告诉了两人,“保不齐,以后我龙柏开了大买卖,有了大生意就请二位出山帮忙呢!”冯先生记下号码笑着说:“成,只要你不嫌我们老哥俩累赘,要是赏我们一口饭吃,那我们求之不得!”大家说这话时,虽然只当是一时戏言,却没想到二人日后真的成为龙柏的得力助手,此事后话,暂且不提。
龙柏伸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冯先生,后者连连摆手:“我们老哥俩蒙你救命之恩,不能再收你的钱了!”龙柏却说道:“这钱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您交给那几个无辜被害的密医家眷,也叫他们赶紧搬家,正如您所说,那些人心狠手辣,难保他们不对密医的家眷动手!”老黑叔和冯先生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赶紧收下银行卡,随即互相搀扶着,告辞离开,前去安顿那些被害密医的家眷不提!
目送着老黑叔和冯先生远去,胖子邬彬嘟囔着:“龙小白,你特么真有钱啊!又是四合院房产、又是大把银行卡,那你昨天还找老子要钱花?摆明了占我便宜!”龙柏笑着说:“除了刚才那张卡,我身上可就剩几百块现金了,哥现在可是一穷二白,咱们还是赶紧到地下搏击擂台的场子,看看能不能弄些零花钱吧!”
苏晓智这时开口:“老大你缺钱?我这有啊,我……”没等苏晓智说完,龙柏一摆手,“行了兄弟,知道你有钱,不过你先留着,咱们待会还得用它做本钱呢!”苏晓智听着有些糊涂,不过他从小到大对龙柏的精明极为佩服,认为听老大的准没错,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三个人浑不在意刚才一场厮杀是否被人看见,有说有笑往地下搏击擂台所在一号楼方向走去。
半小时后,京城郊外某别墅内地下室,隔音良好、密封式的练功房,一个身穿土黄色无袖对襟练功服的壮年汉子正在练功,此人两只手腕各戴着一对重达十斤的纯铁护腕,正在练一套包含‘摔、拍、穿、劈、钻’各种路数的五行拳,亮招式,身似弓,手似箭,腰似螺丝,脚似钻。单晃掌、撩阴掌、双盖掌、引手掌诸般掌势交替配合脚下行步、散步、连环步,下盘时而出低腿勾、踢、点、弹,动作变化灵活快捷,伸臂出招力由背发,通过肩、肘,以达到指尖,双臂挥舞以催、探、抖、弹四劲完成动作,就像挥鞭般产生出了的脆快劲力,这正是通背拳势中的鞭劲!
一趟五行拳走完,身穿土黄色练功服的壮年汉子,丝毫不以手上戴着沉重的纯铁护腕为累,面不红气不喘,继续开始练习摇腕动作,壮年汉子以手腕当轴,顺时针逆时针的反复摇,速度原来越快,舞动犹如急转的车轮,最后逐渐缓慢停止;然后是抖腕练习,斩手抖腕,手掌放松的抖两下而第三下时要突然握拳一抖,务必做到由松到紧,由柔入刚的感觉;倏地再换成‘拍掌抖腕’,两手连翻的向下向拍球似的抖,只听啪啪啪几下,那声音就好像把皮球拍爆的感觉似的!
做完抖腕和摇腕的练习,身穿土黄色练功服的壮年汉子卸下双手的纯铁护腕,随手一扔,咚、咚两声,万幸地上铺着较厚的地毯,没给砸出坑来!随意一抖手臂,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壮年汉子点点头,对今天的练习还是相当满意。
旁边有两个随时侍候的年轻人,一个穿青色衣服,另一个穿黑色衣服。穿青衣服的年轻人给壮年汉子递过毛巾,后者擦着汗随口问道:“办事的人有回信了吗?”青衣年轻人躬身赶紧说道:“师兄,还没……”话还没说完,黑衣年轻人怀里的手机响起铃声,他接电话在手,打开听了两句,神色一变:“师兄,是‘乌鸦’的人,说是咱们派出去的三个外门弟子,在地下搏击擂台附近的楼区被人打死了!让我们去收尸!”
身穿土黄色练功服的壮年汉子闻言面露怒气,把毛巾往地上一摔:“废物!只不过叫他们干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密医,这都把事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