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茜醒来的时候,陈嘉晔正趴在床上,眨巴着眼尾略红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姜茜,闪亮的眸子让刚刚睁开眼姜茜愣怔了半天。
“你能把眼睛闭上吗?你到底什么时候醒的?”
陈嘉晔乖巧的闭上眼睛,嘴上还说着话:“不知道,但当时天还没有亮。”
姜茜抚了抚额角,走到窗边拉开洁白的窗帘看了看外面。
天空已经完全敞亮开了,窗边的不知名的矮树,随风招摇的黄叶泛着细碎的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烨烨生辉。
姜茜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至少醒了有一两个小时了吧,就这么干瞪着眼,眼睛不红才是怪事。
“所以你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到现在?”
姜茜随手挂好随风悠扬的窗帘,固定在两侧。
“嗯,我想多看看,这么长时间没有和你在一起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又开始了吗?
这是有拿到当初那个弱智少年的剧本了吗?整天骚话一大堆,之前关于陈嘉雯的事情,你还没有解释清楚呢!
“那你继续盯着那张床吧,我先回去了!”
陈嘉晔看着姜茜真的要走了,一瞬间急了,手上的输液被他挣扎的血液倒流。
“唉,你干什么?多大年纪了,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满打满算,加上前世三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先回家洗漱洗漱,再给你买几套换洗的衣物来。”
“小茜,换洗的衣服就不需要了,我让宋城去我家拿,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去买。”
姜茜顿了顿手里正整理的被角,看了看他身上的病号服似乎不需要其他衣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上一红。
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提陈嘉晔的家人,前世他的父母都抛弃他去了国外,而现在又给他弄出一个不知名的妹妹,想来,应该不会比以前更好。
回去的时候,正好撞到沈雉意出门,姜茜打了一个招呼就急忙进门。
却被沈雉意拦住了,姜茜疑惑的抬头看了看高了她快一个头的人,今天穿的意外的妥帖,连头发都是可以打理过的,以前从没有见过他如此。
“我这两天去国外有点事,我妈要是问起,你就和她说我出差了。”
望着沈雉意远去的背影,姜茜有点无奈,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吗?
很快洗漱完毕,姜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赶了回去。
姜茜准备进入的时候,透过玻璃真好看到宋城在里面和陈嘉晔在说话,就没有打扰他们,一个人独自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等到宋城出来后,和他笑了笑点点头,走远,姜茜才进去。
姜茜端着小盆走了进来,说是小盆一点都不夸张。
“我刚去给你打点水来,你就暂且擦擦脸吧,你看你现在邋里邋遢的。”
陈嘉晔撇了撇嘴,嫌弃的看了看姜茜手里的小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姜茜,这个盆太小了”小小圆圆的,还在头上或许刚刚好。
“你还嫌弃它?它是不比你脸大,还是洗不下你的大脸?”
“姜茜,姜小茜,你变了!这么小的盆,而且我脸上明明很干净,你还说我邋遢,你以前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姜茜没有理会这个正在秒变巨婴,发神经的人。
把盆里的什么湿毛巾拧干,轻轻的擦了擦陈嘉晔的脸和脖子,他还是很年轻,皮肤很好和当初一样。
凌厉的眉骨,精致的眼鼻,标准的薄嘴唇,如果带着一副眼镜,应该也是斯文败类的那种类型。
突然陈嘉晔一把拉住姜茜的手腕,姜茜顿了顿,没有说话,含着询问意思一抬眼正好撞入陈嘉晔深邃深邃的眼神季。
随即低下了头,不在看他。
“小茜,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陈嘉晔几乎是小心翼翼得问。
“我们现在只算好朋友,可以陪你生病住院的那种朋友。”
“那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怎么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姜茜话还没有说完,一通电话打来了。
姜茜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摄影手稿者的电话,这不是一个常用电话,其实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打来了,通常都是姜茜拍好照片去联系他们,看到合适的,他们就会下单。
但自从姜茜有了正规的工作以后,一直比较忙,很少去拍一些照片寄过去了,电话也就搁置了。
“喂?”姜茜走到房间外,尽量不打扰到陈嘉晔休息。
“喂,是姜小姐吗?对不起,要和你说抱歉了,从今天起,我们的合同要终止了。”
电话里传来连连的道歉声,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姜茜的错觉,电话里有点沙哑的嗓音,似乎是哭久了才会这样。
“没关系,我现在也比较忙,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拍摄,你们可以去找其他专业的摄影者。”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说着说着电话里的人就泣不成声了,抑制不住的哽咽声,穿透过手机直抵心脏,那是一种说不出口的难过,冥冥之中已经知道了,却偏偏不死心,期待不一样的可能。
“是这样的,之前一直很欣赏你摄影的人昨天已经去世了,他昨天坠楼身亡了,所以以后都没有办法收你的作品了,实在不好意思。”
江西呆呆地现在原地,难以置信的转了一圈,踢踏着脚步,又坐在了回廊的椅子上。
坠楼!难道是黎愿?
“请问那个人,他是叫叫黎愿吗?”
“小姐原来认识黎先生?之前一直没有透露消息给你,是因为李跃先生,他很喜欢你自由拍摄的风格,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个人的名声,而对你的拍摄产生影响,所以他一直没有告诉你。”
以前是不知道,但现在却知道了,也为时已晚了,人都走了,就摔死在她的眼前,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妖艳夺目。
黎愿真的很好,姜茜那个时候与他聊天时,一度以为他应该是一个沉熟稳重的中年男子,和他聊天很舒服,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