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嘉晔穿好衣服后,空气静谧了好长时间。
两人没有说话,指尖残留的温度还在,脸上的余热还未褪去。
过了好一会,姜茜才收拾收拾陪床,准备休息。
这尴尬的气氛还是交给时间来消散吧,明天早上起来大概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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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房间,烟雾缭绕,胡乱摆放的酒瓶,随意散落的烟灰,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发着呆,不知今夕何夕般的失意着。
这是第十个年头了,时间带走了一切,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虚度了这么多年,该死的人还在逍遥法外。
半满的的酒瓶“砰”一声,被摔碎在墙角,玻璃碎渣溅满一地,微微泛着细碎的光。
有的时候,徐灿阳深深地怀疑老师曾经说的话,到底适不适用他。
还不如林栩来得肆意,一把火烧的彻底,所有该死的人每一个可以幸免,每一个可以继续为所欲为。
但自己呢?
也许还要再等十年,甚至二十年……
但是就算他能等下去,有人可能就等不下去了!
胡乱的在黑暗中摸索着不停振动的手机。
刚拿到手的手机,在听到里面的急促的话,就脱手无力地划落……
挂断的电话,“嘟嘟嘟……”突兀的响个不停。
疾驰的车不断传来即将超速的提醒,半开的窗户不断灌入初秋深夜的凉风。
脑海里不断回响,是徐先生吗?我们是江城第一疗养院,今天晚上你母亲突犯心梗,目前已送去医院,情况不太乐观,请你做好心理准备,尽快赶来。
脑子快要炸裂所有的回忆破虚空而踏来。
“你到底有什么用?你除了闯祸,你还能干什么?”
耳畔回响着最凄厉的哭喊,说着最难听的话,最伤人的话,肆意地攻击她唯一的至亲。
“你滚,如果不能弥补你犯下的错,你一辈子,都别让我见到你。”
“……”
十年间,徐灿阳也偷偷去看了很多遍,但从来不敢告诉她。
若是她今天死了,那么就算再等十年有了结果,有谁还会看呢?还有几意义呢?
凌晨三点多的的天空,混浊,灰暗。
“你又在干什么?”姜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嘉晔,挣扎着想要下床的动作。
“我……”怎么办?这么尴尬的问题到底要不要要告诉姜茜?姜茜会不会不管我了。
纠结的表情溢于言表,紧皱的眉头莫名有种囧囧的感觉,这表情是想……
“你是想上厕所吗?”
“我想去趟厕所!”
异口同声的说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姜茜觉得好笑,上个厕所,这么扭扭捏捏的。
等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床上的人也安静了下来,天色已微微亮了,姜茜也不打算继续睡了。
把陪床收拾好,窗帘拉开后,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病,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看着嘴上说着好,视线缺跟着姜茜到处转悠。
直到人关上病房走出去。
姜茜走到大厅准备顺着人流出去的时候,突然余光看到在窗口医生交涉的徐灿阳。
“对,三楼305病房,昨天情况紧急,现在来挂号。”
……
“徐队!你怎么在这?”姜茜伸手拍了拍背对着自己的徐灿阳。
徐灿阳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条件反射全身一僵,进入戒备的状态。
机械性的回头,看到是姜茜,也没有多意外,陈嘉晔还在住院,他是知道的。
但是却把姜茜吓了一跳,平日里见到的徐灿阳,都是在一夜颓废过后,一番捯饬自己的徐队,眉眼干净利落,脸上也很干净。
而现在的徐队,眼神混浊,眼下的黑眼圈可以和熊猫媲美了,下巴上是还没有清理的,新生的青黑色胡渣。
“我家人在这里住院!”一夜没有说话的嗓子,说出来的声音低沉嘶哑。
满眼的疲惫怎么都掩饰不住!
“徐队,你昨晚一夜没睡吧,现在还早,你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的,你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已经没什么要忙的了,你早点回去吧!”徐灿阳接过病单,卷了卷放进了口袋。
“徐队你注意休息,你的脸色不太好,那我先走了!”
“嗯!”
姜茜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看了看徐灿阳的背影,疲惫不堪,像是瞬间老了几岁。
这和平时的徐队相差的太远了,在姜茜印象中,徐灿阳应该是冷静克制,处变不惊的人。
看似表情温和,待人和善,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的后世的方式,真是的他是难以接近,总给人距离感。
满身的烟味,在几个小时的消散下,还留有丝丝烟草味,不刺鼻,却让人难以忽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徐灿阳也一样,虽然他嘴上从没有说过。
姜茜回到警局的时候,王竟正正急匆匆的往回赶,低着头,身上的低气压,隔着几米远,都不容忽视。
“你去哪?”姜茜挡在他面前,迫使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皱了皱眉,想了一下,有点担心的说:“徐灿阳今天到现在都没来,我要去看看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徐队今天不回来了!”
刚迈开步伐准备绕过姜茜的人,顿时定住了。
“嗯?你看到他了?”
“我在医院看到他了,徐队说他家人住院了,他要照顾一下!”姜茜顿了顿,“不过徐队看起来好疲惫呀!”
姜茜正在捣鼓自己从甘翘那里拿回的箱子,当时本就想要那个日记本的,但是甘翘大方地把自己收拾的东西都给姜茜带回来了。
姜茜看着这一箱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叹息。
“唉!”
???结果有人比她率先叹气了出来。
看着在自己眼前已经转了十几圈的人,姜茜忍不住拽了拽再一次从她身边走过的人。
“你怎么了?没事就过来帮我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线索,在那里一直转圈干什么?头不晕吗?”
王竟看了看姜茜,又看了看自己自己不停转悠的角。
瘫软在座椅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