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至于有案底的读书人能不能参加乡试这点徐阳还真不知道,也没必要去知道,这辈子的志向压根就不在当官上,混官场,很累,很危险,而且又是很黄很暴力。
很黄,还行,至于很暴力……就很不喜欢。
感觉还是捞点钱,盖一个有车库的房子,然后娶一比自己小十岁的老婆,再纳三房,不……还是四方小妾实在。
这就是徐阳的抱负,充满了平淡,但又充满了幸福,但那也只是计划,现实就充满了残酷,好比现在的处境,身负一百九十五两巨款,又是在蹲牢房。
要是再谈理想,就只有哀然落泪了。
忽然,沉静许久碧琴戳了戳徐阳的衣袖,问道徐阳:“你的理想呢?”
徐阳:“……”
经过碧琴的发难,在冷静过后幕晚晴也是认清了这件事,觉得不应该将责任推卸在徐阳的身上,人家也是好心,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转变到这种地步。
转过目光,看着徐阳,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勉强接受,倒是碧琴的话题随即引起了她的好奇。
在黑暗的角落里,幕晚晴眨着活灵活现的眼眸,像是黑夜中的精灵,十分灵秀。
可徐阳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不知是该掐死这多嘴的碧琴,还是掐死一旁煽情的幕晚晴。
唉……命苦啊。
徐阳颇为埋怨的看了碧琴一眼,“你不觉得此刻谈理想很不切实际吗?”
碧琴始终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似懂非懂的道:“没觉得呀。”
擦……
徐阳说道:“深陷大牢,都不知哪时能够重见天日,未来一片迷茫,而现在却是在虚言抱负谈理想,有必要吗?”
碧琴一怔,“谁说不能重见天日,我家老爷自幼疼爱我家小姐,相信得到风声定然会将小姐释保出去,顺便带上我。”
“那我呢?”徐阳像是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满脸期盼的看着碧琴。
“跟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带上你?”
“你忘了,在翡翠居外,我是如何慷慨答应你去帮助你家小姐的?”
听到这,碧琴的目光中旋即升起两道鄙夷,“你有过慷慨吗?”
徐阳垂下来头,失望了,好吧,当时确实犹豫了,但又是急切的补充道:“可莫要忘了,还是小生我助你家小姐从那奸商手里挣脱的。”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碧琴就来气,顿时狰出了几分野蛮,“你还有脸提,早知赔他四百两银子算了,害的我跟我家小姐坐上马车行程不到半里就被官府捉了回来,以至现在落的这般下场。”
好心当做驴肝肺啊,呃……不对,应该是卸磨杀驴,再怎么说我都是出于好心吧。
但也难怪这小丫头深陷大牢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心底早有生脱之道。
有钱有背景就是好啊,徐阳很羡慕,但要是碧琴这小丫头不这么野蛮,讲讲道理就更好了,再顺便帮我也带出去。
但相信就算碧琴有这心也没这力,换做自己是幕老爷,‘我还花钱救你,你等着,我这就花钱弄死你……’
徐阳绝望了,也明悟到了一个道理,古代的人都是很不讲究的,只计较事情的结果而忽略了其中的经过。
其实……最无辜的人还是我好不好。
徐阳跟碧琴这小丫头谈不下去了,准备撕破脸,“你也莫怪我,这样,我们扯平如何,我之前为你开脱,现在连累你下狱,从此互不干涉,就当这一页翻了过去,你觉得怎样?”
碧琴哼了哼,“这样最好,还有,我明天就能跟小姐出去了,至于你就准备在牢里吃年饭吧。”
徐阳愈发想哭了,都说了互不干涉,你这样算不算是嘚瑟加落井下石,算不算人身攻击?分明是欺负人啊。
徐阳毅然站起身,扭过身子就往另一侧墙角走去。
说不过我还躲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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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很悲剧的在大牢里度过了一夜,幕晚晴跟碧琴走了,是被半夜让幕府的管家接走的。
临走前,碧琴那丫头片子像是跟徐阳存有深仇大恨一样,仍旧不忘对他进行一番人身攻击,倒是幕晚晴很识礼数的给徐阳道了句别。
徐阳看着空荡荡的牢房,嘴角露出了一道苦笑,可心底竟然有了一丝窃喜。
不应该啊,我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实在不应该,为嘛刚舒坦下来牢房里就又塞了个人进来。
“小顺子,这嫌疑犯你得看紧点,听说王家的小六子就是他杀的。”
“这么很?放心吧老哥。”
…………
徐阳两眼发直的望着牢头跟牢役给牢门上锁后,交谈着喋喋细语离去,而他的脸色也又黄变青,然后又神奇的变成了惨白色。
偷偷的瞥了眼头发蓬乱,打扮邋遢的‘新房客’,徐阳心慌了。
特别当他露出两排大黄牙对着徐阳发笑,徐阳想死的心都有了。
杀人犯,虽然只是嫌疑,可终究是被抓进来了不是,也就说明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么滴。
杀人犯啊,是一个多么性/感的词汇,特别是跟他相处一室后,心底更有是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很危险,徐阳不想在半夜的时候被他用裤带勒住脖子,**完了小便拉大便,最后被活活勒索,我这世还是个处男啊。
“来人啊,救命啊,放我出去啊,我要求换房……强烈要求。”
惊天动地般的嘶叫像是死了老娘一样,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小顺子才徐徐而来。
“作死啊,叫甚?再不老实揍死你。”
徐阳一脸羡慕的看着身前的牢役,仅仅隔了一扇木桩门就隔离了生死线,……好吧,现在不是羡慕的时候。
夹着裤裆,撇着双脚,萌萌的盯着小顺子,“小哥,我要出去。”
小顺子用白痴的目光瞪了徐阳一眼,脚步迅速,走了……
这就是异想天开的下场。
徐阳从小顺子的背影中缓过神来,过后牢房中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来人啊,救命啊……”
这次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兴许是小顺子彻底烦了,扛着二尺木棍出现在徐阳的眼前。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徐阳这次很知趣的从束发中掏出半两银子,一脸肉痛的递在小顺子的面前。
“小哥,麻烦你给外头递个风声,告诉云来客栈二楼左转第一间房雅间的那位公子爷,说牢房那个姓徐的发明了一种叫做扑克的东西。”
金钱诱惑,拿人手短,小顺子也不怎么好拒绝,再者看在徐阳一副书生相,就答应了下来。
“回头把话带到。”
“那小哥可否给我换间牢房?”徐阳再次眨着萌萌的眼睛。
小顺子不悦了,带话是看在你半两银子的份上,没想到这小子还得寸进尺。
徐阳洞察神色,赶紧道:“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说着又不禁回头瞥了身后的嫌犯一眼。
他老娘的,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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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的玩心很大,这一点从一个男人迷恋娘娘牌就能看的出来。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小顺子再次出现在徐阳的身前,看待徐阳的目光变了,因为他推门而入正巧碰上张溶在跟三大锦衣卫搓麻将。
“公子,你的话小的传到了。”
徐阳当即从草席上站了起来,“他怎么说?”
“那位爷叫我问你,扑克是什么东西?”
徐阳笑了,有了回复就说明鱼儿上钩了,很好,求生有望。
徐阳道:“你就告诉他,说是一种比麻将更有风趣的东西,可以用来斗地主,炸金花……”
小顺子又走了,走的很匆忙,能跟锦衣卫插上关系的可是不敢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