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的脸黑了,黑的就跟锅底一样,眼眸中更是有一团气焰在熊熊燃烧。
徐阳接着道:“别楞了,二十两银子,莫非胡百户你想赖掉不成?”
胡安终于在怒火中缓过神来,这徐阳,还真够胆量的,“要银子是吧,先给我躺门板上去吧。”
一只硕大的拳头冲着徐阳而来,徐阳仍是面不改色,稳坐不动,他身旁的陈锋替他拦了下来。
胡安的拳头刚与陈锋有了接触,回香楼外的一阵骚动不禁让他的眉头挑起。
他明白了,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姓徐的自始至终都不惊不慌的坐在椅子上,原来是存有后手。
“快……大人就在里头,兄弟们,使劲冲进去,将大人解救出来。”
这是周天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徐阳的耳中,嘴角随之勾起了一道浅淡的微笑。
局面终于要逆转了,我的人来了。
徐阳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看着胡安道:“脾气倒是不小,但实在是虎头无脑。”
胡安捏紧了拳头,眼球在漫红,徐阳依是说道:“当真以为我傻?就留一个总旗跟三个下属等着被你消遣,你莫要忘记,这里是我的地盘,若是没有胜券,我岂会是一副稳压泰山的模样?”
一下属快步走到胡安的耳边,“大人,对方来来了一百多号人,弟兄们快守不住大门了。”
胡安愣了,但眼下容不得他迟疑,怒然转身,喝道:“人多又何惧,守不住就给我打,一群乌合之众,我还不信拿不下他们。”
“哐当……”
一声碎响让徐阳几人一惊,转过目光,正是周天带着十几个弟兄用绣春刀斩裂了窗户,从外破窗而入。
另一头,陈锋也大声对着门外的弟兄喊道:“不要给老子留情面,动了手就往死里揍。”
旋即,桌椅破裂声,**声,叱呵声……险些没将整座回香楼掀了过来。
混战开始了……
尽管陈锋下令不要留手将对方往死里揍,但这话也只是为了渲染士气,揍死人可都是要吃官司的,不然就直接抽出绣春刀乱砍了。
胡安很自负,在他的眼中,徐阳就是一个柔弱无能的迂腐读书人,想要收拾他,能用多少弟兄,再者,他更是知道对方人心不齐,拖欠月俸的缘故使极多数人缺卯,为此他就点了八十人。
但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事情出了变故。
周天的号召力算是不错的,所内上下,除去公干在外来不及赶回的,足足有一百二十多。
一百二对八十,毫无挑战性,绝对碾压。
而徐阳身旁的陈锋也有跃跃欲试的架势,瞪着胡安,疏松着手腕,陡然五指并拢,骨骼发出一阵‘嘎嘎’响。
陈锋对着徐阳道:“大人,你先休息片刻,卑职早看那狗杂碎不爽了,机会难得,今日非要撩了他。”
“去吧,记得别给大人我面子。”
“放心,卑职会的。”
徐阳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对准脸了,瞅见他那贼眼睛没,削死他。”
陈锋嘴角一抽,颇为无语,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打人专打脸啊。
陈锋再次抱拳,“是,大人。”
徐阳挥了挥手,陈锋转身又对着周天道:“老周,带着弟兄们跟我一起上。”
不等周天附和,徐阳再次插嘴道:“专打那狗杂一人便可以了,记得要打脸哦。”
这是第二次交代了,陈锋暗下决定,以后宁死都不要得罪这个读书人出身的上司,太不讲究了。
场面很惨烈,站在一旁的徐阳倒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人家都拼命的干上了,我端着一杯茶站在一旁无动于衷怎么行。
“等着……你奶奶的。”
作为领导,就算没起到带头作用也不能落人嘴跟啊,顺手抄起距离他最近的一壶用来泡茶的开水。
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半空中划过,然后就像是一颗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顺带腾起一团蘑菇型的水雾。
人群炸开了锅……
“哪个孙子泼的的开水?”
“你老娘的,烫死我了,是谁?”
“哪个龟孙子给爷站出来,我非得弄死你。”
…………
看着两手抱头,躺在地上打滚的杀才们,徐阳不禁眨了眨眼,叹息道:“核武器啊。”
一壶水干翻十几个,杀伤力很强大,但背后玩黑手,洒开水是不是有些不道德?管他呢,战场都是残忍的,再说了……又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陡然,搁在墙角的花瓶消失了,离奇的出现在某个读书人的手中,然后果断的往对方人多的地方一扔,他又赶紧溜在一旁,藏身于混战之中,又不是他干的……
‘啪啦……’
硕大的花瓶碎了,是在一倒霉的杀才头上砸碎的,当即这个不幸哥就倒在混乱中,遭人践踏。
忽然,刚稳定下来的人群再次爆锅了……
“谁……那个缺德的扔花瓶,瓷片扎我脚了。”
“奶奶的……天杀的,我的脚板啊。”
“是个男人就给老子站出来,嘶……我也要让你尝尝瓷片扎大腿根的滋味。”
…………
徐阳很好奇,瓷片扎脚倒是合情合理,可扎裤裆这算怎么回事?莫非瓷片还能弹射?
好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为你同情,希望我不是让你夫妻离婚的罪魁祸首。
这回徐阳消停了,他一个人收拾了二十个,心满意足了。
但陡然一声悲愤响彻整个大厅,“为什么,为什么只揍我一个人,而且还专打脸……”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缓下了拳头,顺着声源瞧去,当然,其中也包含着徐阳。
声音很耳熟,是个熟人,果然,在看到胡安的那张脸后,大厅中又骚动了。
“嘶……”
倒吸冷气的声响,绵绵不断,就像躺在床榻上正在舒坦的女人,喘息声夹含着**声在室内高低起伏。
胡安的模样太惨了,徐阳都没勇气再去看第二眼。
他很怀疑,他的头日后消肿了还能不能复归原样,但有一点他可以确保,就是说话一定是含糊不清。
门牙全掉了,肯定是会漏风的。
最后,胡安这位锦衣卫百户被抬走了,用回香楼的门板抬走的,事先已经躺在门板上的闫总旗也被抬头了,徐阳曾一度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来打秋风的。
这场战争,徐阳这边毫无争议的胜利了,看着陈锋周天跟一群下属脸上笑容满溢,徐阳也笑了。
是的,他最后亲自在胡安的身上摸回了那该死的治安费。
二十两,沉甸甸的二锭银子……
等等……难道我数错了?怎么成三锭了,而且怎么还夹有一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