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四处飘着药材的味道,渗透进每一块墙砖。
时近傍晚,小厨房里燃着烛火,灶上放着药罐,里面正在小火翻滚着药材。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元初寒站在一侧,不时的拿着扇子扇一扇,控制火候。
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露出完整的脸庞。白皙中透着粉嫩,健康有活力。
这药是给丰离煮的,他有外伤,需要吃药才能愈合的更快。
其实外伤好治,更难的是他身体的疼痛。余毒的攻击,再有几次,元初寒觉得他身体会垮掉。
每次复发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亏损,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时间到了,元初寒快速的撤火,然后端下药罐倒出里面黑褐色的汤药。
中药就是这样,颜色不好看,味道也不好,可是效力却非比寻常。而且,不会有副作用。
汤药一共只有一小碗,药渣却一堆。
端着药,元初寒快步的返回房间,烛火幽幽,床上,丰离坐在那儿,脸色几分苍白。
“吃药。”在床边坐下,元初寒吹了吹,然后把药碗送到他嘴边。
看了一眼,丰离就知道会是什么味道。几不可微的蹙眉,明显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听话。”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元初寒哄着,一手捏着他下颌,一手端着碗往他嘴里倒。
躲不过,只能配合的喝下去,尽量不尝味道,但是仍旧挡不住味蕾的尝试,好苦。
几口喝光,元初寒痛快的撤开碗,“真听话。”夸奖孩子一样,拉长了语调。
丰离看着她,脸色比之刚刚更难看了些,“苦。”
“苦也没办法,谁让你受伤了呢。”拍拍他的大腿,隔着一层布料,他的腿硬邦邦的。
“本王受伤,是因为谁?”听她来说,好像他很喜欢受伤一样。
“因为苏晏那个死变态呗,还能因为谁。”不要赖她啊,她已经很内疚了。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丰离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眼前。
盯了她几秒,蓦地歪头吻上她的唇。没有挑逗,直接长驱直入,让她深切的感受一下汤药的苦味儿。
元初寒抬手捧住他的脸,一边快速的退开,所幸是因为他受伤了没力气来控制她,否则岂能让她如此轻易逃开。
皱着眉,元初寒捏住他的脸用力的扯了扯,“我还不知道苦啊,小时候吃过无数回。”讨厌,这样她又不能帮他分担苦味儿。
丰离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脸,幽深的眸子浮出满意之色,“同甘共苦,不能陪本王一同受伤,尝尝苦味儿也是你应该做的。”
“同甘共苦被你用的好,你有理。”辩不过他,元初寒也不争了,他说的都对不就成了。
捏着他的手指,元初寒盯着他看,下一刻弯起眼睛,刚要说话,一阵叫骂声进入耳朵。
立即支楞起耳朵来,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看着丰离,“怎么回事儿?”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夫妻吵架。”
“我只听到男人的声音了。”没错,是男人在骂人,但是没女人的声音。
的确是男人在骂人,而且就在这四合院的后面,是邻居。
只不过,这男人好会骂人啊,好像骂的女人根本插不上话似的。足足五分钟,一直都是那男人在骂人。
“真没品,男人骂街,啧啧。”听了好一会儿,元初寒连连摇头,也不知哪个女人这么倒霉,嫁给了这种人。
丰离虽然没说什么,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是一样的东西,这种男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两刻钟,男人一直都在骂,没有女人的声音;最后可能也是累了,渐渐没了声音。
长出口气,元初寒都觉得累得慌,“王爷大人,你会这样骂人么?”
“想听?”扬眉,丰离觉得也没什么不行,刚刚那个男人已经示范了。
“想看看摄政王骂街是什么样子。”看着他,元初寒抿嘴笑得开心。
“本王会直接动手。”骂人浪费力气,而且根本无法起到攻击的作用。
“能动手尽量别吵架是吧!成,我理解了,下次咱俩有别扭就直接动手。”其实他们俩也没少动手打架,只不过那种打架和笑闹更为相似。而且,她每次都输,拼力气拼不过他。
丰离看着她,倒是很想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动手,他一巴掌就能将她扇飞出去。
“少用那种眼神儿,以前我是没认真。我若是认真了,你死定了。”就像上次在刑部她和梅家那两个女人打架,俩人都无还手之力,她会打架的。
丰离不置可否,听她吹牛,在这无聊的夜里也算一种乐趣。
因为丰离背后的伤,所以需要在这镇上短暂停留,要拆了线才能离开。
每天煮药给他喝,他的伤口也愈合的特别快,只不过身体余毒的疼痛仍旧还在,元初寒需要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用银针给他缓解。
然而,稀奇的事情接连在晚上发生,那就是邻居那个男人的叫骂。
几乎都是那个时辰,就会听到他的叫骂声,持续两刻钟至半个时辰以上,战斗力强悍。
第三天了,这是第三天了,叫骂声又起,元初寒忍无可忍,挽起袖子站起身,“烂男人,老娘去收拾他!”每天骂他媳妇儿,他媳妇儿从来都不吱声,他却骂的兴起,实在看不下去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又想见义勇为?”
“这不是见义勇为,是替地球祛除毒瘤。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话落,大步冲出去。
院子里,有护卫在,眼看着元初寒冲出来,他们几步迎上前,“王妃,怎么了?”
“老娘去收拾后面那个烂男人,天天骂人,欠揍。”四下环顾,瞧见墙角立着一根扁担,她直接走过去抄起来,打算用这个去揍人。
护卫对视一眼,随后快步走过去堵住她,“王妃,这是别人的家事,咱们不好管的。而且,事情不是那样的。”
“家事又怎么样?天天骂老婆,我看不下去啦。有这样的丈夫,还不如守寡。”所以,她会成全那个可怜的女人去守寡的。
护卫无奈,但依旧拦着。他们自然也每天都听到了,而且听到的比元初寒清楚,所以,事情真的不是那样的。
“你们给我让开,我不如丰离好使是不是?”横眉冷对,元初寒很不开心。整天听那男人叫骂她就已经很生气了,这几个护卫还和她唱反调。
“王妃,您不能冲动,事情真的不是那样的。”护卫给解释,可是刚想开口,就听到了一道气定神闲的女声,从后院传了过来。
“骂了这么久还没骂够?”
元初寒拎着扁担也定住了,这是那男人他媳妇儿?声音很淡定嘛,不像是被欺负的人啊。
“怎么?你天天打我,把我打的鼻青脸肿,鼻骨都折了,我骂你两句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字字控诉。
元初寒睁大眼睛,原来是媳妇儿把老公给揍了,老公还不了手只能以叫骂泄愤。
护卫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每天那女人揍他的时候都是在房间里,所以您也没听到。”
扔掉手里的扁担,元初寒竖起大拇指,“强。”不止女人强,男人也很强。天天挨揍,天天骂人。
“知道了真相,还不回来。”房间门口,几天没出房间的丰离走了出来,脸色稍好了些,能看得出他在很快的恢复。
元初寒转身跑过去,一边笑,“太有意思了,这才是真爱啊。你学着点儿,下回我揍你,你不许还手。”
垂眸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冷哼一声,“想得美。”
就知会这样,元初寒也冷哼,“那就算了,下回咱们尽全力火拼,看谁厉害。”每次都是她输,但她越挫越勇。
丰离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动作告诉她,等着吧。
三天了,丰离背上的伤口也该拆线了,元初寒的拆线技术还是不错的,丰离几乎没感觉到疼,线已经全部拆了下来。
“看这样子,你背后的疤应该不会很难看。我还有祛疤的药膏,每天涂一些,相信会恢复如初的。”用手指摸了摸,元初寒眉眼弯弯,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不是说每天都要亲一口么?”丰离声线淡淡的,却提起了元初寒前几天许的诺。
“王爷大人,这你都记得,你不会真要我每天都亲一口吧?太恶心了。”受不了,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么说,你也是嫌弃这疤痕。”丰离声线无起伏,他就说没人会喜欢疤痕。
“不是不是,喜欢喜欢,我的手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说着,她倾身凑近他背上的伤口,轻轻地亲了一下。
薄唇微扬,丰离明显很满意,“继续保持。”
在他背后连连翻白眼儿,元初寒也无语了,算他厉害。
拆了线,也该离开这镇上了,一大早队伍整顿好,元初寒与丰离也从四合院里走出来。
登上马车,站在车辕上,元初寒一眼就看到了四合院后面那户人家的院子,一个很壮硕的女人正在院子里搬运一个一个的麻袋。那麻袋看起来很重,但是对于她来说完全不算事儿,直接甩在肩膀上,然后扛着走向院门。
暗暗咂舌,元初寒万分佩服,怪不得她家男人被她揍的鼻骨都折了,原来这么强悍。
只可惜没见着男主角,说不准是在养伤。
离开镇子,一路向南,距离北方边关越来越远,这路上也就太平了。
苏晏的人也只敢在北方得瑟起劲,上次在帝都劫走那个假元初寒,之后帝都向北等地区都在戒严,身份有疑的人根本没法通过。
丰离的身体疼痛渐渐消弱,元初寒的银针的确很管用,不吃那种有毒的药,他反而恢复的更快一些。
遇袭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宣传,所以个个城池都很安静,丰离这次又刻意的低调,在每个城池停留时都住进了元初寒的医馆和药房。
然而,他看似低调,可是却没歇着,在平城停下,然后他的护卫就都离开了医馆。
从小厨房里出来,元初寒拿着橡子膏走出来,嘴里也塞得满满的,脸蛋儿鼓鼓。
“来,吃,好吃死了。”走向丰离,也不管他要不要,直接往他嘴里塞。
丰离向后躲避,但终究是没躲过,还是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眼睛弯成了月牙,元初寒看着丰离,脸蛋儿依旧鼓鼓的。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表示还好。
“这平城的好吃的还很多,虽然都是很平凡的材料,可是做出来的真不一样。到时咱们要是落魄了,做橡子膏卖也能活。”坐在丰离身边,她一边吃一边畅想。
“你去卖吧,到了那个时候,本王派人替你吆喝。”丰离很无言,卖橡子膏也是一门技术,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你都能派出人来,就说明还不够落魄。真正的落魄是,兜里没有一文钱,也没任何人理会咱们。咱们饿着肚子,只能上街讨饭吃。像我这种估计不会饿死,王爷大人你就说不定了,不给鸡鲍翅估计你都不会吃。”将最后一口橡子膏塞进嘴里,她眉眼弯弯脸蛋鼓鼓活像个包子。
丰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要她闭嘴。吃着东西也堵不上她的嘴,实在太唠叨了。
“你的人都跑出去做什么了?”她都看见了,到了医馆安顿下来,他们就都出去了。
“平城的巡抚是梅震南的门生,正好路过此地,不会会怎么能行。”自然是正事儿,这一路可不能白走。
一听梅震南三个字,元初寒喝水的动作一顿,“你要怎么做?抓住他?”脸上的笑也没了,清透的眸子满是凉意。
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为什么要抓住他?”
“那就宰了他。”放下茶杯,过于用力,发出砰的一声。
看了一眼那无辜的茶杯,丰离薄唇微扬,“没错,就是宰了他。”
“真的?太好了!丰离,你太帅了。”倾身捧住他的脸,一口亲上去。
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反客为主纠缠亲吻她。
“嗯、、、丰离。”被他拽着,元初寒离开自己的椅子趴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吻流连在她的脖颈,不止痒,而且腿也开始发软。
扭着她的手臂扣在她身后,丰离的另一条手臂搂住她的身体,热切的吻伴着浓重的喘息回荡在狭窄的内室。
半晌,丰离的唇离开她敞开的胸口,元初寒也得以喘口气,身体下滑,最后趴在他的胸膛上,呼吸不稳。
“你又扣着我的手干什么?都答应过我不再这样了。”挣扎双手,丰离同时松开她,她的两只手自由了。
丰离搂着她,浓黑的眸子在她绯红的脸蛋儿与敞开的胸口间游移。
“一时忘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性格致使他有了这个严重的毛病,吃过一次亏,所以一时很难改掉。
“哼,我想抱你都不行,你真讨厌。”他亲吻她的脖子和胸口,她就想抱着他的颈项,单单想想,她就觉得心旌荡漾。
“来吧。”现在他做好了准备,让她抱。
“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下回,你再扣住我的手,我跟你没完。”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可怜的很,每次都被他制住。
浓暗的眸子却始终在她的脸蛋儿与胸口游移,似乎,并没有听她说话。
天色暗下来,医馆的二楼中,元初寒跪坐在床里侧,面对的是裸着上半身的丰离。烛火之下,他的身体泛着蜜色的光晕。
虽不是十分壮硕,但是肌理分明,每一块肌肉都充满着力量。
手上拿着药膏,淡绿的颜色,泛着药香。
“痒么?这药膏啊,你擦了之后就会觉得痒,然后会祛掉一层皮,之后就没疤痕了。”小心的涂抹着,元初寒一边轻声的说着。她象牙般白皙的小脸儿带着笑意,烛火下,泛着光。
“还好。”丰离淡淡的回答,听不出他是不是难受。
元初寒也懒得研究究竟,将药膏涂抹至每一个结痂的地方,然后轻轻地吹着气,几乎只是一分钟,那些药膏便被吸收了。
“我配的药越来越好了,孟柒尽管擅长的是毒术,可是在其他领域也能给我很多的帮助。”以前吸收不会这么快,而现在的,简直极品。
“这次在关岭怎么没见着他。”孟柒跟着元初寒回到了关岭,是丰离首肯的,否则他还在御药房呢。
“进山了呗!现在关岭四周的山都开放了,他就疯了一样天天呆在里面。不过那些山上的宝贝也确实很多,几十年的封闭,也是有好处的。”过度的开采会破坏,适当的封闭也是好事。
“不是在与他商量着寻找铜雀草么?进行的如何了。”丰离心知她现在急着为郑王报仇扳倒梅震南所以根本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不过,她若是能转移注意力最好,因为他而转移注意力。
眨眨眼,元初寒将暗色的丝质中衣给丰离穿上,一边摇头,“先让孟柒研究吧,他更懂,我跟着掺合反而拖慢了他的速度。”尽管前些天才想过要尽快的给丰离解毒,可是临近帝都,想起梅震南,他现在还是有着权利地位的镇国公,她的心就拧紧了一样。
穿上中衣,丰离转身看向她,视线触及她那张小脸儿的时候,眸子微微闪了闪,“不可急。”
“我知道。”从这大齐遍地都有他爪牙的情况来看,真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了的。
抬手摸摸她的头,丰离的手虽然不是很温暖,但是却有着极强的安全感。
蓦地,房间的门被敲响,之后便是护卫的声音,“王爷,丁戈的人头带回来了。”
人头?
元初寒睁大眼睛看向丰离,他说要宰了,真的宰了!
“很好,连夜派人送到镇国公府。”面色无波,可丰离的话却瘆人的很。
“是。”护卫领命,之后便离开了。
元初寒看着他,“为什么要送到梅震南家?”
“让他们知道,本王现在开始收网了。”便是梅震南现在和植物人没差别,但是他的党派却还在。这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放弃要治疗梅震南,同时还与他抗衡。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竖起大拇指,元初寒绝对是佩服的,高手过招,果然不一样。尽管也阴谋阳谋不断,可是却还能这样公然挑衅而且面不改色,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既然这样,那需要我做什么?”她搜集的证据都是梅震南勾结民间的富商为他提供钱财的支助,尽管也是帮助,可是都是针对梅震南的,并不是直接针对他那些党羽的。最多的作用就是,减少了他们的钱财来源罢了。
“需要钱。”丰离很直白,钱。
没有任何怀疑的点头,“好,多少都行。”尽管不知道他用钱做什么。
薄唇微扬,丰离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军队需要更精良的装备,对抗梅震南的兵马才能更有胜算。而且,目前尚不知司徒律站在哪儿,还要调出一部分人马来盯紧他们。”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钱。
他的手下自然也能为他搜来钱财,可是需要时间,而且,未必会很充足。
元初寒有足够的钱,别说给一支军队购买打造精良的装备,便是养整个大齐的百万雄师,也轻而易举。
明白了,元初寒抓住他的手,“放心吧,这次我不会让你打欠条的。”她绝对支持。
只不过,她不认为司徒律会站在梅震南那方。就算最后梅震南倒了,他也不会为家族而战,最多,请求丰芷爵饶梅震南一死。
但现在梅震南还不如死了,估摸着他现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奸商,还想着让本王给你打欠条呢。”无言,犹记得上次他向她借钱她扬言打欠条要利息的模样,完全奸商的嘴脸。
笑得眉眼弯弯,然后身子向前,脑袋顶在了他的胸口,斗牛一样。
摸着她的脑袋,丰离无声的笑,他们俩的关系总算有了实质的进展,用钱不打借条就是证明。
平城巡抚无故失踪,翌日就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官兵在街上奔走,四处的打听寻找,可是谁也没看见。
百姓议论纷纷,猜测着丁戈的去处和遭遇,各种传言在城中流传。
然而此时,那割下丁戈人头的主谋却已经离开了平城。
元初寒要去甘林,丰离也允了,即便现在她可能随时有危险,但是她不想回帝都,他也不勉强她。
甘林和帝都也不算远,只要她在近处,不似关岭那般千里迢迢就可以了。
“文术前些日子去了一趟甘林,我要他在那儿买了一个宅子。我想在帝都四周所有的城里都买下房子,便于我居住。”主要是,不想回帝都,就在帝都四处转悠着。可是也不能一直住在医馆药房里,还是有自己的宅子比较方便。
“真的很有钱。”丰离眉尾微扬,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样,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
“这样更方便啊,我不回帝都,你来找我也不用总跟我挤在药房医馆里。”基本上他们住的旁边就是仓库,药材的味道十二时辰在蔓延,现在他身上都散着药香。
看着她,丰离幽深的眸子笑意愈深,对她的话很满意。
甘林是个较为富庶的城池,因为距离帝都很近,也算得上天子脚下,所以自是不凡。
城西,有许多清幽的大宅子,相互之间距离很远,互相不会打扰到。
青石砖的街道干净的没一丝的杂物,马儿踢踏而行,最后在一个朱红大门前停下。
大门之上,金黄色的元府二字镶在匾上,清楚的散发着四个字,财大气粗。
元初寒买下来这宅子,但这也是第一次来,走下马车仰头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不错。”她很满意。
丰离站在她身边,挺拔的身体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是不是太耀眼了些。”门匾金灿灿的,不知半夜会不会有人将这门匾偷走。
“我有钱,为什么不能耀眼?待得我能光明正大出现的时候,我就横着走。”话落,踩踏着台阶走进府邸。
这宅子,真的很不错,不仅面积大,而且装修设计的十分好。
前院几棵很大的金桂树,刚过了花开的季节,现在还能闻得到桂花的味道。
回廊精致,房间清雅,后院还有一片人工湖,水榭建于其上,十分漂亮。
迎着余晖,元初寒扯着丰离将整个宅子都转了一圈,大为满意,“我这钱花的值,文术现在办事越来越牢靠了。”
丰离任她拽着走,俊美的脸上也几分柔和,这宅子确实不错。
“这独立的浴室很有格调哦,我喜欢。”基本上所有的浴室都是在居住的房间隔壁,而这个宅子里,浴室则是独立的一座房子。而且,里面的装修十分好,墙壁和穹顶都画着彩绘,颜色看起来还很鲜艳,好像新的一样。
池子很大,在里面游泳都行,简直太棒了。
“今晚我要在这儿洗澡。”立时决定,元初寒现在就想跳下去试试。
站在她身后,丰离薄唇微扬,“好。”
夜晚来临,平城的温度很好,便是夜晚也不冷。
八月金桂开花时,府里的看门老头摘下一些酿酒,正好元初寒这个主人来了,老头便搬出了一坛来。
封盖打开,桂花的香味儿迎面而来,元初寒觉得若是不喝一口的话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
倒了一碗,酒在白色的瓷碗里泛着金黄的颜色,让人很想尝尝。
“我先尝尝啊。”捧起碗,喝了一大口,闭上眼睛咽下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喝。”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始终氤氲着笑意,“都喝了吧。”
“你不喝?你会后悔的,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这老大爷深藏不露,这么会酿酒。”说他是个普通的看门老头,谁信啊!
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不过片刻,小脸儿红嘟嘟。
“饱了。这酒太好了,明儿我和老大爷商量商量,我要买下他所有的酒。”站起身,元初寒细心的将酒坛子盖上,香味儿没了就太可惜了。
“你要去哪儿?”看着她抱着酒坛子要走,丰离起身问道。
“把它放在阴凉的地方,然后我去洗澡。”说着,边抱着酒坛子离开饭厅。
所谓阴凉的地方就是大厅里不见阳光的地方,将它放在地上,之后晃悠着走出去。
其实这酒度数不高,而且也不是很上头,可喝的多了,仍旧免不了有点发晕梨落。
走进浴室,热水已经放好了,水雾蒸腾,一时恍若仙境。
迈着螃蟹似的步伐,元初寒走到水池边,动手一件一件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直至一丝不挂。
朦胧中,修长白皙的身体有着极强的女性气息,凹凸有致。
看着水池,元初寒闭上眼睛猛的跳下去,热水漫过身体、脸颊、头顶,舒服。
“噗!”从水里浮出来,抬手将浸湿的长发拢到脑后,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白皙的脸晶莹剔透。
睫毛挂着水珠,眨眨眼,将水珠眨掉,眼角余光却瞥到池边有个影子。
猛的扭头看过去,只见水雾中,丰离挺拔的身影站在池边,双手负后,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眸幽暗。
脑子里有一股热气在转悠,元初寒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在水里游了游,然后也仰脸儿盯着他看。
就这么无声的对视了许久,元初寒先耐不住了,“你到底下不下来?下午我说我要洗澡然后就看到你在淫笑。现在,你打算这么一直看着我?”
“既然你主动邀请,本王也就不客气了。”丰离淡淡的回道,之后慢悠悠的解开腰带。
冷哼一声,元初寒撩起一把水朝着水池边的他扔过去,“假惺惺,明明是你一直对我图谋不轨。”
丰离没理会她,径直的脱下中衣扔掉,然后动手脱裤子。
便是脑子热气涌动,元初寒也没办法这么一直看着他,扭过脸看向别处,但眼角余光仍旧能瞄的到他。
他很高,身体匀称,肌理分明。无论是上半身还是手臂双腿她都看过,可是重点部位,说真的,她只‘感受’过,还没见过呢。
丰离进入了水中,水声响起,他在接近。
感觉他已经靠近了自己的身边,元初寒猛的转过身来,仰脸儿盯着他,眸子一层水雾。
垂眸看着她,丰离的手从水中抬起来,抚上她的脸。
“这么主动。”幽深的眸子浓暗一片,连带着声线也几分暗哑。
“是怕你临阵退缩,所以,我还是主动吧。不过,这次你绝对不能扣住我的手,否则,你就滚蛋吧。”向前一些,水下,元初寒的手慢慢的环上他的腰。
没有布料阻挡的拥抱,那热度堪比炽烈的阳光。水雾中,看着对方的脸庞似乎都是朦胧的。
这个时候,眼睛所看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所感受到的。和着滑腻的水,两个人的肌肤都很柔软,紧贴一处,没有空隙。
他的吻温柔而又热切,由上至下的游移,元初寒也终于搂上了他的颈项。配合着他的吻用力的搂紧他,这种感觉果然很好,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丰离、、、咱们真得要在这水里进行么?”若不是他抱着她,她已经滑进水里去了。
“你想去哪儿?”浓重的喘息和着暗哑的声线,丰离伏在她耳边,亲吻着她的颈侧,似乎不想就此停下。
“我要去那张大床、、、然后、、、蹂躏你。”仰起头,水珠顺着脸颊颈项往下流,滴滴都载满了她的野心。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元初寒就是个例子。否则,她岂能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