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霓逃出皇宫了?”没想到会这样,元初寒十分惊讶。
看陈霓那副尽情嚣张的样子,元初寒以为她这辈子都会这样折腾丰芷爵的后宫用来报复他。没想到,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离开那个地方,而且还带上了她的哥哥。
齐王被囚禁,可是在年前时就已经不行了,现在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毕竟没人关心他,那边的消息送回来的也不及时。
这会儿,陈霓逃了出去,不知会不会想方设法去看她爹。
“她利用你在宫中引起乱子,然后趁势逃走。”也可以说她早就在计划,利用自己的身体铺出了一条道路来,所以在生乱的时候才会走得那么顺利。
“利用我?便是她利用我,也定然是听到了风声,不然也不会寻到这个时机。”元初寒相信陈霓定然是在丰芷爵那里听到了什么,正好借此机会来利用她引起乱子。这招儿很聪明,因为她知道这宫中只有她敢对丰芷爵大呼小叫。
这边有了情况,定然吸引宫中禁卫军大内侍卫的注意,她就能够得空逃脱。
不得不说她还是很聪明的,她说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她做到了,并且很成功。
“丰芷爵派人找她了么?”陈程应当是很惨,陈霓带着他,跑不远,或许就在这城里。
“他现在已无暇顾及她,朝堂六部已经瘫痪了。”丰离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这也算是个教训。攻击敌人,快准狠很重要,可是后备齐全更重要。
他当初诛杀梅党,下手狠厉不留情,那是因为他早就为那一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而丰芷爵只是一心想对付他,却完全没考虑到控制住他之后的事情。
“这就是自不量力的结果,就算这样你也很满意?”元初寒很想知道,丰离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能抓住本王,已经算他成功了。后续的这些乱子,有了一次的经验,下次他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好吧,既然你摄政王大人都已经给了肯定,我也就放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与他说清楚,离开这摄政王的宝座啊。”看着他,不知他是否会心生不舍。
“再等几日,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丰离想看看丰芷爵是如何面对这些危机的,作为一个帝王,他会经常的遇到这种事情。
“唉,你真是个好叔叔。”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她没有与他说丰芷爵想要永远囚禁她并且据为己有的事情。她在宫里说了诸多狠话,想必这次这小子定然会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本王不是个好丈夫么?”垂眸看着她,丰离倒是想知道自己在她这里能打几分。
“切,这会儿倒是想起问这个来了。你是个好丈夫,只不过有的时候会为了家国天下那点破事儿而忽略我。”若是离开了这里,他就能彻底放下了,那么他就全部都属于她了。
“好吧,本王认错。”清浅的笑在眸子里浮起来,丰离低头吻上她的唇。
元初寒象征性的挣扎了下,不过下一刻就顺从了,靠在他怀中,热吻缠绵。
夏季的天特别的热,在卧室里不出去,元初寒也闷得发慌。
丰离不准她吹风,怕她趁他不在偷偷的跑到窗边去吹风,特意吩咐柳蝶在他不在的时候看着她。
他简直就像是对待囚犯一样,元初寒也没招儿,月子里不能吹风,自然也是为了她好,只能忍一忍了。
披着薄衫,元初寒坐在床边,双腿则放在地上。她现在很不喜欢这张床,只要躺在上面,她就觉得发慌。
那边,柳蝶站在只半开的窗边,只为看守元初寒。
而对面,香附则抱着丰芷印在来回的走。地上地毯很厚,走在上面毫无声音,香附一圈一圈的走,终于把怀里的小东西晃得睡着了。
“你一定要抱着他么?放到床上来吧,抱着他也不嫌累。”几天的时间,他长了很多的肉,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香附笑起来,然后摇头,“小世子特别喜欢在奴婢的怀里睡觉,放到床上就会醒的。”
“所以说,你打算一直抱着他?”挑眉,元初寒无语。这是什么话,小孩子肯定都有依赖性,但是一次不从他,就会改过来的。
“也未尝不可啊,反正奴婢有时间如是。”香附看起来是很开心的。
“好吧,那你就抱着吧。若是丰离知道了,你肯定会挨骂,别怪我没提醒你。”每次丰离回来,香附都会把孩子放在床上。待得他走了,她就抱起来。
闻言,香附确实迟疑了,看了一眼柳蝶,然后叹口气,“好吧,奴婢不抱着了。”关键是很乖,抱在怀里软软的,可爱的很。
“这若是个女孩儿,随便你怎么抱。但是他是男孩儿,没办法,只能认命了。”看着被放到身边躺着的小人儿,元初寒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睡得很香,她摸他都没感觉。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站在一边,香附小声道。
那边柳蝶也集中注意力,都很想知道。
“陆先生他们撤离的怎么样了?”药材商行倒是没问题,关键是钱庄。元初寒打算放弃宝字号钱庄,都给丰芷爵,以后彻底不相干。他也别想用钱庄这条线找到他们,真正避世而居。
“差不多了,其实之前温先生就在撤钱庄里的钱,现在大概账目都做好了。”全国各地都有商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待得咱们做完,丰离那里也差不多了。咱们就走,离开这破地方。”元初寒叹口气,终于要自由了。她又不禁的回想起在药佛山的生活,真的很快乐。
香附弯起眼睛,她亦是很期待。
而柳蝶自是也欣然,这帝都充满了危机,生活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能彻底无牵挂的离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小姐可想好去哪里了?”上次文术回来,找了那么多临山近水的地方,想想就美好。
“只要不是这帝都,哪儿都好。”对这个地方,元初寒无丝毫的好感。
“没错,奴婢更想回到药佛山。”回到以前的生活之中。
“郴州啊,是得回去一趟,我要带着他去看看我家老头。”看着深睡的小人儿,元初寒猜想着,若是郑王还活着,见到这小家伙定然会喜欢的紧。
只不过,他看不见了。
“那咱们之后呢?再也不回郴州了。”香附倒是猛然觉得他们有点像逃亡。
“天大地大,距离这帝都远点儿。”元初寒也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距离帝都太近。
“也对。”香附点点头,只要都在一起,哪儿都是家。
朝堂之上的乱局连续十几天,开始时丰芷爵还能应对,可是之后便开始力不从心。
毕竟他经验有限,提携上来的人一时又无法掌控全局,以至于朝上彻底乱套了。
后来没办法,他将被关押在牢中的几位原来身在六部重位的大臣放了出来,并要他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有如此举动,也证明丰芷爵的确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不足了。若不是丰离故意放他一马,他现在也根本不会有机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早就被囚禁起来了。
由此,他或许能更清楚的明白元初寒曾对他说过的话,丰离的确没有想争夺本属于他的权利,而是在历练他。
但现在知道或许也有些晚了,毕竟有些事做过了发生了,时间不会倒流。
“这么说,现在被关押起来的大臣都给放出来了?这样你想看到的也看到了,咱们什么时候离开。”靠在床头,元初寒看着站在床边抱着丰芷印的丰离,轻声道。
“明天本王进宫。”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丰离淡淡道。
“进宫?这些日子你可从来没出过王府。”进宫做最后的交涉么?
“这摄政王之位,本王的确坐的太久了。”所以,他进宫是为了卸下所有的职务,将权利交还给丰芷爵。
弯起红唇,“好呀,从明天开始,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就不存在了。”叱咤朝堂这么多年,创造了无数个传奇神话,终于要走下神坛了。
“那么开心?若本王只是个普通的走夫贩卒,你也开心么?”旋身坐下,他几分小心又生疏的将怀中的小东西放在床上。
“当然。但前提是你还得这么聪明这么俊才行,不然,我觉得我不会多看你。”元初寒摇摇头,想不出若是丰离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会是什么样儿。
“肤浅。”丰离无语,只能叹了一句以表心底无奈。
“哼,我要是长得特别丑和夜叉一样,你会多看我么?大家都一样,少装高尚。”转着眼睛,她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如此说来,再有貌美如花的女子,本王也可以多看几眼了?”眉尾微扬,俊美的脸庞诸多笑意。
“去你的,不行。”斩钉截铁,绝对不行。
“小霸王。”笑看着她,丰离眼里的笑意很浓,自从决定放手以来,他笑起来的时候都明朗了许多。
“哼,管你怎么说。以后你就得依附我了,不然就得饿死,乖乖的,不然有你好看。”抬腿用脚丫子踹他,元初寒十分嚣张。
丰离任她张牙舞爪,薄唇微扬,清浅的笑一直挂在脸上。
躺在那里睡觉的小人儿忽然皱起眉头,然后发出不开心的哼哼声。
两个人的视线一同投注过去,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挑眉,“丰离,咱俩打赌,我说他肯定是尿湿了。”尿湿了不舒服,所以就开始哼哼唧唧。
“是么?打开看看。”一听说尿湿了三个字,他不打算动手。
“切,这你也嫌弃?他是你儿子,亲生的。”他癖性难搞,元初寒无话可说,反正也是习惯了,便自己动手。
掀开小小的薄被,那小小的男子汉象征进入视线,开裆裤确实湿了,而且薄被也被浸湿了一点儿。
“果然,你吃的多,尿的也多。”元初寒摇头,下一刻喊香附,这里没有干净的裤子也没有尿布,只能抱到下面去处理。
香附走进来,然后快速的抱走丰芷印,丰离则坐到了床的另一侧,显然还是很嫌弃。
无语的翻了翻眼皮,元初寒对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待得你儿子长大,也会像你现在嫌弃他这样嫌弃你。”
“他长大,就离开本王的视线,不要回来。”丰离不为所动,他完全不担心。
“好吧,你赢了,我甘拜下风。”象征性的抱了抱拳,元初寒只能叹一句佩服。
弯起薄唇,丰离笑看着她,她能不干涉他教育儿子,他倒是高兴。
现在是男孩儿,长大了便是男人,不能永远的呆在父母的羽翼下,否则这辈子不会成事。
翌日,丰离进宫,这边元初寒也开始准备,马上就能离开了。
府中的人会尽数跟着离开,从此后,这摄政王府就变成空城了。
“能离开这里真是好,奴婢早就想着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再也不回来了。这会儿,终于能走了。”收拾着东西,香附一边嘟囔着,感慨万千。
想当年初次踏入这帝都,这陌生的地方使得她和元初寒都很无助。一路走来,熟悉了这里,却也更厌恶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现在想来恍如做梦一般。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有如此多惊心动魄的事再发生了。但是,她情愿不会再发生,甘愿一辈子平平淡淡。
“若是走了,王爷还是王爷么?”抱着醒来的丰芷印,香附忽然问道。若王爷都不是王爷了,那小世子也不是小世子了。大家都变成了平凡人,普普通通。
“怎么不是王爷呢?做个隐世避居来无影去无踪的闲散王爷呗。”他姓丰,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便不是摄政王,他也还是王爷。
香附点点头,那么小世子就还是小世子,只不过更神秘了些。
“想那些可有可无的做什么?来,给我抱着,你去收拾收拾那衣柜里的衣服。”接过香附怀中的小东西,元初寒满眼笑意。
现在的心情极其好,便是暴风雨来袭,她也开心。
看着怀中那睡醒的小人儿,元初寒唇角的笑渐浓,“宝贝儿,咱们马上就去过新生活了。开心不?”
怀中的人儿被她轻轻的晃着,似乎自己也很开心,小脸儿露出笑意。
“比你爹强,笑起来真灿烂。不像他似的,总板着脸吓人。”看他笑,元初寒也笑。长得和丰离极像,这么一笑就能让人知道丰离笑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那板着脸吓人的人于下午时分回到了府中,在他回来不久,就有数位朝臣登门要见他。
不过,府中的护卫挡在府前,不许任何人进入。
很显然,这些朝臣是来劝他不要放弃手中的权利,毕竟他要比丰芷爵更有能力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们本以为丰离是有意取丰芷爵而代之的,却不想,最后会是这样。
书房里,丰离亲自的收拾比较重要的东西,元初寒坐在书案后的大椅上,眼睛不眨的看着他。
“是不是现在忽然觉得心里很空?”她看着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嗯。”看了她一眼,只有她明白他内心深处的感觉。
“没关系,离开这个地方你心里就不空了。”弯起眼睛,元初寒看着他,想必他也没想到,他将她从郴州带来帝都,最后却跟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从此以后,本王就要仰仗元老板了。还希望元老板手下留情,不要丢弃了本王。”没诚意的说着,听起来像个笑话。
元初寒哼了哼,“你就放心吧,我吃馒头肯定给你喝粥,保证饿不死。”
“这么大方?多谢。”拿着收拾好的东西过来,丰离嘴上说着谢谢,可看不出谢谢的意思。
“好假啊,一点诚意都没有。”翻眼皮,元初寒拉长了音调。
“如何算是有诚意?教教本王。”抬手轻抚她脑后的长发,恍若蹂躏小狗一般。
“在对我说话的时候记得笑,那就算是有诚意了。要是不会就去学学你儿子,笑得比你好十倍。”长得像他,可是脾性却不像。开心了就笑眯眯,简直开心到不行。
提起丰芷印,丰离不禁薄唇微扬。尽管总是说如何狠心教育,可是提起来他也是喜欢的,只不过不会挂在嘴上罢了。
“咱们什么时候走?那群人堵在大门口,我瞧着明儿还得来。”歪头看着他,元初寒轻声道。
幽深的眼眸微闪,随后开口道:“今晚吧。”既然决定离开,那就尽快,丰离一向不拖拉。
“好。”点头,正合她意。
“离开了帝都,咱们去哪儿?”目的地由元初寒来定,丰离这次当真是一切都听从她的。
“秘密。”睁大眼睛,故作神秘。
“不是要把本王卖了。”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他斟酌她的表情。
“切,真把自己当做抢手货了,谁买你?”自恋的毛病是治不好了,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真的?”捏着她的下颌,丰离倾身欺近她,于她的唇上轻吻了下。
他的气息萦绕鼻端,让元初寒不禁的眯起眸子,“别勾引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怎么,打算强暴本王?”丰离倒是可以配合,但就怕她现在身体不行。
“哼,难说。”她很想,奈何现在身体不适。
“好,本王等着。”满目笑意,毫不怀疑待得元初寒强暴他时,他会自动宽衣解带的配合。
受不了他,元初寒轻笑,起身环住他的腰,紧紧相拥。
夜幕降临,摄政王府灯火通明,正门紧闭,只有那大门上的琉灯燃亮,照亮了府前。
悄无声息的,王府的后门打开,一辆辆马车汇聚在后门的巷子里,所有人都没声音。
疾步行走的人们快速的走出后门,坐车上马,随后队伍离开了巷子。
黑夜的帝都也安静了下来,西城门很宁静,街上更是无人行走。
此时城门都已关闭,直到明日一早才会开启。
队伍踏着黑夜,径直的朝着西城门而去,城门的官兵见队伍靠近,立即喊话警告。
最前驾马的护卫先过去,靠近官兵后从身上拿起一块腰牌举起来,灯火幽暗,却能让人看得清那腰牌上的字符。
见腰牌,官兵立时不再说话,抬手给信号,开门。
厚重的城门一共两道,开启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沉闷有力量。
城门开启,队伍再次前行,逐渐的走出城中。
就在所有的队伍即将离开城门之时,寂静的街上响起急急的马蹄声。
城门的官兵立即看过去,那即将走出城门马背上的护卫也回过头,只见五六个人骑着马快速的奔驰而来。
“何人?”官兵自然要阻拦,不过下一刻那人马直达眼前,明黄的令牌自眼前闪过,官兵立即缩回了手脚。
“皇叔,等一下。”一匹马直接自骑于马上的护卫身边快速的奔向前方。
已经走出城门的马车停了下来,那矫健的马儿也在马车旁勒马停下。
马上的人披着披风,兜帽也罩在头上。
马车停下,可是毫无动静,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一样。
摘下头上的兜帽,清隽的脸庞在城门灯火的照耀下也些许朦胧。
“皇叔,您真的要走么?”看着那紧闭的车窗,丰芷爵的眸子诸多复杂。
他已经猜到今天丰离就会离开,思考了许久,他才决定出宫来见他。其实他自己也很复杂,心里有那么一部分是不想让丰离离开的。
“从此后,这大齐就交给你了。家国天下,不容马虎,更不是儿戏。你若做错一点,本王自会回来。到时,就是你离开龙椅之时。”无温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丰离字字句句都带着威胁。
丰芷爵眸子微闪,深吸口气,随后下马,“侄儿记下了。皇叔,请受侄儿一拜!”话落,他撩袍跪下,朝着马车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周遭寂静无声,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在那少年的身上。
在摸爬滚打中前进,现在,他终于长成大人了。不再需要摄政王的护驾,就能撑起一片天,而摄政王也适时的离开了他。
站起身,丰芷爵看着紧闭的车窗,留下最后一句话,“皇叔,抱歉。从此后,望您与婶娘逍遥快活。”
垂眸,丰芷爵转身上马,之后头也不回的纵马离开。
黑夜的西城门火光闪烁,长长地队伍停在城门内外,一时间恍若时间定格在了这里。
马车里,元初寒眉眼弯弯。看着身边那同样露出笑意的人,她觉得他现在眼前肯定是明亮的。
“唉,这一声婶娘叫的我好心酸。王爷大人,你是不是也很开心?”歪头看着他,她的脸恍若晨起的太阳一般灿烂。
转过脸来,丰离看着她,“谁说本王开心了?”
“是是是,你不开心,但是叫丰离的那个人很开心。是不是,丰离?”张开双臂抱住他,元初寒几乎有些想流泪。
“叫丰离的那个人已经失去记忆了,前尘往事,尽随烟散。”拥住她,丰离轻叹着,放手岂是那么容易的。不过现在,他确实放手了。
“既然失忆了,那就去创造新的记忆。有你,有我,还有儿子。”他带她来了帝都,现在,她带他离开。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有迹可循的,所谓有因有果,大概就是如此。
“嗯。”低头,轻吻她的发丝和耳朵,他的呼吸似乎都不再压抑,而是满含轻松。
队伍离开城门,踏上护城桥,最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只手遮天的摄政王,绝迹于帝都,从此后,关于他的只有传说。
黑夜漫长,前路亦漫长,在路上的日子,永远不会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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