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西元大陆子弟,尚武之风名不虚传,闻名不如见面,闻名不如见面。”
来人举手间震散漫天血气,语气淡漠、略带调侃,用实力把何谓表里不一做到了极致。
欧阳狄那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人吓住了脚步,还没等做出反应,就觉手中那柄陪伴自己数年的宝剑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巨大的扭曲力道伴随声响传来,震的他手臂一松,剑柄脱手。
“哎呀,抱歉抱歉,学艺不精,弄坏了你的剑。这样,上了山都要修一件本命灵宝,到时师兄负责给你弄一把好的。”
那龙虎山弟子将手中已经拧成了一条麻花的长剑随手丢到了一边,然后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拍着那失魂落魄的倒霉蛋肩膀,朝挡住大路的欧阳狄一伙走去。
人来了,又走了,路远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笑了。
“又是你这受气包,怎么看门还看上瘾了?话说这副老阴阳师的操作是哪学的?山上来坏人了?”
看着那身穿龙虎山袍服的弟子,路远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年轻弟子的身份,正是上一次被他撞见得了机缘的那个看门弟子。
不过看他现在这修为,看山门的任务明显已经不适合他,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路远凝聚心神仔细观听,果不其然,就在里许地外的山脚下发现了一群看热闹的弟子。
“我就知道师兄主动请缨过来看门肯定有问题,咱们这么搞会不会闯祸啊?”
“嗨——能闯什么祸,师兄也是为我们好。你看看这群家伙,一个个能耐不怎么样,鼻孔就翘到天上去了,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入门之后还不翻天了?”
“就怕师兄玩儿的太过分,把人都吓跑了。”
“不会的不会的,这位师兄你们还不了解吗,整座山门除了咱们那位成天见不着面的祖师,就属他动起手来动静最小。”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怪不得大家都怀疑他和祖师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连喜欢用拳头揍人的习惯都像。”
“咳咳——注意点啊,祖师能是你乱说的?”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
“……”
…………
欧阳狄一伙儿离得不算远,看的也仔细,稍有些经验的,就已经被这一手给彻底镇住了。
要知道,灵器法剑这种东西剑身满聚灵气本身韧性不足,将一柄灵剑击成寸寸断裂、甚至砸成齑粉都不是难事,可要想不露声色的将一把法剑扭成麻花那就是难如登天!
都这样了,就是再没长眼的家伙也得收着,更何况欧阳狄除了在路远身上栽得死死的,在其他时候还算是个眼力不错的家伙。
还没入门就得罪一个实力如此强大的师兄,那今后就不用混了。
“哼!这笔账先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欧阳狄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了一笔,同时还有点儿小庆幸,感觉这龙虎山有些名过其实,这种事情居然就轻轻放过了。
“要是在我守一剑派……算了,要做大事,这种软弱的门派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自己的光明前景满怀希望,欧阳狄一改之前的桀骜不驯,飞快换上了一张笑脸,迎上缓步走来的“师兄”,热络的聊了起来。
而此时的路远,也从半梦半醒间醒了过来。看了看已经将一车东西分门别类装进袋子里的小银,这才拍拍很是郁闷的油条,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了过来,停下马车,七手八脚的把油条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解下来。
那位师兄见路远过来,便止住了与欧阳狄的寒暄,高声朝早已等在一旁的众人道:“人已到齐,各位按照自己名次顺序排好队伍,准备上山。”
等在龙虎山下的一众预备役弟子见到没有热闹好瞧,都纷纷排好了队列,准备上山。事实上,很多人也都知道在龙虎山的地盘上闹不起事,没有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即将寄人篱下的他们也不敢!
于是一群人就很乖,用羡慕的眼神护送刚刚“大出风头”的欧阳公子一路走到队列最前。
“这位小友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当诸人都排好队伍之后,那位师兄才问起一直在摆弄马车的路远。
“哦,差点忘了。”路远掏出牌子递给那位师兄,随后便收获到一个极是玩味的眼神。
“原来如此,看来师兄是多管闲事了。”
“哪能,师兄高义,这里谢过,谢过。”
“嗯?你很有趣,加油吧,我看好你。”
“……”
“来吧,那么多人都等你呢。”
那“看门”的师兄一番装13结束,转过身形背负双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踱步向山上走去。
于是,一大群刚刚还在看热闹、等他出糗的围观群众就这么一路目送路某人走到自己的前面、前面的前面,似乎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般,一路向前。
等到他一路走到队列最前,在那位高深莫测的师兄引领下站在队伍最前的时候,人群中顿时爆发了一阵阵的低语声。
除了铁青着一张脸的欧阳狄和他一众不知所措的小弟以外,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与不解之中……
…………
山门口,两个龙虎山的执事弟子负责接待这批来自于天下各方的新弟子,当然,也是防止有一些人不服教化,胡乱搞事。
前方引路的龙虎山弟子走在路远身侧的时候,也不由得打量着他。
这个看起来普通、却还没入门就敢与欧阳狄结仇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来历?
“师兄临走之前还交代过要小心这家伙,还说什么咬人的狗不叫……不过怎么也看不出这家伙有什么厉害之处啊?会不会搞错了?还是这家伙运气真的很好?”
“如果是运气好,那今后还真要多亲近,当个锦鲤也是好的嘛……”
作为专职迎客的执事弟子,这位的心里颇有自信,若是在中州之上有些名气的势力传人,他应该能认得出来。
但是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来历他完全无法猜出来,看那衣着装扮,怎么都和那些普普通通的向下教书先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