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梦是噩梦
“嘿嘿,我......”
“哒哒哒,希聿聿,”马蹄声踏碎了薄暮,静谧的村庄里传出阵阵狗吠声。中?文网?w?w1w?.88?11z?w8.
“我爹来了?”孟之经跳了起来,“走,出去看看。”
公输念槐与孟之经快步走出院门,几匹马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朝着院门缓缓驰来。
来人正是孟珙,张言也跨马随在孟珙身后,还有两名军兵卫护左右。
孟珙踏蹬下马,朝施礼的公输念槐一摆手,“不必拘礼,进院有话说。”
公输念槐与孟之经对视一眼,紧跟在孟珙身后进了院子,直趋后院。
三人进到屋子里坐定后,公输念槐巴巴地等着孟珙开口。
“念槐,你要的风筝我已派人连夜做好。危险性多大?”
“只要布料不被扯破,风力不太大,危险虽有尚不致命。”公输念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嗯。”孟珙点点头,“那就好。听华参军说今天你去看屯田了,帮了他很大的忙,华参军对你赞不绝口呢。”
“......”
“念槐,客套话不用说,孟叔心里有数,“孟珙沉吟片晌,“你对李良逾期未归有什么看法,跟孟叔叔说说。”
“我,......”公输念槐摸摸脑袋,“孟叔,小侄对周围山川走势一无所知,也不清楚李军使三人的本事能耐,至于边境形势小侄更是一头雾水,李军使为何逾期未归,小侄想破脑袋也没找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来。”
“念槐说的在理,先不谈这个了。”孟珙摆了摆手,公输念槐不解地看着孟珙。
孟珙微微一笑,“念槐,有想法就说出来,想问什么就问,你孟叔也想跟你聊聊。”
公输念槐全身一紧,孟珙今晚上有些奇怪,没头没脑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公输念槐失去了对话的焦点。
“咳,嗯,......王叔,”
“王坚吧,他带着五百精锐已经前出到了鸭子山,明天拂晓出,展开拉网式搜索,向北、东两个方向进。噢,天一亮,我们也赶过去,我已经派人知会了王坚。”
公输念槐点点头,对于为什么只派五百人,公输念槐想问,想了想,还是闭口不提。
“那,小侄但凭孟叔调遣,无有不从。”公输念槐耸了耸肩。
“嗯,好吧。你们也累了,早休息。到时我会派人叫醒你们。行了,我还是回本院吧。”
孟珙站起来,走出屋子,朝后摆摆手,“都别出来了,我把张言也带走,到时由他回来叫醒你们。”
“怎么了?”院门外,马蹄声消失好久后,孟之经才问出了一句话。
“孟兄不知,小弟更不知道了。想必只是虚惊。”公输念槐抻了抻腰,“孟叔说的对,该休息休息了,明天,嘿,明天能否回来还两说着,这床小弟就多赖赖。”
“乌鸦嘴!”孟之经推了公输念槐一把,“洗漱了再睡。”
孟珙来的奇怪,走的奇怪。
公输念槐躺在床上,辗转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瑶楠,你妈妈呢?”
“捡蘑菇呢。”
“捡蘑菇?嗯,草原上的蘑菇更鲜美。咱们爷俩吃蘑菇之前,先祈祷你妈妈别把毒蘑菇捡回来,毒蘑菇看上去更漂亮哟。”
“呵呵呵,要不我去监督着妈妈?”
“别,会伤你妈妈的自尊的。来,咱们挖些野菜,否则你妈妈又会埋怨咱俩是个吃饱蹲了。”
“呵呵,好。爸,下半年我就上高中了,你女儿长大了,给我准备些礼物吧,一句话也行。”
“噢,是啊。一不小心,楠楠都上高中了。看到这个大草原了吧,它叫呼伦贝尔大草原。据说是马的故乡。”
“爸,我现在大概知道游牧民族为什么喜欢流浪了。”
“噢?给老爸说说,楠楠出口,必非凡品。”
“流浪吧,有些不准确。应该是喜欢奔跑,不停地奔跑,直到跑到山之际天之涯,越过山去再跑,到了天边还想看看天的另一边有什么。”
“嗯,有道理。为什么呢?”
瑶楠一指眼前的草原,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绿毯直铺到天边,“答案就是这绿的让人澎湃的草原,它让人冲动充满血性,不把自己的血液挥霍掉,就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
“嗷吼~~啊呀---”
“楠楠,什么声音?”
“妈妈!”
“楠楠,停下,回来,是老虎!”
“呜,呜呜,妈妈,妈妈,”
“楠楠,别过来,念槐,你,你也别过来。”
“我艹你奶奶,老虎,你敢张嘴我就拔了你的牙,你敢蹬腿,这就劈了你的胯,好了,我来了,你选择吧,老虎。”
公输念槐一边飞奔,一边把皮带解了下来,拿在手里舞成了一个咻咻叫的圆圈。
山坡后,妻子张亦可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看到朝自己跑来的女儿与丈夫,挥舞着手大声叫喊着,别让他们过去。
“老虎,来吧,公输爷爷不怕你。”公输念槐呼啸着迎向妻子张亦可。
山坡后露出一个斑斓的老虎脑袋,一双金睛散射出凶残的光芒,笼罩了公输念槐一家三口。
“嗷吼~~”一声虎啸,一条虎影,疾如流星,从山坡上一跃而起,直扑向张亦可。
“我艹,你再近些。”公输念槐眼珠子都红了,挥舞着手中皮带,出咻--咻--的啸叫声。
“嗷吼~~咻--”皮带飞旋转着飞向凌空扑下来的老虎。
“哎哟!”张亦可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刚才跑的太急,顺了拐,把自己拌倒了。
“妈妈---”公输念槐身后的瑶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朝倒地的妈妈扑去。
头顶上老虎凌空,投射下庞大的阴影,遮盖住了张亦可的身躯,瑶楠正扑进阴影里。
公输念槐在松开皮带的一刹那,躬身下蹲,拦住了老虎下降的路线。
“老不死的老虎,看你怎么过我这一关。”
老虎空中扭动着身子,想让过公输念槐,前爪探出,直落向公输念槐的后背。
“嗷吼~~”
公输念槐紧盯着老虎的来势,瞅准时机,身子猛地一扭,向侧前方一靠,探出双掌,在老虎刚落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双掌猛推在老虎后胯上。
老虎臂部歪斜着侧向一边,带动整个身子转了十几度,避过了张亦可。
猫了个咪的,老虎怒了,我的屁股是你能摸的,老话都不记得了,那就给你长长记性。
“嗷吼~~”一声,老虎漂移中,借着惯性,甩头摆尾,一脑袋撞进公输念槐的怀里。
就算是只母老虎,公输念槐也享用不起这样的投怀送抱啊。
“咕咚”一声,公输念槐一个腚礅坐在地上,顺势躺了下来,后背着地,两条腿就抬了起来。
兔子蹬鹰!
老虎不认识这个招数啊,以力降十会,前爪抬起,朝着公输念槐的肚子狠狠地拍了下去。
“啊---”长长的叫声从公输念槐的嘴里滚滚而出,其长不知其几千里也。
公输念槐一骨碌爬起来,心脏咚咚咚地剧烈地跳着。
公输念槐张大嘴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窗外一片静谧,黑黝黝地泛着幽蓝的光。
梦?公输念槐坐在床上了一会儿呆,才慢慢地明白过来。梦见女儿与妻子了。
泪,在夜里无声地滑落。
公输念槐呆呆地坐了片刻,一抹脸,凉凉的,失去了温度。一偏腿从床上下来,走到柜子前,把双肩包拖了出来,翻出手机,摁了下开机键,毫无反应。
公输念槐纂着手机,双眼里迸出点点火花。
电,是好东西。
公输念槐把手机放回双肩包塞进柜子里,穿上鞋子,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星辉,蓝宝石般幽幽,裹住了院子,呈现出琥珀般的晶莹。满院子的瓷罐就是琥珀里的填充物。
公输念槐坐在马扎上,双手托着下巴,散乱的目光游移不定。
这个时候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
静谧只留给穿越的人。
“念槐,睡不着?”身后传来孟之经的声音。
公输念槐回头朝孟之经呲牙一笑,“夜里太静,有些烦躁。现在几时了?”
“噢,”孟之经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过三更了。”
“孟兄,不用管我,回去睡吧,小弟坐会儿就回屋。”
“嗯,那,不要太晚了,小兄再睡会儿。”孟之经捂着嘴,嘴张的像河马,呵欠打出来真舒服。
看来,孟之经再睡一觉的愿望终将会幻灭。
公输念槐嘴角上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院门外传来咚咚地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亮入耳。
无疑,脚步是奔着这处院子来的。
很快,公输念槐面前就站定了一人。
“张大哥,你不走门?”公输念槐愕然地盯着眼前的张言,嘴张的像大河马。
张言朝屋子里瞧了瞧,才嘿嘿一笑,“小的敲门怕惊扰了两位公子的清梦,这才逾墙而入,嘿嘿,没想到公子有守夜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