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硕无朋的唤潮者几乎要将整座地下拳场给塞满,它不时地挥舞着遍体的触手,随意地将周遭墙壁给拍成碎片,万幸它出现的地方距离斑鸠等三人之前躲藏的房间比较远,所以那一带便成为了地下拳场中最为完整的一片区域。81中ΔΔ文网wwんw.『
由于穹顶被唤潮者撞破,倾盆大雨毫无阻拦地冲刷着地下拳场的每一个角落,却仍旧冲不散浓郁的血腥味道,按说这里应该有不少尸体的,可是除了一层那些漂在血泊里缺胳膊少腿的之外,其余复活的“尸体”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地下拳场无处不在坍塌着,碎石毫无规律地从高处落下,舒尔茨一马当先地领着另外三人来到了一楼,踹开大门,招呼着斑鸠他们赶紧跟自己离开这里。
“快快快,它们就要回来了!”
舒尔茨心急火燎地喊了这么一句,斑鸠还是头一次见到舒尔茨如此慌张,没心思再多问为什么,斑鸠让小虫和柏朗走在前面,自己殿后。
小虫跟柏朗鱼贯从塌了半边的大门下钻了出去,舒尔茨朝斑鸠招了招手,随即自己也离开了,临走之前,斑鸠最后回头望了唤潮者所在的方向一眼,只见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尸体”正爪牙舞爪地向这边赶。
看来此前是舒尔茨暂时将它们给引开,然后又杀了个回马枪,将自己这些人给救出去。
斑鸠一愣神之际,“尸体”们还没到,唤潮者却注意到了这边角落里的斑鸠,它挥舞着一条比水缸还粗的触手,呼啸着就向斑鸠兜头砸下。
也不知道斑鸠在什么呆,眼睁睁看着唤潮者的触手落下,斑鸠却跟个傻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失神的样子,仿佛意识被人突然地抽离了身体。
“我这是怎么了。”
斑鸠觉得无形中有一双铁链捆住了自己的灵魂,他不是不想迈动脚步逃离这里,而是明明心中这么想,两条腿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他张张嘴巴想要向其他人求救,居然也不出任何的动静。
“轰!”
唤潮者的触手终于落下,等它缓缓抬起时,底下并没有斑鸠被砸成肉酱的尸体,唤潮者对此也并不十分在意,它顺手从旁边卷起一具被雨水冲洗得白的尸体,丢进了自己张开的圆形口器当中。
接连吞下了十几具尸体,吃了个七分饱的唤潮者浑身触手一振,仰天出又一阵惊天地动地的吼声。
雨下得更猛了。
……
今夜的废弃都市注定不会太平,来自地下拳场方向的声响基本上每个人都听到了,许多人还不了解这边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这动静就不像是小事。
一条漆黑的小巷当中,小虫气喘吁吁地背靠着墙壁,任凭雨水从上方破烂的雨棚漏洞中滴到自己的头上,她累倒不怎么累,关键是吓的,毕竟小虫也是头一次见到唤潮者,着实被吓得不轻。
斑鸠面色惨白地站在旁边,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他就忍不住哆嗦,要不是舒尔茨回来救了他,恐怕斑鸠已经被唤潮者的巨大触手给砸烂了。
“它、它、它……”
斑鸠被吓得舌头都打结了,舒尔茨知道斑鸠想问什么,回答道:
“你猜对了,唤潮者和十八号实验体的能力一样,都能够强行控制其他生命的躯体,因为十八号试验体就是唤潮者。”
斑鸠并不了解舒尔茨和十八号实验体之间的过往,所以舒尔茨越是向他解释,斑鸠反而越听得迷糊。
喘匀了气的小虫抬眼看了看舒尔茨,她的脑袋瓜子比斑鸠灵活不少,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好地方,她决定等到更合适地时机再问舒尔茨自己的问题。
看得出来,舒尔茨其实比这些年轻人都更着急,他间或抬起头朝着某个方向张望,小虫知道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急着去办。
“跟我来。”
见斑鸠和小虫都恢复了过来,舒尔茨当即让他们继续跟着自己走,斑鸠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斑鸠看向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柏朗。
“你不跟我们走吗?”无错网不跳字。
斑鸠疑惑地问道,在他看来,尽管柏朗之前做了一些“错事”,好在他能够迷途知返,在最后的关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斑鸠目前还没把他当成朋友,却已经把柏朗当成了“潜在的朋友”。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柏朗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们和我并不是一路人。”
斑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小虫对柏朗的感情不像斑鸠那么复杂,她心底里还是有点记恨柏朗,因此她扯了扯斑鸠的胳膊,说道:
“我们走吧。”
于是斑鸠只得跟着小虫和舒尔茨走了,临别之际,斑鸠看着柏朗那逐渐隐没于黑暗中的身影,莫名地觉得大家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
一行三人匆匆来到了一片建筑之前,舒尔茨将小虫和斑鸠带进了其中一座房子的门口,用钥匙打开房门,舒尔茨仅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便神色匆匆地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两个人进了屋,斑鸠就这样浑身湿答答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两个茶杯,斑鸠伸手拎起茶壶,“咕嘟咕嘟”的就是一通猛灌,小虫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条毛巾,正擦拭着自己的头。
擦完了头,小虫顺势坐到了斑鸠的旁边,她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透明的玻璃杯呆,斑鸠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自然也开始了闭幕眼神。
谁知道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
墙壁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小屋内部仿佛与外部世界彻底隔绝了,不知不觉间,小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突然间,闭目养神的斑鸠猛地睁开了双眼。
“过来搭把手。”
舒尔茨的声音惊醒了小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虫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舒尔茨的身上,而是被舒尔茨正架着的那人给吸引了过去。
娜塔莉亚憔悴得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她的脸色惨白到甚至比白纸还要白上三分,尤其是她身上的深蓝色套裙,此时已经被鲜血给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