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第二日清晨,梳洗完毕之后,月艺便坐于窗边,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八??一?w=w=w=.=8≤1=z≤w≈.≥c≤o≥m
“我只是个拾荒者,在别人的碎片里,捡着自己的感情。”月艺喃喃说道:“若那碎片是镜子,那反射而现的,便是我的样子。”
静静地坐了许久,在其即将起身之时,步休的身影出现了她的眼眸之中。
步休一步一顿地拖着躺椅,极其缓慢地将其摆在后院之中的一绝妙之处,在极为舒畅的叹气声中躺了下来。
透过窗户,月艺可以清晰地看到步休的一举一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终是再次坐下了身,安静地打量着他。
步休所躺的位置是他经过仔细观察后现的地点,这里日照时间最长,不潮不燥,是一个最适合睡觉的地方。小黑也从他的怀中爬了出来,懒洋洋地躺在步休的胸口之上,张大嘴打个哈欠后,便美美地眯眼打起盹来。
这一人一猫的动作竟然如出一辙,真是懒到了极致。
这才是月艺来的第二天,无论是谁见到如此懒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无法相信,月艺自然也不例外。但当她观察半晌后,现步休竟是真的睡着了,只好苦笑一声后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她来到一层时,赫然现欧阳晴已然在这里开始了修炼。她脸上一红,羞涩道:“姐姐竟如此勤劳,令妹妹羞愧不已。”
欧阳晴停止了修炼,睁开眼笑着说道:“我见妹妹还未下来,便抽空修炼片刻,待告诉妹妹相应工作之后,我便回房歇息。”
月艺点头应道:“我一定努力完成工作。”
欧阳晴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看哪里脏了便收拾一下,有客户来了正常接待便好。物品上都有相应标价,都是很简单的事情,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便上来寻我便是。这是柜台钥卡,记得随时锁上就好。”
“我明白了,姐姐歇息去吧,交给我好了。”
欧阳晴点头致意,走上了楼。
月艺出店外打量了一下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后,便百无聊赖地走到了后院之中,看着闭目休息的步休,感叹这里真是一个安逸的地方。
步休似有所察觉般睁开了眼,看到月艺后微笑道:“小月,昨夜休息的如何?还适应么?”
月艺温柔答道:“多谢步公子关心,小月一切安好。”
步休微一点头,便再次闭目假寐,神态极为悠闲。
月艺仿若无人地开口道:“我一直坚信,我一定会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一份爱。”
步休不明所以,不知晓她为何突感想,说出这句极为酸牙的话。
月艺奇怪地望着没有丝毫反应的步休,心有疑惑:为什么如此美丽的一句话,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呢?
清晨的风最为舒爽,习习而至,蹁跹似碟,就像情人的丝拂面一般温柔。清风拂起月艺的秀,露出那晶莹如玉的耳垂,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红色的光芒,便像那玉榴一般剔透可爱。
月艺右手轻掩乱,再次柔柔开口道:“你说,微风如此宜人,是不是因为这风中夹杂着无数人的眷恋与相思?”
步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小黑将那双几乎可以看到血管的粉嫩耳朵折了下去,翻了个身继续打着盹。
此刻的月艺终于感到了一丝尴尬,面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变红,如雪中桃花一般惹人怜爱。
她嘤叫一声,正准备转身逃跑之时,步休终于开口了:
“很美的句子。小月可是有心上人了?”
月艺双颊通红,粉拳捂在胸口处,摇头说道:“小月…还未曾有过心上人。”
“那,小月应该不是闻人域之人吧?”
“嗯,嗯。”月艺害羞地承认道:“小月乃是月宫之人。”
“月宫?”步休终于睁开了双眼,却因为刺眼的阳光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举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懒懒地问道:“难道是那六大派之一的月宫?”
“正是。”
“原来如此…”步休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再无任何言语。
“步公子认为方才小月的话…如何?”月艺虽有些羞涩,眼神中却带着浓浓地期盼。
“你们月宫的女子,难道都是这般说话?”
“有感而时皆如此。”月艺满脸崇拜地说道:“我的师傅她才是字字珠玑,常常令人听得心醉神迷。”
“原来如此。”步休漫声说道:
“花绵绵而绽,音靡靡而绕,温酒辣喉……奈何相思骷髅,绕骨而行,恨之泪流……欲语还休。
水潺潺而泣,风桀桀而戏,冷烟呛肺……奈何花繁音脆,水暖风美,爱之弥坚……何需一言。”
月艺听得有些痴了,良久才喃喃说道:“这…是什么?”
“这是诗词。你没有听过么?”
月艺呆呆摇头道:“从未听闻…世间竟还有如此…如此…”
“这怎么可能?莫非小月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在现在这个时代,对于爱好文学之人来说,怎么可能会不知晓诗的存在?要知道,就连左尘都能出口成章。
月艺面色凄苦,低头轻泣道:“我们修行之人是禁止接触那些的,若非师傅……我便连这些话儿都说不出。”
步休闻言望去,只见此时的月艺凄婉无助,仿佛在为自己的身世而悲哀。
“花绵、音靡,水泣、风戏,世事皆无情;酒辣烟呛,骷上结霜,闻之断肠;但花繁音脆、水暖风美,爱之弥坚,何需一言……如此凄美的诗,却令小月充满了希望…步公子,这是为何?”
诗是好诗,可惜并不应景;语句之中过于卖弄技巧,没有任何深层次的意义,生搬硬套,即便是万古绝句,也会显得入俗。恐怕只有从未听闻过诗句、并且对爱情无比憧憬的小月,才能感触颇深了。
“没什么,理解的角度不同而已。”
阁楼上传来一声不屑地轻哼,步休听见后嘴角微微一翘,随后便摸了摸小黑,继续打起盹来。
月艺一心醉于研究,并没有注意到那声轻哼,许久之后,她无语低头,似是下定决心般,鲜艳的绯色直蔓延到光洁如玉的颈中,随后羞怯而娇弱地走到了步休身边,轻声问道:“步公子,可愿收小月为徒?”
什么?!
步休心中一惊,急忙睁开了双眼。月艺心里扑扑直跳,仿佛打鼓一般,羞得不敢与他直视。
步休望着亭亭而立的月艺,小声拒绝道:“小月,我不收徒的。”
月艺娇躯一颤,眼中氤氲,似有水汽般朦胧:“为什么?可是步公子嫌弃小月愚笨?”
步休心中苦笑不已,只好解释道:“小月,若论起愚笨,我恐怕是所有人中最笨的那一个,即便是小黑都比我聪明数倍…最重要的是,我懒…而且,我的水平并不高,你若是真想学这些,可以去找晴儿。”
月艺瞬间变得面色苍白,眼眸黯然,一语不。
步休正要说话,就见一张手帕从阁楼中缓缓飘下,与此同时,欧阳晴的绝世面容出现在了步休眼中,她瞥了眼挂在树枝上的手帕,面色冰冷地说道:“步休,帮我将手帕拿上来。”
步休望着那在树梢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的手帕,嘬喏着说道:“手帕在树上。”
“所以?”
“我拿不到…而且,你有真气。”
“我身体不适,不能使用真气。”欧阳晴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想法。自己明明对这懒到骨子里的步休没有任何想法,却就是看不得他和别的女子相谈甚欢的样子。此刻她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步休,任谁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晴姐姐,我来帮你拿吧。”月艺在步休身旁柔声说着,却被欧阳晴那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说道:“我,我也不舒服”说着,她的眼中再次聚满了泪水,声音微颤,带着哭腔说道:“还是步公子亲自拿吧…”
步休知道小月心中委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丝毫不畏惧欧阳晴的眼神,叹口气说道:“我帮你拿。”
月艺还想说话,就听步休对着她微笑道:“小月,我要追晴儿。”
欧阳晴在楼上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冷艳的气质仿佛将轻洒而下的阳光都冻住一般。但下一刻就见她微笑着对月艺说道:“小月,我们讨论一番如何?我也很喜欢诗词呢。”
月艺微微一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略带哭腔嗯了一声,看了步休一眼便转身跑进了阁楼之中。
“哎!”步休眼睁睁地看着月艺不见了身影,再怎么着也得把我拉起来吧。步休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遗憾。
妖精。步休看了眼依旧瞪着自己的欧阳晴,干脆就躺在了那里。
微风时不时地拂过步休的面颊,步休看着那微微摇摆着的手帕,心中舒爽至极。
从来没想到,躺在这里看着轻轻摇摆的树叶,竟也会是如此令人心醉的事情,这种感觉竟比闭眼睡觉还要安逸许多。
闭上眼时,步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全身正沐浴在舒缓的清风之中,似乎每一块肌肉都随着这风而松弛下来,不用去想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只是美美的睡上一觉而已。
而今,那轻轻摇晃着的手帕便如催眠师手中的怀表一般,自己仿佛随着那手帕摇摆一般,晃啊晃的,一下又一下……
之前还希望有一阵大风可以将那手帕吹离树梢,但现在,他有些舍不得。
还是说服晴儿算了…一条手帕而已,她一定不会在意的…如水的人生,真是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