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等等!”蔚唁连扯带拽的将蔚孤拉了回来,没想到她尽力掩饰还是未能躲过蔚孤的眼睛,一时间倒有些尴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蔚孤见蔚唁都到了被楚轻狂占便宜的时候还要护着他,气的笑了,“好,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样!”
“……”蔚唁一噎,到底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楚轻狂的事情不应在此时告知蔚孤,起码不能准确的告诉他他们二人在一起,否则一个月后的事不大好办。
蔚孤便知道蔚唁说不出来原因,恨恨咬了咬牙,“行了你也不必多说,你就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蔚孤也等不到蔚唁回答,在他看来他的妹妹如此单纯的大家闺秀,这种事除非是楚轻狂逼迫否则绝对不可能!
一想到那场景,心情本就不大美好的将军大人更加郁闷,掀开轿帘就要出去找欺负他妹妹的混蛋算账!
蔚唁没想到蔚孤竟然能如此相信她,忽觉自己若是真的告诉蔚孤方才的是其实是自己主动,自家哥哥的心是不是得碎一地。
眼瞧着蔚孤就要跳车回摄政王府,蔚唁慌忙将他拉了上来,小脸紧绷,十分严肃的将他推到座位上,“哥,你先什么也别说,听我说……”
蔚唁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耳尖却已经隐隐泛红,“方才,在王府里……是我强迫他的!”
果不其然在蔚孤的眼底瞥见无数的震惊之色,蔚孤反反复复打量着蔚唁,见她耳尖泛红,虽然仍是一副面瘫脸,可眼底的尴尬却不是装的,顿时呼吸一紧,若不是肯定面前的的确是他的妹妹,蔚孤都要以为是哪家的把她妹妹掉包了!
蔚唁咳嗽了几声以掩盖自身的尴尬,抹了抹唇上破损的地方,幽然回忆道:“嘴巴会破是我冲上去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力度……自己撞破的……”
蔚唁解释完,这下子轮到蔚孤沉默了,蔚孤的心中实在是拒绝承认那个彪悍的女子是他妹妹的,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他妹妹还真不是一般的战士啊!
“咳…既然你没有吃亏哥哥就放心了,那个…咱们还是先回府去吧,方才般若说端嬷嬷来过,可是母亲让端嬷嬷传了什么话了?”蔚孤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也算是化解了蔚唁的尴尬。
想到端嬷嬷,蔚唁本还泛着红意的面色冷了下来,几息间已经恢复了正常,抬手拧了拧眉心,“还是回去再说吧,哥哥到时自己询问她便是。”
一看蔚唁的面色就知道端嬷嬷带来的话一定又让蔚唁不开心了,蔚孤心中也有些不大舒服,揉了揉两穴,“唉,若是你实在不大愿意听日后便别听了……”
蔚唁笑容有些薄凉,“大哥惯会说笑的,便是我再不爱听,她也是我的母亲,我倒是想躲着不听,她可给过我机会么!”
蔚孤沉默了下来,面色十分无奈,之前他还有过想要让母女二人冰释前嫌的心思,可事到如今蔚唁和萧氏的矛盾已经日益激化,现在蔚唁是看在血亲的关系上只是躲着萧氏,可萧氏却越来越变本加厉,这日后的日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倒是怪好奇的,你和母亲…”蔚孤欲言又止,虽然之前他对蔚唁和萧氏关系生变的原因闭口不谈,可他的确也是十分在意此事的,现如今倒也忍不住了。
蔚唁瞥了一眼蔚孤,见他一副纠结着不知到底该不该问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只是现下的心情她还真是扯不出笑容,想到往日的事,眸色都暗了下来,“哥哥在军营这段日子,家里风波不断,有人手段不干净,便被我处置掉了,此事被母亲发现,便觉得我做了错事,处处针对我,希望以此让我悔过,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我实在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氏的性子软糯,太过心善,不管好人坏人都一味的心疼,蔚唁根本无法理解萧氏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儿,她不止一次同她说过,解释过,开导过,到了最后还是伤了心,她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了。
蔚孤抿了抿唇,轻声叹了口气,“罢了,母亲素日里就是这个性子,事情已经定局便都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且躲着吧,左右再不过四五个月母亲就要生了,待三弟出生还有的她的事,倒是你我便不会被她放在眼底下盯着了……”
蔚唁沉默的半晌,心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萧氏腹中的孩子府医和太医都大致猜测该是个男儿,若是女儿也便罢了,但若是个男儿,蔚唁倒不知该不该让他从小在萧氏身边长大,虽然这想法有些混账,但无可厚非的是,这种事的确有可能。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静待着车赶到蔚府门前,管家在门口候着,将他二人引到了正堂之中。
坐在下首的两位便是萧衍的父母,蔚唁的舅父舅母,二人虽然是笑着,但在看在蔚唁的那一刻眼神都有些改变,有些敬畏也有些愤怒,索性这表情除了蔚孤以外并未让她人看到,蔚唁神色淡淡,上前一步行了个礼,“蔚唁见过舅父舅母。”
“哼,兆佳郡主且起身吧,我二人哪担得起郡主如此大礼!”萧蓝盛阴阳怪气的开了口,他的夫人元氏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怒嗔的瞪了他一眼,笑着起身朝蔚唁走了过去,笑容中满是真情,似乎没有掺杂半分的不满,“这便是唁儿吧,舅母上次看你还不大呢,没想到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是啊,都是大姑娘了,当朝郡主了,身份地位高了嘛,自然不一样的!”萧蓝盛三番五次的故意找茬引起了萧氏和蔚远的怀疑,萧氏挺着肚子朝着萧蓝盛走了过去,拧着眉一脸严肃的问道:“大哥,你和妹子说实话,你二人不是在并州还有生意要做吗?为何会突然来此!”
萧蓝盛正欲说话,元氏三两步冲了过来,将他拉扯住,眉宇间带了些惧色,装的是有模有样,蔚唁冷冷笑了笑,走上前道:“舅父舅母何须三缄其口,这事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无非是上次母亲提了一句想舅父舅母和萱姨她们了,我就自作主张派人将他们接了过来,陪着母亲热闹热闹,也好为一月后的及笄宴添添喜气…”
萧蓝盛双眸一瞪,瞥向蔚唁,蔚唁眨了眨眼睛,好不单纯的模样,“舅父定是对我的死缠烂打不满了吧,我也知晓舅父生意繁忙,可我也希望舅父能理解理解我,母亲再有四五个月便要生产了,近日母亲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我这心里头着急的很,盼望着能有些亲人来陪陪母亲,舅父,难道妹妹的安危不比那些死物来的重要吗?”
蔚唁完美的驳回了萧蓝盛,萧蓝盛自然是不敢明说是蔚唁逼着她们来的,自从沿途派人打听了蔚唁最近的作为,便知晓蔚唁绝不是等闲之辈,这样的人她们惹不起,元氏敛下长睫,眸间渐渐含泪,她竟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帮着萧氏。
萧氏见蔚唁说的如此诚恳,大约也相信了她的话,欣慰的点了点头,“难得唁儿还有此等孝心…”
说罢,面色又是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呼吸都有些不大平静,“唁儿,你先随我来一趟!”
蔚唁了然,知道萧氏到底想说什么,信步便要跟上去,谁知蔚孤也一并跟了上来,见蔚唁回目过来,淡笑着说道:“我陪你一同去。”
此话被萧氏听见,登时回过头来,眸色犀利,“我和你妹妹说话!你不用插嘴,在这陪着你爹照看你舅父舅母和表弟!”
蔚孤微微拧了拧眉,虽然萧氏的话说的强横,但在蔚孤看来,唯有帮着蔚唁说话才是最重要的,若他不去,这母女俩怕是要吵起来的。
许玖本坐在一旁,现看局面僵持,起身走了上去,“阿展,不如我跟着唁儿一起去好了,娘,儿媳也想对那事发表些意见,不知娘可否应允?”
萧氏看许玖还是顺眼的,想这些天婆媳相处的不错,猜测她怕是会帮着自己说话,有许玖劝诫想必蔚唁也能听一些,便点了点头,“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三人前后来到后堂,萧氏屏退了后堂的下人,背对着许玖和蔚唁站了片刻,蓦地回过神来,怒斥道:“跪下!”
蔚唁眸色微有松动,没有迟疑跪了下去,背脊挺直,“女儿斗胆询问母亲,女儿做错了何事,母亲要女儿跪!”
“做错了何事?蔚唁,我不信你不知道!”萧氏被蔚唁的不配合气得险些跳脚,“你和摄政王的事,不必我多说了吧。”
“自然是不必,既然母亲知道还问什么呢?”蔚唁堵了回去,一步也不退让,萧氏喘了几口粗气,不可置信道:“他可是抓了你的父亲威胁母亲,这样的人,你竟然也要如此执着吗!愚蠢!”
蔚唁抿了抿唇,半晌,叹声道:“母亲,我同他没什么关系…”
“到这个关头你还在骗我!”萧氏道:“如今如此明显,蔚唁,你要气死我吗!”
“母亲不相信也罢,女儿没什么好说的。”蔚唁神色平静,没什么波动,许玖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蔚唁和楚轻狂的事情蔚孤没少和她说,这二人分明就已经你侬我侬,现在蔚唁又突然否认,难道是为了敷衍萧氏?
萧氏冷哼了几声,见蔚唁死咬牙不肯承认,也不再追问,连连道了几声好说道:“行,你和摄政王没关系,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何不肯按照娘给你安排的路走,衍儿何处配不上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得嫁!”
萧氏自然知道了楚轻狂算计蔚远的事情经过,她心中也是后怕的,但在她看来,也有怀疑一切都是楚轻狂一厢情愿,或许蔚唁根本就不喜欢他,但既然他都这般喜欢蔚唁了,该不会置喙她的决定才是,若是蔚唁自己松口要嫁给萧衍,恐怕楚轻狂就不会反对了。
“母亲,女儿和您挑明了说,萧衍,我不喜欢,我和摄政王现在毫无关系,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着一月后的及笄宴,女儿现在的心思并不在儿女情长之上,这…母亲大约是懂得。”蔚唁倏地抬头看向萧氏,深邃的黑眸间有些阴森的冷厉,她相信,萧氏肯定懂她的意思,府内恶人未除,现在,她和他的确是不能有什么关系的。
许玖听明白了,偷笑蔚唁偷换概念,也请等着跪了下去,“娘,儿媳见唁儿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我大周本不提倡早嫁,三妹如花似玉的年纪,并不愁找不到良人,再等个一年半载的看看也不差,再说府内这么多的事务都是三妹一个人扛着的,三妹恐怕也是没什么闲心想这些问题。”
萧氏心中本还没底,可许玖这么一说,倒是敞亮了不少,暗暗一想差不多是这么个理,只是脸色依旧不大好看,“唁儿,母亲信你,可口说无凭,娘也并不是说摄政王不好,可咱们攀不上人家,娘担心你走错路…”
萧氏蹲了下来,将蔚唁搀起,眸间也有淡淡的无奈,她也并不是只为了找事,也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蔚唁喉间一疼,一句“您一直在一意孤行,从未询问过我的看法。”怎么也说不出来,半晌,垂下头去,掩去眸间的神色,“…是,母亲,一月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
和萧氏分开后,蔚唁并没有和许玖一起回正堂,听闻蔚远和蔚孤已经把萧蓝盛和元氏送进了暂住的院子,蔚唁也索性带着子锦和般若朝听雨院走去,忙了一天,她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离听雨院不远的小径上,蔚唁本正在出神,蓦地听见一声嘲讽,“兆佳郡主好本事啊!”
只听声音蔚唁就能猜得出来是谁,微微眯了眯眸,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原来是舅父啊,舅父一路上可还安好吗?听闻舅父回来的时候着急,马车颠簸,舅母遭殃了一路呢,舅父还真是心急,真怕我让表哥躺着回去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