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抛弃自己进屋谈事情,苏九觉得自己更憋屈了。
裴元诤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木大哥也把持不住了?
抬起那只被裴元诤抓红的手腕,苏九再次暗骂。
裴元诤,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天爷迟早会收了你这个妖孽!
来回在驿馆的院子里踱步,苏九无聊至极地蹲在地上数蚂蚁。
一只,两只,三只……
突然,扑棱一声,从高处俯冲下来的飞云一下子落在了苏九的肩膀上。
“诶,飞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本公主才是你主人好不好!”甩了拨弄蚂蚁的半截树枝,苏九起身抚摸着飞云油黑发亮的羽毛,眯着眼儿跟它说话。
“木大哥已经把你送给我了,所以你不能继续留在木大哥的身边,待会跟我乖乖回公主府吧。”
飞云不是她的,裴元诤和温衍不是她的,父皇不是她的,就连这个公主的身份也不是她的。
哎,这个世界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的,真忧伤!
垂头哀叹了一声,苏九忧伤地看着与她大眼瞪小眼的飞云,更忧伤了。
飞云不喜欢回公主府,只愿留在木大哥的身边,她要来了等于白要。
屋子里,木扎巴图替裴元诤倒了一杯茶,琥珀色的鹰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裴相,公主似乎很紧张你和王妃的关系?”
咧唇别有深意地一笑,木扎巴图拿起手边的茶杯慵懒地喝了一口茶。
裴元诤和他的王妃……过去是什么关系,他很清楚。
“可汗似乎对公主格外有兴趣。”清雅的墨眸依旧含着笑,宽大的袖子在裴元诤拿起茶杯的时候垂落,露出一截象牙白的手臂。
“本王喜欢九公主。”琥珀色的鹰眸危险一眯,木扎巴图很大方地承认了。
这倒让裴元诤多少有点出乎意外,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复又松开。
“公主已有两位驸马,可汗身份尊贵,恐怕公主府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清清淡淡的声音从那好看的薄唇中吐出,裴元诤的表情一派淡然,好似一潭幽深的湖水,无论你投什么石子进去,都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本王不会当公主的驸马。”狂妄的笑容不羁地映在了木扎巴图深褐色的鹰眸内,他重重地把茶杯放回桌上,冷笑。
“公主是个爱好广阔天地的女人,唯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才适合她,那个狭小的公主府,只会憋坏她,而你们,只会折断她想飞翔的翅膀。”
木扎巴图这话终于让裴元诤淡然的表情变了变,清雅的俊脸沉了几许,墨眸里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
“看来可汗是想要把公主带回北漠了?”修长如玉的手指沿着杯壁来回摩挲,裴元诤清雅的笑容里蓦然多了一丝冷意。
“今日朝堂上本相提议用兵器换你们北漠的马匹,如今看来,恐怕用公主来换,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若是让公主听见了裴相这话,定是会伤心的。”不屑地冷笑一声,木扎巴图抿唇佞笑道。
“如若裴相真想用公主换我们的马匹,本王会同意的,也请你尽快把公主休了!”
这个裴元诤好似在试探他,不过无妨,他提出的这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他愿意答应。
“呵……”低头轻笑了一声,裴元诤垂眼一脸无奈道。
“公主性格刁蛮,恐怕不适合北漠王,更何况公主曾说过,只有她能休弃我,我不能休弃她,故可汗还是别在公主身上浪费时间了,她只当你是木大哥,没有其他意思。”
九儿说他招蜂引蝶,依他看来,她招蜂引蝶的本事可比他强多了,这不把向来狂傲自负的北漠王都吸引了过来。
深褐色的鹰眸流转出几丝幽幽的冷芒,木扎巴图嘴边的冷笑僵硬如石,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杀气。
“王妃曾经跟本王要一支最精锐的骑兵保护她的安全,恐怕保护她的安全是假,为你筹谋大事是真吧,裴相?”
冷戾的声音夹杂着无比的嘲笑,凌厉地朝裴元诤的面门袭来。
“你有造反之心,又何必留着公主在你身边,待国破家亡之日,她焉能不恨你?”
裴元诤有预谋,有野心,想必对待公主也不是真情实意,这样一个人,最后只会让公主伤心欲绝,他何不趁此机会把公主带走,即使将来她认清了这个人,难过也会少很多。
“可汗,我和王妃过去虽然两情相悦,但后来她远嫁北漠,我进了公主府,便不再有联系,可汗这话定是误会王妃了,也误会了本相。”清雅的笑容重新占据了裴元诤的面庞,他优雅地拿起茶杯继续喝茶,茶水冒出的袅袅热气熏得他的墨眸犹如被云雾笼罩,看不真切。
“哼,本王不会看错人,你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轻蔑地抬高下巴斜睨着裴元诤,木扎巴图垂眼冷笑。
“今日本王和裴相恐怕谈不到一块了,裴相请回吧,你的建议本王会好好传达给你们的皇上听。”
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木扎巴图却没有站起来,意思很明显,不送。
裴元诤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清雅的俊脸没有过多的表情,起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