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匆匆忙忙组织士兵将1800石青稞米放到推车中,赶在午时之前,急忙上路。
艳阳高照,李征在县衙内院来回踱步,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赵潜武力不俗,手下的兵士也是正规军,不可谓没有战斗力。
如果刘大贵被赵潜识破了,刘大贵说不定就要杀了赵潜,那样事情就会向难以预料的结果发展。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我在这里着急也没用。”李征紧握双拳。
“先将这1450石青稞换成种子!”
……………………
赵潜的车队形势在管道上,速度并不快。
底下的人都在抱怨。
“头好晕啊,昨晚喝的是什么酒,到现在还头疼。”
“是啊,后劲太大。而且什么都没吃就喝,难受。”
“早知道今天要押运粮草,真不应该去喝酒。”
赵潜状态也很不好,头疼,浑身无力。
正在赵潜还在犯迷糊之际,从周围的树林中突然杀出几十名蒙面盗匪。
此时饥荒遍野,按理说遇到一些不要命的盗匪实属正常,但是赵潜这才出县城没多远,还是在官道上遇到劫匪,一下子还冒出这么多。
这一下,赵潜整个人都有点蒙了,现在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这帮匪徒动作极为干净利落,而且不像其他劫匪那么杂乱无章,简直可以用纪律严明来形容。
几十人一开始隐藏在林中没有丝毫暴露,此时又齐刷刷的冲出来,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去抢粮草,不少士兵还没来得及反抗,顿时已经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赵潜在蒙了一阵子后,终于清醒过来。
丢失官粮,他这个押运官绝对难辞其咎,几乎必死无疑,事关性命,他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
赵潜提起马槊,策马冲向匪徒。
正在此时,一个身高马大的黑影一跃而起,在空中双手握刀,猛劈下来。
赵潜也不是吃素的,横起马槊枪身格挡。
当的一声,赵潜虎口震痛,马槊居然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那黑衣人刚一落地,跪地一刀,斩断马腿,战马前蹄被斩,嘶吼一声,瞬间跪倒。
马背上的赵潜坐立不稳,立时来了个人仰马翻。
“狗鼠辈!”赵潜狠骂一句,起身就要再战,谁知他刚一抬头,一把冰冷的大刀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赵潜实在是输得窝火啊,自己一直头疼,反应慢了不说,手上居然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看家的武器都抓不住,两三下就成了俘虏。
再看自己手下的这些兵,只有几个人反抗了几下,却也支持不了多久,不多时,一个个已成刀俎鱼肉!
都是昨天喝酒误事啊!话说,昨天喝的到底是什么酒,为何后劲如此大!
成王败寇,不管什么原因,如今他输了就是输了,已经再没有机会。
赵潜狠叹一口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阁下绕过这些兵士,他们还有家中老小。”
黑衣客粗壮嗓子,厉声说道,“不想死就别动,我们只劫粮,不要命!”
赵潜本不想就范,可对方没有赶尽杀绝,却也给他留下一丝希望,他看向这名高大的蒙面客。
这么仔细一看,竟然觉得有些眼熟。
“把头低下,再看挖了你双眼!”
赵潜急忙低下头。
劫匪清点了粮车,刚才打斗弄翻了少量粮食,其他都在这里。
高大黑衣客对手下点了点头,马上这帮人将粮车推走。
等到车子全部没入林中,黑衣人喝到,“全部趴在地上!”
刀在脖子上,众士兵只能听命。
赵潜心想,这帮匪徒看来还是要杀了他们吧。
只是刚才不杀,非要费这么大周折,还要趴在地上再杀……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想的。
一息,两息……许久后,赵潜奇怪的看向身后,却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
深夜,刘大贵趁着夜色将这1700多石粮食运入县衙内院。
忙完后,刘大贵迅速与李征汇合。
“大人,办妥了。”
李征长长松了一口气,刘大贵和储挚一样,绝对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啊。
“好,你马上换上衣服,带二十人前往县东坊间,我们马上过去与储挚汇合。”
刘大贵一抱拳,“是。”
县城东面,这里居住着的,正是辅军家属居住之处,赵潜的家人,部分粮仓兵的家属都居住在此处。
到了大院外,李征刘大贵与储挚汇合,隐于暗处。
这一等,就是半宿。
“大人,赵潜会回来吗?”刘大贵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征。
“会!丢失官粮是重罪,越是在放松警惕的时候,越是他们潜入的最佳时机,叫下面人都给我打起精神!”
曹操曾因人盗窃官粮将管粮官斩首示众,可见古代对粮食的重视程度,赵潜身为押运官,丢失官粮,绝对是重罪。
重则斩首,轻则发配,总而言之,没有好下场。
赵潜是个宠妻狂魔,有宠溺儿子,当今乱世,他深知自己如果完了,家人很可能也不会有好日子,那么最可能的是就是——逃!
县城中有这些官兵的家眷,他们一定会回来接他们,而李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平时没事去包夜,训练了李征熬夜的本事,什么七八点睡觉,简直就是个笑话,在李征看来,七八点那都叫“下午”,十一点包夜才开始好吗!
到现在,别人都有些疲惫,只有李征一双眼睛瞪得跟只猫似的,溜圆!
二更天,突然,几十个黑影快速窜进了大院,被插在大院外的雷达准确的捕捉到了。
这个雷达,自然就是李征。
“储挚,大贵,他们来了!”
果然,不多时,原本已经暗了的房间,一家家的都亮起了火光,家里偶尔还有孩子的哭泣声,却马上断了,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巴似的。
接着从这些房子里传来一阵叮铃当啷声,不多时,各家走出妇孺几十人,跟着黑影准备溜出大院。
“就是现在!”李征低喝一声,埋伏在周围的官兵瞬间一拥而上,赌注了大院出口。
官兵点燃火把,将大院照亮,那些黑衣人无所遁形,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不是赵潜等人又是谁!
“储县尉,刘捕头!”赵潜双眼圆整,脑中一片混乱。
此时,官兵队列后方,徐徐走出一人,此人一身官袍,头戴乌纱帽,走到队列最前方。
“赵大人,我待你不薄,前日还设宴款待诸位,可你们居然将粮草压丢,还想携家眷潜逃?你是想自立为王不成?”
赵潜心里苦啊。
尼玛,要不是你请客,我们至于这么不堪一击吗?结果还变成你待我们不薄!
关键是,这个话居然无从反驳!
“李大人,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回来。”赵潜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出来。
李征冷声道,“我知道你们的官粮被劫,却不见你们回来请罪,料定你们起了异心,我原本并不知道你们会回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道就真给我堵到了。”
“我劝你们马上归案,你们胆敢反抗,一来刀剑无眼,你们的家眷难免有死伤,二来,公然对抗朝廷,就算你们跑了,这天下之大,也无你们容身之地!”
“我李征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现在投案自首,我不但保各位家眷无恙,也能保住各位性命!”
“说起来,哎,李某实在不忍看到各位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我们前天明明还开怀畅饮啊。”
李征这边只有二十人,有储挚和刘大贵两位高手,但是如果将这些亡命之徒逼急了,到时候恐怕未必能全身而退。
所以李征必须一边恐吓,一边诱导,还要一边讲交情……
“李大人此言当真?”赵潜死死盯着李征,“我赵潜绝无谋反之意,只是……若李大人言而无信,我赵潜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征大义凛然,直视赵潜,“赵大人,我李征愿用性命担保!”
赵潜似乎想从李征的眼中找出半点闪烁,但李征目光清澈,毫无破绽。
终于,赵潜不舍的看向自己的妻子,此时赵妇已经泪流满面。
赵潜将其拥入怀中,疼爱的摸了摸两个幼子的头。
接着,赵潜将手中马槊狠狠仍在地上,往地上一跪,“赵潜向大人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