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幕老爷对徐阳绝对存有印象,毕竟徐阳还欠他十五两银子,而且这十五两银子也成为他勒住徐阳当他女婿的绳索。
若是别人欠徐阳十五两银子拖了两年多,早一桶红漆泼他家大门上了,外加写上XX狗日的,欠债不还死全家……
缩进去的龟/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再次伸了出来,似乎这次丑媳妇终于放开胆来见公婆,幕家的大门彻底为徐阳敞开了。
幕府是一套四进大宅子,入眼的就是一块花圃,入了一进就是亭台别院,二进就是莲池小谢,三进就是正堂,不出意外,幕老爷就在正堂等他。
也许是徐阳的八字跟碧琴犯冲,要不来幕家就是时日不吉,在来的路上徐阳心底多次祈祷不要遇上碧琴那丫头,可上天就是如此坑爹。
“伪君子!”
“嗯?”在徐阳发出这道鼻音后,就有种拿头磕墙的冲动。
迟钝的转过身,看向多日不见的碧琴,见她正端着一盘水果,八成是给幕晚晴的,徐阳讪笑道:“好久不见。”
碧琴还是老样子,就像防贼一样盯着徐阳,冷不丁的问道:“你怎么出狱了?”
徐阳:“……”
交谈不到三句,徐阳就很想掉头就走,敢情我就真的应该在牢房里吃年饭啊?可见古代人的心肠是何等歹毒,注重是女人。
徐阳暗作决定,以后少跟女人来往,伤不起。
碧琴俏生生的拦在徐阳的身前,“你来我幕家作甚?”
徐阳已经失去跟碧琴交谈下去的耐心了,淡淡道:“自然是有事而来。”
“我们幕家与你素无交集,能有何事。”此事的碧琴就像得了斜视一样,不拿正眼瞧他,可陡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睁得老大,“你这登徒子,莫非冲我家小姐来的?是与不是?”
徐阳一愕,想了想,答道:“可以这么理解。”
虽然碧琴的话带有三分歧义,但是此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幕晚晴,尽管是还钱拒婚。
可碧琴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娇小的胸脯急速收缩了一口气,尔后夸大步伐走到徐阳的跟前,“你这伪君子也真是不知廉耻,害得我家小姐名节受辱不说,出狱也不思悔改,竟然寻上门来。”
说好的互不干涉,握手言和呢?约好不提这件事的,就当这一页翻过去了,你怎么还提?
徐阳又发现了一点,古代的女人心肠不光歹毒,而且还很没诚信。
徐阳郁闷坏了,两世为人,斗嘴都不是他的专长。
如此的话,那就撕破脸吧,徐阳挪了挪步伐,“我此次是来找幕老爷有事相商,耽搁不得,还请借道,谢谢。”
“不借,除非你现在就将事情说清楚,不然休想从我身前过去。”碧琴的那股野蛮劲又在某个姓徐的书生面前渐露锋芒。
徐阳咬着牙,“到底借不借?莫要我做出有失斯文之事。”
“难不成你还想欺负我不成?莫要忘了,这里是幕家。”
看着就跟白天鹅一样自傲仰着脖子的碧琴,徐阳倍受打击,前世活了四十多岁,这一世身子也有十九二十,加起来六十好几,此时竟然让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欺负到了。
可见天道是何等昏暗,没人性啊。
揍她,徐阳不敢,心底也有所怀疑是不是这丫头的对手,常言道,脾气侧漏之人通常都是高手。
就凭借碧琴的那股野蛮劲,徐阳就觉得她是个高手,所以……君子动口不动手,好男不跟女斗,我是个读书人……
“你让是不让?”
“幕府是我家,大道朝天,我拦你去路了吗?”
“小泼妇,再不让我就叫了,别以为读书人就真的好欺负。”
顿时徐阳感觉胸口衣衫一紧,低头一瞅,一只还没发育健全的小手拽住了自个儿的衣襟,“你喊谁是小泼妇?欺负你又如何?你叫啊,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哎呀……好羞涩的姿势哦……
而且,这句对白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
徐阳很难堪,此时真想伸手捂住脸颊,觉得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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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泼妇很凶悍,其程度出乎了徐阳事先所料。
望着碧琴仰着胜利的脖子洋洋远去,徐阳坚韧的憋回了眼眶中正在打转的泪水。
“非人哉,然其泼妇也。”徐阳很是不甘的嘟骂了一句,过后才是瘸着腿,一摇一拐的往正堂走去。
四进的宅子很大,可惜徐阳没心情去参观欣赏,来到正堂时,果不其然见到一位身着华丽绸缎的四旬男子坐在正席上,吃着茶。
所料不错的话,这厮就是幕家老爷子,可年纪也才四旬左右啊。
这点只是细节,可以忽略不计,但徐阳见到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好生气恼。
就算再有钱,日子过的再潇洒,也都是小人得志,嗯嗯,绝对不是妒忌心理。
“晚辈徐庄徐阳拜见幕老爷。”迈进正堂,徐阳老老实实的对着幕风华行了一礼,他的理智告诉他,做人还是低调点好,特别是在自己没实力的时候,不然指不定哪天夜里出去撒泡尿就会被人套麻布袋,然后推尿坑里。
徐阳是过来人,有着丰富的前世经验,所以他就很低调。
“徐公子来了,快上座。”商人都是以奸诈闻名,不然在这大明王朝下也不会沦为末等人。
尽管幕风华夹着虚伪的嘴脸,徐阳也还是却之不恭的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再说了,别的位子旁都是空空如也,就只有正座的茶几上放有茶盏,我傻啊,有茶不喝,也正好来时在族长家撑多了,吃些茶润润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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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彭春,风姿摇摆,一切都预兆着欣欣向荣。
在庭院闺房内,蓝色衣裙的幕晚晴正坐于床沿之上,而手中捧着一张女红。
幕家老爷子的教育方式不错,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幕晚晴都是一个标准的淑贤闺秀,可幕晚晴对下人的教育兴许是哪里出了偏差,导致有了碧琴这个另类。
“小姐,小姐,不好了,那伪君子寻上门来了。”风风火火的个性,来人除了碧琴又有何人。
幕晚晴轻蹙眉头,看着气息微喘的碧琴,道:“你这丫头,总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再缓两年表要嫁人了,得要纠正过来。”
碧琴调皮的吐了吐香舌,“碧琴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着小姐。”
“这怎么可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等你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就让爹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碧琴摇着头,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也逐渐升华起一片红霞,“就是不要,碧琴就要陪着小姐,大不了碧琴做姑爷的通房丫头。”
“……”文静的幕晚晴在听到碧琴的话还来不及感动,就被她口中的通房丫头染了个大红脸,觉得这话题太过于羞人,就赶紧转移说道:“你初才嚷嚷说是谁来了?”
提起这,碧琴就又一阵气恼,“还能有谁,就是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幕晚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碧琴又道:“哎呀,小姐你怎么忘了,就是害的你我前些时候入狱的那斯文败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