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从肉体中飞溅出来的血液就像是人生谢幕的雪花,飘打在脸颊上,身体上,还有地上。
殷虎机械式的垂下头,一柄刀穿过了他的胸膛,刀尖在凝聚流淌而出的鲜血,缓缓滴答在漆黑的地砖上。
徐阳瞪大了眼睛,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胃里更是在鼎沸倒腾。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其过程更是惊心动魄,就仅有分毫只差,死的就是自己了。
“当啷……”
架在徐阳脖子上的绣春刀跌落在地,发生一声脆响,紧接着又是一声‘噗通’,殷虎倒下了。
临死前都没闭上心存不甘,或是疑惑不解的双眼,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从背后杀死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兄弟,尽管不知道此人是谁,可胸口的那截刀
口必然是绣春刀无疑。
那么动手之人,一定就是锦衣卫了。
徐阳想吐,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殷虎那对死不瞑目的双眼且让他心惊胆战。
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来的很急,声响很大。
徐阳抬眼瞧去,四位飞鱼服的锦衣卫满脸威严的站在徐阳身前。
“卧槽……又来索命的?”徐阳觉得心脏开始承受不住这样残忍的刺激了,精神即将面临崩溃。
岂料,四人抽出按在腰间绣春刀上的右手,一同抱拳道:“卑职见过百户大人。”
徐阳崩溃了……
这间牢房中就只有他跟仇英那根小淫/棍,仇英是不用指望的了,隔了二米远,已久能瞧见他裤裆中泛有湿意,并且这四人正是朝着他正面行礼。
那目标无疑是他徐阳了。
可……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妹……这剧情跳跃的未免也忒快了吧。老子是读书人,不是臭名远昭的锦衣卫,我的节操啊……
徐阳仍旧有些惊惶,哎哎的朝着牢外的四人回了一礼。
但对方将头垂的更低了,又朝着徐阳抱拳一礼。
徐阳再回……
对方再垂……
徐阳被打败了,这算是拜天地吗?而且你们再垂就该趴在地上了。
“行了,你们谁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就成了锦衣卫了,还是六品百户。”
领头一人道:“回大人话,卑职领千户大人之命,前来牢房迎接大人上任,一切干扰人等皆为逆党,可就地斩杀。”
徐阳指了指躺在血泊中的殷虎,“可他好歹也是一名六品武官啊,百户大人你们也敢杀?你官居几品呀?”
领头人再道:“千户大人自接到京师镇抚司一路急令而来的飞鸽传书,就暗自对殷虎做了细查,发现此人穷凶之人,仗着权势颠倒黑白,更是冤枉大
人入狱,千户大人有令,撞见殷虎当可杀,至于卑职,任锦衣卫七品总旗,是大人你的正下属。”
徐阳至今都没晃过神来,将死之际居然学会了变身,就跟迪迦奥特曼似得,不但成为了锦衣卫,还任职百户。
感觉上苍给徐阳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你们这几个都是我的下属?我的是锦衣卫百户?”
“是的,大人!”
听着来自四人异口同声的响亮回答,徐阳终于接受了现实。
而任总旗的锦衣卫指着身后的三人开始作着介绍:“卑职陈锋,小旗华清,他们则是王四跟鲁正。”
徐阳呆若木鸡的点了点头,忽然陈锋从怀里掏出一枚牙牌,递给徐阳,接着又是绣春刀,飞鱼服……
徐阳愣了,脑门在发黑……
这四个下属……难不成都是脑残?还是说脑子都进水了?
混蛋们,没瞅见飞鱼服都塞不进来啊,你丫的还死掰硬来,我塞你妹啊,不会打开牢房吗?放本大人出去啊。
可惜,他们仍旧无动于衷,貌似还没发现这一点,最后徐阳实在忍不住了,“打开牢房可好?”
气氛凝固了,徐阳知道这话很掉他们的颜面,特别是在彼此头一次会面,可是……我也不想啊。
牢房如愿以偿的打开了,当着陈锋仇英几人的面很快就将蛮子的一身行头装扮了起来,不得不说,这身模样,又帅气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愈加君子了
。
徐阳走了,是在仇英满怀期盼的目光下走的,他哽咽着泪水,双手伸出大牢木桩子外,划呀划,就跟小屁孩玩水一样。
带着不甘,带着不可置信,但这就是事实,他被无情的抛弃了。
“徐兄,你不能这样啊……回来啊,你怎么将我给遗忘了,咦,牢房门上怎么还多了两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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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走在街头上,方向正是本百户所而来。
在殷虎这里吃了苦头,马玉回去就将徐阳的经典诗句摘抄下来就马不停蹄的寻上了知府大人。
周恒,弘治十四年进士,在翰林院熬了六年,任官又五年,最后才外留为官,担任应天知府。
马玉与他虽然不在朝廷同步任官,但两人秉性相投,再者又是同乡,想看两欢喜,周恒自然而然成了马玉的后台。
此番马玉前来诉苦,周恒定然为他撑腰,看了他呈上来的诗句后,两眼溢彩流露。
当下就问了此诗之出处,而马玉也一五一十的将其过程徐徐道来。
听完后,周恒勃然大怒,先不提徐阳受冤入狱一事,光凭蛮子欺文人无能就使他气焰熊烧。
马玉走的很急,同样也很傲气,因为他此次是提了请柬而来。
既然这徐阳他马玉索要不来,知府大人就亲自出马。
骤然,马玉脚步戛然而止,眼眸中更是激射出两道猛烈的光芒。
身穿飞鱼服的那白面小子,没看错,正是徐阳。
马玉呆住了,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自己为了解救他四处奔波,甚至不惜舍下身段,可徐阳这小子呢,咋就穿飞鱼服了?
于此,就只有一种解释,他贪生怕死,投靠了锦衣卫这群莽夫蛮子。
徐阳同样也瞅见了一脸黯然的马玉,顿时脸色有些难堪,瞧着他的脚步就知道去寻殷虎那死鬼,但是现在……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徐阳自始以来都觉得自个儿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但此刻在马玉的注视下,没来一阵脸红。
他有愧啊,但一切都回不到半个时辰前了,自打穿上这身飞鱼服开始,就注定与文官势同水火,两方对立。
徐阳硬着头皮上前,抱拳道:“徐阳拜过马大人
ps:必须得解释一下,这关乎本人的节操问题,昨天的第三更事先已经写好的了,计划是十点更新,连续码字五六个小时,头有些晕,就想去床上躺躺,结果一躺就出事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