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是阳平和雁门交界处的一座小镇,因为地处交通要道,常有商旅来往,住一夜修整,第二天一早再通过关卡,久而久之,小镇也就繁荣起来。
慕容筝和楚画梁这次出行非常低调,扮成了投亲的小夫妻,一辆马车,选的马都是普通的,楚画梁的翡翠和唐墨的白菜都被留在了雁门。玉台是侍女,唐墨是小厮,玉衡是车夫,曲长卿是管家,贪狼和破军是护院。
只是,连问了两家客栈,得到的回复都是客满后,慕容筝也有些着急了。
这天色,如果不在清河投宿,肯定是赶不上进入平阳的,那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清河是有什么事吗?客栈竟然如此紧张。”楚画梁好奇道。
路过第三家客栈,贪狼进去询问,慕容筝这才答道:“这时节南方来的商旅来往比较多,基本上算是年前的最后一趟了,再下去就要大雪封路,不过往年好像也没这么多人。”
“公子。”说话间,贪狼走了出来,“这家客栈还有两间客房,其中一间是套房,属下已经订下来了,再找恐怕也没有,恐怕今晚只能将就一下。”
“也行。”慕容筝点了点头,回头道,“楚楚住套房,让阿墨睡在你外间,安全。”
“嗯。”楚画梁同意,看看新奇地东张西望的唐墨,又叹了口气,按理说,这孩子脑袋里的淤血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怎么一点儿恢复智力的迹象都没有呢?
玉衡把马车赶向后院,因为只歇一晚上,车内应用之物搬上搬下挺麻烦的,他今晚就打算直接睡在马车上了,一路行来,这都是贪狼、破军、玉衡轮着来的。
“没房间了?那他们呢?”一走进大堂,众人就听到了嚣张的声音。
慕容筝微微皱了皱眉,护着楚画梁往边上的楼梯走。
“站住!”
然而,就算他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有时候也会自己找上门的。
慕容筝看着眼前的青年,很是无语——一身华服,油头粉面,天气转凉还摇着扇子,自以为风流倜傥,身后当然少不了凶神恶煞的家丁,简直就是纨绔子弟的典范!
“你们先上去吧。”曲长卿走过来,顺手抛过去两把钥匙。
“悠着点儿。”慕容筝一声轻笑,继续往楼上走。
“叫你们站住,耳朵聋了么!”华服青年一瞪眼,却被曲长卿伸手拦了下来。
楚画梁暗自叹了口气,同情地看了那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眼。
“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出发。”慕容筝把人送到房门口。
“知道啦。”楚画梁笑笑,带着玉台和唐墨进门。
说是套件,其实就是寝室和外间用屏风隔开了,多放了一张小床,原本也是给贴身侍从用的。
唐墨现在的年纪不大,加上他心智如同稚童,倒也无妨。
玉台收拾好床铺,出去了一趟,端了饭菜回来。
“下面没事了?”楚画梁随口问道。
“没看见曲公子,大约是结束了。小姐放心,玉衡他们都在,还能让曲公子吃亏不成?”玉台笑道。
“……”楚画梁无语。
现在她知道慕容筝是绯花妖刀,那么平时替他管理天门的曲长卿能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吗?多半手上也没少过人命。真打起来,谁吃亏啊……
“小姐,阳平那边有点奇怪。”玉台又道。
“怎么奇怪?”楚画梁神色一肃。
玉台往外张望了一眼,唐墨认真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晚饭。不过,客栈的墙壁不怎么隔音,她还是压低了声音道:“阁里有消息,说是大约从半个月前开始,阳平郡边境的各处关口的盘查就格外严格,连平时的孝敬都不好使了。因为检查速度太慢,导致了商队在边境滞留,已经有怨声四起了。”
“所以清河才会有这么多人。”楚画梁恍然大悟。
“是呀,也不知道阳平搞什么名堂,要是不暴露身份,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呢,听说最久的商队已经滞留三日了。”玉台抱怨道。
“有没有阳平郡内的消息?”楚画梁想了想,问道,“这般严密盘查,总有个理由的?”
“有倒是有一个,但不大对呀。”玉台迟疑道。
“说来听听。”楚画梁道。
“有消息说,半月前有贼人闯进过矿区。”玉台答道,“可如果是搜捕漏网之鱼,那也应该是加强从阳平出去的关卡,但现在宽出严进算是几个意思?”
“明天先到关口看看再说。”许久,楚画梁才说道。
半个月,时间是对的上的,虽然阳平的做法有些奇怪,但她也觉得,好像是有哪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