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风络见她点头,心里自是欢喜万分,凝望她的目光也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万千柔情来,“相信我,嫁给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特别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现在是,以后也是,这一辈子,我想,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对别人付出真心。”
“只有你,唯有你,能给我温暖,能给我感动;我唯有在你眼里,能看到自己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存在,也只有你,才不会只仰视太子这个身份,你看我的目光,从来就是平等看一个普通人的目光。”
风络越说越激动,他定定看着少女华光明媚的容颜,似乎就想将心底那长久因少女而生的悸动统统一吐为快,“我从你明亮的眼神里,才明白原来撇开太子的身份,我也可以拥有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东西。”
少女那双明亮清澈眼眸,在他难掩欢喜的激动声音里,渐渐瞪大,她从来不知道,她在风络眼里,是这样的存在。
“小语,”风络看着静默不语的少女,微微停顿了一下,眼光几度浮沉里,收敛着自己狂喜的情绪,道:“你知道吗?在欢乐谷里,在那个生死难料的时候,我就已经……已经喜欢上与众不同的你。我做梦都想着能有一天,你可以永远长伴在我左右,与我同看这天下大好江山。”
“虽然我没法给你正妃的身份,但我在此可以对天发誓,你在我心里,永远就是唯一特别的存在,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
发誓?
永远独特?
再独特,她也不是他生命里的唯一,再独特再无人可以超越,却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与她一起共享这名义上的夫君!
少女看着滔滔不绝向她诉说着心底沉藏长久心事的男子,垂下眼眸,在心底几不可抑地冷冷笑了笑,心神恍惚之中,只觉一切突然得有些荒谬。
“太子殿下。”东方语皱了皱眉,心底那份因担忧墨白而起的焦虑,一下便浮上了她绝色脸庞,“我想现在,我还有别的急事要做,我们能不能先出去?”
风络被她决绝打断,那原本绵绵不绝的情意便如帛裂般,粗砺地嘠然而止,他垂下眼眸,闪烁着诡谲目光定定盯着她掌心半晌,亦没再说一个字。
此刻,东方语顺着他的目光瞄了瞄自己紧握的掌心,除了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并不是将自己贱卖;她只是用她的自由换了墨白的命,算起来,这事还是相当划算的。
再说,太子侧妃似乎还是个不错的身份头衔,最起码这个名头还有很多人争着抢着挤破了头也得不到,而她,非但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人人称羡的太子侧妃;最重要的,她还可以顺利救回墨白。
风络对她眼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十分温和道:“那现在我送你出去,我想你一定急着要赶回去救人吧。”
“嗯,你这三天只管尽心做你想做的事,成亲的事,就全部交由我去安排好了,你只管等着在三天后做我的新娘子就成。”
东方语只略略动了动眉梢,眼眸透着一丝冷笑睨了他一眼,便转身出了书房。
在外面枯坐空等的风昱,看见她脸色泛青眸光变幻走出来;立时狐疑地盯着眼角眉梢皆露春意喜色的风络,问道:“语丫头,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东方语垂着长睫,没有看风昱,也没有开口说话的兴趣,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对他亮了亮一直被她死死握在掌心的凤血玉环,旋即便转身率先往外走去。
风昱见状,虽然心头有万千疑问,但也只好暂时压抑在心底,先随东方语离开太子别苑再说。
一路上,风昱张了几次嘴,但每次话到嘴边,他看着东方语那一脸沉吟不悦的脸色,那满腹打了几次滚的话硬是没法问出口来。
就这样,二人沉默着匆匆忙忙又赶回到了墨白别苑。
夏雪与成刚一见二人,立时迎了过去,道:“语姑娘,怎么样?”
“东西已经拿到了,我这就将凤血玉磨碎,为墨白入药。”
东方语神态淡淡,言简意骇之极,只是她绝媚容颜上多了几分明显的疲惫之色。
夏雪看着她脚步未停,一下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六殿下,语姑娘她没事吧?”
“你看她的样子像没事吗?”风昱皱着眉头,桃花眼里泛着难以掩饰的关怀与担忧。
“你不是和她一起去见太子,是不是太子对她……?”
风昱摇了摇头,十分郁闷道:“他们之间具体说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太子……哼……总之,我觉得事情不会简单;我从来没在语丫头脸上看到她现在这种沉重的神情。”
“那你没问她?”夏雪闻言,心下莫名沉了沉。
“我问不出口,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语丫头那冰冷的表情。”风昱摇了摇头,心下亦是忐忑不安得很。
夏雪还想继续说什么,这时,外面忽然有人进来道:“夏雪,外面有位叫胭脂的姑娘说有要紧事想见你。”
“胭脂?她怎么突然跑来了,你让她进来这里吧。”
“夏雪,你还是亲自出去见见她吧,我看主要想见你的并不是胭脂姑娘,而是跟在她旁边的一个少年;不过我看那少年脸生,所以才不敢作主将他领进这地方见你。”
“一个少年?”夏雪讶异重复,看着前来向她通报的丫环玲珑,心下突然狂跳起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玲珑侧头想了想,才道:“嗯……,他的皮肤有点黑,但牙齿很白,对了,还有眼睛,他的眼睛特别大特别有神,还有……就是感觉有点傻里傻气的。”
夏雪心里立时一阵激动,“那胭脂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玲珑摇了摇头,道:“这个……胭脂姑娘倒是没有说。”
“哎呀,夏雪,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你想要知道他是谁,自己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夏雪垂下眼眸,沉吟了一会。
别苑里,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目前公子的情况,而玲珑恰恰是那些不知道的多数人;她此刻怎好对玲珑说,她是因为担心着公子不方便走开,所以才会在这问得这么详细,若是无关紧要的人,她觉得不见也罢。
至于胭脂,若真有什么要紧事,自然会进来见她。
“夏雪,你出去见一见胭脂吧,说不定她真有什么急事呢。”风昱见夏雪沉吟不决,倒是十分体贴建议,“这里还有我和成刚在,况且语丫头她也在里面……”
夏雪看了风昱一眼,想了想,随即点头,道:“那劳烦你们了。我去去就来。”
风昱对她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夏雪点头,立时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别苑大门外,定睛认真望去。
只见站在胭脂旁边那个少年,正是阔别多月的楞小子威崖。
这一确定,夏雪心里立时是又惊又喜。
“夏雪,你总算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快被他烦死了。”胭脂看见夏雪,立时便呱呱说个不停,末了,还一脸揶揄地瞄了瞄威崖。
夏雪走下石阶,看着数月不见的楞小子,见他似乎变黑了也瘦了。
“你……回来了。”
“嗯,夏雪,我回来了,我还找到了好东西回来。”威崖咧开嘴巴,满脸欢喜地看着夏雪,傻笑起来。
夏雪微微一笑,道:“回来就好。”至于他说的好东西,她知道那只是对胭脂的容貌有帮助,可对眼下公子的情况却没有什么用处。
“夏雪,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看见我回来迟了,所以不高兴?”威崖瞪着大眼睛,看着神色冷沉微笑透着勉强的少女。
夏雪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高兴。你想多了。”
“真的?可我怎么觉得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威崖侧头看着夏雪,神色间透着怀疑。
他虽然楞头楞脑,可在某些方面却十分敏感。他觉得自己对夏雪的感觉不会错。夏雪一定在说谎,他看她就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对了,我这次还碰到了一条罕见的银冰蟒,这种蟒蛇内胆的用处,可比当初你们在山洞里捕到那条要厉害多了……”
夏雪听闻这话,立时眼神一亮,迫不及待便打断了威崖献宝式的行为,急声问道:“你捕到什么银冰蟒?这么说,它的内胆也有清热解毒的作用?那它能不能抑制毒素缓解毒药对脏腑的侵害?”
威风有些楞楞地看着她,似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他搔了搔头,道:“它既然能解毒,自然也能缓解毒药对脏腑的侵害,不过,夏雪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你这段时间也跟着那小丫头学习医术?”
“这个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夏雪狂喜之下,什么也没细说,快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威崖就要将他往别苑里带,“现在,我立刻跟我到里面去。”
“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银冰蟒内胆,现在就在你身上吧?”
威崖傻傻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夏雪拽小狗似的动作,虽然很想出声提醒她,却又十分享受这种意外的亲密接触。
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在,东西就在我身上。”
“胭脂,没事了,你先回府里去吧,我和语姑娘会暂且在这里住些时候。”
夏雪转身对胭脂挥了挥手,旋即便拽着威崖进入里面去了。
“语姑娘,语姑娘……”夏雪奔入东方语制药的房间,左瞄右望之下却看见她,一时忍不住有些着急接连呼唤起来,“你在哪呢?你等等,先别磨碎那只凤血玉环……”
“语姑娘?语姑娘?”
“什么事?夏雪?”东方语自院外围墙转出来,听闻夏雪少有的急燥慌张疾呼,她人未走进来,便高声先回答了夏雪,“我在外面晾晒草药呢。”
“威崖?你这小子回来了!”东方语踏进屋里,第一眼首先发现了被夏雪拽着往里走的少年,一时又惊又喜地打量起那楞小子来。
“语姑娘……”威崖张了几次嘴,最后终于将那声小丫头给吞了下去,而学着夏雪的样子,十分扭拧地叫了她一声。
“语姑娘,那只凤血玉环你还没磨碎吧?他说他意外得到了一只银冰蟒内胆,我想它的作用可能跟那只凤血玉环差不多……”
东方语闻言,激动得差点也要上前拽住威崖衣襟来,她盯着这牙齿比她白的楞小子,连声急切问道:“威崖,夏雪说的是真的?你身上真有一只银冰蟒内胆?”
威崖嘿嘿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自身上将那只宝贝的银冰蟒内胆给拿出来,直接递到了少女手里。
“我是在寻找千年雪莲的时候,意外发现一条罕见的银冰蟒,当时我想起你在欢乐谷拿蟒蛇内胆入药的情形,想着这东西也许对你有用,所以就将它给带回来了。”
威崖傻乎乎在解释着;那神情激动至狂喜流露的绝色少女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地低头反复验看那只银冰蟒内胆。
“语姑娘,怎么样?这东西对公子有用吗?”夏雪见少女验看得极为认真,一时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东方语与太子之间达成什么样的条件才拿回那只珍稀的凤血玉环,但她看东方语凝重而沉郁的脸色,隐隐觉得太子一定提出了令人难以接受的事作为条件,她衷心希望这只银冰蟒内胆能代替凤血玉环,那样,东方语就可以将那只血红玉环还给太子,那么他们之间隐秘的条件也就不再成立了。
“威崖,好小子,真有你的!”东方语没有直接回答夏雪,却突然露出轻松的神色,眉开眼笑地拍了拍威崖肩膀,“这只银冰蟒内胆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语姑娘,这么说,这东西能代替凤血玉环?”夏雪惊喜交加,一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它的作用虽不能代替凤血玉环,但我却可以用它配其他的药将墨白体内一部份毒素先排出体外,这样的效果反而比一味压抑毒素更好;只是可惜……”
少女目光闪亮,只是欣喜仍透着一抹惋惜。
夏雪闻言,刚刚轻松下来的心情又再度紧绷起来,她看着眼神若有所思的少女,紧张追问道:“可惜什么?”
“没什么……”东方语看着她,微微一笑,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只需她一个人知道便好。
“语姑娘,太子那只凤血玉环该不会已经被你给磨碎了吧?”夏雪倏地一惊,直觉急切再追问。
“别紧张,你看看这是什么。”少女微微一笑,右手往夏雪眼前摊开,那只凤血玉环正安静地躺在她掌心里。
夏雪见状,立时呼了口长气,眉宇紧张的神色总算微微有所缓解。
“那些药都还没配好,这东西不到最后,我是不会轻易磨碎的。”东方语淡淡看了夏雪一眼,绝色容颜流漾着微微笑意,谁也不知道她内心此刻翻江倒海似的感受。
太子,太子!
少女心下凉凉默念那人的名字,掌心悄悄再度握紧,感受着那小小凤血玉环与她肌肤相触,所带来的微温生凉触感。
两天后,那妖魅男子在沉睡了几天后,终于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期待中慢慢睁开了紧闭的眼眸。
一向稳重冷静自持的夏雪在看见墨白醒来那一刻,也忍不住洒泪当场,冰冷的面容亦情难自禁露出了喜极而泣的神情;就连面瘫一号的成刚亦肌肉抽搐,显然情绪亦激动之极。
风昱在看见墨白转醒却神色茫然的一刹,心底也充满了喜悦,为上苍听到他默默许下的祈求而激动满怀。
反而是那个最应该激动欢喜万分的少女,在看见他转醒的一瞬,却背转了身,疾步走了出去。
她这一举动,令风昱与夏雪几人懵在当场;唯那安静躺在床榻的妖魅男子,在少女转身一刹,看见了她眼角潸然而下的泪,读懂了那晶莹剔透里含着无边的痛楚与欢愉。
看着少女风华绝代的身影,男子黯然垂下长睫,任凭那浓密黑色严严遮住眼底的自责愧疚。
小语……对不起!
是我自私……令你担忧了!
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
墨白醒后,东方语反常离去;当然,她欢喜难禁之时,并没有忘记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去到之前见风络的别苑,但太子风络并不在那里,而是在太子府,不顾任何人反对,执意亲自操办着迎娶她的婚礼。
所以,东方语见到风络的时候,是在那从里到外都布置得一片洋洋喜气的太子府。
风络在听到下人通报说东方语来见他的时候,还惊诧了好半晌;他以为他要见到她,必须要等到明天之后。
风络让人请她进太子府相聚;可东方语不肯,并执意让风络出府,约他到了僻静的浔江河畔相见。
欢喜过头的风络虽然心底有些疑惑,但亦只是念头闪过而已;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欢天喜赶去东方语约定的浔江河畔。
“小语……”风络赶到江畔,远远便看到少女那随风翻飞飘逸起舞的天蓝衣裙,那一碧如袂的侧影,在蓝天绿水的映衬下,更显几分柔软纤细风华绝代;风络骤然看见这绝美画面,心便不由自主地欢欣狂跳了起来。
东方语听闻风络略为兴奋的呼声,慢慢回转身来,看着由远而近的温雅男子,她神态很平静,平静中还微微透着一丝歉意。
“你来了。”没有客套,也没有敬语。
风络听罢,却满心欢喜难自抑;没有敬语,这表示在她心里他的位置已经跟以前不同。
风络欢喜满脸凝望着少女明媚容颜,道:“小语,你约我来……?”
少女抬眸看他,目光含着三分歉意与两分复杂,缓缓道:“谢谢你。”
“嗯,顺便将这东西还给你。”风络意外扬眉,还未来得及疑问,少女却已随手执起他手掌,将一件微温生凉的东西飞快放入他掌心。
风络感受那东西的形状,心蓦地强烈缩了缩。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撑大眼睛,定定盯着自己掌心处那枚安静的凤血玉环,半晌,连声音也带着难抑的颤抖,急促问道:“为什么?难道……他不需要了?”
“嗯,他不需要了。”少女语调平平,但她神色平静之极,眼神里既没有欢喜激动也没有痛楚悲伤;这令风络瞬间发觉他问的跟她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东方语看了看他骤然变色的脸庞,又淡淡道:“我……找到了另外的法子医治他;不过,这东西虽然用不着了,我还是要谢谢你。”
“还有……,我们之前说的事,嗯,就是我那个……,现在我想,应该也作废了。”
“不,小语,你不能这样!”风络似乎突然失控了般,眼神狂乱里,忽地一把抓住少女手腕,“你答应的事,不能说反悔就反悔……”
“太子殿下,关于那件事,我只能说,我真的很抱歉;可是,你心里也明白,我想要的生活,我未来想嫁的人,并不是像太子殿下你这样的。”
少女垂下眼眸,没有心思将风络失望的表情装敛入眼内,她试了试使劲想要挣脱风络对她手腕的束缚,但在发现她的挣扎不过陡劳之后,她略略动了动眉梢,却没有再尝试摆脱。
只是继续淡淡道:“我的心很小,它装不下家国天下;它也没办法容得下它在乎的人,心里还能装着其他一个甚至更多的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小语……”风络凝定眼前风华绝代的少女,眼神透着难以掩饰的挫败与狂乱绝望,他就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却真切亲身经历了从欣喜若狂的云端猛然跌到绝望深渊的心情。
“你答应了的,你后天就嫁给我,你不能反悔,不能反悔……!”
“太子殿下,对于此事,我真的很抱歉。”少女微微蹙了蹙眉,眼角瞟过被男子捉紧的手腕,那里已微泛青色。
“别跟我说抱歉,这只凤血玉环你拿去,这已经是你的东西,我不管你是扔了它还是怎么样也好;我只知道你已经答应了我,我只知道我日夜都在期待着后天婚礼的到来!”
风络又急又快说着,低头强行将那只凤血玉环套进了少女指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那含着忍耐之色的目光不时掠向手腕处。
东方语感觉自己手腕疼得实在难忍,在忍无可忍之下,她终于皱着眉头,使劲推了推风络。
然而,风络在满心惊慌,陷入要失去她的恐怖中,对她的反应下意识的排斥;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用力将她一带,另外一只大手更顺势扣向她腰际。
在猝不及防之下,东方语被男子有力的手臂给搂了个满怀。
“小语,小语,你别这样对我,你别这样对我……求你……!”
风络紧紧环扣住少女,不容她动弹挣扎;带着男子独特阳刚气息的呼吸更瞬息拂过她耳畔。
东方语挣脱不得,只能僵硬着身体,努力利用另一只未被他禁锢自由的手肘横在两人之间,不让他与她身体相触,却被逼让他环搂着。
男子近乎哀求的呢喃声声响在耳畔,令她原本强硬的态度也微微起了一丝柔软。
虽然,当时他利用她需要那只凤血玉环救命,威胁强逼她不得不点头嫁他;可他对她毕竟有几分真情在……。
但当她一思及那容颜妖魅的男子,心,便在一瞬再度强硬起来。
“风络……”少女略略叹了口气,试图说服他,“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的初衷是不会改变的。”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求我将来的夫君,拥有多么尊贵的身份或者有多么傲人的财富;我只求他的一生都只有我一个女人,我的要求就如此简单而已;如果你能做到,你一样有同等的机会……”
“不,你撒谎。”风络紧紧环扣住少女,连一丝机会都不给她,“无论我做什么,即使我不是太子,我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你心里也不会给机会我的。”
他痛苦难抑地闭上幽深眼眸,脑里不期然回想起了当初他们在欢乐谷相处的情形,那个时候,他就曾经问过她,是否愿意与他一起留在里面过一辈子;他记得当时的她,根本没有一丝犹疑,直接便拒绝了他,后来,还悄然不辞而别……。
东方语闻言,目光无意掠过他痛苦难抑的眉宇,心莫名的沉了沉。
也许他说得对,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给他机会……可是,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没有公平或先来后来。
“风络,勉强是不会幸福的!感情的事情也没有说,谁付出的多了就会有回报,你要明白,这是两个人的事……”
少女凝视着他俊俦面容,缓缓道:“在正确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才是爱情,而我和你,根本从来就不适合。”她说罢,忽地扬起嘴角,露出自嘲式的苦笑,“也许我跟你说这些,你未必听得懂,总之,你就算强迫我嫁给你,日后你会发觉,我未必有你想像中的好,说不定到时你会失望;也许,日后只会造成多人的痛苦而已。”
“风络,你放开我吧,你是东晟未来的王,你的心怀应该是整个东晟,你的目光也应该放在东晟这大好河山之上,而不是因我生出这短暂的迷惘,而做出一些让自己日后悔恨终生的事。”
少女说得语重心长,那横在两人之间的手肘乘机将风络往外推了推,意图想要挣开他手臂有力的禁锢,但,她这一推之力,对那心神混乱的男子而言,根本起不到一丝作用,男子非但纹丝未动,反而在她这一推之后,她蓦然惊觉,男子扣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
“不,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风络声音刚起,东方语忽地感觉腰际微微一麻,然后,她惊恐地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
她高估了风络这位太子殿下的品德。
该死的风络!
万恶的点穴手!
可惜,此刻,她连骂人的机会也被剥夺了,因为风络在点穴控制她自由行动的同时,也十分顺便的封了她的哑穴。
所以,这会,东方语再恨,亦只能拿眼睛瞪一瞪风络而已;她再狠再牛逼的咒骂只能憋闷在心里骂给自己听,仅此而已!
墨白别苑。
风昱一干人在看见墨白转醒的惊喜上头,却看见那个身为主治大夫的少女放病人鸽子,转身跑了,一时齐齐傻眼,唯那妖魅容颜透着几乎透明苍白的男子,静静凝望着少女袅袅远去的倩影,良久,他垂下眼眸,借由长睫遮掩眼底万千情绪。
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哎,你这家伙……”风昱纵然心里对他不满,但此刻冲他挑了挑眉,仍旧与夏雪一道退了出去,留一室安静给他。
夏雪出到外面,忽然想起这些天她还有一件事没询问威崖。
而威崖百无聊赖之余,眼下正在亭子里溜达。
“威崖,你——没忘记当初离开帝都的本意吧?”夏雪想了想,斟酌着用了比较隐晦的方式来问他。
“啊?”这小子果然瞪大他那双原本就大得招人恨的眼睛,半晌,才搔着头,讪讪道:“夏雪,你以后跟我说话直接点好不好?你这样……嘿嘿,我猜得挺累的。”
夏雪闻言,果断地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她如此间接迂回的问,还不是担心万一……会令他尴尬。
“好,那你到底有没有找到什么可以令胭脂恢复容貌的良药?”
“有啊。”威崖闻言,立时双眼发亮,兼且理直气壮道:“夏雪,你别小看我,我说了要为她找到恢复容貌的良药,那就一定是找到了,否则我怎么可能回来,我怎么有脸来这见你们!”
夏雪眯起眼睛,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道:“这么说,那东西现在就在你身上带着了,对吧?”
“对呀。”威崖嘿嘿傻笑了一下,直接伸手往怀里摸去,道:“你不相信的话,我拿出来给你看;那可是我在雪域高原才找到的一株千年雪莲;对了,那条银冰蟒其实就是守护这株千年雪莲的。”
然而,他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最后却骤然脸色大变,僵硬着手,在空中挥了挥,瞪大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夏雪,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夏雪见状,平静无澜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继而,她着急地问道:“威崖……你该不会将那株千年雪莲给弄丢了吧?”
“夏雪……”威崖几乎要哭出声来,满脸是震惊沮丧之色,“我记得明明一直将它带在身上的……”
“真丢了?”夏雪闻言,脚下不自觉地跄踉了一下,“你确定一直带在身上?嗯,你不是换过衣裳了,会不会已经将它放在别的地方去了?”
威崖苦着脸,缓缓摇了摇头,十分难过道:“我是换过衣裳,可我一直将它用一个盒子装着那株千年雪莲,一直用布包裹着……,可现在只剩下这块布,盒子却不见了……”
“威崖,你确定,你来帝都的时候它还在你身上?”夏雪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里一时滋味万千;这才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又被冷水给浇灭了,幸而这事胭脂还不知道……。
“夏雪,我进入城门之前还再三确认过;直至我去东方府见到胭脂之前,它都一直在我身上。”
夏雪怔了怔,随即垂下眼眸默默沉思起来。
半晌,她才又道:“那你在见到胭脂之前,有没有碰见别的什么人?还是曾经无意将这事透露过给别人知道?”
威崖闻言,立时惊讶得跳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去到东方府大门前,让那看门的大哥帮忙通传说要见小……语姑娘和你,可他们、他们说我是什么乞丐,硬是不肯让我见你们;我当时口快还说,我找到了可以去除伤疤的千年雪莲,可他们却取笑我……,后来还硬将我给赶到一边去。”
夏雪听得心下一缩,忍不住又气又恼地瞪了这楞小子一眼,为什么他总学不明白财不露白这个道理,这么大声嚷嚷自己身怀异宝,不引人觑觎那才怪。
“那后来呢?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人了?”
“后来……”威崖侧头想了想,“我被他们赶到旁边去,当时我无计可施,正在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见到你们,谁知我在东方府外附近徘徊的时候,突然被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冲上来,就将我一顿好打,说是我霸占了他们地盘,让我交什么入会费;我不肯,他们就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夏雪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打断他道:“不用想了,你身上那株千年雪莲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被他们给摸走了。我问你,他们当时一共有几人接触过你身体?”
“三个。”
“你的鼻子不是比猎犬还灵敏吗?那现在你还有没有办法顺着他们的气味找出他们的窝?”夏雪刚说罢,脸色却又蓦地变了变,皱着眉头,低低喊了声:“糟糕,你之前穿的那身衣裳都已经扔掉了,他们的气味你再也嗅不到了……”
“那个……夏雪,其实……”威崖搔着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嘿嘿笑道:“嘿嘿……其实,我之前穿的那身衣裳,我、我还没扔呢。”
夏雪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道:“既然证据还在,你还不赶紧找人去。希望他们还没将东西卖到外地去……”
威崖看了她一眼,立即拔腿蹬蹬跑进他住的房间去翻出那身破烂的衣裳来。
“六殿下,”夏雪趁着威崖找衣裳的时候,去见了风昱,神色郑重道:“我有急事需要离开一下,麻烦你替我先照顾着公子;嗯,我会顺便去看一下语姑娘。”
风昱扬了扬眉,桃花眼里流漾出难以安定的焦灼,却仍旧点头,道:“你去吧,我会看着墨白的。记得看一下语丫头,我不放心她……”
“六殿下你放心,我会的。”
夏雪点头告辞,看见威崖拿着衣裳,神色兴奋地等着她,两人便转身快步出了别苑。
威崖按照衣裳上所残留的气味,一路追踪下去,不知不觉间,他们二人到了城郊一处只见残亘断壁的乞丐窝里。
威崖费了一番唇舌描述当日他所见那个乞丐,询问了半天,但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个叫小狗子的乞丐三天前回来之后,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至此,这曾与威崖有过身体接触的三人之一,线索完全断了。
而接下来,夏雪又与威崖一道,循着那破衣裳上所残留的气味,追踪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乞丐,住在帝都郊外一条偏僻的村子,他们去到那里的时候,从隔壁邻居嘴里知道那个人叫癞三,这癞三从小好赌成性,不但将父母气死了,还将娘子也活活气跑了;但奇怪的是,邻居也说在三天前曾见到他回来之后,然后就再没见过他。
夏雪与威崖又到了癞三经常去赌钱的地方寻找,赌坊的人提供的时间却比邻居的还要前一些。至此,这第二个人也完全失去了可寻的线索。
这三个,找起来倒是没费那么多周折,因为威崖嗅着那破衣裳上所残留的气味,寻到了帝都里一间客栈,但他们询问之下,却发觉那应该是一个商贾的随从,早在两天前,他们就已经退了房,离开帝都走了。
追查到此,威崖那株莫名其妙失踪的千年雪莲,也成了镜花水月的泡影,哦不,是连影子都寻不着了。
此刻,威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与沮丧;他一直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都没脸面对夏雪。
夏雪见状,只得压抑着心头烦闷,安慰道:“你别这样,我让人打听一下,不管他们中谁偷走了你的千年雪莲,我想他们为的都是钱,也许这株千年雪莲现在还没卖出去。”
“夏雪……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那株雪莲我一路都保护得好好的,没想到……,却在这,眼见就能用到了,我却将它给弄丢了!”
“威崖,你别丧气,我们也许还可以将它找回来的。”
夏雪安慰着威崖,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日已西斜,想了想,然后与威崖去找了找东方语,没料到,没见到她,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别苑再说。
“夏雪,见着语丫头没有?她现在怎么样了?”风昱一看见夏雪,立时迫不及待奔了过来就问。
“语姑娘她还没回来吗?”夏雪闻言,怔了一下,心里突然漫过一丝不安,“我去找她,却没见着,我以为她已经回来了。”
风昱摇了摇头,眉心一瞬蹙了起来,“你说她不是拿那东西去……”
“嘘……六殿下,这事别让公子知道。”
“你放心,我听到你们的脚步声,就偷偷点了他的睡穴才出来的。”
“依语姑娘的性子,她必定是拿那只凤血玉环去还给太子殿下。”
夏雪说到这,忽地眼神一冷,心莫名的狂跳了一下,脱口道:“语姑娘她……该不会出事了吧?”
“语丫头一定是出意外了!”几乎是异口同声,风昱皱着眉头也低低脱口而出。
夏雪沉吟了一下,道:“也许……她将东西还给太子之后,先回了绿意苑也不一定;要不,我先回去看看,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先回了东方府?”
风昱拧着眉心,想了一下,道:“也好,不过你可得快去快回,我就在这等你的消息。”
夏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立时转身掠了出去。
两刻钟后,夏雪一脸凝重回到了墨白别苑。
“怎么样?”风昱也不废话,一见面便直奔主题,“她到底在不在绿意苑?”
夏雪摇了摇头,神色透着一丝冷肃,道:“没有,她根本一直都没回去;我也去太子府附近问过了,确实有人曾经看见过语姑娘,但她并没有进去……,据说后来太子也出府离开了一段时间。”
“这么说,太子是出府去见过她了?”
“六殿下,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发觉太子府这两天有些奇怪?”
“夏雪,你说的是指?”
夏雪垂下眼眸,眼底眸光变幻不定,道:“我今天去找语姑娘的时候,我发现太子府装扮得十分喜庆,就像有人成亲一样;而且……”
夏雪皱着眉头,目光复杂里,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风昱,“我回来的时候,发现街上突然多了很多达官贵人,他们全部都行色匆匆,似乎都赶着去采购什么礼物;我还无意听到他们中有人说,是要赶着送礼去太子府……”
风昱怔了怔,一双勾魂桃花眼瞬间瞪大,流溢出满目的震惊,“你……你是说,太子他准备成亲,对象就是……就是……?”
“不……这不可能的,这太荒唐了!”
“六殿下。”相比风昱的震惊与难以接受,夏雪反而更冷静,她冷眼看着他,道:“你想想语姑娘拿回凤血玉环那天的情形,现在想起来,也许她与太子之间达成的条件就是……”
“如果是这样,那她现在都将凤血玉环还给太子了,她应该不会答应太子再嫁他才对,那你说她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风昱沉着脸,拼命试图否定夏雪。
“如果……现在的语姑娘,她根本没办法自己回来呢?”一直听着二人讨论的威崖突然插了句话;登时惊得夏雪与风昱魂飞魄散。
“你们告诉我,小语她到底怎么样了?”就在风昱与夏雪震惊呆滞当场的时候,他们一直避嫌的那个人,撑一身孱弱苍白,摇摇晃晃自屋内走了出来。
太子府。
铺天盖地代表喜庆吉利的大红,自府外的大街一直延续至府内每个角落。
在这黄昏独自愁的傍晚,太子府却反常地热闹如炽;府外唢呐声声震天喧闹;门前,鞭炮阵阵震耳欲聋。无数大官小吏脚步匆匆提着礼物一个劲往太子府抢着跑去。
来得早的官员站在门前看热闹,还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了起来。
“不知太子今天成亲娶的是哪家姑娘?”
“对啊,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突然就说要纳侧妃了!”
“这时辰也忒奇怪了点,怎么成亲会选在傍晚的……”
“还有这礼仪,不是说纳侧妃吗?我看着怎么这排场比当年太子妃大婚的时候,还要隆重!”
“咳,他这通知也急,你看……我们选这礼物……”
“嘿嘿……”一众官员听闻这话,皆面色尴尬地讪讪笑了笑,对于实情,他们谁都心知肚明,他们这选礼物基本靠抢,谁抢得快,谁就能抢得贵重的礼;就像他们来祝贺参加喜宴一样,都是靠抢,谁抢先来得快,谁这脸面就好看些。
当然,像现在这样,选礼靠抢,参加喜宴也靠抢的事情,他们也是头一回遇到;而对于像他们这种有身份的人来说,这种事情说出来毕竟不那么好听,所以众人听罢,皆缄默其口,以一笑带过。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跶跶的马蹄声。
“大家快看,太子殿下亲自迎新娘回来了。”
众官员随即往门外大街望去,只见一身喜庆红装的风络,正意气风发地骑在骏马之上,俊俦而温雅的脸庞洋溢着淡淡的微笑,那幽深眼眸流光万千。
众人随着太子那诡谲目光往稍远的地方望去,只见八人抬的花轿,正鲜明入目,看那仪仗,却是迎娶太子妃才能用的轿辇。
众官员的眼神立时缩了缩,奈何太子近在咫尺,他们唯有将这八掛的疑问给牢牢压在心里。
“请新郎踢轿门。”在太子那幽定的目光注视下,轿夫们十分有劲地将花轿抬到了太子府前,而喜娘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花轿还未停稳当,她便已急不可耐地高声唱传起来。
风络眼眸略垂,轻身自马背上一跃,修长俊俦的身影便已掠到了花轿前面。
长臂伸出,却不是等待花轿里的新娘子下轿牵手而进,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人惊大的眼珠中,忽然俯身,双手往轿里轻柔递过,他再站直的时候,怀里已多了一个窥不见容颜的,穿着大红嫁衣的美娇娘。
看热闹的众人轰一声兴奋叫开了。
“啊,看见没有,太子居然亲手抱着新娘子进去……”
“不知这到底是谁家姑娘,竟能得太子如此疼爱……”
惊讶声,议论声,尖叫声,无论是羡慕的还是妒忌的或是夹杂其他意味的声音,音量虽然都不高,但却声声无分轩至,全部传入风络耳里,但他此刻却全然没有理会这些闲杂声,而专心致志抱着怀里那一抹娇颜,大步流星般迈入喜堂里。
一众被突然通知前来参加喜宴的官员们,也随着太子的脚步,哄然进入到喜堂里;待他们定睛看清坐在高堂之位的,竟然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是太子的乳娘客氏时,众人又再一次被眼前诡异的情景给惊到风中凌乱。
各种猜测之声自然再度在人群里难以遏止地响了起来。
太子目光淡淡流掠而过,直至进入到喜堂正中,他才将怀里那被红盖头严密遮住容貌的新娘给放下地来。
他眼睛一转,凝掠了旁边负责司仪的中年男人一眼,道:“开始吧。”
司仪立即清了清喉咙,接着不紧不慢地高声唱传了起来:“一拜天地。”
随着司仪声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十分自然落在喜堂正中一对新人身上。
却见太子以左手挽着新娘腰际,然后两人才跪了下去;跪下去的时候,还有人眼尖地发觉,新娘的姿势十分僵硬,而且,在太子伏首叩头的时候,新娘子除了双膝着地之外,她全身都是直挺挺的,完全没有要跪拜天地的意思。
这一诡异的情形,立时又为某些特别八掛的人增添了一笔新的谈资。
司仪看着太子拜完天地,又十分体贴地扶起新娘,然后才开始继续高声唱传:“二拜高堂。”
坐在高堂之位的上了乳娘客氏,苍老面容上一直努力露着温和慈祥欢喜的笑容,但若细心去看,便能发觉她双肩一直在微微抖动不止;她眼睛里更是掩饰不住那战战兢兢之色。
随着司仪声音响起,太子又体贴地扶着新娘,转身面向客氏,盈盈跪拜下去。
客氏除了如坐针毡受了太子这一拜之外,几乎在太子跪下的同一时间,她便想要站起来扶太子起来;不过最终慑于太子那幽深却透着绝对力度的眼神给制止住,客氏才勉强受完太子这一拜。
司仪看见太子挽着动作僵硬的新娘站起,立时又迅速高声唱传:“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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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都猜出新娘是谁了吧?
这三拜下去,礼可就成了,
哎哟,紧要关头,有没有谁要来捣乱抢亲的?
谢谢晴晴闪眼的钻钻和“窗含西岭千秋雪”的票票,嗯,话说千雪妹子,你知不知道我当初给段西岭起名的时候,也是因为看了这句诗……哈哈,这缘还真是巧……。
各位美眉,兜里有票票的使劲砸过来吧,我不怕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