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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暗潮汹涌(1 / 1)

东方语也不着急,她安然俏立原地,笑意微微等待着。

良久,住持才再度掀起眼皮,笑弥勒似的面容下,表情似乎有些僵硬,他看着容光明媚的绝色少女,道:“施主,贫僧身为出家人,理应予人方便,只不过……”

“施主你所想看的涉及到本寺的秘密;这个……贫僧虽为本寺的住持,但也不能擅自作主,单独为施主你大开方便之门。”智苦大师笑弥勒似的面容现出为难之意。

半晌,他看着仍旧沉默含笑等待的少女,又道:“不如这样吧,请施主你在此稍等片刻,待贫僧与寺里众长老商量一下,看一看大家的决定如何?如果大多数人都同意的话,那贫僧自然也没异议,但如果……,贫僧想施主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到时还请施主你千万见谅。”

“有劳住持了。”东方语双手合什,神情一片慈和谦虚。

“胭脂,将香油钱捐出去吧。”

“对了,住持,我看寺里好些地方梁柱油漆都有剥落的迹象;我想,等我看过贵寺的镇寺之宝后,再捐一笔香油钱专供修缮之用,你看如何?”

“阿弥陀佛,”住持庄严宣着佛号,神色慈和之极,“施主你乐善好施福缘深种,贫僧与众长老商量的时候,一定会将这点告知大家的,还请施主你稍等片刻。”

“住持放心,我就在这里耐心等候。”少女微微一笑,眨着明媚眼眸,道:“住持,请。”

智苦大师颔首转身,出了静室。

胭脂眼见他走远,神色之间隐见不赞同,立时忍不住皱眉问道:“小姐,你捐那么多钱出去,只为看一眼这什么普济寺的镇寺之宝,究竟这个镇寺之宝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非要看它不可?”

“胭脂,钱挣来就是要花的;你别年纪轻轻的,就学做守财奴。”少女笑眯眯对圆脸丫环眨了眨眼睛,上翘嘴角隐现一丝揶揄,道:“至于这普济寺的镇寺之宝嘛,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要见识这个东西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夏雪闻言,略略垂着眼睛,无声抽了抽嘴角。

心道:你不是不知道普济寺的镇寺之宝是什么东西;你只是无法猜测出智苦大师想要给什么东西你看而已。

嗯,说实在的,她也很好奇这普济寺的住持究竟会拿什么东西,来她们面前称镇寺之宝;但横竖是绝对不会拿她们想看那东西就是。

就在东方语主仆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住持很快就去而复返。

“施主。”智苦大师笑容满面,脚步轻快而来。

东方语从他的脚步声便已知道她的银票攻势成了;不过,她眸光微转,带起淡淡的探寻瞟过住持笑弥勒似的面容。

“经过从长老一致商定,认为施主你福泽深厚,我等身为佛门中人,最讲究的便是这个缘法;既然施主与佛门有缘;这普济寺的佛门至宝,自应让施主一见。”

少女媚光艳艳的脸庞露出一丝惊喜,眸光闪动辗转里,低声喃喃道:“哦,福泽深厚!”她轻声自语中,低垂的眼眸里微闪过一丝讥讽。

“不知住持什么时候方便让我等见识一下贵寺的镇寺之宝呢?”

“施主如若想看,随时都方便。”

这么大方?

少女怔了怔,垂下眼睫,笑意嫣然里淡去那一抹探究。

笑道:“住持勿要见笑,我这等**凡胎,想到可以见识佛门至宝,这心情难免兴奋,我实在是激动到一刻也等不了,假若住持方便的话,不如此刻就让我们去见识一下?”

智苦大师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神色里微见一丝惊讶,但随即又被他迅速隐去。

“施主性情率真,乃本性流露;贫僧也没什么要紧杂务,即使有,也可以交由其他弟子去处理;也罢,施主你心情急迫,贫僧若再推拒,那就显得矫情了。”

东方语闻言,略略挑了挑眉,看来做住持的也不容易,这嘴巴除了要懂得参透佛性;还得学会八面玲珑,为了这吃饭的家伙,估计将黑的说成白的也没问题。

更遑论只是小意思的夸她两句。

住持一番恭维客气之后,便带着东方语三人出了静室,不过,他带着她们七拐八拐之后,却是往后殿一座独立的小楼而去。

东方语见状,心下忍不住冷冷笑了起来。

看来她今天的银票是白打水漂了;智苦大师带她来这种地方,看的又岂会是她想要的东西。

不过,刚才看住持犹疑的神色而变僵的表情,她敢肯定,这普济寺里一定有一样不欲为人知的至宝,至于那件宝物——。

夏雪默默看了那神色冷矜透着凉凉笑意的绝色少女,眉头也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她们在见住持之前,就已暗下打听过了;这普济寺的镇寺之宝绝不应该是藏在这座小楼里的东西。

智苦大师走在前面,似是没有感受到东方语眼神泛凉发出的幽幽寒意一样;在前面走得稳实而有力。

他直接带着她们走到那座独立的小楼前,停下脚步,自身上掏出钥匙,看了一重又一重的门,直至过了三重门之后,他们一行人才得以真正踏进小楼里。

东方语放眼望去,只见这座独立小楼里面,眼见都是些陈旧泛黄的经书。

“住持,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们,这些经书全都是贵寺的镇寺之宝吧?”少女随手拿起一本积满灰尘的经书,笑眯眯在智苦大师跟前抖了抖,抖得那厚厚的灰尘直呛住持鼻孔,她笑得仍旧那么云淡风轻,而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一丝火气不满的味道。

她目光微转,在智苦大师开口回答前,又懒洋洋道:“如果你真打算这么说;我只能说,贵寺的镇寺之宝可真不少,这放眼望去,满目皆是;想必住持随随便便拿一本经书出去亮一亮,我相信立刻就会要无数香客为贵寺添香油钱。”

智苦大师扬了扬嘴角;神情似乎夹杂着一丝尴尬。

他虽然没打算这么说;可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么明目张胆的挖苦,他还是平生第一次。

脸上那笑意慈祥的和善笑容,在少女的挖苦下,也隐约的有些挂不住了。

“施主,你真会说笑;若我寺真有这么多镇寺之宝,那它们如何能再称为镇寺之宝?”

“住持见笑了;”少女笑意微微,双手合什,又道:“我见识浅薄,乱猜的。”

“施主活泼率真,难怪福泽深厚。”住持眯起眼睛,忽然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唬得那笑意晏晏的少女也不禁一怔;这一怔之后,她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

这老和尚,说她活泼率真,实际是指她不长脑子吧!

好啊,她倒是很想见识这普济寺的镇寺之宝;顺便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是不是真的敢在佛祖面前起誓,自己绝不打逛语。

少女懒洋洋一笑,眼神清澈而无辜,似是没听懂智苦大师的话一般,微笑着继续跟在他身后往小楼深入的地方而去。

通常这藏宝的地方都是在某此不起眼的角落,按照这个定律,智苦大师引她们去的地方兴许真藏有什么宝贝。

就在东方语天马行空般胡乱臆测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智苦大师在一处陈旧的书架处停下了脚步;随后抽掉架子上几本经书,又往墙壁反复地摸来推去,随后,便听见墙壁忽然响动起来,继而露出一个内凹的方格,方格当中放置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看那色泽纹样,倒是年代久远。

东方语静静看着住持将那只木盒取出,眸光闪动下,虽微溅凉意,但她扇动的浓密长睫却将心下那层层厚重的失望给完全掩盖了起来。

智苦大师似乎对她微妙之间的变化仿若无觉般。他郑重地取出盒子,拿到一张同样积满灰尘的桌子上,双目露出十分虔诚的神态紧盯着盒子,之后又宣了佛号,才缓缓打开盒子。

东方语垂着眼眸,对他故弄玄虚的举动一点兴趣也没有,心里只觉得眼前所见俱讽刺之极。

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在光线折射下,竟然在一瞬亮光四射;只不过这四散光线虽透亮,却并不耀目;而自生一股凉意里还带出一丝微温的感觉。

东方语感受着空气的变化,心下微微起了讶异,这才转头正眼看向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平放着一尊玉佛,这玉身剔透而富有光泽灵气。

看样子,这尊玉佛确实也称得上价值不菲的宝物。

“施主,这尊南海玉佛便是我寺相传而下的镇寺之宝了。”住持看着那尊玉佛,一脸的敬重庄严。

失望的滋味东方语早尝过;而她在智苦大师将她们领到这来的时候,便已知道里面的东西绝不会是她想要找的东西。所以这一刻,在揭开住持特意为她准备的镇寺之宝最后一层面纱之后,她心里反而觉得十分轻松平常。

住持如此大费周章为她安排这么一个珍贵的镇寺之宝,这反而越发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这个寺庙一定有她要的南光玉树。

因为她之前在观音庙后山所见的那株枯死的南光玉树,在她几番试探之下,隐约得出一个信息,那便是那株玉树是从这个地方移植过去的,可惜因为水土不服,最后没能成活。

“这尊玉佛,不论是玉的成色还是雕刻的手工,都乃世所罕见;难怪能成为贵寺的镇寺之宝了。”少女略略转动着明亮眼睛,微微含笑恭维了几句,然而,谁都听得出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根本是敷衍讥讽的成分居多,而没几分真心在。

她随后便让胭脂再捐了一笔香油钱,再然后,几人便告别离去。

智苦大师看着东方语她们三人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眼里终于露出轻松的神色,嘴角无声吐出一丝凉凉笑意来。

“语姑娘,你们先回观音庙,我折返回去再探他一探。”

胭脂愕然看着夏雪,疑惑道:“夏雪,你回去探什么呀?我们不是已经见识到普济寺的镇寺之宝了吗?”

夏雪看了胭脂一眼,又望望那笑意微微的绝色少女,眼里一瞬闪过淡淡无奈。她在头疼这事该怎么对胭脂说明才好。

东方语懒洋洋瞄了那圆脸丫环一眼,缓缓道:“嗯,夏雪你去吧;不过万事小心;还有,即使你真查探到什么消息,也不要单独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夏雪点头,随即转身折返普济寺。

胭脂看着转身走得干脆的冰冷少女,当下疑惑更甚。

道:“小姐,你和夏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婢?奴婢怎么听不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胭脂,你想多了。我是另外有事吩咐夏雪去做。”少女淡淡看了胭脂一眼,神色十分正经。

胭脂看她这副模样,自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亦自然不会再多话。

夏雪辞别了东方语之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改头换面一番,她再次踏入普济寺的时候,那神色冰冷的少女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普通得扔进人海便再难找得出来的和尚。

一身灰青的和尚服,一个明晃晃可当灯泡的光头;夏雪一身悠然地出现在普济寺,当然她假扮的身份等级不能太高,毕竟高级的和尚容易被人识破。

她进入寺内,一直低头埋首,借着打扫的便利,不时与寺中各处和尚搭讪闲聊;在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闲谈中逐渐了解到普济寺另有一处秘密禁地所在。

当然,这所谓的秘密,早就成为了公开的秘密;所以她并不用费多少心思就能打听到这个地方;但这个秘密禁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她就实在打听不到了。

但这也无妨,只要被列为禁地的地方,除了收藏一些不便被外人知道的**外;便自然是藏宝之地了。

她再仔细打探一番,终于确定了那个秘密禁地所在的具体位置。

有了具体目标,接下来她便踞伏在隐蔽处,让自己好好保存体力,只待夜幕来临,她再悄悄行事,前去探访一番。

夜色,像一张无形的网,永远那么冰冷无情,黑着脸对大地悄然覆下。

一条身手矫健的人影在黑暗中穿梭起落,看她偶尔停滞的脚步,可见她对地形并不十分熟悉;这套在宽大灰青色和尚服的人影,趁着夜澜人静时刻,悄然跃到普济寺后殿某处,与主殿远隔的地方来。

那个地方设计得十分古怪;它的四周看似是群山,实际却是外形建造与山体相似的殿宇,而令人觉得怪异的是,这些殿宇似乎并没有人居住;在这三面假山环绕之间,穿插着一条弯曲崎岖小道,这条小道也是古怪之极,因为它并不是开辟在地面上,而是在那些假山之下,就像一条地道的样子。

夏雪小心翼翼穿过那些空无一人的假山,再蹑手蹑脚进入到那条崎岖的地下小道。一路小心谨慎前行,弯弯绕绕走了一刻钟之后,前面的视野豁然开阔起来。

她心下暗喜,脚步也随即加快了许多,然而,她心底那份欢喜还未持续够到眨眼的功夫,在看清前面的情况后,一瞬又冰冷凝冻起来。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穿过小道,竟然到了一个铜人阵里,那些铜人原本全是安静像摆设的雕塑一样;但当她一踏入其中,那些铜人便忽然似全部复活了一般。

每一具铜人,都以十分狠辣的招式自不同方位向她进攻。

夏雪微微有些吃惊,便她这吃惊亦只是短暂而过的情绪,她自知在这种情形下,惊慌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令自己陷入到凶险境地;自是立即强迫自己镇定,一边反击一边飞快想办法来应对眼前诡异的情况。

但她越发击,便越发觉事情不妙;因为各具铜人打在她身上的招式都凶狠无比,她每一次招架反击都需要使尽全力;而她每一招反击,无论击中铜人与否,她都处于被动必败的境地,因为铜人根本不怕痛,她再凶狠的力道落在他们身上,也跟没打中一样。

这岂不叫她越打越胆寒。

除非她有办法将这些铜人全部放倒,否则以她一己之力,想要顺利通过这个铜人阵,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个诡异的阵式里,除了铜人所发出的“哧哧”之声,便只有她击剑所发出的“当当”声与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气声。

两刻钟之后,夏雪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根本不是这些铜人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先想办法脱离这个铜人阵,然后再琢磨怎么破阵。

主意打定,夏雪瞅准时机发动了一轮猛烈的反击;但因为她之前损耗过度;再加上她身为女子,气力总不如男子,就在她猛烈反击之余,那些没有知觉的铜人仍旧对她疯狂凶残地使招袭来。

夏雪一个招式用老,在气力接继不上的时候,背部突然遭到铜人狠狠拍了一下,在这一掌重拍之下,她只觉喉咙一甜,接着一口鲜血便自嘴角“噗”地喷了出来。

这个时候,她顾不上擦拭嘴角,身体疼痛袭来,心下却忽地灵机一动,她借着铜人狠拍这股力道,突然一个燕子翻身,往铜人阵外飞掠翻跳,最后,在她以受一掌为代价,终于险险脱离了铜人阵的范围。

出了铜人阵,她盘膝坐下,连忙运起内息来疗伤,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腾得出手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

调息了一会之后,夏雪觉得自己已勉强可以走动。

她沉思一下,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定下可行对策再来。

夏雪转身循着原路返回,穿过小道之后,到了假山环绕的地面,然后几个翻飞跳跃,悄然离开了普济寺的范围。

然而,她却浑然不知,自她去而复返,乔装改扮成普济寺一名和尚开始,暗中便有一双眼睛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此刻,那双隐在暗处看她的眼睛,在确定她的身影隐入了林间之后,才微微探出头来,露出无声的嘿嘿冷笑。

夏雪离开普济寺之后,原本是打算先回观音庙对东方语禀明一切,详忖了对策,琢磨透怎么破那个铜人阵之后,再来一探究竟。但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就这样回去,东方语一定不会同意让她再回头探究。

这念头一起,她便立时顿住了脚步。

如今既然都已经来了这里,还知道普济寺里面极有可能有那株可以医治公子的南光玉树,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易放弃?

不,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公子在月圆夜发狂的样子,但她以前在别苑的时候,从成刚那隐忍的眼色与语气,便可以想像到公子受着什么样难忍的痛楚。

夏雪想了想,遥遥望了望隐在浓雾里的观音庙,忽然转了头,不是往普济寺,也不是去观音庙,而是在二都之间寻了一条捷径,自密密山林中往山下掠去。

她没有办法对付普济寺的铜人阵,但她觉得有个人也许可以助她通过那个铜人阵也说不定。

那个人——眼下就在观音庙附近。

一个时辰后,夏雪再从山下掠返回来。此时,与她并肩行来的还有一个外表看似楞头楞脑的小子。

在他们接近普济寺之前,夏雪再次将自己与威崖改扮一番。

一刻钟之后,普济寺附近多了两个真假难辩的和尚。

这时,天色黑如灰墨,所有人都在酣睡中,普济寺里面所有人亦不例外;但夏雪与威崖却不敢贸然而入;因为这个普济寺即使在入夜之后,在寺四下围墙仍然安排有僧人巡夜,夏雪之前能够顺利自里面脱身,那是因为她事先准备了退路。

但此刻,他们欲要从外面进去,却不是件易事;为了不打草惊蛇,夏雪最后决定,暂时与威崖在外面养精蓄锐,待天亮寺门大开之后,他们再乘机混进去,只要到了里面,以他们眼下的身份再接近那个禁地,那就不会轻易引起别人注意。

夜,便在焦心的等待里由短暂而演变成漫长。

天际,终于在夏雪闭眼睁眼之间,透出一丝光亮,那浅白的青晕染着暖暖的霞彩,慢慢自云层天际向更深远的地方扩散,天色终于大亮。

“吱呀!”一声,普济寺紧闭的大门便在这木枢缺少润滑的摩擦里,缓缓打开。

有僧人脚步飞快匆匆而出,有出去挑水的,有出去负责捡柴的;夏雪与威崖又耐心等了一会,然后混在人群里进入到里面去。

有了夏雪之前的探路,这再去,自然是熟门熟路了,因而夏雪十分顺利带着威崖避过众人,一路前往她曾被阻的铜人阵去。

很快,两人便到了那些看似装饰用的静止的铜人前。

“夏雪,你确定非要通过这个铜人阵吗?”威崖在仔细研究了一会之外,神色微透着凝重,看向夏雪。

“这不是废话,不过去我带你来这干什么!”夏雪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冷嗤一声。

威崖见状,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夏雪神色认真之中透着严肃与坚持;便将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

“可——你之前不是受了内伤,现在你还可以吗?”威崖想了想,看着她,仍旧不太放心。

虽然他在欢乐谷也闯过类似的阵法,可那毕竟只是类似,再说当时旁边还有其他人掠阵观看,万一他闯不过去,自然会有人将他带出阵中;可眼下……。

威崖心里有些犹疑起来,以他的经验加夏雪的武功,也许可以成功闯过这个铜人阵;但也许闯不过……。

夏雪见他神色犹豫不定,忍不住皱起眉头,冷然问道:“你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你没有把握闯过这个铜人阵吧?”

威崖看着她,语气透着几分凝重,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把握,你肯在这个时候退出去吗?”

夏雪冷冷睨他一眼,嗤声道:“都已经来了;好歹得试过才知道,到底行不行吧!连试都不试,你就让我回头?”

威崖扯动着嘴角,大眼睛里泛出明显的无奈,苦笑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夏雪冷冷看他一眼,道:“你准备好没有?若是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威崖看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会他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估计他说再多,她也听不进去。

夏雪见他点头,立时便飞身朝铜人阵里掠去;这个地方,她必须争分夺妙才行,多待一分,他们的危险便多一分。

威崖见她开始动手,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掠进铜人阵中;但他的武功本就不如夏雪,这会又要不停出声指点夏雪如何避开要害来破阵;他刚掠入阵中没多久,就显得有些狼狈。

两人配合着左冲右突,但好一会,在二人俱感觉吃力的时候,他们发现仍旧没办法破解这个铜人阵。

“夏雪,不如我们先退出去吧,眼下这情形,我们根本无法强行破解这个铜人阵,也根本没办法通过它,而进入里面更深的地方去,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受伤。”

威崖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规劝夏雪。

“我看你不是破得挺顺利的吗?为什么现在要退出去?既然都做到一半,再来个半途而废,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是全白做了。”夏雪冷眼睨他一眼,语气带着决绝的不可质疑,“要出去你自己出去,总之今天过不了这个铜人阵,我誓不罢休。”

威崖吃惊地看着夏雪,对于她的倔强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可这个铜人阵的威力非同小可,他发觉实在并非凭他们二人之力就能应付得来的;可他知道无论他再劝,夏雪也听不出去。

他心下在飞快思忖着对策,并趁着夏雪分身无暇之机,一下跃到她身边,陡然出手拉住她,便欲将她强行带出铜人阵外。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自他们周围跳出数名和尚,每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冰冷杀气,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二人;并且以无比迅速之势朝二人围过来。

“你们不用费心思出去了,今天我们就完成你们的心愿,让你们永远留在这。”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温度的声音幽诡响起,他的声音一出,同时令铜人阵里的夏雪与威崖心头大震。

那浑厚的内力,几乎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便差点将他们心脉都震碎。

夏雪与威崖神色凛然默默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十足地相互背靠着背,准备迎敌。

谁知他们的举动,瞬间将那些面无表情的僧人们激怒起来。

“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居然敢在佛门净地做出此等亵渎佛祖的苟且之举,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苟且?

亵渎?

夏雪与威崖一时脸色通红,随即又铁青一片,眼睛皆不约而同泛起了愤怒之色,激战就此在他们之间展开。

而观音庙,在夏雪第一次闯入铜人阵,受伤之后却中途改变主意下山的时候。

观音庙里也发生了一件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下半夜时分,东方妮房里突然窜起一股焰红火苗,原本竟是守夜的丫环打瞌睡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所致,幸而这场火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将房内的东西都烧得焦黑一片,这样下来,东方妮这个房间自然不能再住人了。

可他们的院子都是提前定下,才有一人一间房的独立小院;这样一来,东方妮势必要与别人挤一间房了。

“夫人,我、我就去跟四姨娘挤一起行了。”东方妮看着脸色泛黑的夫人,想了想,仍旧大着胆子提出她的意见。

“这怎么行。”夫人想也没想,闻言便直接否决了东方妮的提议,“说到底,你也是将军府的小姐,哪有小姐与姨娘挤一个屋子的道理。”即使那个人是她的生母也不行。

“如果四姨娘不嫌弃的话,妾身愿意与四姨娘挤一个房间,这样四姨娘原来住的房间就可以腾出来,让四小姐住了。”一向冷淡对佛多过对人的大姨娘突然出声,倒是令在场的人齐齐惊讶扭头看她。

“这怎么行。”夫人不带情绪地看着大姨娘,语气淡淡透着不容质疑的否定,“你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姨娘,自然也不能委屈了你,让两个姨娘挤在一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我继续住在这个黑乎乎不成样的房子里吧?”夫人一再否定,向来不惹事的东方妮也忍不住不满地嘀咕起来。

然而她的声音虽小,可她那目光神态,实在令夫人看得十分不顺眼,即使听不清她在嘟嚷什么,夫人光看她那满脸不耐的神情也能猜出几分。

这一望,夫人心底自然更加不悦,脸更黑了,而声音愈加的冰冷不带一丝温度,道:“这场火灾到底是谁造成的?这房里的损失就由谁来负责;府里可没责任到处为你们惹的祸事负责。”

这话一出,东方妮嘴角无声抽搐起来;而四姨娘也露出割肉般的疼痛表情。

“眼下,四小姐只好暂时与二小姐挤一挤了,你们都是府里的小姐,姐妹间多亲近一些也是好的。”夫人冷眼掠扫过东方妮覆着面纱的面,却突然再转扫到一旁安静的东方语身上,“我想,二小姐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你看,让一个小姐与府里的姨娘挤在一起显然不合规矩,若是让两个姨娘挤在一起,让出一间房来,让外人知道,免不了要生是非,认为我们府里的小姐没有教养,她们怎么说都是你们的长辈;至于两位少奶奶,姑嫂挤在一个房间也同样要惹人闲话,只有你们姐妹二人住一起最好。”

东方语笑意微微看着滔滔不绝的夫人;她算是看明白了,夫人说那么多,横竖便是要将东方妮塞进她房里,这会什么理由都让夫人给说尽占完了,她还能再多说什么呢?

她若再拒绝,一下就被夫人推出来成为众矢之的了。

不就是塞个妹妹与她挤一块么?

她才不相信东方妮敢对她起什么祸心。

“夫人说的是”念头转过,东方语笑眯眯看向夫人,缓缓含笑道:“四妹妹,那就委屈你暂时与我挤在一起了。”

“胭脂,赶紧的回房收拾收拾,将床铺给四妹妹腾出来。”

“还是二小姐处事大方得体。”夫人见状,僵着脸皮扯出一抹虚伪假笑,道:“那眼下就这么安排了。四小姐,请你与二小姐挤一挤;其他人继续回去休息吧。”

东方妮看着已转身走远的夫人,心下虽是十分不甘与恼怒,却不敢再说什么;四姨娘也只得眼巴巴地看了看东方妮,用眼神示意她听话之外,亦不敢再对夫人提什么异议。

“四妹妹,请进来吧。”东方语默默看着在门前踌躇扭帕子的东方妮,十分友好地笑道:“夫人说得对,你我姐妹间该多亲近一些才好。”

少女笑意晏晏看了看东方妮,眼角却悄然飞掠过一众各怀心思迈步离开的人;在不动声色间便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姬素怜那一贯倨傲的眉宇,微微泛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意;夫人眼神隐忍而冷光变幻闪烁不定;耿言暖怨毒眼神里夹着一抹不甘。

少女一瞥之后,悄然收回目光,看了看脸色沾染烟灰的东方妮,忽然对她旁边的丫环珠香道:“珠香,去打盆水来,让四妹妹洗漱一下再休息。”

珠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东方妮,又偷偷瞄了东方语一眼,嗫嚅着嘴唇,脚步却不肯迈动。

“怎么,难道我这个二小姐吩咐你去端盆水来,也使不动你吗?”东方语眉眼一冷,虽然她绝色脸庞仍旧含着浅浅微笑,但她的声音却透着绝对的威慑力度。

珠香一听这话,浑身都禁不住抖了抖。

东方语眯起明亮眼眸,一记含着无比威压的眼风无声定定飞了过去,凝落在珠香脸上不动,樱唇微启,轻轻吐出一声:“嗯?”

“是,奴婢这就去为四小姐打水。”珠香逼于她那慑人气势,连头也不敢抬,立时便转身出去。

东方妮见状,心头五味杂陈,正想出声对东方语讥讽几句。却不料,东方语眼光一转,那明亮惊人的目光便定定压过她的气势,东方语微微一笑,随即慢悠悠道:“四妹妹心里定然是在责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多事,对吧?”

“不过,我劝四妹妹暂且还是把心思放在今晚起火的源头上比较好。”

少女眸光微转,便静静带出一室的明亮光华,让这漆黑的夜也瞬间绚亮了起来。

“先是前天晚上,小少奶奶房里无端遭蛇;可最后证明却是一根类似毒蛇的草绳所引起的一场虚惊;再是今晚四妹妹房里莫名起火,难道四妹妹就不觉得这些事情蹊跷得令人起疑吗?”

东方妮听闻她这漫不经心的话,心底不知怎的,骤然便起了惊慌,而脸色更莫名的大变。

虽然她覆着面纱,东方语根本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但即使看不清,从她那蓦然变深的眼神中,东方语仍旧能准确知道东方妮此际心理的变化。

“四妹妹,有句话叫做,日防夜防,可惜家贼难防。”少女懒洋洋地睨看着东方妮陡变的脸,又漫不经心笑嘻嘻道:“我看珠香这丫头挺机灵的,人缘也不错;她与大少奶奶的丫环小曼就挺处得来;嗯,与小少奶奶身边的月兰也处得不错呢。”

东方妮的脸色在东方语这番云淡风轻的话里,渐渐由青变成一片惨白。

她垂下眼睫,任凭目光变幻,却良久沉默了下去,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天色,在东方妮辗转反侧中,终于缓缓迎来了光明的一缕亮。

观音诞举行为期三天的祈福活动,所以,这天一早,众人自然也在天光明媚的时辰,早早便起床,依着惯例洗漱过后,用了早膳,然后参加早课。

木鱼声声,香烟缭绕,大殿内一片庄严肃穆气氛。

无论是观音庙的师太还是前来参加观音诞的香客,此刻都极为虔诚地跪在莆团上,垂目合什,口里念念有词。

在这个庄严的时候,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吵嚷的喧哗。

在众人面露诧异的时候,殿外那急重带起阵阵生风怒气的脚步声,便已疾步到了殿门之外。

主持早课的了元师太蹙起眉头,正欲出去探个究竟;那些带着杀伐之气的脚步声却已在殿门外骤然而止,接着便是一句冰冷的高喝声挟怒冲殿奔来:“谁是东方语,赶紧出来。”

蓦然听到被人点将,东方语心下莫名紧了紧,但她脸上仍旧一派从容镇定,她看了眼夫人,然后才缓缓站起来,转身,悠然往殿外望去。

然而,这一望,她明媚眼神蓦然缩了缩,而她的心情也立时直直往下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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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究竟小语这一望,望见了什么呢?

能令她神色生变的事情,只怕简单不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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