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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情浓如酒(1 / 1)

“胭脂,有客人来了,你赶紧出来招呼呀。”少女避过男子颀长俊美的身影,眼底掩三分不自然站了起来。

胭脂闻声,立时蹬蹬从里面跑出院子,一边跑一边惊讶嘀咕:“客人?谁呀?哪来的客人?”

她跑到院子,一眼瞄到迎风伫立的如雪男子,登时顿住脚步,双目闪烁着错愕神色,抬起手指向着那掩映一身冷漠脱俗气质的妖魅男子,结结巴巴道:“小、小姐,你刚才说的客人该不会、该不会是指白公子吧?”

少女转身往室内走去,经过圆脸丫环身边的时候,不忘用力敲了敲丫环头顶,笑眯眯的语气,却隐约透着一丝疏离客气,“上门是客,他怎么就不是客人了,赶紧招呼人去,别冒冒失失的失礼人了。”

胭脂瞪大眼珠骨碌碌瞟了瞟那撇下客人,自己一个人往屋走的少女,又转回来瞟了瞟那衣诀飘飘俊美灵逸的翩翩公子。

她摸着被东方语敲痛的头顶,半晌也想不明白今天这是什么事。

“小姐,你和白公子都比一家人还亲了,就差没成亲而已;他怎么能算客人呢!”

胭脂在院里迷糊地嘀咕;两眼却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朝少女飘然远去的背景瞟呀瞟。

东方语似是听到她的嘀咕声一样,忽然笑吟吟回首,明亮眼睛流泛着灼灼目光凝在胭脂脸上。

看得胭脂心底不自禁发毛。

她抵不住东方语那种极具穿透力与威慑力的眼神,立时垂首,恭谨道:“白公子,里面请。”

在胭脂将墨白请进里面奉茶递水的时候;清荷却被东方语悄悄遣了出去。

墨白优雅端着茶杯,目光透几分微凉缓缓瞥过屋内几人。

迟钝的胭脂终于发觉气氛不对,悄悄拉着夏雪借故溜了出去,她出去的时候,还顺便让其他人也离开,留出空间让墨白与东方语独处。

“是不是茶不合你胃口?”东方语笑容微微掺着一丝凉,她目光瞟过墨白手里一直端着却几乎没动的茶杯,殷殷道:“要不我让她们给你换一种茶叶?”

“胭脂……”

“小语,你有必要对我如此生份吗?”墨白倏然欺身掠到少女跟前,将她那声高呼堵在了阴影里。

他的喜好她早就清楚,此刻有必要拿这样的借口来躲避他吗?

他在距她不到两寸的地方站定,颀长俊美的身影将少女完全笼罩在他冷淡却底蕴热烈的眸光里。

茶杯,自他掌心平平飞出,安稳无声落在桌上。

他陡地略张开双掌,轻轻按在少女瘦削的肩头。

“小语,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微微抬眸,透澈目光中掬一丝挣逃。

男子近在咫尺的呼吸,无声纠缠着她轻浅绵长的吐纳;淡淡的华艳清凉气息隐隐包围过来。

“墨白,你想多了,最近天下太平,那有什么事。”

少女在笑,在嫣然微笑;但那笑里却含着莫名逃避的空洞;那不确定的眼神飘着闪躲。她眼睛四下都看,就是不看站在她正面的男子。

男子心里默默一紧,却没有松开她肩头,他略略垂眸,目光隐隐透一丝期盼与无奈,凝定她风华无双的容颜,“小语,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如此躲闪推搪吗?”

少女被他熠亮的目光追逐得避无可避,而他眼底那浮浮沉的点点亮光中,有一抹寂翏的伤色若隐若现。

她心头莫名的震颤了一下,她与他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刹那在脑海里浮光掠影,一切清晰如昨。

“墨白,我……”

“白世子?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上门与我会棋。”霍霍生风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转瞬便近在咫尺,而随之是东方夜朗朗惊讶的声音,“难得你有兴致,今日我们干脆好好下几个回合再说。”

墨白迅速抽开按着少女肩头的双手,垂下眼眸,掩一身颓灰失落,深深掠了眼笑意微微的少女。

转身,抬首,迎上了英锐明烈的东方夜,淡淡道:“东方将军棋艺高超,我自当向将军好好讨教。”

“哈哈,白世子你太过谦虚了。”东方夜爽朗大笑,作出请的手势;墨白淡淡瞥过俏立的少女,随后走到院子里与东方夜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东方语落下一瞥意味不明的眼神,随后转身,将一地明亮暖阳抛在了身后。

那个结,不是她刻意为自己划的牢,她只是心里有些乱有些迷茫,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让自己静静想一想,或者她更需要好好剖析一下她与墨白之间的感情。

因为东方语的刻意安排,墨白准备亲自挖出她如麻心事的打算落空,最后不得不掩下微微灰冷的眼神独斟一抔神伤离去。

不过,墨白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初衷的人。

就像他认定了东方语是那个懂他的人一样。

他外表冷漠尊贵,内心其实也有常人不及的脆弱与落寞。

如果,她定要将心事锁在蚌壳里,他若循循善诱不得其果,他不介意做那操刀的屠夫,剖开冷硬的壳,将她乱麻心事晒在阳光下,由他——亲手一一理顺。

天在隐去丝丝浅淡的亮之后,渐渐黑了下来。

冬季入夜之后,寒意便无所不入地丝丝逼侵人骨;东方语因为心乱如麻,连带着做事情也不怎么起劲,整个人懒懒散散的,精神恹恹,目光迷离,就连整日挂在脸上那晏晏微笑,也透着几分习惯的虚无凉寞,飘渺的让人找不得存在实感,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的云,袅袅生姿却不可捉摸。

她将人早早驱出房内,让她们睡去,而她自己则因为了无睡意,一直呆呆坐在灯下,意兴澜珊翻阅着宁楚差人送来的医书。

晕黄的灯光将她纤瘦的身影长长映落在纸窗上。

她翻着医书,却心不在焉,书上一个字也塞不进脑袋,无奈,她侧头,将视线自文字中拔起,手肘支着脑袋,目光飘移扫过窗户,看着那被放大几倍的影子,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想起以前她在孤儿院的时候,记得幼时并没有什么玩具,院长为了让孩子们从有限的玩具里寻到无限的乐趣,便会将孩子们集中到一起,然后教他们如何利用自己双手在灯光下按照自己心中的想像,创造各种形态的动物。

院长……,她医学有成,却永远医不好院长被炸掉的断腿。

心下慢慢起了几分无奈几分怅然,她盯着豆黄的跳跃灯火,伸出双掌,回想着院长当初殷殷教授的情景,让自己十根指头在灯火下,反射出各种动作的形态来。

或娇憨忠实的小狗,或慵懒卖乖的猫咪,或胆小惊慌的小鹿……,掌依然是那莹白如玉的掌,肌理细腻皮肤光滑,指,亦仍旧是葱白修长十指;但这不变的两掌十指,却在灯火下,在窗户上幻出千变万化的影像来。

少女看着这些影子,记忆也似被带回到了遥远却又鲜明的过去,那些压抑搅动的如麻心事,也在此刻沉静下来,默默蹲在心底某个角落里,不忍扰了她这份难得的孩童喜趣。

她在房内专注看自己双手童趣的表演,看得浑然忘我,笑得面容幻起淡淡欢喜真实微笑。

却不知道,在外面,瑟瑟寒风中,一袭如雪白衣的妖魅男子,一直静静伫立在黑暗里,默默注视着窗户上一切细微喜乐变化。

虽然隔了黑夜,隔了墙壁,但他却仿佛能从那模糊变动的影像,感受到少女情绪的变化。

东方语将记忆中那些情景通过十指重现一遍;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疲倦安静下来。

她收回双掌,揉搓着凝了凉意的指尖,神情透着一丝缅怀,视线所落,仍然是对面的窗户。

窗户上,悄然又出现了别的影像。

少女心下惊讶,仔细凝了目力看那影像,细看之下,她乐了,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窗户上的剪影不过是远处灯火随风摇曳,将树影投在上面而已。

她一笑,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

觉得这树影也很有意思,便侧着头含笑盯着那晃动的树影,将那些斑疏的影子联想到她认为想似的物体上。

看着看着,绰绰树影似乎又变了。

变成了两个小人的模样,仔细去看,还可辨认出这两个小人的影子居然还是一男一女的少年模样。

东方语心下诧异,张目往窗户外黑压压的树影望了望。

然她这一望,除了阴影如墨的夜色,她什么也看不到。

落在窗户上的影像这时开始动了起来,就像电影一样的画面,一幅幅情景完整和谐地呈现出来。

少女看着看着,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境再度翻腾起涛涛巨浪来。

这两个小人的影子竟模拟着她与墨白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以独特清晰又朦胧的方式,在这两扇纸窗上,在这寒风瑟瑟的黑夜里,这样突兀又完美地呈现在她眼前。

有拱手作揖讨好的;有撒娇卖萌耍憨逗趣的;有打滚变戏法卖乖的;形态各异,变化万千。

亦让少女纷乱的心事奇异般平静下来,一种感动的情绪融着更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浮上心头;少女微微染了夜色笼了层灰暗的眼眸,在此际格外明亮清晰起来。

虽然她望向外面,望见的只是沉寂瑟瑟的风。

但她知道,此际在外面为她费心在窗上做剪影的,一定是那个人,那个一身高贵冷漠谪仙一样的男子。

她轻轻按着胸口,缓缓站了起来,却又俯身,侧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将跳跃灯火吹熄。

房里,一瞬完全黑暗如墨。

窗户上栩栩如生的剪影也在一瞬消失于无声。

门“吱呀”一声响起,少女自黑暗中探出头来,她拢紧衣襟,仍觉寒风凛冽扑面蚀骨。

外面,隐于黑暗的妖魅男子乍一见房内灯火熄灭;心下那忐忑的情绪也在一刹凉了凉。

却不期然听到那轻微的吱呀声;心头随即一阵狂喜涌动。

隽长的夜风夹着干燥的烈与冬的寒扑面而过,无处可藏的大氅被这又寒又烈的风掀得呼呼舞动,声响啸啸。

就是这让人生寒却步的夜风,却悄然携着少女清淡的香气萦绕鼻端。

墨白心头一阵欢喜,正要自黑暗中现身迎向少女。

“我知道你在外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上,我欢喜、感动,真实体会你的用心,我真的谢谢你。”少女微微顿了顿,但却不给墨白开口的机会,悦耳的声音又被习习水凉的夜风送了过来,“可是现在我心里有一个结,或者说我给自己划了一个牢,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想通了,我自会去见你。”

“你以后不要再为我这么费心了;你的心意我懂,可我现在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明白吗?”

墨白那刚刚迈出一半的脚步悄然缩了回去。

叹息无声落在幽幽夜风里,低低贴地面盘桓,落在寒霜凝结的叶子上消匿无痕。

良久,他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如水。

道:“小语,你到底有什么心结?如果这个结是跟我有关的,你不说出来,无论你自己怎么静,也得不到结果,画不出圆满的。”

“我愿意分担你的一切,你明白吗?”

“墨白,其实——”少女悦耳的声音悠扬飘来。

墨白却从她欲言又止里听出了一丝苦笑的味道,心,一瞬莫名的揪紧,隐隐生疼。

她一直踌躇不敢开口;一定有她犹豫的理由,依她这人的性子,竟也犹豫再三,那么这个结自是结得很牢很深。

墨白抬眸,黑夜也无法阻止他温柔流漾的目光,发乎内心的关切与深情,仿佛可以穿越一切色彩与空间障碍,安静到达她身边,愿以温和的姿态抚慰她内心的惶惶。

“小语,我等你。”

男子被夜风翻飞的大氅,在寒意中猎猎起舞,他凝定黑暗中一抹隐约莹白。

声音比往日更柔了几分,就连那份高贵的冷漠也莫名的化为融融暖意。

“等到你愿意将那个结打开为止。”

少女轻轻点头,唇畔含笑,眼底隐约有无声水光闪动。

她抬眸,透澈眸子撞进夜色,她虽然看不见墨白所在的地方;但她却奇异的能够感受到他清凉的气息,而这份淡淡气息,几乎让她一下就确定了他所隐藏的位置。

目光含一分躲闪两分感动三分缠绵,落在黑暗虚空处。

却在一瞬,感觉遇上了粘着的薄荷糖,沁甜中含一种淡淡清凉,不浓腻不轰烈,然滋味入心,却令人回味无穷;她知道,与她目光交缠的,是风中伫立如玉树一般挺拔颀长的如雪男子。

少女心中一动,一种莫名欢喜甜蜜渐渐无声地漫上心头。

她略略勾了勾唇,也许她从那个地牢走出来,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墨白,你回去吧,别再站在风里,你的心意我都懂。”

“夜风太寒,你身体会吃不消;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若你因此病了,我会——嗯,我会心疼的。”

少女原本清晰娇脆的声音拖到后面,忽地低了低,而她这一低,虽然轻了好几度,然语调中洋溢的淡淡关怀就如浓浓的烈酒一样。

风中冰肌如雪的男子耳朵不长,却也足够将她红唇吐出的每字每句听在心里。

“心疼”二字落在耳中,此刻比让他喝了烈酒还醉,心比喝了蜜还甜。

良久,他平直的眸光如两盏琉璃明灯,安静落在门外那亭亭玉立的朦胧娇俏莹白,将那一抹俏然笼罩在淡淡光华里,明亮了黑夜,也明亮了他灰沉的心事,半晌,他缓缓含笑应了声:“好。”

再寒的风他也不怕;因为再寒冷,吹过了,也终将过去。

只要她心里有他,他的身心便都是温暖的。不惧寒风不惧霜雪,身边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足为惧!

此刻,墨白就像个傻傻的毛头小子一样,嘴角含着淡淡的隐约难明的笑意,带着几分满足翻过围墙,离开了绿意苑。

此后好几天,他都乖乖听话没有再出现在绿意苑那灯光明灭,寒风凛冽的房间外;他耐心等待东方语解开心结,并日夜期盼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然而,尽管他知道她心里在乎他;但思念就像荒地里疯长的野草一样,不但长得荒长得快长得高;就连睡梦里也糙糙的扎人,让人浮燥的心事难以平和安定。

这晚,夜深人静,他终敌不过心头胀满的疯长思念;而再次悄悄翻过绿意苑墙头,跳入里面,到了少女那娇香淡溢的闺房外。

轩窗微微敞开,室内集沉静与甜香,空气飘散的香味并不是熏香的味道,而是在床榻上安然酣睡那绝色少女自然散发的清淡香气。

不浓郁,却萦绕鼻端不散,沁人肺腑。

真正的清香怡人,暗室浮游里自添一种诱惑的韵味。

墨白站在窗外微昂着头,用力吸了吸鼻子;虽然用力,然这用的力也是极轻的;他知道东方语惊醒,所以连半点细微的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目光穿过黑暗,越过微微随风摇曳的罗帐,无声而热烈往里面酣睡的少女探去。

没有星光没有月色,无论室内还是室外,皆沉寂于一片黑暗天地。

他看不清少女此际酣睡的模样,却凭借着自身的目力,依稀可看出少女向外侧卧的姿态。

锦被大部份盖在曲线起伏的身段上,然而接近双脚位置的锦被,却被她睡梦蹬踢,挤向内侧;这个时候,她一双玉足伸在锦被外,似是存心感受夜的寒凉一样,没有锦被覆盖,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在暗室里莹白生辉。

墨白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涸发紧。

心里却暗地摇头叹怜道:这丫头,睡相还真够不雅,这么大个人,竟还像个小孩一样,冷了也不知道将双足缩回被窝盖着;这样一个夜晚下来,岂不冻坏双足,待明晨起来,非要感染风寒不可。

他想了想,然后伸手,将轩窗打开大了些,再然后,蹑手蹑脚自窗户跳了进去。

他并没有什么狎昵的念头,只是纯粹的想进去替东方语盖好被子,以免她夜里受寒生病。

黑暗并不能阻碍他的行动;墨白轻轻跳了进去,又轻轻走近床沿。

掀起罗帐,将锦被往少女裸露的玉足拉了过去,然而他将被子盖往少女双足的时候,指腹无意触碰到少女莹白玉足。

这一碰,他手指几乎立即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冰凉,是他指腹碰到少女那双似有淡淡温润色泽包裹的玉足所产生的唯一感受。

墨白皱了皱眉,他默然凝视了一会,然后摇着头,目光漾满怜惜与无奈。

这丫头,难道都不知道冷吗?

精致皓白的腕略略翻动,他再次掀开锦被,却不是直接将少女双足放进被窝。

他略一欠身,轻轻坐在床沿,运内力暖了自己掌心,然后微敞衣襟,再将少女那双冰一般发凉的玉足轻轻放到他怀中的衣襟处,腹部的热量集中,位置又温暖舒适,一双小巧玉足搁在他只隔了一层薄薄亵衣的肚皮上。

墨白静静看着少女甜美睡颜,轻轻拉过被子,这才为她双足盖好。

藏在他怀中衣襟里的双足,甫一接触,虽还隔着衣衫,却也凉得让人哆嗦,墨白僵着姿势,努力不让自己惊醒沉睡的少女。

好在人体的温度因为血液流动不息,而极为舒适温暖。

他自觉发寒的肚腹,过了一会之后,也渐渐感觉好了些。

少女睡得很沉,并不知道在这样寒冷的深夜,有个人用自己的体温,用自己最温暖舒适的位置为她暖和了冰凉的双足。

墨白轻轻将她双足放回被窝之后,又体贴地掖好四个被角,然后静坐了一会,确定她不会再蹬开被子,让自己双足受寒之后,才悄然自窗户中再度跳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还不忘将窗户关小了些,免得寒风穿堂,降了室温。

清晨,东方语睡得精神饱满,伸着懒腰,半晌才慢吞吞爬了起来。

她爬起来之后,心中暗生诧异;先是诧异自己双脚跟身体一致的温度;她用力吸了吸空气,似乎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属于男性独特的味道,空气中还流溢着那人身上才有的华艳清凉气息。

东方语摸了摸自己鼻子,心道她大概是睡多了。

她的闺房怎么会有男人的味道,还是那人的气息。

然而她这念头一起,心里忽地又疑惑起来,恍惚中,她昨夜似乎感觉有人进入她的闺房,那人还用体温暖和了她冰凉的双足……。

然而她想了想,又对自己荒谬的念头嗤之以鼻,大概她错把梦境当现实了,墨白怎么可能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跑进她的闺房,还替她暖脚呢!

白昼在东方语不以为意中悄然过去,夜晚再度来临。

深夜,寒意比白昼重了几分。

墨白在众人安静睡下之后,悄然翻过了绿意苑的围墙,再悄然来到了少女闺房之外。

他今晚选择在深夜的时候再过来,并不是因为抵不过心里对少女的思念,而是担心,担心东方语睡觉的坏毛病,再次将双脚伸到被子外。

他轻车熟路自轩窗跳进室内,很快就走到了床榻跟前。

微微凝了目力往罗帐内一看,只见少女那双莹白玉足果然还是不肯老实呆在被窝里,而风标独立地露在外面,任凭夜风瑟瑟将其吹凉。

墨白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依旧昨夜一样,坐在床沿,凝着少女甜美平和的睡颜,轻柔地将那双凉如冰块的双足放进怀里衣襟,与他肌肤只隔了一层薄薄亵衣。

待少女冰凉双足温暖如常之后,他又静坐了一会,然后才悄然离去。

早晨,东方语醒来之后,感觉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妖魅男子干净如雪的华艳气息。

她心跳诧异莫名,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她暗下嘲笑起自己来,大概是几天没见,心中想念那人的味道,才会觉得空气中竟淡淡飘散着他的气息。

接下来,第三天夜里,墨白准时出现,仍旧悄然而来,为她暖和双足之后,再悄然而去。

第四天,依旧如此。

第五天,他深夜出现在绿意苑再跳入东方语闺房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少女双足,今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蹬开被子露在外面。

这证明他之前强制性的措施令少女露足受寒的毛病改掉了。

这一发现,顿时让墨白心里欢喜中掺着失落。

这一晚,他没有再掀开自己衣襟为她暖和双足;但他仍旧不太放心地留在房内,静坐了一会,直到确定她不会像小孩一样蹬开被子,这才蹑手蹑脚离去。

将一室安静温暖留给酣睡少女。

一天,有可能是幻觉;两天,有可能是梦境;可是连续三天、四天……。

每天起来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流淌的那种华艳气息,除非是傻子,才会傻乎乎的没有怀疑。

东方语可不是傻子,她非但怀疑了,而且到后来还找到一些隐约的痕迹确定了。

这一天,东方语起来之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讶异室内淡淡氤氲流淌的清凉气息,而是挑了挑眉,嘴角含一抹妩媚春色,慢慢笑了起来。

------题外话------

姑娘们总说墨白的戏份少,所以我适当增加他的出场率哈。

先来点温馨情浓的。

如果有个男人肯用他的腹部为我暖脚,我一定会感动得……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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