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彤说的这些,大宝自然是知道的。
如若周围的人不是忌惮纪家的势力,妞妞的身世真相早就满天飞了,哪能瞒到今时今日?
可纪家现今的势力,比起以前只有更强大,从前忌惮纪家的人现在只会更加惧怕,但为何妈咪会叹气,并摆出不得已的样子,这中间,是出了什么乱子吗?
乐彤似是能看透儿子心里的疑惑,紧接着又开口道。
“前一段时间,有人来找我们,说他是妞妞的舅舅,想要把妞妞带走,我和你爹地觉得他多半是白撞想骗些钱,没理他,后来他又说他不带走妞妞也可以,让我们给他笔钱,我和你爹地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与其让丫头到时在外人那里听到些流言蜚语,不如我们心平气和跟她说了,加上,也是考虑到你……”
大宝蹙眉沉思,难道,妞妞性情大变,诱因其实是她得悉自己并非纪家亲生孩子这个真相?
“对妞妞说清楚她的身世之后,跟你爷爷提起这件事,他才告诉我们,三年多前,在你没出国之前,那个声称是妞妞舅舅的男人亦曾找过他,说的,和对我们说的差不多,当时你爷爷快捷干脆地找人给了他一些教训,你爷爷以为他消停了放弃了,便一直没跟我们提这事。没想到,他还没死心,这次直接找上我们了。”
除了大宝本人之外,没有人比乐彤更清楚大宝对妞妞的感情,所以,乐彤其实也做好了随时对妞妞坦白身世的准备。
可做好准备,跟这样被迫坦白,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妞妞当时是什么反应?”大宝攥紧的手心汗涔涔一片。
他最关心的,只有妞妞,至于那个自称是妞妞舅舅的人的去向和下场,他懒得去追问,因为他知道,爹地绝不会让他好过。
乐彤脸上同样十分凝重,即使这事已经过去,想起妞妞当时的情形,她还是心疼得不行。
“当时就傻了,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好像听不到一样。她就那样像木偶一般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约莫过了一周,她才恢复一点人气,不过,明显能感觉得出来,自从那天起,她便变得沉默内向了许多。”
大宝极度自责,“妈咪,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乐彤拍拍他的头,“傻儿子,你那时正在准备回国的事,除了告诉我们你回国时间那通电话之外,你之前已经好几个月没打电话回来了。我知道,你忙!而且,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有的是时间慢慢哄她。”
大宝眼里积了浓浓的疼惜,如果他当时在她身边,她的痛苦,是不是就会少一点?
“可是……”向来能言善辩的大宝,现时只觉得喉咙干涸,本是有许多话想说,却统统醒在喉咙说不出口。
乐彤似是对儿子的心情十分了然,瞥一眼痛苦无措的大男孩。
“傻瓜,妞妞没你想的那么软弱,她比我们想像的都要坚强。”
乐彤拍拍陷入沉思中的儿子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默默退了出去,把偌大的空间留给儿子一个人。
至于代言的事,乐彤相信小宝那个爱姐如命的小屁孩已经跟大儿子提过了,能不能改变妞妞的决定,就得看大儿子的手段了。
乐彤轻轻扣上门,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如果妞妞执意要做,大宝是最不忍心阻挠她的那个人。
……
如乐彤所料,接下来的两三天,大宝都按兵不动。他只是每天跟前跟后地陪弟弟妹妹逛街购物吃好吃的,哥仨三个很快便恢复像从前那样打打闹闹的亲昵状态。
而对妞妞身世及代言之事,大宝却只字没提。
兄妹三人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疯狂了两天,眨眼到了妞妞要去l市演出的当天。
大宝像是忘了妞妞说的有专车接送的那番话,送妞妞出门的时候,他提着她的小提琴直接放到车子后座。
“哥哥,范老师说车子会在前面公交站接我。”妞妞眼见着自己的小提琴被作为“人质”挟持到了哥哥的车上,站在车旁干着急。
大宝却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打开副驾的门扶着她的腰推她坐了上去。
妞妞被动地坐上车,垂眼看着哥哥体贴地给她扣上安全带。
“我已经跟范老师说了,我们三点在l市文化广场汇合。”
说完,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室。
“你开车?”
妞妞惊讶地看着哥哥熟悉地发动车子,暂时忘了追究哥哥擅自帮她决定了出行方式的事。
“怎么,很奇怪吗?”大宝笑着瞥她一眼,她惊讶的样子,让他心情明媚。
妞妞呐呐低语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开车呢。”
难怪妞妞会觉得奇怪,大宝回来这两三天,每次出门去玩,都是司机接开车接送。
而事实上,大宝考取国际驾照已近三年,虽说眼下是大宝第一次在国内开车,但驾驶技术绝对是棒棒的。
“傻瓜,哥哥二十一岁了。”大宝眼里满是笑意的提醒她。
她的脑海里,对他的印象,大概还停留在他出国之前吧。
妞妞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是哦……我差点忘了……”
即使大宝哥哥已经回来几天了,她还时时有种仿若梦中的不真实感。
她的眼里,有细微的复杂情绪掠过,却被正在等候绿灯的大宝准确地捕捉到了。
“妞妞,哥哥回来了,不是梦!”
大宝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突然伸了过去,先是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扣住她后脑,把人往自己这边带。
渐近的距离里,大宝清晰地看见她扑闪的大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惊慌无措。
手紧扣着她的头不容她有半点退缩,脸凑过去,唇极快地擦过她鼻尖,然后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
“哥哥……”妞妞含糊地叫唤着,像只受惊的小鹿,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推开。
大宝“嗯”地应了一声,唇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便地离开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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