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使劲用手揉了揉额角,对着外间喊道:“春香,给我倒一杯水来。”
外面匆匆响起脚步声,然后是一阵翻茶杯倒水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春香捧着茶杯走到陈默的床前,小心地将茶水递给了陈默。
此时陈默只觉得嗓子里都快冒烟了,接过茶杯便是一饮而尽,喝完尚觉得不过瘾,又命春香端了一杯过来,才觉得微微缓解了些口中的干燥之感。
闭目又躺回了床上,陈默现在不想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痛,只想再睡一会儿,却久久没有听到春香离开的声音,带着困意再次睁开眼睛,便看到春香一脸纠结地站在陈默床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春香不出声,陈默只好开口询问。
春香咽了口口水,斟酌了再三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小姐,你不记得昨天中午的事情了?”
昨天中午?什么事情?
陈默闭了闭眼,开始认真的回忆起来。对了,昨天是谢王妃的寿辰,她和春香去祝寿,遇到了程清莲一行,王妃把她赶了出去,然后就去吃午宴了。嗯,王府的厨师手艺了得,菜做的十分好吃,她怕破坏别人的兴致,一直闷头吃喝,然后……。
嘶!陈默越是回忆,眉毛越是皱的厉害,最后清醒的一幕定格在了将谢昭撂倒的一瞬间。
“我昨天,揍了小霸王?”陈默突然觉得刚刚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上来了,这话也说的有些干涩。
我的好小姐诶!您不仅揍了,您还睡了呢!
不过借春香一百个胆,也不敢这么说,只好委婉地说道:“小姐,您后来还倒在了小王爷的身上了。”
陈默只觉得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地,她可以想象当时那乱到了极点的场面,不过那个暴躁的小霸王就能这么放过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还有腿,还好,都还在。
“那我后来?”后来怎么回到别院还睡到了自己的床上。
春香忍不住庆幸道:“当时小姐您没看到小王爷那张脸,真的骇地春香心都要跳出来了,就怕他会弄伤小姐。幸亏当时王妃娘娘走了下来解了围,知道您是醉酒了,好说歹说劝服了小王爷,才命仆人送我们回来了。”
这次要不是王妃娘娘,小姐说什么都是不可能全须全尾地走出来了。
陈默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一向爱子如命的谢王妃也有如此开明的时候,倒对谢王妃心中多了一份敬重。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似乎这次倒真是自己不对了。
话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发酒疯?
看来以后酒这种东西一定要成为禁品--居然可以如此影响她聪明的大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丧失判断力的行为,简直和平时冷静持重的陈默判若两人。
这样不好,不好。
陈默在这边懊恼这个身体居然如此不胜酒力,那厢柳乘风那边却接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公子,东昌国今天传来的密报。”秋明一脸忧心地将密报呈到了柳乘风手中,心中十分忐忑不安,这一来西岚国已经三年了,三年来东昌国那边几乎杳无音讯,让秋明都快差点忘了自己曾经是东昌国人,也忘了,身边这位公子其实是名副其实的东昌国三皇子!
秋明呈完密报后便退了出去,可是当他关上门的那一霎那,明显就看到了公子突变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跳,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当柳乘风拆开蜡封前有想过很多密报中的内容,可是万万也不会想到,这上面只写了八个字,就是这八个字,让柳乘风眼中瞬间掀起轩然大波,再也不能维持平静:
不回东昌,陈默必杀!
真是,好大的手笔,好狂的口气!
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发怒过的柳乘风,突然手握成拳,内劲一吐,手中的密报瞬时间化作了片片纸花落下。
三年前他隐忍而退,不参加她们之间的争斗,明明自己在她们眼中不过一介废人,却还是不放过他么?
又不知道这三年来,她们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的探子,能把他的事情都能调查地如此一清二楚!
“呵呵呵……”柳乘风弧度优美的薄唇中溢出了一连串的轻笑声,向来温润的笑容此时此刻却透露着一种诡异之感,只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骨肉亲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兄弟姐妹?难道他这条命一天没死,她们就一天不得安心吗?
难道不利用他到最后一刻,她们就会觉得没有物尽其用吗?!
既然如此,他柳乘风又何必顾念那么多,反正他一身病躯,大不了一死,难道还真以为他怕了她们不成!
简直就是笑话!
一惯的节节后退,不能让人心生怜悯之心,反而会让人得寸进尺!既然已经退无可退,忍无可忍,那么也就无须再退,也无须再忍!
不过在临走之前,柳乘风还是没有忍住,让秋明给陈默下了拜帖:明日午时,城郊竹林相见,望君至。
当陈默接到这个拜帖时,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喜悦之情外又微微带着紧张,仿佛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所措之感,让她欣喜让她忧愁。
可是第二天一早,陈默还是很早就起了床,甚至破天荒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才坐着马车一路有些忐忑地行至了城郊外的竹林。
“春香在马车里等我便可。”陈默下意识地没有让春香跟着一起去,春香也知道这次小姐是去赴约,而且对象还是柳公子,自然抿唇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已是深冬,昨天还下了一场小雪,上京都的郊外已无甚景色可谈,唯有这一处竹林,尚算一景。
此处的竹林占地面积极广,官府之人也经常派人来打理,所以这里的竹子都长得高大挺拔,因为昨日下了雪,碧绿的竹身上覆满了斑斑点点的白色,可是在那积雪下,依然有着勃勃的生机,让人一见便心生喜爱。
踩着脚下的积雪,陈默缓缓地朝着竹林深处走去。今天陈默梳了一个流云髻,身穿木兰青双绣缎裳,外罩雪白的银鼠皮毛大氅,整个人显得玉雪可爱,冷艳中带着清纯,让人见之忘神。
再行几步,陈默便看到一长身玉立的男子负手背对着她,一身苍青色长袍衬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他就像这周围的竹子,高洁、挺拔,虽然面对风霜雨雪,但是却永远带着春日的气息。
柳乘风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向陈默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显然是被陈默给惊艳到了,走至陈默身边时,微微低下头,将陈默鬓发边一枚竹叶给拿了下来。
陈默在柳乘风手靠向她的那一刻,心中微微一惊,但是这回却没有躲开,而是低下头没有看柳乘风。
柳乘风微有些苍白的面容上,笑容渐渐绽开,语气中微微带着些喜悦:“小默能来,我很开心,因为我原本做了等待一天的准备。”
自上次两人的尴尬以来,两人就不曾再见过面,柳乘风心中失望于陈默无声的拒绝,而陈默则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会让她心乱的男子。
陈默一向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此刻柳乘风的话她并没有接下去,只是静静地聆听。
两人之间过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陈默和柳乘风突然同时开口:“我--”
因为太巧,两人又都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等待对方先说,却发现对方都在等自己。
“你先说吧,为何今日约我来此。”陈默不想继续尴尬下去,又觉得自己不会说话,还是让柳乘风先说好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阴差阳错,其实陈默想说的是想对柳乘风道歉之意,因为当日之事,陈默也知道自己伤了柳乘风的心,虽然心底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对柳乘风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可是却觉得绝对不是讨厌。
但是陈默却让柳乘风先开口了,正是因为如此,注定了这次的分别将会是一种伤痛。
柳乘风亮如星子的眼眸中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已经快完全遮掩不住芳华的女子,心内微微有些发酸,这样的女子,他注定不能拥有,虽然有过一阵自私的想法,可是却知道那样做就像阿珏说的那样,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伤人伤己,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沉吟了一会儿,柳乘风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润,可是眼底却透着淡淡的忧伤道:“小默,今日我便要回东昌了。”
陈默一愣,他说“回”?
心头突然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勉励压下这种感觉,陈默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东昌国人?”
柳乘风“嗯”了一声后,就没有了声响。陈默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直觉:“那你,何时再来西岚呢?”
何时再来西岚?呵呵,此去东昌,九死一生,估计有生之年再不能回西岚了吧,可能这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这个可爱的、让他挂念的、放不下的姑娘了吧。
“我想,可能不会回来了呢!”柳乘风微微地笑着,一如从前,眼底的宠溺似乎要溢了出来,可是谁又能看到那双眼睛背后的伤情?
陈默的心越来越沉,隐隐地透着一股凉意,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他要回东昌,那当初又为何对她做出那样的举动?既然一开始就知道要永远都不回来,那当初又为何如此待她?
呵,是了,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承诺,甚至也没表过白,一切说不定只是她陈默自己一个人的揣测罢了。
陈默很想质问,可是那种痴男怨女的戏码一向是她最最深恶痛绝的,所以到最后,陈默的面瘫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听完柳乘风的话,也只是“唔”了一声,然后并无其他。
就在陈默以为两人就应该就此别过的时候,柳乘风突然一把将陈默抱在了怀中,温热的气息不稳地喷洒在陈默的耳边:“小默,小默,小默。”那低低的声音仿似情人间最甜蜜的私语,可是听在陈默耳中却觉得更加不是滋味。
柳乘风抱得极紧,可是陈默却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开柳乘风的手指,抬起头一脸严肃道:“请不要再让人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若要离开,还请潇洒。”
她不可能和柳乘风一同去东昌,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西岚国的一切,远赴万里,她陈默自认做不到。
他柳乘风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陈默而不回东昌国,虽然他一直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可是陈默就是能知道,凡是他下的决定,其实谁都不能更改。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陈默说完这句话后,深深地看了柳乘风一眼,转过身便向竹林外走去。
来的时候欢欣雀跃,走的时候却是寥落惆怅。
虽然心中微微有些酸,有些疼,可是陈默却能很快地控制住,用力地挺直背脊,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柳乘风怔怔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耳边不停地回响着陈默的那一句话,他此刻多想冲到陈默面前抱住她、吻住她,让她不要离开,可是刚刚有了这样的念头,一阵猛烈的咳嗽突然涌了上来,柳乘风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狠狠地咳着,陈默虽然听到了声音,却将背脊挺得更加直,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便再次坚定步伐,向前走去。
柳乘风摊开掌心,里面赫然一团鲜红!
苍白的嘴唇被那触目惊心的血红一染,竟是透着一抹妖异!柳乘风脸上的笑容忍不住越来越大,带着苍凉,带着悲愤,带着绝望--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能力留下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此次一别后,山高水长,海阔天空,若要再见,不知又是何夕。
只叹这两人此时缘深,奈何情浅!
当陈默回到马车的时候,春香一个劲地往后看,却没有看到柳乘风的影子,刚想问陈默柳公子在哪里,却听到陈默木着一张脸吩咐车夫道:“回别院。”
然后便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久久不语。
春香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她能感觉到此时此刻小姐的心情并不好,虽然她仍旧无甚表情,可是刚刚那三个字的语气中,春香还是捕捉到了陈默的情绪,心中不由暗自揣测了起来,但是却不敢再说话,只能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同样也默不作声起来。
陈默不知道的是,她走后,柳乘风一直在这座竹林中从午时一直站到天黑,直到秋明实在忍不住,进了竹林找他,两人才一同离去。
当天夜里,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出了上京都,一路向着东边行去,渐渐地淹没在夜色中。
陈默在回程的路上一路都未讲话,闭上眼的时候,就是柳乘风微带笑意的脸庞,纤眉一皱,立即将他从自己的脑海中清除出去。虽然如此,可是陈默还是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心情甚是不美。
人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这让人心情不美的事情,也好像约好似的,一起冒了出来!
“臭丫头,你给小爷滚出来!”少年清越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意,策马横行在陈默的马车前,冲着陈默的马车大声喝道。
几个和谢昭差不多大的少年纷纷打马上前,围住了陈默的马车,马车夫一看这个阵势,又见领头之人是自家的小王爷,顿时暗道不好,将马车停了下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谢昭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来找陈默的茬,说不定陈默就不和谢昭计较了,因为本来上次那件事错就在陈默,若是看到谢昭这样幼稚的举动,说不定也就一笑置之了。
可惜今天谢昭运气不好,陈默此时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谢昭还好死不死地这个时候来挑衅陈默,看来今天注定是要踢到铁板了!
陈默“哗”地一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身手敏捷地跳了出来,春香一惊,连忙颤颤悠悠地也跟着爬下了马车。
谢昭旁边的一个少年看到陈默出来的一个瞬间,忍不住吹了个狼哨,被谢昭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么美的妞,他表一下喜欢,用的着那么凶么!
可惜他那天没来参加宴会,所以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要是他知道谢昭被这个小姑娘又是摔又是打的话,他也不会嫌命长,做出这样的举动。
陈默板着一张小脸,抬头看着在马上不可一世的谢昭,语气平平地问道:“你待如何?”
明明语气平常,甚至毫无起伏,可是这话听在谢昭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嚣张,那种毫无惧意的姿态本就是对他上京都小霸王的蔑视!
忍住被陈默气的想要暴跳起来的冲动,谢昭丹凤眼一眯,丰神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如何?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了!”
知道那臭丫头有点身手,可是那又怎样?上京都里身手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了,还不是照样被他修理地服服帖帖的?一个小小的陈默想要翻出他的手掌心,哼,做梦!
那日谢王妃一直拦着谢昭,谢昭实在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这两日在别院中,那里也都有王妃的耳目,自然不敢轻易动手,可是刚刚接到消息,这臭丫头到城郊去了,这不正好瞌睡就送个枕头么?城郊那么偏远,想要治理个小丫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谢昭可没那么傻,单枪匹马地杀过来,既然打不过这个臭丫头,难道还不能请外援么?今天带了的这几个向来和他臭味相投的少年,都是在他外公麾下的兵家子弟,别的不说,舞刀弄枪可是一流!
陈默嗤笑了一声,春香瞬间惊悚了一下:什么时候小姐会这么高级的表情了?
接下来又恢复成原来的面瘫状,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知道打不过我,小王爷就请来这么多人教训我一个小女子么?真是好大的阵仗!好厉害的本事!”
谢昭先是被那一声嗤笑给弄得火冒三丈,但是接下来陈默的话才是更让他脸憋得通红,好端端的一个美少年,愣是给陈默噎地差点气都上不来!
一直以为那个丫头是个锯嘴葫芦,没想到这不开口也就罢了,一开口居然这么能说会道,还毒舌的要命!
“哼!笑话!小爷可不是那个什么柳公子,还讲究什么君子风度!小爷打人,从来不分你是男是女,只要能打的你满地求饶,小爷可不管出手的人是不是小爷我!和小爷谈君子风度,你找错人了!”
谢昭在上京都就是一个混世魔王,虽然刚刚是被陈默的话气到,可是转念一想,哼,这必是臭丫头的激将法!小爷才不会这么笨,上了她的当,今天非要治的臭丫头服服帖帖不可!
本来不提柳乘风还好,他一提柳乘风,陈默就觉得心头也冒出了一阵怒火,刚刚两人对峙时,陈默站得地方就离谢昭最近,后来谢昭和陈默讲话时,就不由自主地打马上前,所以现在形成了一副陈默在马下站在,谢昭在马上盛气凌人地俯视着陈默的画面。
也多亏了陈默长着一张好脸蛋,虽然那群谢昭的狐朋狗友也都不是良善之辈,但男人嘛,大多怜香惜玉,更何况陈默的美,还是上京都那些世家女子中难得一见的美:冷艳、高贵但又清纯,刚刚的说话中还带着点泼辣,这样的女子,实在吸引人的眼球!
就在旁边的几个少年都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默和谢昭的一来一往,等着谢昭下命令就把这小娘们五花大绑起来的时候,刚刚还不动如山的陈默,突然一脚揣在了马腿上!
陈默是谁?最厉害的人类学法医啊!这哪块骨头能令这匹马疼的撕心裂肺,不用去仔细观察,光凭本能,就踹了出去。
那匹马也是纯种的大宛驹,本就性烈,谢昭花了好长时间才驯服的,如今被陈默这一脚踹地疼痛异常,当即就仰头长啸,将谢昭狠狠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原地四处乱转。
陈默在谢昭落地的那一霎那,猛地提起谢昭的衣领,一脚踢向谢昭的腿弯处,谢昭“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陈默手中的银针在下一秒已经附在了谢昭的颈部:“不要过来!要不然我今天就要了他的命!”
陈默冲着那几个想要过来夺人的少年怒喝道,几人俱都瑟缩了一下,明显都不敢上前了。
刚刚陈默的动作完全出乎人的意料,谁能知道,那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女子居然这么彪悍,几招制伏小王爷,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谢昭几次三番受到陈默之辱,这次更是直接被打下马背,一招未出就被擒住,简直就是有生之年的奇耻大辱,禁不住怒骂道:“你们别管小爷!今天小爷就是死,也要报仇!小爷就不信臭丫头能真敢把小爷怎样!你们给小爷上!”
谢昭在那边怒骂不休,可是这周边的人谁敢上前。不敢拿您怎样?那为何她就敢将您踢下马还制伏您在地上?我们怎么觉得,这女人敢的很。
“闭嘴!一个大男人每天能不能做点正事,无聊幼稚!我告诉你,我这个银针上可是抹了剧毒,要是你乱动沾上了,可不要怪我!”陈默不客气地呵斥道。可是她哪里知道,这小霸王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在你手中竟然三番两次地栽了,你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谢昭被陈默气得呼呼喘气,不停地呵斥那些少年,叫他们将陈默拿下,可是却谁都没敢动一下。
陈默“哼”了一声,嘲讽道:“说你有勇无谋还真是说对了!今天我就免费教你一招,记住了,这招就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众位少年被陈默这一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说的一愣,没有想到这位姑娘居然如此聪慧无双,他们都是兵家子弟,这样的话语都能写进兵家语录了!
仔细揣摩这话中的意思,竟然是觉得越想越有道理!
不由得,对着位姑娘心中升起了一抹钦佩之情。
谢昭的双手被陈默反剪在背后,陈默的一条腿狠狠地压在谢昭的背脊处,让他动弹不得,扭头看见陈默拿着银针的小手,想也不想,猛地低头一口就咬上了陈默的手背!
他也不怕陈默的银针上真有毒!
陈默一个不妨,被谢昭咬了个正着,原本手就细滑软嫩,被谢昭如此狠厉一咬,顿时就咬破了皮,鲜血的味道充斥在谢昭的口腔中。
还没等得及谢昭向陈默投向得意的一眼,陈默已经左手成刀,一把砍在了谢昭的颈脖处,谢昭眼前一黑,脖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可是即便晕了过去,谢昭还是没有松开咬住陈默的嘴,陈默将手狠狠地抽出来,才觉得疼痛异常,恼恨地瞪了晕过去的美少年一眼,只见谢昭原本就红润的嘴唇此时唇角带血,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艳丽无双、勾人心魄!
可惜这个小霸王还是要醒过来的,陈默不由得有些头疼地想道。
周围的人早就已经被陈默和谢昭的举动吓呆了,此时见陈默扭头就走,旁若无人之姿嚣张到了极点,不由两个人将谢昭扶起,另外两个人一把拦住了陈默的去路。
陈默纤眉一挑,面色不改:“怎么?要替你们小王爷报仇?放心,他只是晕过去了,没死!”
这话说得那两个少年纷纷面如土色,这个姑娘还真敢说!要是真就这样被你弄死了,我们今天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的!
见他们还是不让开,陈默有些不爽道:“难道你们也想体会一下晕过去的滋味?上次我当着王妃的面揍了小王爷,王妃都把我好端端地送回去了,怎样?你们是也想教训我吗?”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王妃都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也是了,要不然何须到城郊来堵人!
陈默越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由得节节后退,最后干脆让了开来,实在是陈默身上的气势太厉害,又想到连谢王妃都要保着她,估计来头一定不小!
小王爷能对人家大打出手,他们能吗?
陈默带着已经面无人色的春香跳上了马车,经过那几个少年的时候,突然一把撩开车帘:“下次注意点,看好你们小王爷,他很吵。”
众人皆默。
姑娘,也只有您敢对着上京都小霸王如此拳打脚踢了,也只有您敢说,小王爷他很吵了。
坐上马车后,春香不禁有些担忧:“小姐,小王爷没事吧?奴婢刚刚好像看到那根银针刺破了一点小王爷的皮肤了,怎么办啊?”
陈默淡定地翻过一页医书,慢条斯理地说道:“哦,那根银针啊,我骗他们的,就是我常用的银针罢了,无毒。”
外面赶车的车夫也正忧心的,此时一听,手一抖,真是差点滚下了马车。
春香将心放下了一点,可是还是蹙眉道:“小姐,今日你这样对小王爷,以后可怎么是好?王妃会不会怪罪咱们?”
陈默抬起头看了春香一眼,目光深远,无忧无惧:“小王爷他是该长点教训了,放心,王妃不会怪罪我们的,反而会感谢我们。”
春香被陈默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可是作为一个奴婢,见陈默已经不想多说,便也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若是谢王妃在场,听到陈默这几句话,一定会抚掌而叹,真不愧是她看上的女子,果然和她一样,心中磊落、自有千秋!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陈默和小霸王的怨,算是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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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美妞说青夙这两天更新的有点少,真是很对不起,虽然这两天是周末,青夙也想着多更新一点,奈何家里来了亲戚,这两天都要陪出去玩,所以今天也传得有点晚,是青夙大清早爬起来码的,已经劲量多更新了,还请大家宽恕则个~么么一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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