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娴,你醒了。”周明沐笑着望着睁开眼的林冬娴,“你别起来,再躺着歇会,我去做晚饭。”周明沐刚要转身离开被林冬娴一把拉住:“明沐,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周明沐不是外人,一股脑把刘婵跟她说的话都告诉他了,没有半点隐瞒。
周明沐狭长的双眸幽深如谭,竟然还有这种事。林轩怕一直蒙在鼓里,否则也不会对花蕊宠爱有加。林冬娴依偎在周明沐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中豁然多了几分欣慰,还有人陪着她,跟她一起分担。周明沐略微迟疑道:“冬娴,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想告诉大哥,这件事不能瞒着他,花蕊太可恶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哥开口,当初大哥之所以答应娶花蕊,我估计跟我有关系。”她实在难以启齿,才想跟周明沐商量商量。作为男人,遇上这种事,无疑是耻辱。“冬娴,要不然我跟大哥说,你就别管了。”周明沐温暖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脸颊和发丝,若是能为她分担些什么,他心甘情愿。
林冬娴沉吟一刻,摇摇头:“明沐,还是让我跟大哥说吧!”他们兄妹好说话,“当着大哥的面,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林冬娴想想,再三提醒道。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林轩在私塾读书,院试考中了,成了秀才。
“好,我都听你的。”周明沐宠溺的回答道,“冬娴,我能进来吗?”门外响起刘婵柔弱的声音,林冬娴从周明沐的怀里挣脱出来,“明沐,我想单独跟刘婵说会话。”周明沐会意的起身走来,走到门口朝刘婵微微一笑。
刘婵缓缓的走进来,面上挂着几许愧疚之色,低声道:“冬娴,对不起。”除了这个,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到从前,没有回头路可走,更没有后悔药可吃。林冬娴亲昵的笑笑,伸手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刘婵,你有你的考虑,我明白。现在你告诉了,也不晚,我还要感谢你,没有让我一直蒙在鼓里。当初你把话说的够清楚了,是我对你没有信任,没能阻止花蕊嫁给我大哥。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提了。眼下你就安心住在我们家,什么都不要想。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过来跟我说。”
还是好姐妹,起码刘婵比花蕊真诚,没有骗她。刘婵眼中瞬间泛点荧光,“冬娴,谢谢你收留我。”刚才坐在屋里,她还后怕,脊背生寒,万一她没有遇到林冬娴,上了马车,到她家来。
是不是就被刘兴抓住,伙同王氏一起把她卖给春香院的钱妈妈。那么她的后半辈子真的就毁了,明明刘明旺犯下的罪过,要让她一个弱女子来承担,说不过去。周明沐体谅今天林冬娴受的刺中带了几分审视。“胡说,你胡说,蕊儿腹中的孩子是林轩的,跟你没半点关系,你不要信口雌黄,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苗氏睁着愤怒的大眼睛,浑身颤抖的瞪着刘兴,恨不得能吃了他。刘兴撇撇嘴:“花大婶,你着急什么,你要是好意思去官府告我,那最好了。这样,就能让林家的人,知道我和花蕊的那些事,还有我们的孩子。
只是这样一来,花蕊怕是会被林家休了,到时候我把她娶进门,我跟春香院的钱妈妈是老熟人,你说我把你女儿卖到春香院,起码少说些要值几十两银子。你要是觉得五百两银子还多的话,我不介意你去官府告我!”双手抱臂,眼底闪过精光,就看苗氏的决定。
“你给我等着,我去想想办法,五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一时半会我真凑不到。”苗氏只能忍气吞声的应下,五百两银子要是能让刘兴彻底跟花蕊了断也未尝不可。刘兴负着手,身子往前探,凑到苗氏跟前,轻声道:“花大婶,我给你两天时间,要是凑不到五百两银子,你就别怪我撕破脸皮,找老林家的人摊牌,到时候,你女儿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说完仰着头大步的走了,苗氏真想捡起地上的大石头朝他砸过去。花蕊听得差点儿背过去,“娘,五百两银子,我们上哪去弄啊?”又不是五两银子,那可是五百两银子,这辈子苗氏都没见过,跟别说花蕊了。“还不都是你,谁让你惹上他了,现在好了,除非给钱,要不然他就要闹到林家来。”
苗氏瘫坐在地上,母女俩静静的坐着,“娘,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对了,林冬娴,林家没有,她有!”花蕊突然激动道,眼中泛着精光,林冬娴的嫁妆有三十台,听说林荷和周夫人给了她不少银票,加上她手上值钱的珠宝首饰,凑足五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可蕊儿,我们怎么好跟她开口要啊?”苗氏愁容满面道,林冬娴就算有也不会白给她们,这得好好琢磨琢磨。周明沐紧紧握住她的手:“冬娴,我送你去找大哥,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担心她还没有缓过神来,要是走路分心就不好了。林冬娴灿然一笑:“我没那么娇弱,连找我大哥都要你送。你快回屋歇着,明天还要去后山打猎,我走了。”不等周明沐会话,就挣脱他的手臂提着裙角离开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周明沐木讷的站了片刻,才缓缓的走进屋。
昨天刘兴和刘婵兄妹俩都没回去,王氏被要债的人带走了,村里人都跑来看热闹,尤其赵氏,第一个冲过来,满脸得意,王氏也有今日,老天爷开眼。万氏敲了好几声门,没人理睬她,她来叫周氏和林月娥陪她去镇上买点胭脂水粉。无奈之下,只好试试推开窗户,“月娥,快开门,是我。”
林月娥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万氏的声音。当即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娘,你怎么来了,大清早的都不让我睡个安稳觉。”看到窗外站着万氏,她赶忙披上衣裳走过来开门。“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还跟在家一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对了,你婆婆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桌上还摆着稀粥和三个馒头,看来她早就做好早饭等着林月娥起来吃。她跟林长新就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娇惯的不行,要不然也不会把她嫁给钱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