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雪颖嫁到欧阳家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欧阳家动作这么快,段小白下的这盘棋本来已经快要赢了,可没想到被自己这么一死给打断了,血狼被迫撤出的决定恐怕也是他和甘老爷子无奈间做下的决定。
如今段小白没了血狼这枚棋子,沈云天又因为杭城的事情选择再次沉寂以寻找机会,所以他虽然已经通过杭城的血药事件恢复了军职,但终究难以和京都各家抗衡,可谓棋差一招。
“段小白,你终究会明白,没有了我,无论何时你都是棋差一招,下次见面的时候,棋子和棋手的身份就该换一换了。”
叶帆喃喃自语。
一个小时后,叶帆从和曼妮走进了小镇,当然在进入之前,他们再次戴上了人皮面具,曼妮为了防止再惹麻烦,还特地选了一张比较丑的面具。
这个小镇并不发达,因为处于偏远地区,经济还不发展,所以除了中心地区之外,许多地方的居民楼还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而这种偏远地方更容易滋生一些偏门行业。
比如做假证的,小地方每天都在死人,但因为地方偏远,上报死亡人口没那么及时,那些做假证的二道贩子就会从中作梗牟利,他们从死者家属那里获得死者的身前信息,再把整套的信息卖给别人,就可以让一个死去的人的身份换一个人继续活下去,至于官方信息登记那方面……他们自然有自己的渠道。
这种身份官方根本没有办法查到,毕竟他虽然可以防止血狼入侵他们的数据库,但却无法防止他以这种身份存在于华夏。
叶帆和曼妮沿着街一直走,直到路过一片偏僻的小巷子的时候,他们转身走了进去,这片巷子里到处都坐满了人,多是些抽着烟打牌的,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叶帆这才要见的人叫人头张,主要就是做贩卖身份生意的。
两人继续往里走,却突然有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孩子低着头,急匆匆地冲着他们撞了过来,就在快要撞到的一瞬间,他突然一个侧身便要从叶帆身边跑开。
经过叶帆之后,他的手里多了一打厚重的美元,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马上就要加速跑开,但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双手拽住了他的手臂。
“不好!”
男孩说了一句,费尽了力气想要挣脱,但显然至少无用功。
叶帆提着男孩的胳膊把他拽起了,咧着嘴角问道:“小子?
敢偷我钱?
论这一行,我可是你祖师爷。”
当年他从华夏流窜出去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当然也包括这样让人不齿的事情,再而后到了血狼,他们还专门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说着,叶帆便把男孩从他这里偷的钱拿了回来,然后问道:“小子?
怎么办?
要不要我把你送到警府去?”
男孩却冷哼一声:“送了也没用,老子我才十二岁,构不成偷窃罪,他们还是得把我送回来。”
叶帆闻声笑了笑,又看了看旁边正在打牌的人,他们似乎见怪不怪了,便再次看向男孩问道:“你想要这钱?”
“废话。”
叶帆从一打美元里面抽出几张,放在男孩面前,问道:“知道人头张吗?
带我们去找他,这个就是你的。”
男孩看着钱疑惑了以后,片刻后憋出几个字:“那是我爸……”“正巧,找对人了,不过儿子这么小就会偷奸打划,这个老爸恐怕也是奸商。”
曼妮随口道。
男孩听后却激动起来,喊道:“不许你们说我爸!”
叶帆笑了笑,把男孩放下了,又把几张钱递给他,道:“带我们去,我是来找你爸做生意的,要是成了,这里钱都是你们的。”
“真的?”
男孩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但接着又补了一句:“可我爸已经很久没给人做过了,他肯不肯帮你,我就不知道了。”
“你带我去就行了。”
等三人离开之后。
原本在打牌的几个人,突然回头看了眼叶帆离开的方向说道:“你们看刚刚过去的那个妞,身材正不正?
这样的妞,要是咋们兄弟几个……”旁边的几个人也露出了邪笑:“你想咋办?”
“他们不是去找人头张吗?
咱们现在就去告诉老大,毕竟他儿子欠我们的钱也该还了,刚刚那两个一看就不像是没钱的主,他们刚刚拿出来的可是美元啊!这个多值钱不用我多说了吧?”
……男孩领着叶帆一直往巷子里走,一直到了一处用破毛草和石头搭的房子前面才停了下来,男孩先一步走了进去喊道:“爹!我回来了,有两个人想让你给他们做证,我给你带回来了。”
叶帆和曼妮也走了进去,立刻就看见了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伏在做桌上专心用地用勾线笔画着工笔画,他听见了儿子的喊声,却头都没抬一下便说道:“这里不做证了,你们回去吧。”
叶帆走到案台前,把一打美元放在他的桌子上,说道:“先生,我们确实急需这些东西,如果你肯给我们弄,不止是这些钱,我们还可以给你更多。”
人头张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对钱不感兴趣,你拿回去吧,我不会作证了。”
男孩闻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走了出去,郁闷地坐在了门口的石头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神经病啊,这么多钱都不要,拿了这些钱不就能帮我哥把赌债还了吗?”
人头张依旧不为所动,继续专心画着手里的工笔画。
叶帆沉默了一会,知道在人头张这边是难以下手了,便走到门口也坐到了石头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自顾自地点燃一根,问道:“小家伙,你爸为什么不干了?
还有你哥的赌债是怎么回事?”
男孩不啻地反驳道:“别急叫我小家伙!老子已经是大人了!”
叶帆打着哈哈:“行行行,你是大人了,你是大爷,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孩道:“自从我哥染上赌瘾之后,他就不干了,送来的钱也不要了,说是不管怎么样也要帮我哥戒掉毒瘾。”
“那戒掉了吗?”
“怎么可能戒掉?
我哥回来后发现没钱,就开始砸家里的东西,老爸也什么都不管,任由他砸,再后来逼债的到家里来了,他没钱,那个老大就让他把做假证的手法教给他,我爹没搭理他,现在我们都快吃不起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