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妈发信息,询问孩子是否有消息了。待洗漱完做完早饭,老妈的信息才回过来,情况依旧,到中午若还没找到,警方就立案调查了。
在我看来,这事还得依赖于警方,指着平头百姓像无头苍蝇似的找来找去,反而给人贩子拖延了时间。三姨家的孙女已经上幼儿园了,家里的基本信息是知道的,若是遇到了好心人,一天一夜的时间,早应该把孩子送过来了。但是坏的方面敢想不敢说,每个人的神经都已经绷的够紧了,既然帮不上忙,就不能再给大家增添心里压力了。
我又嘱咐了老妈几句,担心她着急上火,身体扛不住,毕竟是受过伤的人。还特意提了一下白鹤轩,按理说应该回去的是我,他这又受累又耽误课的,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老妈明白我的意思,说今天无论如何也把他劝回去。为这,老妈又数落了一顿表哥,说他平时不在乎孩子,结果孩子走失了,他却乱了阵脚,得亏白鹤轩陪着跑前跑后的,真是白长那么大岁数!
我不由心叹:这就是有父母娇宠和没父母带大的区别的,莫名的又开始心疼起白鹤轩来。
本想结束谈话,没想到老妈又来了一句:等孩子找到了,我要认小轩当干儿子,招呼咱家所有亲戚吃饭,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
我明白老妈的意思,孩子是谁的已经确认了,再把我俩凑到一起反而是委屈了白鹤轩,但这句话说的我心里堵得慌,索性没有回。
上午我三、四节有课,楚天泽正好是一、二节,所以吃完早饭,他就上课去了,临走前还一再强调,有事随时找他,随传随到,我只得连连应声。
趁着宝妞睡觉,收拾房间,洗衣服,还把中午要炒的菜都洗好切好,等中午回来直接炒,省时又省事。米也淘洗干净,泡在电饭煲里,楚天泽回来再蒸。一切准备完毕,又在临走前喂饱了小家伙,换好衣服,楚天泽前脚进门,我就赶忙出门了,风风火火跟打仗似的。
两节课上完后,我这儿着急回家竟不让走,只因有位大人物来学校讲座,为了维持校园秩序,非得等人家离开了,我们才能走出教室,整的大家怨声载道,这谨小慎微的,难道学生中还有恐怖分子不成?!
“哪位大人物,谁呀?”难得还有二冬不知道的事。
海珊清清嗓子,“是一位国画大师,在艺术界相当有名望的老头儿,并且还是你男神的偶像。”
“是?!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你也挤不进去,人家艺术系的还得抽签决定谁去呢。据说一座难求,学生们私下都有‘黄牛党’了。”
“靠,这么火?!”
“人家是国画大师,有名的院校还轻易请不动呢,何况是咱们这级别的学校了。若不是楚天泽同他们艺术系的几位画画好的同学再三邀请,又是邮寄作品,又是寄信的把老头儿打动了,人家才不来呢。”
“是么,那我男神一定激动的不要不要的,真想看看他激动起来是什么样子啊!”
“这位大师什么时候到咱们学校的?”我幽幽的问。
“应该是咱们上课以后吧,来时还没戒严呢。”
“那他在学校停留多长时间?”
“讲完就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了,小可姐?”见我脸色忽然变得阴沉,海珊不解的问。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也忍不住有些埋怨,明明有这么重要的事,却跟我说啥事没有。难怪昨天问他啥时候有课,他非得让我先说,原来这所谓的巧合,都是他有意的成全,我真是太笨了!
终于盼到了放学,我推着车子刚要骑上,手机竟响了,还是个陌生号码。电话接通后,对方一番介绍,我还挺纳闷,竟然是白鹤轩的舍友——谢伟!
“你找我有事吗?”我莫名的问。
他立马语气激动的说:“哦,有家修车厂想转让,我想问问他要不要。”
我被问得有些发懵,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回道:“那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吧!”
“打了,没人接。我怕他正在比赛,不方便接电话。”
“比赛?!”我又是一愣,试探的问:“他跟你说参加比赛去了?”
“对啊,他的参赛作品入围了,今天不是去B市参加决赛了吗?”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一股怒火直冲云霄。好小子,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也敢……心中抓狂的想打人,却又找不出理由。好!很好!又是一个为了我,把自身利益置之度外的人。
我应该高兴得痛哭流涕不是吗?瞧瞧,多大的魅力啊,一个个不顾自己来成全我,多高尚,多伟大啊!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气愤难当,异常的沉重呢,仿佛承载着千斤重量,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
心中不由泛起阵阵的失落,莫非自己努力的结果,最终还是离不开他两的暗中帮忙?这一个多月成为助教所竖起的信心,又在此刻瞬间瓦解。难道我的能力仅限于此吗?是不是他两都不插手,我的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呢?!
我一直觉得太过依赖的生活,就如同温室中成长的花朵,一旦直面风雨,便很容易凋谢。我怕自己变得脆弱,所以才这么努力,可若一直在他两的‘护航中’,我真的能独立吗?当依赖不知不觉中转化成惰性,我便只能是别人的负担了吧?越想越颓然,越想越无力……
“六十姐?六十姐?还在听吗?六十姐……”
“哦哦,在呢,你说!”强打精神的应付着,心情低落到谷底。
“我想说你若是下午有空,咱两就去看看,也好让修车厂的老板知道咱们的诚意。他家里有事想急于出手,价格挺低的,我怕别人捷足先登。”
听得出谢伟的急切,我又不好替白鹤轩拿捏主意,毕竟这件事根本就没听他说过,只得说道:“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问问吧,他今天应该能回来。”
“今天能回来?不是说要比两天吗?”
“我先问问吧,赶下午两点之前给你个话儿行吗?”我搪塞着,又客套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心中无限哀怨,自己的事他两都了如指掌,而他们的事我却一无所知,丫的!非得用他们的无私来衬托我的自私吗?!
愤愤的点开手机,还没来得及拨打,简老师(我们的工艺代课老师)的电话竟打了过来,我忙不迭的接通了,“喂,你好,简老师!”
“小张老师啊,下午三四节你有课吗?”
“没有,您有事吗?”
“那太好了,我下午家里有点急事,你能不能替我上两节课。”
“可以啊,是在机房看着她们做活吧。”
“不是,上课讲开袋工艺,大一的,这个你应该最拿手吧。”
“我自己吗?!可是我没讲过,也没有资格啊?”
“临时代课没事,再说主任那里我已经说好了,一会儿把教案发给你,麻烦了谢谢啊!不说了,我着急先挂了!”简老师连珠炮似的说完,没等我回话就挂断了电话,而我呆呆的扶着车子在风中凌乱,这赶鸭子上架的节奏来的是不是太突然了,可我咋还莫名的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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