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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曾经(1 / 1)

三个人在郊外观景闲聊,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总觉得孙冲给我的感觉很熟悉,特别是他的眼神。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总是包含着很复杂的东西,复杂的让我看不懂、猜不透。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他是否是在看我。

应我所求,在郊外看了夕阳西下才回到城中。三哥一路上都在念叨,说我是因为不想请客,故意拖延时间。我知道他是又在想方设法找我的茬,要和我打嘴架,我就偏不理他。谁知殃及池鱼,三哥因为我不理他,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在孙冲身上了。

估计孙冲是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一直是哄着三哥这个灵儿。可他越是把三哥当女的看,三哥越是火气大。一路上没少找孙冲的麻烦。看着他们两个在前面吵吵闹闹,我到乐的清闲。一个人骑在马上,抬头数星星。

回到酒楼,看见老大正在大堂悠闲的品着酒。我和三哥放心的对视。原本以为他在宫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有些担心。他到好,一个人悠闲地坐在这里喝着小酒,赏着美女!不亦乐乎的样子!越来越没有老大的样子了。

我佯装生气,走进酒楼,坐在老大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不来找我们的原因。谁知他却不理会我。继续喝着酒,瞄着美女。半天动也不动一下。

看老大不理我,我也装不下去了。直截了当的问:“老大,为啥不来找我们?我们等你一下午!”

老大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目不斜视道:“找不到。”

好吧,这个理由确实充分。拿起面前的空杯,到了杯酒,顺着老大的目光看过去。竟有一群美女!怪不得老大目不斜视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美女美男我都爱看,既然有美女,数量这么多还不收费。那我也小欣赏一下吧。

“丫头,看出什么不对没?”老大问我。

我转头看老大,他还是保持一开始的姿势,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知道我在看什么?!我走到老大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老大没管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手,只是把头一偏继续看着那边的美女。我奇怪,回过身开始观察这群美女。左看右看,什么都没发现。疑惑的看向坐在一旁的三哥,他却是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面带微笑,低头饮酒。三哥也看出什么不对了?怎么我就看不出来!

“哪里不对?”我问老大。

“中间的人不对。”

我再一次转过头,盯着这群美女中间的人。是孙冲!他不是去拿酒了么,什么时候跑到美女中间去了。看样子,这群美女都是冲着他来的。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不说,还一个个抢着和他说着什么。

站着看累了,我索性在老大身边蹲下,仰头问老大:“孙冲在玚朝是帅哥?”

老大收了目光,低头对我说:“帅哥不帅哥我不确定,但是年轻有为肯定是。这条街我都调查过了,大多数成功人士都有家有室。再就是花天酒地。只有他算是好男人。看来脑残粉,自古就有。”

三哥放下杯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以后还是离他远些,省的被这么多美女围堵。如果说我是男的,我肯定心甘情愿。可本少爷现在是女儿身,我可不想引火烧身。丫头,听到没?”

我一大白眼翻出去,“哼!我交我的朋友!谁敢对我不满!好不容易交了一个这么有名气的朋友,不得好好虚荣一下啊!我偏不!”说着就冲门外走去。三哥站起身想拦,却被老大伸手把他拦下。

我故意站在门口大声喊,“冲哥。酒在哪里?”不只为了满足一下我这颗小小的虚荣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么受欢迎,我心里到有一丝丝的不开心。可能是不想今晚的美酒佳肴之约被这些美女毁了吧。

孙冲隔着人群向我挥手:“在我这里!”

看孙冲对我说话,他周围很快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羡慕嫉妒恨,应有尽有。可笑,我不过是和他说个话,至于这么该死么!

看着孙冲拎着两坛酒,慢慢从人群中移动过来。我赶忙上前,准备帮他拿一坛。他一个闪身,说着我来,便从我身旁绕过,进了酒楼。我转过身就觉得后背发凉。女人有些时候真是不太好对付,特别是美女。我不敢再去惹身后这一群目露凶光的美女,只是以最快速度跟着孙冲进了酒楼。

我拍了拍孙冲的肩膀打趣道:“冲哥,名气不小啊!”

孙冲皱着眉头,摆弄着酒坛:“你不要跟着他们挖苦我了。我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每天等在这里。劝了她们,却没一个听。”

我笑:“你可是万花丛中一点绿,自然招蜂引蝶。很多人盼都盼不来,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孙冲放弃摆弄酒坛,抬头看着我,“万花丛中一点绿?新鲜!何解?”

我做了个鬼脸,“无解,自己去领悟。”看了看已经准备好的酒肉,下一步自然是找个地方解决了它们。我可不想把这么好的酒浪费在拘谨的城中。拉起三哥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出去,却看见胡太医迎面而来。想避已是来不及。

胡太医看见我后愣了一愣,看看我身旁的灵儿才明白面前站的确实是公主。忙要作揖下拜。

我两步走到胡太医身旁抬手拖住,悄声说:“胡太医,我们今天微服出宫,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胡太医微微颔首答了句遵命。

我回头看看孙冲并未跟上来,才低声问道:“敢问胡太医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么?”若是碰不上胡太医,他儿女失踪的事我们也就悄悄的查了。可这会儿碰上了,不如直接问他好了。面对面解决速度快。不然我出现在待役这件事若被有心人看去,不打草惊蛇也会对胡太医儿女性命造成威胁。

胡太医抬眼看了眼酒楼里面,犹豫的谄笑道:“这,老臣,其实。”

我沉下声音:“胡太医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在我大玚,没有我和我父皇解决不了的事情。有些事情越拖越危险。”

胡太医惊诧的抬起头看着我,后又怕失了礼数样慌忙低下头。犹豫再三终于长叹了口气:“不瞒公主,老臣一双儿女前日里无故失踪。而这待役酒楼的老板应允在下帮忙查找。所以老臣这才会来这酒楼等待消息。”

我盯着胡太医的举动,想通过他细微的动作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故意刁难:“这老板竟然比官府还值得胡太医信任?想必是真的不同寻常啊?”

“胡太医!”就在胡太医拿袖子擦额头之际,身后传来了孙冲的声音。“怎么不进来坐?诶?您和质儿认识啊?”

眼前胡太医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逃一样快步走向孙冲。

我甜甜一笑:“是认识!家父与胡太医早年间便相识。算起来我该叫声胡伯伯呢。”

胡太医想要言语却被三哥拉住,示意他噤声。

我慢慢走到孙冲身边,低声问:“我知胡伯伯家儿女前些日子失踪,胡波波说找人帮忙查找我却一直不赞成。想来任何人都不如官府办事快。如今才知胡伯伯找来帮忙的人竟是冲哥。敢问冲哥,以何保证我胡伯伯家儿女性命安全?”

孙冲笑容中带着疏离:“质儿担心胡太医家儿女的心在下明白。在下并无能力保证他们性命安全。只是这事若是官府来查,怕是只会害人不会救人。他们太过张扬。在下不才,单单可以保证调查时不打草惊蛇。质儿以为如何?”

我本也不信官府办事,只是想诈一诈这个孙冲,看他到底是帮忙还是威胁。我微微一笑:“冲哥说得有理。是质儿考虑不周。质儿进来看胡伯伯太过忧心,也跟着慌乱。敢问冲哥,事情进展如何?”

孙冲环顾四周之后,低声答道:“已然查探到关押的位置,想来明日就可以把他们送回家中。”

胡太医听完孙冲这句话直接喜上眉梢,连忙想要道谢。孙冲马上伸手拦住。沉声交代:“胡太医若要谢可等人安全回府之后。在下怕胡太医周围有人监视,还请胡太医保持先前的模样。否则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胡太医点头称是,转头看向我的目光略带请求。

我猜他是想明日在家等候,并不想到太医院。我微微摇头:“烦请胡伯伯明日务必要到太医院。就如冲哥所说,若是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若明日他们回到家中,质儿定然请父亲帮忙给胡伯伯时间陪伴他们。”

胡太医心领神会,恢复到之前的一筹莫展后与我们拜别。

我看着胡太医背影,我心里有了计较。这太医胆小但不迂腐。若他真是被逼就犯,到后面我还真可以帮他一把。

孙冲举起酒坛在我眼前晃晃,“还去喝酒么?”

我笑:“当然!只求冲哥不计较我刚刚一时情急胡乱猜疑之罪。”

孙冲洒脱一笑,走到马旁固定酒坛:“那是你自己欲加之罪,我可不参与。”

我跟着翻身上马,“去哪儿?”

“城西”

※※※※※※

一行人跟着孙冲九曲十八弯之后。来到的竟是绿草茵茵,微波荡漾的湖边。跳下马,缓步走到湖边。看着湖水中映着的明月,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绷紧的神经慢慢松弛,只想躺下来,停止脑海里争斗不止的烦心事。看着老大和三哥在帮着孙冲找柴火点篝火,我却懒得动弹。干脆真就在湖边躺下来数星星。放着如此美丽的星空不欣赏,岂不浪费。

可能是下午玩的太累,看着看着我竟然睡过去了。等我再有感知的时候就是觉察到有东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伴着诱人的香气。我猛一睁眼,看到的却是灵儿的俏脸。我不禁有些失望。

三哥翻身坐在我旁边,连翻几个白眼:“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睡觉!睡觉就算了,居然看见我还这么失望!你不解释清楚我就收拾你!”

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在三哥身上找了一圈。确定他没拿肉来之后,把嘴撅的老高。没有肉!我不开心!嘴里嘟囔:“刚刚闻到肉香,我才睁眼。谁知道看到的不是肉却是你,我失望都是对你好的。”

三哥冷哼一声:“怪我喽!好心叫你起来吃东西,你到不识好人心!”

我跳起来指着三哥:“你才是狗!”

三哥也跳起来:“看你小丫头活腻歪了!”

我怕三哥收拾我,却又不能输阵势:“不识好人心前面一句可是狗咬吕洞宾!你少欺负我刚睡醒!”

三哥想笑却极力忍住:“对肉那么敏感!说你是狗也不为过。”

我瞪他:“我是狗你也好不了!”

“好了好了!”老大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另一只手递给我一块刚烤好的肉。肯定是他看我和三哥很激烈的交流着感情,想来给我们转移下注意力。“知道的是你们姐俩感情好,不知道以为你们要打架呢!吃点东西,堵上你们两个的嘴。”

从老大手里接过盘子,心满意足的冲着三哥挑衅。老大在这儿,谅他也没胆收拾我!而且老大说得对啊!我们姐妹俩感情很好!我跑到三哥旁边,捏住他下巴:“我也说是呢,灵儿姐姐以后你就少和我吵几次嘴嘛!要不然别人看你这么凶,都不敢接近你,嫁不出去了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最多不嫁了。你就不行了,不能可惜了你这秀美的容颜。”

三哥使劲拍开我的手,咬着牙道:“长得漂亮就必须嫁人了?我偏不!专门刺激你这种长得一般的!”

我拿起肉塞在嘴里,边吃边做鬼脸。趁他不注意用沾满油的手,紧紧钳住他的下巴。今晚一定要让你回去重新化妆!要你说我长得一般!“说你长得好看,还飘上了!回去我就求我爹爹把你嫁出去!哼!”

三哥伸手想按我虎口,逼我放手。我把盘子往老大怀里一塞就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身体前倾。伏在他耳边:“孙冲还在,灵儿可不会武功。”听我说完,三哥马上软了下来。一面用袖子擦着下巴,一面嘟囔着说我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妇女。

我大笑:“谁叫你是美女,让我这个女的都忍不住调戏你了。”

三哥咬牙切齿:“等我回去收拾你!”

我转身跑到孙冲身边,冲三哥做个鬼脸,反正你现在收拾不了我!

孙冲看看坐在湖边代替我和三哥“窃窃私语”的老大,对我说:“他们兄妹两个感情真好。”

“从哪里看出来的?”

“两个人坐在一起都不觉得别扭,所以觉得感情很好。”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古代人的世界太简单了。男女坐在一起不别扭就是感情好,那现代人各个都感情很好了。“恩,这样啊,确实。”

“你那位兄长对你也很好。”

我微微一笑,看了看老大:“恩。如果说有人天生就会照顾别人,那他肯定算一个。从小习惯了他对我们的照顾,真不知道万一离开他怎么办。”

孙冲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你的意思是,离不开他了?”

我低头想了想,从小到大一直习惯了老大和哥哥们在身边。真没想过万一有一天离开了他们会怎么样。若是说离不开,也算合情合理。我点了点头。

孙冲紧紧盯着我:“那如果他娶妻生子了呢?”

娶妻生子?我还真没想过这些事情。结婚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不能再像现在这个样子了呢。如果我们都结婚了,是会变成若干小家庭,还是一个更大的家庭?以前总觉得结婚很遥远,没必要杞人忧天。现在孙冲一问,我也恍惚了。只能答道:“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以后的嫂子不喜欢我们在一起玩,那就分开吧。如果以后的嫂子也喜欢带着我,那就保持现状。”

“你,就不想找一个只照顾你只属于你的人?”

我不知道孙冲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深意,也懒得去想有什么深意。索性笑笑:“不想考虑那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多一个人还是负担。”

孙冲也跟着笑起来:“过一天算一天。我赞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道,“你倒是对谁都不设防,居然躺在那里就睡。你的宝贝马,在你身边吃草,差点把你都吃了。”

吃我?!我瞪大眼睛不相信的看看马又看看孙冲,看他那个表情又不像是拿我开心。“不会吧!在我睡着之后,它还干了什么?”

孙冲一口酒全数喷出,大笑:“你还想让它干什么!”

这么大反应?!我坏笑的凑到孙冲面前:“你想到什么了?”

我故意离他那么近,就是想看看孙冲脸红是什么样子。可谁曾想他反倒直起腰,把脸凑得更近,装着神秘的说:“你想到什么我就想到什么。”

这下倒把我弄得不知所措,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映在他脸上的红光,五官越发俊朗,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孙冲宛然一笑:“姑娘,在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要是在这么看下去,我可能就有想法了。”

我一愣。连忙坐开。我竟也有这色迷心窍的时候!

三哥风一样出现在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一脸愤恨:“你们两个过分了啊!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摆那么暧昧的姿势。你们两个当我俩是空气?”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和哥哥们怎么闹都没事,听三哥这么说我却害羞了。脸是越发的烫了。甩开三哥的手,“那我们两个现在不是更暧昧!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有断袖之癖!”

三哥说着又把手搭过来:“我不怕!怎么看我也不会喜欢你!”

三哥一打岔到叫我平复不少,我凑到三哥耳边坏笑:“那你确定你喜欢男人?”

三哥一脸吃到坏东西的样子,憋了好一会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大。

老大一挑眉:“你灵儿姐姐肯定喜欢男人。这还用问么。是不,灵儿?”

三哥一声不吭的低下头,伸手在地上画圆。就在他圆圈将要画完的时候,我伸出手抓住三哥的手。三哥眯着眼睛威胁我,我回他个甜甜的笑。想画圈圈诅咒我!门都没有啊!三哥见最后反抗计划失败,只好怏怏的拿起烤好的肉,坐到旁边看火堆出神。

火堆旁一下子又回归平静,我们各自喝着酒,不说话。这场景竟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以前在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场景。我努力的想了想,最终无果。无意间看向了孙冲,他的侧脸映在火光中红红的很健康。温柔的眼眸里亦是映着火堆的橙光,越发的柔情似水。脸庞轮廓分明,流线清晰。似感觉到我的目光,孙冲转过头来看我。他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过复杂,想探究又抓不到线索。而我却觉得这眼神很是熟悉。

我弓起腰抱着膝盖,扔了根树枝到火堆里。脑海里忽然出现了秦沕:

那是我们还在一起合作的时候。我们小组和他一起追击目标进入沙漠。入夜,轮到我和秦沕守夜。坐在火堆旁,秦沕拿起树枝笼着火堆,头埋的很深,用很认真的语气问我:“丫头,如果这次平安回去,我可不可以申请让你做我的副手?”

我很是惊讶,“副手?我?”秦沕从来不和任何人合作。能让我做他的副手,这是何等荣幸。

秦沕点点头,低声说:“恩!我回去肯定会想你。”

若是换做现在的我,肯定马上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可当时的我只是托着腮,歪着头看着他笑:“想我?是想我们吧!想我们就来看我们吧。或者你申请住到我们旁边啊,这样就可以随时看到我们了。”

秦沕抬头看看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希望你永远这么单纯。你这大条神经真的是让我有些头疼,不过你开心就好。”

我似懂非懂的看着秦沕的眼睛,他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我喜欢这么看着他的眼睛,每每看到这样的眼神,就让我不舍得移开视线。就是看很久很久都不觉得腻。

眼睛里忽然掉出了眼泪,我忙抬手擦掉。想起孙冲还坐在身旁,赶紧收了心思。低声埋怨:“好熏眼睛,眼泪都给我熏出来了。”

三哥和老大看着我的眼神里都多了些心疼。他们肯定已经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孙冲自然地拿出绢帕递到我面前。我有些错愕,并没抬手接,只是看着他。孙冲微笑着把绢帕又往我面前递了递。眼睛里也晃过一丝心疼。我愣愣的伸手接过绢帕,依旧探究的看向他的眼睛。我确定我刚刚真的看见了心疼。可那情绪太短了,短到我什么都没抓住。

孙冲别过头对着老大和三哥说:“天色晚了,在下送各位回府吧。”

老大淡淡一笑:“不麻烦孙兄了。我送她两姐妹回去就可以。”

我心情不佳,淡淡的点头应和着老大。我怕自己眼泪控制不住,不敢多做停留。粗略的向孙冲告别,翻身上马奔向城里。

到了人烟稀少的街道时,我下了马,牵着它慢慢向前走。三哥和老大就跟在我身后,让我觉得特别心安。索性任凭回忆冲击我的脑海。眼眶一次次的湿润了,又一次次被我逼了回去。记忆被拉回从前:

某一次任务,由于我的失误,害的老大受重伤。趁着哥哥们给老大上药的时候,我躲到屋外,蹲在墙角掐着胳膊,强忍泪水。秦沕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用手轻抚我的背,轻声安慰:“想哭就哭吧,有了眼泪憋着不哭对身体不好。眼泪有毒,流出来才好。”

我从不在外人面前流泪。可听他这么说,仿佛找到了个理由般,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秦沕轻轻把我拥在怀里,用手在我背上给我顺气。那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泪,也是最后一次。

抬起头,看着天空。圆月的光芒遮盖了所有的星星。我喜欢月亮,但更喜欢星星。秦沕说过,星星从来不在乎自己力量渺小,它们一直在坚持不懈的散发自己的光芒。虽然有时月光会掩盖他们的一切,但没有月亮的夜晚,人们会依赖着星光陪伴他们归家。月光时有时无,星星却永远坚持陪伴着夜归的人。

※※※※※※

耳边传来老大一声叹息,“丫头。”

我不想老大和三哥为我担心。深吸一口气,摆了个笑脸回过头:“你们两个怎么走那么慢!”

三哥冲我摇摇头,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向前走。

我们一起生活十几年了,我心里想什么哥哥们都一清二楚。就像我知道三哥此时是想要给我勇气和依靠。我用力的握了握三哥的手,表示我明白。回头看向老大:“放心吧,我会整理好的。可是老大你也该管管三哥了!虽然他现在是女装不能被误会,但是他总对我动手动脚的,让我很怀疑他是利用身份之便占我便宜!”

老大微微一笑,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接过我手里的马缰,也牵起我的手:“有便宜还是一起占的好。趁现在没人看见,我得抓个紧。等一会到了宫门口就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了。”

我会心一笑,只要身边还有哥哥们在,我还有什么伤心的呢!想起小时候,每次出门,哥哥们都会一左一右的牵着我走。以防我乱蹦乱跳而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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