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过用力,加之刚刚苏醒,未完全康复,原本面色稍显红润的少女此时又复苍白。
外面的将士陆陆续续冲进来,见倒在门口的小傻,又看见少女手中拿着弓,领头的那人满脸虬髯,对着后面的人挥手一招,也不多问原故,命令道:“把她先给我抓起来,要活的。”后面一下子冲进六七个人来,朝少女扑去。
那少女见冲进那么多人,冷冷一笑,也不惊慌,丢下弓箭双手握诀,在身前画了个圈,只是未有任何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藐视着众人,脸色苍白如纸,“就算失去法力,我也要与你们这些妖孽同归于尽。”说完赤手空拳的上来对敌。
龙跃趁隙扶起小傻出了帐篷,转移到自己的帐篷内,拿出药箱替他治疗。
而原先那个帐篷内,冲进来的将士用一杆长矛直取她咽喉,被她一个侧身闪过,双手趁势握住矛杆用力一折,用手中的那截矛尖转身掷了出去,直插对方左肩,那人倒地后,旁边又飞扑过来两人,两杆长矛横扫而来,直取腰际,少女速度极快,双手一按,将两杆长矛牵牵按住,长矛分毫难进,她并分开相交的长矛,双手顺着杆滑去,然后松开矛杆双掌齐出,直拍对方胸前,这个动作极快,那两人因长矛被控,正想挣脱之际,谁知少女突然变向,未及闪躲,被少女双掌震飞出去,压倒后面一片。
少女此时脸上沁出晶莹的汗珠,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刚才的打斗已经消耗了她仅存的体力,低头时无意中看到刚刚被自己打倒的妖孽倒在地上打滚,痛叫不己,那个左肩中矛的人肩膀己流出鲜血来。少女身子一震,原本飘忽的眼神突然紧紧地盯着他的伤口处,睁得大大的,闪过一丝疑惑。
这时,前面倒地的那帮人又爬了起来,拿着长矛直冲而来,少女见情况紧急未多加考虑,眼中冷芒再度亮起,提起精神准备应敌。
只见五六人扑过来,手中长矛分作三路攻入,其中两杆取她咽喉,三杆攻她腰际,一杆扫她下盘,少女见此,双足点地,人向后飘去,落在床上,一招“金莲淘浪”一只脚踢飞被子,将五六人的头蒙住,不等他们反应,人也跟着跃起,一个翻身落在五六人身后,此时那些人己掀开被子见眼前没人,待回头时,少女己趁机玉足一挑,手中己接住被自己斩断的另一截长矛,一个疾速转身横扫六人,那六人待还手时己来不及,全都被少女击中,倒在地方痛叫不己。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观战的那个领头将士,看着自己平时训练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姑娘撂倒,心中大怒,提起手中的一杆长枪横扫而来,威力明显比刚才那几人强的多。
少女身子越发虚弱,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额上冷汗直冒,转身看着那杆长枪横扫而来,机乎没有任何抵挡的力气。眼看着她就要败在长枪之下,可是就在这时,她手于胸前一竖,脚步扎稳,抓住了夺命的一枪,仍是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将士,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
那将士见她挡住,长枪收回寸许,又直攻她咽喉,速度急快,加之少女体虚无力还手,只得一个侧翻险险地避开了这击,手中长杆还不忘了向那个将士的腰际打去,哪知那将士一击未中,疾速变换方向,向她翻身处打去,却看见少女长杆挥来,想她一病女能有多大力气,未在意硬硬地准备接上了这一招,只求自己能一击而中。
少女见他不躲,脸上闪过一丝怒容,眼看着他的长枪就要打中自己的左肩,只能收回挥出的长杆,顺势又是一个翻身,躲过了险险的一招,就是这样,将士长枪直挥,少女或翻或跳险险地躲过,两人连续对拆了十几招,每一招都显得虚弱无比,与那将士的阳刚之气正好相反,弱弱地躲过了十几招后,等他长枪再次攻入左肩时,她却突然右手翻出,一招硬是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抢杆,牢牢地固定在胸前,固若磐石,看得出她已经拼出了最后的力气,那将士用力往回拉,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倒地打滚的人,见将士不敌,起身从少女背后突袭,少女冷眸一横,右足踢出,正中手中枪杆,那领头将士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少女却趁势抽出长枪,一个疾速转身,打在第一个冲过来的士兵肩上,那领头将士欲上前抢枪,却不想少女长枪又折回来,朝他胸口刺去。
领头将士因无兵器,又见识过她的力度,这次便不敢硬来,欲闪身躲过,却不想那枪尖离自己身前还有尺许时,晃了晃就突然坠落,在看那少女时,已然脱力,凤眼一翻,整个人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刚刚已经耗去了她全部的体力。
那虬髯将士走上前去,俯下身子去探少女的鼻息,见还有气,忙拿起自己的长枪,站起来,平生第一次被个姑娘抢了兵器去,脸色极是难看,心中有气对着众人吼道:“看什么看!你们这群饭桶,围攻一个病女就算了,居然一两招都抵不住,还不快把她给我关进囚笼里去,明天好交将军处置。”
他说这句话,对面也有几个愤愤不平,私心里想着,“你不也是打不过吗?这会儿又教训起我们来了。”心里想着,只是嘴里不敢说,道了声“是,大都统”并将少女押解出去。
这虬髯将士并是营中大都统,姓吴名伦,手下千余步兵,能征好战。今天在自己下属面前败在一女子手里,心中能不有气吗?
龙跃的帐篷内,小傻上半身铠甲及衣衫已经被脱去,躺在床上,右肩上一抹鲜血及伤口触目惊心,箭己被龙跃拔出,正在给他的伤口处敷药,敷完后用纱布围着肩膀绕了几圈,“谢天谢地,没有伤及要害,我这药对箭伤很管用的,你只需静静的躺个十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怎么要那么久?”小傻敷上药后,伤口没在那么痛,说起话来也顺畅了。
“你箭下逃生已经很有幸了,如果你不好好休息会留下疤痕,到时取不到娘子可别怨我。”龙跃见小傻没事,又禁不住开起玩笑来。
“疤痕算什么?我身上又不止这一处,就如龙大哥所说‘每一条伤疤都是胜利的象征’所以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小傻总是在两人身上取长补短。
“对于医者来说,你们的这种想法真是疯子!更何况还是那恩将仇报之人射的。”龙跃说完,将剩下的纱布放进药箱里盖上,走到床边开始埋怨起那青衣少女来,“你说那个姑娘是不是妖女?龙守和你都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小傻虽然不会担心她是妖女,从她口中能就判断出来,她至少不是,否则怎么会在她一醒来就直喊自己妖孽,“我看不像,我们俩受伤也许是巧合吧!”
“你白天不是说她身泛青光吗?人身上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龙跃极力想证实自己的观点。
“你白天还说她是仙呢?”小傻提醒他,只是想证明那少女不是如他所说的妖孽,突然在心中有种可怕的预感,眼神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看了看龙跃,还好他没有发现,否则又要取笑自己了。
“我有吗?”龙跃刚开始不承认,摆出一副回忆的样子。
“有。”小傻肯定地回答道。
“好,好,我承认!我白天是怀疑过,但是你看看自己的伤,哪有先不分青红皂白地射人的?就算她不是妖,至少也是个罗刹女。”龙跃始终都没有拿一句好话来形容那少女,或许是因为她的恩将仇报,或许是她那双能够让人瞬间冰封的冷眸。
“她好像丢了什么珠子,只要说清楚自然没事,如果被那群人打死,我们三人岂不是非但没有救她反而害了她,不如先到外面瞧瞧情况?”小傻不想再纠结她身份的问题,就算是人是妖或是仙又能怎样,从她那双冷眸中,似乎天地万物就没有她关心的事一样。他又何必自找没趣,况且现在是赶紧养好身子,再和龙跃想办法溜回去。
龙跃本有此意,见他主动说出,放心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她死了没?”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龙跃走到外面,找一巡逻人问清情况后,不禁摇头叹息,“中了那么重的毒,居然还能跟大都统打上!不是妖又是什么?”又问清方向后,向关押囚笼的帐篷走去。到达门口时,帐篷四周都围着士兵,周围火把照得通亮,他欲进去时,却被门口的两名士兵拦住,“龙军医,你不能进去。”
龙跃见他俩毫不给自己面子,心中有气,“好呀!好呀!那人现在身中剧毒,我刚配好的药,你们既然不让,那我也就不去了,万一她要是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明天若水将军怪罪我,我只能实话实说了!”龙跃说完,从怀中拿出那道士给的空药瓶,适才给那少女吃完药后,幸好将药瓶收入怀中,故借此来说事。
那守门的两人面面相觑后,显然担不起那样的大事,一改态度,哈哈一笑“龙军医,你看你说的,我们不过是为了您的安全起见吗?万一她要是醒来了,只需一招就要了您的命!既然您不怕,您就进去吧!”让开道儿让龙跃进去,龙跃见他两个变脸像变天一样,粲然一笑,“你们也太小看爷了,呆会走出来让你们瞧瞧!我先进去了。”说完大步朝门里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