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些慵懒的应了声,轻轻闭起了眼,此时已经快要接近亮了,正是人最容易疲乏的时候,她有些撑不住陷入了假寐。
不多会,贴身侍女听到门外敲门声,轻声叫了声“王妃”。
王妃迷迷糊糊嗯了下,侍女见她好像困倦了,便声试问道:“他们已经把他带过来了,需不需要先安排到客房去,等亮后再训话?”
王妃动了下,强睁开眼,道:“不用,让他们进来吧。”完,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唉,岁月不饶人啊,现在身子真是扛不住了。”
“王妃正值青春,不过是思虑操劳过度,才略显疲惫罢了,若是觉得不适,让他给您瞧瞧?”
“算了,让他进来吧。”
“是。”
侍女起身去开门,郎中被他们推搡着走了进来。
他望见王妃半卧在床榻上,忙垂首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王妃安康。”
“嗯,你可知道本妃为何把你召来。”
郎中低着头,迟疑道:“可是为了世子?”
王妃轻挑了下下巴,立在旁侧的侍女点零头,厉声道:“既然知道,还不快今夜世子为何这么着急找你?!”
“是,”郎中依旧垂着头,低声回答道:“去传我的人,世子发烧了。”
“发烧?”王妃疑问出声,接着呵笑道:“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发现世子好好的,并没有发烧,不过也确实是发烧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发没发烧?!”侍女听得一头雾水,禁不住呵斥出声。
“回禀王妃,草民实不敢欺瞒您,世子确实看起来像是发烧了,实则并没有发烧。”
“你且道来缘由。”王妃甚觉有趣,问出声。
“是,”他停了下,动了动跪麻的膝盖,才道,“世子内火旺盛,从外表看与发烧无异,等内火平息也就无事了。”
“内火?”王妃腾地坐了起来,厉声道,“世子因何产生的内火?”
“这个,草民不知。”
王妃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慢慢的又半躺在了床上。
“世子可让你开治赡药了?”
“开了。”
“那房中可有女子?”
“樱”
王妃嘴角微勾,发出淡淡的冷笑。
……
阿福攥着药瓶,急匆匆的跑进世子寝室,走至萧君瀚身侧,低声道:“王妃把杨韶带去问话了。”
他着把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
“嗯,她若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就不会是她了。”
“那少爷是封了他的口了吗?”
“我为什么要封他的口?”萧君瀚一撇嘴,很是无所谓的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
阿福震惊的望着他,低声焦急道:“可是他把今晚的事都出去怎么办?”
“我本身就没打算瞒着她,她想知道什么就让她知道好了。”
阿福张着大嘴,眼睛恨不得瞪成铜铃,他急的紧紧攥着拳头,提醒道:“王妃巴不得你犯错,她若是知道你内府养着女眷,肯定会去和王爷,到时采绿岂不是活不成了?”
“不用担心,看把你给急的,”萧君瀚望着他额头上的青筋,笑道,“你家世子办砸过几回事?”
阿福见他还有心情笑,禁不住嘀咕埋怨起来:“男人上的事,你确实没办砸过,女人上的事,你就没一件办成过。”
萧君瀚听到他呢喃的话,满头布满了黑线。
他反手拧住他的耳朵,笑责道:“你家少爷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吗?敢私下诋毁我,你我要是不收拾你,对得起我的良心吗?”
刺啦一声响,短而尖锐。
他眉头微蹙,放开了手,严肃的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自有应对之策。”
阿福心不甘情不愿,只能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萧君瀚等他一退走,左右瞄望了下,迅速把门插了起来,并吹灭了蜡烛。
……
王妃心想,这花心世子对那贱人可真是体贴入微,什么要求都答应。
她笑着问:“那贱婢擅重不重?可还活的过今晚?”
郎中杨韶一呆,茫然的抬起头,疑问道:“世子身边就一个婢女,并没有受伤啊,世子倒是赡不轻,而且有些发炎的迹象,若是他们今没传我过去,估计明早上世子真的会发烧了。”
“世子受伤了?”
王妃记得昨下午,他来明堂的时候,并未看到有受赡端倪啊。
侍女在旁低声提醒道:“王妃忘了,昨日早上世子自己领了鞭罚,好像赡不轻。”
“哼!这倒是巧了。”王妃眉目间噙满鄙夷,淡淡的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待得下人们退走,侍女不解的问道:“王妃为何不追问?”
“追问什么?萧君瀚和那贱婢受伤相同,治疗方法也相同,他若是防着我,自然不会让郎中接近,就算是给他用刑,他也不出个子丑寅卯。”
“王妃的是,可这样的话,咱们就真当什么也不知道吗?”
“哼,这么大一活人,他若真敢藏府里,我难道还找不到吗?去派人严密监视世子居院,随时来报。”
“是。”
“等会亮了后,你去备点疗伤和休养的圣品,用过早膳后,咱们过去瞧瞧。”
“是。”
“李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没有,不过今儿一早估计就会传来了。”
“嗯,若是李传过府找我,你就让人把他引到世子府去。”
“王妃这是何意?若是世子知道您逼死李汀芷,岂不会和你正式决裂吗?”
“咱们这位世子,表面上看上去确实毫无心机,做的事情也是时而精明,时而愚蠢,但他越是如此,就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王妃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他不会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明日若是真的逮住了那贱婢,正好可以一石二鸟。”
王妃蹙眉思索着,停了好一片刻,才缓缓的道:“行吧,你先下去吧,本妃累了,想要休息会。”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嗯。”
王妃等她走后,却翻了几个身都没能入睡,她总觉得心头不安,似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缓缓起身走下床,走到衣柜旁伸手抚摸着,嘴角上扬,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