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府回来,关星宇的生活显得平静了许多。每天放学他都会去梧雨凡家帮二位老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日里,他在去梧雨凡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哭泣的小女孩。
他来到女孩面前,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小女孩将手帕接过后仰面看向他。小女孩愣住了,关星宇也不由得愣住了。
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江容雪。
“你怎么会在这里?”关星宇不禁问。
江容雪擦干了眼泪,“我是被一个可怕的人带到这里的。”
“可怕的人?”关星宇搔着脑袋,“那他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呢?”
江容雪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走到这里就把我丢下了。”
关星宇将手伸向她,“不管他了,跟我去雨凡家吧!”
江容雪笑着点头,拉着他的手站起身子。
行走间,江容雪不住地问,“雨凡是谁?”
“他是我的好兄弟……”
“你去他家找他玩吗?”
“他不在家……”
“那他去了哪儿?”
“一个很远的地方。”
言语间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奶奶看到关星宇后急忙迎了出去。在看到江容雪后,老人愣了一下,之后慈祥地笑。
“她是你的朋友?”奶奶问关星宇。
关星宇笑着点头。
“怎么从来没见过?”
关星宇脸上的笑消失不见,“她是江府的大小姐。”
奶奶脸上的笑也淡了,“哦。”
进了院子,奶奶为江容雪搬来板凳,还特意拿了些干枣和花生。这些是家里最好的东西。她热情地放进了江容雪的手里。然而江容雪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又推回到了奶奶的手里。
“娘亲说这些东西是不能吃的……”
奶奶对此感到不解,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学着她的语气和蔼可亲地问,“为什么呀?”
“会拉肚子的!奶奶最好也别这样吃,要和燕窝一起熬了吃!”
“我们这里没有燕窝。”
“星宇哥哥家也没有吗?”
奶奶笑着点头,“你来到这里就与家里比不得了,你若还惦记着娘亲的教诲,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太过认真讲究的话,是在这里呆不下去的!”
江容雪低下了头,“要是回去的话就很难再见到星宇哥哥了……”
“是呀,你若愿为他改变的话,你们俩的缘份便长久些。”
江容雪咬着嘴唇点头,之后从奶奶手里拿颗枣放进嘴里。
“甜吗?”
江容雪看着关星宇忙碌的身影甜甜地笑着,“甜!”
奶奶欣慰地笑了。
不远处的菜田里,关星宇正在帮爷爷拔草。
“这姑娘是你打哪儿带回来的?“爷爷问。
“是从半路上领回来的。”
爷爷愣住了,“你们之前认识?”
关星宇点头,又不情愿地把她的身份告诉了爷爷。
“回头让你爹爹快些把她送回去吧!他们府上应该急坏了。”
关星宇停下手中的活,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晚饭的时候,江容雪强迫自己尽量多吃些。看着她如同喝药一般痛苦的表情,关星宇不住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让她受委屈了。
吃过饭后,两人在院子里坐着。
“饭菜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关星宇问。
江容雪冲他笑了笑,“是跟府上的不一样,但我更喜欢吃这里的饭菜!”
“为什么?”
“因为它更有家的味道!”
关星宇不住地笑了。
之后,关星宇撇下江容雪来到奶奶身边,奶奶放下了手里正在洗刷的碗筷,“有事吗?”
“我想让江小姐住在奶奶家里。”
奶奶笑了笑,他知道关星宇的心思,他怕把江容雪带回家后,关父会立马把她送回府上。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奶奶还是同意了。“明天过后就让她回去吧,耽搁久了不但让她家里人担心,也势必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关星宇兴奋地点头。
县衙里,县太爷决定郑重地办一件他平生以来最公正的案子。他早早地便命人张贴告示,于今日审理‘同福客栈’一案。并让衙役们整理着装,打扫了公堂,把那块‘公正廉洁’的牌匾擦得亮晃晃的。
公堂外人声鼎沸,掌柜的被带了上来。惊堂木一响,众人都安静下来。
“刁民你可知罪?”
掌柜的摇头,“不知何罪!”
县太爷不急不燥地让人把江府管家带上公堂。
江府管家二话不说指着掌柜的便说,“是他是他就是他!”
县太爷再问,“刁民你可知罪?”
掌柜的情绪激动起来,“大人要替我做主啊?”
县太爷觉得实在可笑,“放心,我会早些送你去地府的!”
掌柜的一听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往外淌,“小的有冤在先,迫不得已才掳走江家小姐的呀!”
县太爷没想到事实会跟他起初推断的一样,这让他不禁一阵得意,“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冤屈?”
“小人那天夜里原本和店小二……”话至此处他不由得把嘴巴给捂上了。
虽然没听全乎,但县太爷还是被惊到了,“店小二?……那天夜里你跟店小二在一起?”案子又有了突破,这让县太爷兴奋不已。
掌柜的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惊堂木再度被拍响,“难不成是你杀人越货栽赃陷害给了莫无问?”
掌柜的浑身打起了哆嗦,“大人英明啊,小的没有那么做,是店小二财迷心窃偷了莫道长的钱袋,把脑袋探了进去之后,被收紧的袋子勒住了脖子……最终才致死的!”
县太爷听得是稀里糊涂的,“你即跟他在一起,那袋子便是被你给收紧的喽?也就是说店小二是被你给勒死的喽?你想把偷来的钱独吞是吧?”县太爷都忍不住想要结案了。
掌柜的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大人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得了吧你,都事到如今了你还给我不承认,麻溜点认了得了,即不耽搁老爷我的时间也不耽误你投胎……”县太爷举起惊堂木正当要结案的时候,莫无问从人群里走了进来。
“大人,店小二的死与他无关!”
县太爷放下了手里的惊堂木,“你还敢回来呀?”
莫无问拿出‘乾坤袋’往地上倒了一滩银子,“这些是给你重建衙门的!”
县太爷立马变得客气起来,“即是如此,那你说吧,那店小二的死是怎么回事?”说话间他冲一旁的衙役们挥手,示意他们将银子收起来。
“我这袋子是通灵的宝物,使用不当自会被其所伤。那日夜里店小二竟把头伸进去,自是万万不可的。”
“你的意思是那袋子自己收紧了袋口把店小二勒死的?”县太爷觉得荒谬,看着那一滩被其倒出的银子却也觉得可信。
莫无问点头,“如若大人不信,也可把脑袋伸进来试试!”
县太爷连连挥手,“我信我信!即是如此,那掌柜的可还有话要说?“
掌柜的摇头,之后又猛一阵点头,“我被人掳去一案大人还没了呢?”
县太爷拍了拍额头,“那你倒是说说那日是谁把你掳走的,又是怎么把你掳走的?”
“小的是被一道士使了妖法用蚊子叮咬之后,被其带走的……”
门外笑声连连,县太爷更是觉得荒唐,他将手中的惊堂木冲掌柜的砸了过去,“公堂之上你也敢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掌柜的惶恐,五体投地不敢起身,“大人小的没有胡说八道,这都是千真万确呀!”
莫无问心下一番寻思,上前替他解围,“大人且相信了他吧!”
县太爷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道长觉得这样的事情也可信?”
“我倒是知道有一种名曰‘摄血巨灵’的邪灵。被它叮咬之后身体会迅速缩小,而后被其所获。”
县太爷觉得实在新奇,“本大人倒是有兴趣知道是何等高人用它把掌柜的给掳去了,又因何要把他掳去!”
“他原本要抓的人是我,掌柜的是被误抓的。”
“看来那人道长认识喽?”
莫无问摇头,“我倒是有兴趣认识。”
县太爷起身来到莫无问面前,“那抓捕此人的事就有劳道长了,最好别再闹出什么动静,我这仅半边的衙门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莫无问笑,“大人放心好了,这等毛头小儿是难不倒我的!”
县太爷松了口气,在将惊堂木捡起之后,忍不住住掌柜的身上踹了一脚,“刁民刁民就是刁民!”他回到案前,“此案关系复杂,实乃连环案,眼下已知店小二的死与莫道长无关,虽说是咎由自取,但却与掌柜有必然联系,皆由贪念所致。故掌柜的偷盗罪名成立,并负责店小二的丧葬事宜及为其家人支付抚恤金。另两桩掌柜的被掳和掌柜的掳人案,头一桩待到抓到人犯后再审,后一桩掌柜的罪名成立,结案后需速将人质释放……”
门外传来掌声阵阵。县太爷在长长地松了口气之后,心中感到格外的惬意。当他无意间的一瞥看到人群里的了缘禅师后,他忍不住迎了上去。
“经禅师的一番教诲,在下此刻才发现原来审案是件趣味横生的事情……”
“有德之人必会受到他人的青睐,一心向善、广积善缘之人必定会声名远播,大人应好好利用自己的职权做有德之事,行向善之举,将来必定万人敬仰!”了缘禅师说罢,拿出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交于县太爷。
县太爷心存感激,双手合十,“多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