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头寻找,一有情况,立刻回报。”三皇子潘朗冷静吩咐众人。
“还不赶紧听了三皇子的命令去找?”京兆尹颇感手下这帮人也忒办事不利,三皇子都发了命令,理应即刻作鸟兽散壮离去,这帮人倒好,还杵着不动!真是一帮饭桶!
一群官兵本是在睡梦中被拉来的,还有很重的起床气,都领了命,分别举着火把,带着伞离去。
京兆尹深感惶恐,天子脚下的这块土地不好管理,他这个芝麻官管理京城,只祈求无灾无难,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可现在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先是八个美男子被搞死,尸骨被扔在了桂花林里,现在又无忧郡主好像也有事,万一皇帝怪罪下来,保不住头顶上的乌纱帽事小,一家老小身首异处事大!
所以,不管怎样,都要把无忧郡主找到,至于八个美男子的死因,尽量去找。
“三皇子,郡主可能是晕倒了。”何掌柜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潘朗很是心疼,才离开没多久,她怎么又把自己置身在如此危险又狼狈的地步?一路上何掌柜也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她竟然不管那么大的火,像是要下定决心冲进火海的样子!
她那么勇敢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锦逸!
他强压住心里的苦涩,现在吃醋也没用,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我们也都分开吧,多寻找一个方向,也许就能早点找到无忧郡主。”
“下官领命!”京兆尹绝对是于公上,最想找到无忧郡主的人!因为无忧郡主万一有不测,他的仕途生涯可能就毁于一旦!
于私,何掌柜是第二个想找到无忧郡主的人,因为是他叫她来得,出了事他得负责任!
而潘朗当然是于私最想找到她的人,他怎么舍得她忍受这冰冷的雨水,刺骨的寒冷!
“那三皇子多加小心,我也去了。”何掌柜说。
“都小心点。”潘朗叮嘱道。
很快,原本还吵闹的桂花林就有些寂静了,潘朗举着火把,认真的到处看,不放过地上的任何东西。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进他的鼻子,与此同时,他看到泥地上有一个像是什么物体被拖了一路的痕迹,顺着这个痕迹,肯定能找到线索!
潘朗沉着冷静的举着火把,沿着拖痕前行,走了不到十步,就看到最多再走五步躺着一个乌黑的人,周围的黄泥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小白!
就算何掌柜说小白今天穿着黑色夜行衣,但他相信,小白绝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他跑到泥血旁边,在火光的照应下,看出来这人不是小白!
再往四处搜寻,右手边往前几步,怎么也有个黑色人影倒在地上?他有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小白!
她难道真的晕倒了?她怎么那么傻,不是说好了忘记那个人,为什么一听到那个人有事,她又奋不顾身的来了?
或许自己更傻,明知道她心里住着另一个人,明知道她根本看不到自己对她的好,却还是忍不住义无反顾的要对她好。
他艰难的迈开脚,不用看正脸,这瘦弱的身材,除了小白还会是谁?他蹲下轻唤,“小白?”
没有回应。
他侧过身子,一手握紧火把和雨伞,另一手将徐小白慢慢的弄到他肩膀上,他的动作很轻,既然弄疼她,又怕弄醒她,因而很温柔很温柔的慢慢将她扛到了肩上,让她的头安然的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小白,既然你看不到我的好,那就让我在暗处一直对你好。”
他扛起她,将雨伞的大部分都往她的右边倾斜,坚定的走在泥泞的土地上。
走了几步,他想起叫人:“何掌柜,京兆尹,我找到郡主了,我先带她去看大夫,那边地上有个黑衣人死了,派仵作去验尸。”
本就没走太远的何掌柜和京兆尹,都以最大的声音回应:“好的,三皇子。”
不一会儿,了无痕驾着一辆马车出现在桂花林外,而潘朗也正好扛着徐小白走到了桂花林外。
了无痕见三皇子又扛着那个女人,便觉得有些不爽,“爷,这个女人对你的未来没有太多好处,没必要对她那么好。”作为一个贴身护卫,他知道这话不该说。但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了无痕无法不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必须提醒三皇子,三皇子肩扛天下,而不是一个不入流的女人!
潘朗并未生气,淡淡的说:“拿身衣服来。”
“爷,马车里就有。”了无痕没有再说谏言,有些话说一遍就够了,对方若是听得进,只要一遍就够了,若是听不进,哪怕每天说千万遍也是有如耳旁风。
潘朗将火把和雨伞递给了无痕,将原本扛着的徐小白打横抱住,上了马车。
马车里果然有一套男士长衫衣,和一条厚厚的毛巾。
潘朗在思索一件事情,如果她醒来知道他替她换了衣服,会不会抽他一个耳光,脸红着大喊流氓?
可不换的话,原本就淋了那么多雨,风寒加重更是可怕。
男女授受不亲也是分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执意拘泥于礼俗,只怕要让他心爱的小白受更多的苦。
再退一万步讲,他今生想娶的人,有且仅有徐小白这一人。他知道走进她的心很难,尤其是她的心里住着另一个男人,可他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他一直在等她。
头脑中没有那层束缚,他便将马车的帘子都拉的紧紧的,连前面最大的帘子,都用东西给栓上了。
脱衣服穿衣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昏睡的她很安静,很好看。长长的睫毛犹如密扇,将她美丽的双眸掩盖。精致的脸蛋,嘴角挂着一丝笑,她梦见了什么?这般高兴。
面对她肤色雪白,皮肤细腻的身子,他很是虔诚的替她脱了衣服,唯有在瞧见她压根没用裹胸布,竟然是个平胸,觉得有些失神。
潘朗并不是**控,也没有嫌弃她胸小,只是忽然明白,她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却一直执意穿男装,原来是有原因的的。
她不是不会穿女装,而是不希望暴露了胸小这个缺点。也好,那就让他继续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他仔细替她脱下衣服后,用毛巾将她的肌肤擦了一遍,“好冷。”梦里的她都感受到了冷意吗?
潘朗毫不犹豫的将毛巾将她裹着,紧紧的抱住她,这样会不会暖一点?
马车还在颠簸,他的心却被慢慢的揉平,不管她的心里住着谁,珍惜当下对她好就够了,至于什么时候他能住进她的心里,他不强求。
或许这就是一份成熟的爱情,尽管他并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她的呼吸渐渐传来,那么清浅又平和的呼吸,在他眼里看来,真是十分难得。见过撒泼的她,见过小迷糊的她,见过固执如顽石的她,见过一网情深的她,现在,又见到如此安静睡觉的他。
锦逸肯定不曾看过她这么多面。
其实他颇觉感激锦逸,如果不是锦逸伤透了她的心,他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机会接近她呢?
梦里的小白,感觉暖暖的,好像还听到了心跳声,便本能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唔,好暖。
潘朗刷的一下脸就红了,这个女流氓,连睡觉都不忘揩点油。不过,他真的好喜欢这个女流氓。
又脸红通通的意识到,他这样算不算是看光了她的身子,又将她抱在怀里,可谓是将她的豆腐吃尽,万一被她发现,她会不会吵着闹着要他负责呢?
脑海里浮现出十分生气的徐小白找他算账的画面。
她身穿一身红色嫁衣,娇艳如花,双手叉腰喊道:“潘朗你个臭流氓,竟敢吃了老娘的豆腐!可恶的是吃豆腐也就算了,竟然不喊醒老娘将你吃干抹净,真是气煞我也。”
唔,难道她是那种喜欢在上面的女人?潘朗笑出声,又紧紧的将她抱紧。
这感觉好踏实,她瘦弱的身子,却蕴含着那么大的能量。外人永远看到的是她骄横跋扈蛮不讲理的样子,他却能看见她每一种不一样的美好。上天真是厚待于他。
“爷,钱府到了。”了无痕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潘朗道:“先停车,你去一边看看。”他还没给小白穿衣服,不可能抱着她就这样出去。尽管了无痕是个不食人间烟火压根不懂男女之事的大龄处男,他也不能让小白的身子被外人看到,哪怕是他的贴身护卫。
了无痕闷哼一声哦,便离开了。
替她穿衣服,是件极为尴尬的事情,因为他回答完了无痕的问题,就发现怀里的美人正睁大着眼睛,像是看着色狼一样看着她。
完了,这下有理说不清了。
没有他想象的大吵大闹,徐小白说:“你把我的衣服给脱了?”
“恩。”
徐小白再问:“那你为何不给我穿上衣服?”
“还没来得及。”潘朗红着脸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