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星极,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星柘和莫次,星极身穿淡紫色锦袍,脸上隐忍的怒气,说明他内心非常狂燥,眼睛中闪烁着怒火,有一团烈火似乎要夺眶而出。如果眼睛能喷火,眼前坐在饭桌上谈笑风生的三人早就被他烧的灰飞烟灭了。莫次和星柘在他身后不停地劝他,冷静!一定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饭桌上的文叔看见星极,连忙站起身来,唯唯诺诺也站到一边,老脸胀得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令星极更是火冒三丈。“文叔,原来你早就知道王妃的下落了,怎么不告诉我呢?要不是王府的下人在无意间看见你急匆匆地跑进同顺客栈,我不一定能找到我的王妃,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星极的话中明显带刺,文叔在他心中的地位极高,从小他就由文叔照顾,他和文叔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父母及两位兄长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然而自己最信任的人,却在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背叛了自己,吃里扒外的东西。
“齐安王爷这可冤枉文叔了,文叔只不过是来向我禀报我暗探馆生意方面的事,他进门就把你寻我的事说了,是我不愿意回齐安王府,不要错怪了文叔。文叔来的时候正赶上我和大哥吃饭,我顺便请文叔吃了饭再回去有何不可?齐安王爷值得发这么大的火吗?”兰水芙听文叔说,星极还想打断她的腿,真是歹毒,心肠太坏了。这回可是你亲自送上门来的,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文叔是我暗探馆二号店的店长,岂容你大呼小叫。
星极早在进同顺客栈的后院时,就看见恢复女儿身之后的身穿女装的兰水芙,兰水芙女扮男装的时候,美貌就无人能及,而今这身女装,把她的女性之美完全呈现出来了。倾国倾城的美激起星极心中一片涟漪,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难怪要女扮男装,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都想把她藏起来,他也不例外。他知道他早己爱上了兰水芙,很后悔婚礼那天跑去喝花酒,很后悔让二皇兄替自己拜堂,总之,后悔的事多了。星极此时看兰水芙的眼神很复杂,有怒意、有心痛、有懊恼、有爱恋,恨不得把兰水芙抱在怀里,揉进心里。
兰水芙要是看不懂星极眼中的意思,那她就是傻子,她也曾经年少过,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暗恋警校的李师兄,也是用这种眼神甜甜地偷看对方,等对方发现自己的时候,又害羞地移开眼睛。完了!兰水芙心中暗叫不好,这家伙该不会是爱上自己了吧?
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被花残叶和星柘看在眼里,两人同时不动声色的站了出来。花残叶直接挡在兰水芙前面,像一座山似的把兰水芙遮得严严实实的,星柘也站到了星极旁边劝他,只要找到王妃就好了,有事慢慢说,千万别发火。莫次何等聪明,有花残叶在九妹不会有事的,他不用上去凑热闹,拉到文叔到一边去喝茶,随他们怎么闹。
“兰水芙,你是齐安王府的王妃,没有我的允许你那儿也不能去,这次我既往不咎,你马上跟我回去,快点。”星极推开星柘,想绕过花残叶去拉兰水芙,星柘却把他拉住了,“三皇兄,不要着急,有事我们坐下来秘密说,好吗?”星柘一惯以好人面目示人,大家都给他面子,小院里的槐树下有桌椅,桌上有几个果盘,果盘里放了些水果,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莫次也笑嘻嘻地跑过来坐下。不打架最好,要真打起来,他不知道帮谁。
文叔特能见风使舵,立马跑进厨房亲自去泡茶,给每位主子一人一杯,殷勤极了。“想让我回齐安王府,不可能,我己经把你休了,我们之间早己没有任何关系。”“怎么没有关系?你是我的王妃,世人皆知,你写的休书不起任何作用,因为我没同意。”星极咬牙切齿的冲兰水芙直嚷嚷,这件事他最气愤,敢休他?不想活了?看在她长得不算丑的份上,勉强说服自己不和她计较,而她还有脸提这事?真是可恶。
“想不到闻名天下的暗探馆馆长,竟然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见面不如闻名,敢做不敢当。”星极知道硬来不行,必须用其它方法,他想起他和兰水芙之间似乎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呢!他正好利用这理由把她弄回齐安王府,虽然有些卑鄙,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没觉的有什么不妥,还认为理所当然,白痴地对兰水芙笑笑。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哼!”兰水芙原本端庄得像大家闺秀一样坐在椅子上,听到星极这翻无中生有的话,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星极破口大骂,她那悍妇的样子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刚刚对兰水芙产生的美感瞬间土崩瓦解。不仅如此,兰水芙还冲到星极面前,抓起星极的衣领使劲又摇又推,星极一不留神,被她推倒在地上,莫冷连忙拉开兰水芙,把星极扶了起来。
“兰小姐不要性急,听听齐安王爷怎么说?”二哥亲自相劝,兰水芙当然要给面子,星极这混蛋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再打也不迟。兰水芙坐回到花残叶的身边,她拉着花残叶的胳膊撒娇地说:“大哥,他要说不出理由,你就帮我打死他,好吗?”“好!”花残叶爽快地答应了,这也正是他想做的,他早就看星极不顺眼了,虽然星极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和他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些都不重要,一切的关系早在二十年前就了断了。
兰水芙的动作落下星极眼里就变了一个味,酸溜溜地令他非常郁闷,兰水芙每次对他非打即骂,何曾用这种小女人的姿态和他说过话?星极眼中的嫉火能把花残叶的衣服烧成灰,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说:“先前打烂我的白玉茶杯,说好赔白银十万两,你该不是忘了吧?赔钱的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星极分明是落井下石,他就是要兰水芙主动认错,回到他身边,他一定会好好待她的,为她马首是瞻。
兰水芙想起来了,她还真欠了星柘十万两银子,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欠你十万两银子是真的,我没有想过要赖账,时间不是还没到吗?”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天,晚上吃饭前,她记得很清楚。“你记得就好,别忘了当时我说的话,差一千两就给我当一天跟班,如果你一两银子也没有,那么你就给我当一百天的跟班。是准备银子?还是准备当跟班?你可一定要考虑好,别到时候又后悔了。”星极好心的提醒。
“芙儿的账我来付,你别逼芙儿。”怱然一个不相干的声音从墙角传了过来,月离正骑着在围墙上,他来了好一会儿。他被星极和星柘扔出齐安王府,一直就藏在附近,看见了他们几个人往同顺客栈来,自己也偷偷跟了过来凑个热闹。因为担心被人发现,他不敢从大门进后院,而是跑到后院围墙外翻墙而入。他爬上围墙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身穿女儿装的兰水芙,丰姿绰约,仪态万千,看的他眼睛都移不开了,美!真美!这辈子他非兰水芙不娶。
“月离陛下什么时候干起了这翻墙入室的勾当?难道在浩月国的皇宫你也是这么进进出出的?”说话的是兰水芙,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月离,谁让月离不帮她说话,不替她作证,害得她恢复女儿身,还自作主张叫她芙儿,恶不恶心?
月离脸皮极厚,他把兰水芙的挖苦当赞美,从墙上跳下来之后直接跑到兰水芙身边的椅子坐下。眨着一双单凤眼不停地对兰水芙放电,“芙儿教训的对,下次我绝不翻墙进屋,芙儿让我干嘛就干嘛,嘿嘿!”“走开!离我远点。”兰水英厌恶地推开月离,口水都快溅到她身上了,恶不恶心,花残叶想都不想,一脚就把月离踹到一丈之外,月离摔在地上疼得直哼哼,故意在兰水芙面前博取同情,兰水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其他人全当没看见。
“九妹欠下的账,为兄我来给,十万两银子也不算多,我还给的起。”花残叶吩咐伙计到账房去取十万两银票,兰水芙刚刚想说她自己身上有十万两银票,不用去取,花残叶用眼神阻止了她。兰水芙高兴地说了声:“谢谢你!大哥!”然后热情的抱着花残叶的腰,花残叶习惯了兰水芙的拥抱,兄妹之间,没有什么不妥,可落在别人眼里,就完全变了味。
星极和月离同时冲上前,强行将他们分开,就连平时处事极为稳重的星柘也站起身来,身上不停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似乎比另外两人还激动,这一切全被莫冷看在眼里,他是这儿反应最正常的人。兰水芙的手被星柘和月离强行从花残叶身上掰开,“兰水芙,除了我,你这辈子不许和别的男人拥抱。”星极气得差点打兰水芙,他才是她的男人好不好?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干什么?
“星极你走开,我才是芙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