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兄弟,你既然和尤憨大哥一起来,我当然是收尤憨大哥的银子,怎么会问你要银子呢?你说是不是呀?”掌柜圆滑地把球踢给尤憨,他知道尤憨是一个有钱的主。不要看到尤憨五大三粗粗衣粗衫,就认为他是一个穷光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尤憨身上的银子非常多。掌柜和尤憨打了好几年交道,非常清楚这一点,尤憨就是一个土财主。无利不起早,无利不殷勤,他和其他做生意的人一个样,先看银子再看人。
“那就好,只要不问我要银子,什么都好商量。”兰水芙把心里藏匿在内心深处,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它,今天已经失态两次了,不能再有第三次了。现在她就是孤儿李四,(众多假名中的一个)什么都不要去想,想多了头疼,想多了伤心,兰水芙嘿嘿嘿地直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的尤憨牙根直痒痒,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救了一个落难的大少爷,会不会趁机把他吃穷了?尤憨现在有些后悔了,不是一点点的后悔,不一会儿他就明白了。
“掌柜的,把你这儿最贵最好吃的端上来,什么熊掌、燕窝、生猛海鲜,全都给我一样一样端上来。”兰水芙比尤憨先一步走到饭桌前,一坐在凳子上,就像一个大爷似的,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指手画脚地吩咐上菜。尤憨被兰水芙点的这几道菜惊了一跳,这几道菜不是贵,那是非常贵,普通的人从来想都不敢想,这会儿他总算是明白了,他真的救了一个大少爷,他身上的银子好像不够,这可怎么办?总不能不让兰水芙点菜吧?
“李四兄弟经常吃这些?你点的这些菜小店没有,小店是客栈,只有一些家常小菜,专门给住宿的客人准备的。你如果想要吃你刚才点的菜,就要到酒楼去吃,真是对不起。”掌柜的态度非常好,客人要吃什么,他就准备什么,如果尤憨愿意,他愿意帮尤憨跑跑腿。掌柜故意看了看尤憨,尤憨的态度决定一切,尤憨说请他到酒楼帮忙卖酒菜,他就帮忙跑一趟。
“没有啊!没有就算了,那些菜我从来没有吃过,以前在酒楼外面看见有钱的人在吃,今天就想尝一尝。看来我是没有口福了,没有关系,以后再说说吧!”兰水芙惋惜极了,一脸无奈的样子,让掌柜和尤憨不好说什么。尤憨总算是放下心来,不用担心银子不够付账了,李四是没有吃过,什么都想吃,所以不知道菜的贵贱。开玩笑,李四刚才点的那几道菜,至少得要几百两银子一盘,一桌下来至少得花几千两,那可是一笔大数。
“掌柜的,还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给我们来两斤牛肉,一只酱鸭,一只烧鹅,外加三斤烧酒。”尤憨喜欢吃肉,什么肉都吃,客栈里面的酱鸭非常符合他的口味,他每次来的时候,必点的一道菜。喝点小酒,吃点肉,晚上在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美极了!
“好的!尤憨大哥,你们稍稍等会儿,酒菜我马上给你们端上来。”掌柜笑吟吟地准备下去张罗酒菜,尤憨真会过日子,花几个铜板就能吃的酒足饭饱,多好的事呀!
“等一下。”兰水芙站起身来叫住了掌柜,“我想吃点馒头,掌柜的你这儿有吗?没有就给我来一碗米饭,我不想喝酒,想吃点填饱肚子的东西。”
“馒头、米饭我们小店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我立马给你端上来。”
“好的,谢谢你!掌柜的。”兰水芙拍了拍早已经饿得扁扁的肚子,真饿呀!
“哈哈哈!笑死人了,小姐你听见了吗?肚子饿得呱呱叫的穷小子,叫嚷着要吃熊掌、燕窝,嘿嘿嘿!结果却点了几个馒头和米饭。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反差这么大的事,以为想吃就能吃得到,真是异想天开,丟死人了。”一个丫头模样的人坐在兰水芙身边的桌子上,正笑的花枝乱坠好不得意。听她说话的小姐眉头微微皱了皱,好像不喜欢丫头没大没小的说话。
同桌的还有一位年轻公子,年纪比小姐稍大一些,似乎很赞同丫头的看法。不是每一个人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没有银子就什么也别去想。“小尖说得对,没有银子还想吃好吃的,真的很丟人。二妹你看看,那个黄皮小子一脸穷酸像,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也值不了一吊钱,我敢保证,她身上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年轻公子嚣张地哈哈大笑。
“我身上要是拿出了一文钱,又怎样?我们赌什么?”兰水芙轻轻地在年轻公子的耳边问道,她忍了很久了,再忍下去就不是她兰水芙的脾气了,她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还犯我,我还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今天她就要还年轻公子一针,只是一针而已,没有深仇大恨,用不着斩草除根。
“你说什么?”年轻公子大吃一惊,不知在什么时候,兰水芙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站着,他居然没有感觉到,太诡异了。最令他难堪的是,兰水芙在他耳边说话的气息,带着一点点茉莉的清音香,熏得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愣了一下。
“你连我说什么都没有听见?天啦!你该不是一个傻子吧?可惜!太可惜了!”兰水芙故意夸张愕然的看着年轻公子,眼睛睁得老大,手还不停在年轻公子身上拍来拍去,顺便还拍了拍他的脑袋,看看他的脑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是猪脑袋?还是狗脑袋?
“你在干什么?”年轻公子厌恶地打掉兰水芙的魔爪,一脸不屑一顾,鼻子上还重重地哼了一声。兰水芙在年轻公子打掉她手的瞬间,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苦兮兮地嚷嚷:“大家快来看看,这儿有个恶棍打人,欺负我身无分文,请大家给我做主。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我能不能在这儿吃饭?”兰水芙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声泪俱下。
周围吃饭的人纷纷指责年轻公子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欺负人,之前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小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战战兢兢的躲到小姐身后,她知道今天的事是她不对,可她没想到会遇见无赖泼皮。尤憨想起身拉兰水芙,兰水芙朝他眨了眨眼睛,让他别管这事。
桌上的小姐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丫头一眼,然后走到兰水芙身边轻声细语地对兰水芙说:“小先生,对不起!刚才的事是我们不对,请你不要生气,我代兄弟和小尖向你陪不是,请你原谅我们无心之错。我叫木浅,他是我哥哥木浓,这是我丫头小尖,我家就在炎日国都城景云城的‘木家庄’,小先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就到‘木家庄’来找我,我一定帮忙。”
木浅深深地向兰水芙道了一个万福,态度非常诚恳,兰水芙看得出来,木浅和木浓、小尖不一样,刚才她没有嘲笑自己。兰水芙最会就坡下驴了,有人给她台阶下,她当然乐意啰,兰水芙哭丧着脸对木浅说:“木大小姐,你可不可以拉我一下?把我拉起来?我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了,浑身一点劲也使不上,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我来扶你吧!你放心,你如果受了伤,我们会赔你药费的。”木浅伸手去拉兰水芙,兰水芙顺势站了起来,身子使劲的扭了扭,四肢拍了拍,硧定自己有没有受伤。
“你这个臭小子,少在这儿演戏了,别以为我是傻子,你不就想骗点钱吗?我有的是银子,就是不给你。”木浓鄙夷地看了看兰水芙,穷鬼就是穷鬼,眼睛里只看到银子。
“就是!”小丫这会儿跑到木浓身后去站着,有公子撑腰,她的胆子也变肥了。
兰水芙笑嘻嘻地走到小丫身边,恶声恶气地说:“你叫小贱?(小尖)果然够贱,脸皮不是一般厚,怎么?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兰水芙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木浅,“木大小姐,刚才的事,是小贱引起的,我希望小贱能给我道歉,不道歉也没有关系,我这个人嘴巴有点多,喜欢到处乱说话,如果说了什么有损你们‘木家庄’的事,请木小姐不要怪我。”
“小尖,给小先生道歉,哥哥你也道歉。”木浅一脸认真地看着两人,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木家庄里的人向来敢做敢当,希望他们有担当。
“不!”木浓和小尖异口同声地回答,想让他们道歉,门都没有。
“你们?你们!”木浅气的脸胀得绯红,赌气离开了客栈大堂。小尖和大哥太令她失望了,怎么能这样?敢做不敢当,不是君子所为,真丟木家庄人的脸。木浓看见妹妹生气了,顾不上吃饭,站起来准备去追木浅,小尖从来没有看见小姐发这么大的火,顿时慌了神。
兰水芙一脸无所谓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饭菜却已上好,开饭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