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况大嫂你忙你的,不用管她,她是闲着没事找事,我会照顾她的。对了,况大嫂,况大哥上山打架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吃饭就去打架,他不饿吗?要不我上山去给况大哥送饭好不好?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说好不好?”丰之尘打算再到丰家老屋去看一下,他现在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上山而已,他可不想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乡下好心人多,闲人也多,闲人多了,闲话也就多了,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他不想有人在后面说三道四。
“兄弟,你况大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用上山去找他,你就算是上山也未必能找到他。他这人什么地方有柴,就到什么地方去打,没有一个具体的地方,他饿了自然就会回来,你不用去管他。你看看,野鸡烧好了,你们兄妹俩先吃吧!不用等他。”况大嫂一边说一边把锅里的野鸡舀到一个大铜盆里,端到堂屋里的饭桌子上面。
兰水芙和丰之尘坚持要等况力回家的时候再吃,况大嫂没有奈何,只好由着兰水芙和丰之尘,况奶奶在厨房里帮忙烧火,听见了况大嫂和丰之尘的谈话,高兴地称赞丰之尘兄妹俩懂事,是好心人。“你们兄妹俩真是好人,来我们家住一晚还给银子,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况奶奶,您快别这么说,是我们兄妹俩打扰你们了。我们兄妹俩还有要紧的事需要赶到栖台城去,等况大哥回来,我们吃了饭就走。”丰之尘把他和兰水芙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况奶奶,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早点说大家都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况奶奶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好人。没有因为救人的时候失去了丈夫,而放弃对别人伸出援助之手,依旧把陌生的过路人收留在家中,(比如说现在的他和兰水芙)她从来不问客人是什么地方的人,要到什么地方去,等等等!一个好心的老年人。
“什么。你们兄妹俩要走?这儿离栖台城有点远,可有好长的路要走,等你况大哥回来时,我让他给你们雇一辆马车,送你们到炎日国的边城。马车只能到边城,再远就去不了啦!别了边城你们兄妹俩可以到夜星国的边城另外雇一辆马车。”况奶奶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当年为了选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和儿子况力安身立命。况奶奶把炎日国到边城的道路两边全都考察了一翻,才最终找到了现在这个地方,一住就是十几年。
况奶奶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炎日国若是不能容他们一家人,他们就逃到夜星国去,反正这儿离夜星国不远。近可攻,退可守。吃一堑,长一智!况奶奶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年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没有见过?天下的事,看似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况奶奶总觉得,天变了,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唉!老百姓苦啊!
“况奶奶是老年人,考虑事情比我们要周全得多,谢谢您!嘿嘿嘿!我们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雇到马车,就不麻烦况大哥受累了。况奶奶您的好意我和妹妹心领了,等下一次我们兄妹俩路过此地的时候,再来看您,况奶奶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丰之尘笑吟吟地对况奶奶说,兰水芙也在一旁随声附和,她真的很想上前拥抱一下况奶奶,又怕太唐突了。
“什么保重不保重的,兄弟是要走了吗?”况力扛着一大捆柴回家,刚刚走进院坝,就听见丰之尘在对况奶奶说什么保重之类的话,连身上的柴禾还没有放下,就急忙问了一句。才住一晚上就走,是不是嫌他们没有照顾周到?
“况大哥回来了,赶紧吃饭吧!饭都快凉了,我们都在等你呢!”兰水芙笑嘻嘻地上前帮忙放柴禾,丰之尘对他解释道:
“况大哥,我和妹妹有要紧的事到栖台城去,不能在此地久留,实在是抱歉的很。我刚才跟况奶奶说了,等下次我和妹妹路过此地时,一定还会再来打扰的,况大哥不会不欢迎吧?”丰之尘调侃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一点没有减少。
况力着急了,连忙说道:“兄弟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欢迎呢?你们兄妹俩住在我家不走都可以,多一个人,多添一双筷子而已,多大的事呀!你们兄妹俩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
“呵呵呵!大门不是敞开着,难道是关着?快洗手吃饭了,我们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回来吃饭,你就别废话了。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说。”况大嫂白了况力一眼,心里埋怨了一句:真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笨蛋,是留客还是送客?
况力听见他妻子在说他,尴尬地笶了笑,招呼兰水芙和丰之尘到堂屋里去吃饭,“兄弟,你们兄妹俩先去坐好,我洗洗手就来。”
况大宝和况小宝一听见喊吃饭了,比谁都跑得快,大家还没有上桌子,他们兄弟俩就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况大嫂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用手指在兄妹俩头上弹了几下,“况大宝,况小宝,你们兄弟俩是不是想挨打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况大嫂没事的,他们还小,就让他们俩先吃吧!”兰水芙拉着况大嫂还想打人的手,小孩子那有不贪嘴的?吃点东西有什么关系?
没过多久,大家就一起吃完了饭,况大宝和况小宝到村里去找小伙伴玩去了,况力在况奶奶的一直坚持下,要送丰之尘和兰水芙到边城。还说路上有伴,好说话,赶路的时间也会过得很快,路上要是遇到什么事,况力也好帮忙,他身上有力气。
丰之尘没有同意,在临走的时候把况奶奶、况大哥和况大嫂叫进了厢房,然后打开了他身上的包袱,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包袱里面的东西把况家人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钱,都能卖下好几个山头,不不不!可以买下半个景云城。
“况奶奶,这个是给您的。”兰水芙从银票堆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把里面的翡翠六件套拿了出来,放在况奶奶面前。翡翠的质地非常细腻。漂亮极了,况奶奶张大嘴巴看着兰水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会是送给她的吗?
“拿着,别客气。况奶奶这个翡翠六件套最适合你戴了。”兰水芙强行将翡翠塞进况奶奶的手里,钱再多。东西再好,也换不回况奶奶失去的东西。兰水芙心里非常有愧,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况家人,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况奶奶还想推辞几下,丰之尘说话了。“况奶奶您好好把东西收到,你想什么时候戴就什么时候戴,就不要客气了。这些银票我全都给你们。银票有银子的,也有金子的,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五万两金子,和几千两银子,你们就留着慢慢用吧!你们放心,钱非常干净,不是不义之财,是我和妹妹挣来的。‘财不露白’我们之所以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兄妹俩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点散碎银子。
你们对我们兄妹俩的好,我们兄妹俩都看在眼里,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保重,我们兄妹俩就告辞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况大哥不用送我们兄妹俩到边城,边城我们兄妹俩去过好几回,熟悉的很,况大哥犯不着跑来跑去。对了!况大宝和况小宝年纪还小,你们千万别告诉他们俩,你们家里忽然多出了这么多钱,我担心给你们惹来麻烦。”丰之尘的担心是非常有道理的,财不是不能露白的,见财起意的人非常多。
况家人点头答应,这点他们还是懂的,小孩子就要穷养,要是让他们知道家里有钱,将来肯定是一个“二世祖”。只知道花钱享乐,一辈子一事无成,害父母,害自己。所以说,有钱未必是一件好事,没有钱肯定是坏事,真是两难呀!
丰之尘和兰水芙离开况家之后,直奔大路而去,(所谓的大路就是官道,官道以外的路称之为小路。)现在是上午时分,大路上人来人往,热闹极了。有往边城去的人,也有往景云城里去的人,更多的是骑马的人,丰之尘的眉头皱了皱,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路上的老百姓看见骑马之人来的时候,远远地躲开了,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丰之尘想找个人问一间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真是奇哉怪也!丰之尘拉着兰水芙加快了脚步,暂时别去管发生了什么事,尽快赶到边城再说。走了没有多远,兰水芙看见前面一个拐弯处有一个茶棚,茶栅里面喝茶的人特别多,兰水芙正好有些口渴,就想在茶棚里面歇歇气,喝杯茶再走。
“哥哥,我走不动了,我们到茶棚里面喝点茶再走吧!好累哟!”兰水芙撒娇地趴在丰之尘的手腕上,丰之尘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了。走累了就歇歇气,太正常不过的事了,他没有理由不答应,正好他也想听听茶棚里有没有人在说什么新闻。
“芙儿,走吧!”丰之尘拉着兰水芙进了茶棚,茶棚里面的伙计看见有客人来了,连忙上前招呼,态度非常殷勤,看见客人进门,就像是看见财神上门一样。
“两位里面请,我马上去给你们倒茶,不知道客人喜欢喝什么样的茶?”
“谢谢你!伙计兄弟,来两碗最便宜的青茶,再来一碟糕点。”丰之尘熟练的点着茶水糕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这条路上的熟客,自自然然的。茶棚里之前喝茶的人,在丰之尘和兰水芙进门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外,就把眼睛转向了一边。有些人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茶棚除了穷老百姓,是不会有贵人进来的,看也白看。
若是换着平时,茶棚里面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鸦雀无声,丰之尘看见兰水芙一眼。眨了眨眼睛,示意兰水芙不要说话。他们俩在况力家住了一晚上,外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静观其变好一些,以不变应万变。以逸待劳!兰水芙明白丰之尘的意思,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茶棚外面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骑着马走到了茶棚边,大声地向茶棚里面的喝茶人吆喝道:“里面茶棚的人听着,你们有没有看见这一个人?”士兵一边问,一边把手中的画影展开。画影是一个老头子模样的人。这个人丰之尘和兰水芙认识,正是他们俩从景云城里面带出来的木寒山。木寒山什么时候成了通缉犯?难道是因为莫冷的手下没有找到木寒山。所以不得不用这一招打草惊蛇,把藏匿在暗处的木寒山逼出来?
这招要是有用,那就是怪事了,丰之尘微微一笑,易容了的木寒山只有莫准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因为木寒山现在的样子。正是莫准必胜赌坊的掌柜小山。丰之尘这招移花接木用的非常巧妙,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转移了,没有人会想着去追杀兰水芙。(当然夜星国的皇太后例外)莫冷疲于找到木寒山。找到木寒山才能知道炎日国先皇的骨骸在什么地方,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查找兰水芙的下落。看看外面的官兵就知道了,莫冷这次是下了血本的。
利用木寒山易容成小山的样子,丰之尘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莫准和莫冽的注意力也移到别的地方,离他和兰水芙越远越好,他是最讨厌兰水芙这些没有用的哥哥。只有莫次好像还不错,知道怎么才能救兰水芙,为了兰水芙去找莫冷,其他人好像没有去找莫冷。
“没有看见画影之中的人。”
“这不是木家庄的木庄主”吗?
“是啊!好像就是木家庄的木庄主,奇怪!他怎么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茶棚里的人七嘴八舌议论不停,官兵哼了一声,茶棚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嘴巴上似乎都像是在一刹那,同时贴上了膏药。丰之尘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路上的官兵原来是追查木寒山下落的人,炎日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在丰之尘看来,木寒山的事,就是小事一桩,一个烂渣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而在莫冷看来,木寒山的事,就是大事,因为木寒山手上有他父亲的骨骸,这还不算大事吗?
丰之尘所料不错,木寒山醒来时发现他自己躺在景云城城门外,心里一阵窃喜,那两位杀手兄弟真是讲义气,说了放自己一条生路,果然就放了自己。木寒山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好现在自己的模样已经改变了,何不直接就回夜星国的栖台城呢?
木浓和木浅的死活,木寒山管不了,也不敢管,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是没有办法去救他们兄妹俩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他们之间的情分已经走到尽头了,将来的事天知道!木寒山没有回景云城,而是直接奔向了边城。等莫冷拿着他的画影满世界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栖台城。
木寒山到了栖台城,径直去他的秘密住所,这个住所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连木浓和木浅都不知道。“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脚?”木寒山知道自己缺德事干多了,迟早有一天会横尸街头。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木寒山早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秘密住所就是他最后的依靠。住所是几间极其普通的瓦房,瓦房下面有密室,密室里面全都是宝贝,他告诉丰之尘和兰水芙他有钱,是实话。木家庄被人强占了去,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木家庄丟了是小事,他密室里面的宝贝足足可以重建好几个木家庄。
木寒山回到栖台城后不久,大约不到半个时辰,还没有走到他的秘密住所,就被莫冽消息楼的探子捉住了,关押在消息楼的大牢之中。消息楼的大牢一点儿也不比官府的大牢差,条件那是相当的好,各种各样的刑具一应俱全,想试试什么样的刑具都可以。木寒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人捉了起来,不停地问消息楼的探子,想打听一下消息,可惜消息楼的探子不买账。把木寒山关了起来,等着主人和莫七皇子莫准前来处理。
莫冽接到消息楼探子的飞鸽传书,马上通知了莫准,兄弟俩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栖台城。探子捉到小山可是大功一件,为莫准挽回了不少损失,二千多万两银子可以办多大的事,谁都知道,可以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太可怕了。莫准和莫冽不着急才怪,兰水芙的事他们俩目前只能暂时放一放,有二哥莫次在大哥面前周旋,他们俩是比较放心的。希望兰水芙知道以后不会怪他们兄弟俩,事情有一个轻重缓急,先就这样了。
莫准和莫冽骑着快马从景云城赶往边城,在路过茶棚的时候,正好被兰水芙和丰之尘看见,丰之尘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地低下头。莫冷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到处寻找的木寒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手里,太好玩了,嘿嘿嘿!
丰之尘心里非常得意,没有比看见别人被自己耍的团团转,而更令他高兴的事了,莫准的脾气丰之尘非常清楚,毕竟相处了这么些年。看看时间好像也不早了,丰之尘打算现在就走,争取天黑之前赶到边城客栈,边城客栈的掌柜应该认不出自己现在的样子,住到他店里问题不大,非常安全。芙儿现在也是一个乡下村姑的打扮,要多土就有多土,土得掉渣,嘻嘻嘻!丰之尘一想起兰水芙心中的样子,就很想笑。
兰水芙白了丰之尘一眼,不高兴地问了一句:“哥哥笑什么呢?我现在的样子很好笑吗?讨厌!我告诉你。过些天我就换一张漂亮的脸,气死你!哼!你给我等着瞧好了。”
“嘿嘿嘿!芙儿你别生气,我没有笑你,我是在笑刚才那两个赶路的傻子,傻了吧唧的跑什么呀跑,明明就是白辛苦,还屁颠屁颠的赶路。他们俩也不会想一想,我的武功那么高,是轻易会被什么人捉住的吗?笑死人了,两个没有脑子的笨蛋。”丰之尘无奈的摇摇头。
“是啊!我知道哥哥是最聪明的人,换着是别的什么人,是肯定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的。对了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边城呀?”兰水芙看见五哥和七哥好像是往边城的方向去了,她和哥哥是不是可以跟在他们身后悄悄走?
“芙儿若是休息好了,我们现在就走,伙计结账。”丰之尘在口袋里面摸了老半天,才摸出了两个铜板,把铜板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伙计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听见他们要结账,连忙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
“客官,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我们茶棚从今天早上起涨价了,你们俩点的两碗青茶和糕点一共五个铜板。实在是对不起,请你再多添点,要不然我们茶棚的生意就没法做了。”伙计的话说的非常明白,丰之尘本想争论几句,兰水芙连忙拦住了他。
“哥哥,你身上还有钱吗?有就多给他几个铜板,茶棚是小本经营,挣不了几个钱,我们就不要为难伙计了。”兰水芙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丰之尘口袋里摸钱。丰之尘原本不想多添钱的,本来嘛!想涨价,事先就说好呀!那有吃完东西之后再说的?他争不过兰水芙,极不情愿地从衣袖里掏出三个铜板,放在伙计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