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合上自己的柜子,他眼光黯沉,大步走过来,轻而易举将她推到床上,从里面把剩下的几套看着不顺眼衣服挑出来,也懒得撕了,直接团了一个球,‘砰’的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慕向惜大叫着跑过去,跪在地上从里面拿出来,还没塞到怀里就又被他拽了过去,看他就要来个彻底毁灭,她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他的腿就是一阵猛摇,只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不要啊不要啊,我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吧,我只有这几件了,你放过它们吧,它们是无辜的!”
“你们……”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两个人同时回头……是罗安莲……
此时的情景非常诡异,一个站在那里拿着垃圾桶,一个跪在那里抱着他的腿,看得罗安莲两眼圆睁,愣在了那里……
慕向惜最先反应过来,“阿姨啊,你看他要撕我衣服,快点制止他!”
“哦!”罗安莲何许聪明人物,一句话她便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暗笑不止,昨天早上她猜得一点没错,阿川看到这衣服肯定会有一番争执的,没想到真的是起了冲突呢!这小子是在吃醋吗?可惜这丫头愣是看不出来,唉!
被自己的妈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这让许南川有些难堪,挪了一下自己被她抱得实实在在的腿,瞪了她一眼,“还不起来?”
“不起不起,你还我!”丝毫没有发现他们母子之间的眼神意会,慕向惜一心一意放在了她的衣服上面。
“小惜啊,这衣服都有些年头了,还是让阿川带你去买几套吧?”
“阿姨啊,这好几万呢!”她才不要他买的呢!
一个说不通,做妈的来劝另外一个,“阿川,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明天买来新的再换掉这些不是一样?”她一意双关。
许南川想了想,低头再看身下女人可怜巴巴的仰着脖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挑了一件粉红色的华伦天奴套装扔给她,发现她还在犹豫的望着另外几件,他狠声威吓她,“再不给我起来你今天别去上班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起身了……
卧室的一番耽搁让慕向惜失去了早餐的时间,只得带到车上去吃,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她等司机出来的时候,许南川却邀请了她,不,是命令她乘坐他的车子,考虑到让同事知道他们关系后不好的影响,她迟疑了,就是几秒钟而已,他就变了脸色,所以,为了维持两人现今还很友好的关系,慕向惜勉为其难的坐了进去。
皱眉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她塞得鼓鼓的嘴巴,他开口了,“我要吃。”
“呃……你不早说,就带了我一个人的分量。”她嚼着,含糊的语气有些不情愿,他白了她一眼,“少废话!”
“喏。”将餐盒直接伸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用眼光示意了一下,“这个包子。”
慕向惜愣了愣,看来他没打算动手,再度忍了忍,捏了小笼包直接服务到他嘴边,大口一张吞了进去,差点将她的指尖咬破一层皮,她懊恼的大叫,他毫无愧意的龇牙一笑,“惩罚。”
“……”她做错了什么?
左思右想,不就是刚才上车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不就是刚才没有主动喂他东西吃?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天啊,这个男人也太小气了吧?
他接了一个电话,语气随和悠然,寥寥几句就结束了,相约晚上一起吃饭,刚挂掉,慕向惜就上前急急的阻止,“许南川,这几天很关键,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我喝了吗?”
“你不是要去喝了吗?”
“这不是还没喝吗?”
“不是在提醒你别喝吗?”
“啰嗦!”结束这毫无营养成分的低级对白,他唇角含着一抹笑,心情极好的一手搭着车窗,她又趁机强调了一下,“你说要对我态度好一些的。”
“这还不够好?”斜瞥她一眼。
“好吧,我要求很低,你继续保持这样皮笑肉不笑就行,千万别说翻脸就翻脸,记住,我们两个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冲突!”她一本正经的伸出一根手指,青葱玉指,顶端有些红红的,是他的杰作。
他默不作声,却对她的用词耿耿于怀。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拿过手机架上他的苹果iphone认真的翻看了一下,他似笑非笑的讥诮,“怎么,这么快就做起孩子妈的监管任务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慕向惜红着脸反驳他,皱着眉头问他,“许南川,那个集团的李总,号码是哪个?”
通讯录里的李总竟然是分一二三的,这让她为难了。
“你们睡过多少次啊?”他的声音飕飕的刮着冷风。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孩子妈跟人出去乱搞,你没来个现场捉*奸或者你最擅长的直接录影?”她冷冷的和他对视,论变态,许南川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突然爆发一阵狂笑,“哈,这倒是提醒我了,上次我们长达两个小时的碟子真是精彩纷呈啊,今晚回去要不要重温一下?”
“……”慕向惜深呼吸,转脸看向窗外,跟他开战,是她最不想做的事情。
她的不言不语让他出乎意料的缓和了神色,“找他有事?”
“昨天的文件有两张被车子轧毁了,有他的签名。”
“他昨天没给你号码?”跟李总果断泡妞的行事作风不大对呢!
“给了,找不到了。”她苦恼的摸了摸额头,有些赧颜,而许南川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今天下午他会过来,你回去准备空白文件拿到我办公室。”
慕向惜两眼闪着近乎崇拜的光芒,夸张的握着双手放在胸*前做花痴状,“天啊,许南川,我都没发现你竟然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深深的看她一眼,他笑得邪魅,“如果实在是受之有愧,中午我有空。”
“干嘛?”
“做。”
“……”事实证明,种~马就是种~马,品种不分高贵低劣,一样改不了劣根性,跟这种生物做等价交换的唯一筹码,就是被他……
地下停车场人虽然不多,但是慕向惜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四处打探了一下,确定没人经过了她才敢出来,对于她这种类似于偷情的行为,许南川显然很不爽快,“你这什么意思?跟我在一起有这么不堪吗?”
在家是这样,在外面还是这样,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慕向惜刻意走在前面,与他保持一段相当安全的距离,“人言可畏,我这是为你我……”
话没说完,被突如其来的叫声打断了,“阿川。”
红色张扬的车子在他们身边停下,车窗里探出一颗脑袋,一头酒红色的碎发在这昏暗的地方十分明亮,吴佩佩把墨镜推到头顶,挥了挥手里的iPod,“嗨,好巧啊,向惜。”
本来就要先行离去的慕向惜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艰涩的一笑,“早啊,咦,剪发了?”
昨晚好像还不是这样的发型吧?
“好看吗?”虽然是问慕向惜的,可是那笑脸却是对着许南川的,他们的眼光在空中相撞痴缠,柔情的蜜意的悱恻的,外界纷扰世间无奈,似乎已经与他们无关,只有他,只有她,只有那亘古不变的爱情……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慕向惜又再次认清了这现实的残酷,没有人可以在他们中间插足,没有人可以撼动这坚如磐石的感情亲情的深厚积淀,这一刻,这个女人是柔美和蔼的,这个男人是温柔体贴的……
一点儿也没有悬念的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天使也无法转移这个男人的视线,他眼中的她就是女神!
一派优雅绅士的走过去,亲自为她打开车门,对待公主一样迎接出来,只差没有拦腰抱起了,他笑得俊朗美型,亲昵的摸了一下她的发,黑眸中满是赞叹和欣赏,“只要是你,怎样都好看。”
女人轻嗤,娇嗔的捶了他一下,“什么呀,一点都不诚恳。”
男人笑得宠溺又无奈。
慕向惜尴尬的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们从她身边走过,直到吴佩佩站在电梯旁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她这才醒悟的跑了过去,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电梯,侧身靠在钢板上,占据了最为角落的位置,眼睛死死的盯着数字键,手指放上去,想了半天都没有记起来是几楼,也不愿意去打断聊得正开心的两人。
吴佩佩突如其来的一句,“向惜,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呢。”
“真的吗?”
被人赞美,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慕向惜打从懂事开始,就没听过别人夸过她的着装什么的,早上又被许南川折腾了一阵子,现在听吴佩佩这样一说,心里有些小小的开心,晦暗的小脸也瞬间被点亮了,喜滋滋的模样像极了意外之间捡到糖吃的小孩子,看得旁边的两人都一愣,许南川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十足蔑视的眼神,吴佩佩轻轻一笑,连连点头,“嗯,很好看。”
“谢谢。”她衷心的感谢,喜悦还没有散去,劈头一瓢凉水浇来,“幼稚。”许南川用鼻子冷哼一声。
慕向惜满脸的笑意缓缓掩去,低头的时候咕哝了一句,立刻惹来了那人的不满,在她身后推了一下,挑衅的语气,“不服?”
他的力气没轻没重,差点让她贴到门上去,慕向惜涨红了脸,一把拍开那只大手,“你别动手动脚的。”
“你……”被推开的许南川正想发火,笑脸有些僵硬的吴佩佩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向惜,你几楼啊?”
慕向惜一惊,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急匆匆的回头看她,“呃……我忘了……秘书部是几楼啊?”
吴佩佩娇笑不止。
许南川却冷冷的奉送了两个字,“弱智!”
回到秘书部敞开式办公室属于自己的那个小格子,慕向惜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放着那两人见面的经典温馨镜头,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在心里问自己,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她为什么要在乎他们怎样亲密怎样缠*绵,这都跟她没关系不是吗?
可是,昨晚的她,真的是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她完全敞开了心扉,她把自己交给了他,难道,她私心里是希望得到他的一点儿眷恋吗?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那么有心机的女人!
可是,心房某个角落是在奢望着什么,不是吗?
天啊,她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去勾引那个男人吗?
她为自己有如此低级又可耻的想法而自责,她不敢想以后……
她甚至不敢想今晚,不敢想在床*上该怎么来面对他……
像她这样不懂得掩饰的女人,不是被这个笑话,就是被那个笑话。吴佩佩笑她翅膀太软,许南川骂她幼稚生涩。那么,如果她不小心在他面前暴露了真实的想法,他会怎样?
还是像以前一样揪着她,大声的恶毒的警告她,让她滚离他的身边!让她不要去妄想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桌子乍然被人敲响,慕向惜惊醒过来,手脚无措的站起身,不好意思的向对方轻轻颔首,金子挑剔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命令的语气,“慕向惜,你把这个拿到十九楼的会议室,封总开会需要用到。”
‘砰’的一声,厚厚的一叠资料扔到了她面前,桌边的水杯也摇摇欲坠,慕向惜慌忙扶住,这才避免了被浇湿的厄运。
盯着金子愤然离去的背影,慕向惜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再抬头看周围聚在一起聊着什么的同事,他们都向这里投来异样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一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昨天大家虽然对她很冷漠,但是绝对不像今天这么诡异!
她所经过的地方,每个人都如避蛇蝎一般为她让路,慕向惜心里的疑虑一的漾开……
虽然心里忐忑不安,却还是拿着东西去办事了,十九楼,静悄悄的,有些阴阿川沉寂,听到一个房间传出来微响。
她走过去,看了看门牌,这才放心的推开厚重的红木门板,刚踩进去一只脚她就后悔了,就算没有抬头她也都知道,许南川心情极不好,雷霆震怒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她来错时候了吗?
一个紧张,门把没有抓牢,两扇门合在一起发出的响声不是太大,却在这一刻引起了一小股骚乱,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这里……
慕向惜刚转身过来就成为众矢之的,一双双锐利的视线犹如钢针,直欲将她刺穿,她惊愕的张了张嘴巴,犹豫着迈出一步,在荧幕前站着的许南川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厉声低喝,“干什么?”
“……送资料给封经理。”仓皇的目光在那一张张冷酷陌生的脸上搜寻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封子勤,吴佩佩却端坐其中,唇角漫过一丝冷漠的笑意,慕向惜蓦然震惊了,天,金子不会是在故意整她吧?
“滚出去!”
“我……”慕向惜张口欲辩解什么,站在门两侧的黑衣人走过来,面无表情的伸手,示意她离开……
直到重新回到十六楼,慕向惜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木讷的靠在电梯门口的墙壁上,想着刚才吴佩佩充满算计的笑意,她懵了,她有些难以置信,早上还在赞美她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昨晚她们不是把事情摊开说明白了吗?她会如她所愿尽快离开,她已经答应了,她做得还不够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堂而皇之的联合金子陷害她?
‘叮’的一声响,电梯打开,急匆匆从里面冲出的封子勤差点一头撞到她身上,一个紧急刹车,诧异的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女人。
“小惜,你在这儿干嘛呀?”
“经理。”慕向惜的声音嘶哑难听,封子勤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这个时候,金子突然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头来,“经理,会开完了吗?”
“资料呢?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谁办的事?”封子勤火大的吼了几句。
金子连忙走过来,故作讶然的看着慕向惜怀里的资料,严厉的质问,“慕向惜,你没把资料送过去啊,不是跟你说十二楼要急用吗?”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十九楼。”慕向惜抬头看她,一脸的委屈。
“你去十九楼了?”封子勤和金子面面相觑。
在慕向惜含怨眼神的注视下,金子依然面不改色,嗓音中气十足,“天啊,就知道新人不好办事,这么简单的事情早知道我亲自跑一趟了,唉!”
看慕向惜难过得要死的表情,封子勤挥挥手,示意金子可以离开了,从她手里接过资料,并没有立即走开,将她拉到窗户边询问,“被轰出来了?”
“嗯。”慕向惜点头,泪水也随之而来。
封子勤把口袋里的那条蓝色方巾递过去给她擦拭泪水,一边劝慰她,“里面正在召开的是我们集团季度的保密会议,前些天很不幸的发生了一件内部员工泄密的事情,损失了上亿的资金,大家都在互相推卸责任,所以,你过去得很不巧……许总在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