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酒醉的慕向惜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愤懑难平,千情百绪萦绕在胸腹,她委屈得很,“他才不爱!哼,骗我!你们都骗我,大家都骗我,以前骗我,现在还骗我,我再也不受你们骗了!”
看她嘟得高高的嘴巴,红红的脸颊泛着粉粉的光泽,细细的眉头好看的蹙起,雪白的贝齿露出两颗用力咬着下唇,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像是要砸谁一下才解气,毫不做作的可爱模样,他看呆了。
他也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为她而抓狂,就连他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混世魔王都开始为她心动了,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他要上她,可是,现在,他想了解她,而且,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真正的了解了她,他会想要打破自己终身不婚的神话!如果她没嫁人,他想娶她,今天,醉的是她,而他,似乎也不太清醒了!
无奈的摇头,挥去了心头荒谬的想法,他启动车子,“家在哪儿?”
“我不回家!”
“那你想去哪里?”
“可以让人忘记烦恼的地方。”贴切地说,是一个可以让她忘记许南川的地方。
说完,她便歪着头沉沉的睡过去,中途感觉到车子停了一下,然后他把她摇醒了,她被逼着吞下几粒苦苦的药,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鼻息间飘过微微海风的味道,她睡眼惺忪,头不是那么疼了却依然木木的,浑身每一处神经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抬起手腕,夜光显示,已是凌晨二点,气温极低。
说完,她便歪着头沉沉的睡过去,中途感觉到车子停了一下,然后他把她摇醒了,她被逼着吞下几粒苦苦的药,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鼻息间飘过微微海风的味道,她睡眼惺忪,头不是那么疼了却依然木木的,浑身每一处神经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抬起手腕,夜光显示,已是凌晨二点,气温极低。
身边的陌生男人正靠在他那边的车窗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侧脸,很深沉很迷人。
她多看了几眼。
听到她发出声响,他脱下外套给她穿上,“下来走走?”
她点点头,与他一同走向海滩。
“出了市区?”
“嗯。”
“你喜欢这里吗?”她找了块石头坐下。
他耸耸肩膀,不置可否,“谈不上,有时陪我朋友过来看看美女,晒晒太阳,冲冲浪。”
他紧挨着她,她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给她热量,心里莫名的暖暖的,为这个不知道名字的陌路人给的关切而感动,她呵了口气,想象夏天这里阳光明媚,美女成群,波浪涛涛,她笑叹道:“年轻真好。”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他抖抖烟灰,正要再吸,她接了过来,没有顾忌的尝了一口,随即还给他,他看了看重新放在手里的香烟,上面,有她留下的一点儿口水,再看她娴熟的动作抬头对着空气吐着烟圈,那表情竟带着一丝别样的魅惑,他的喉结困难的滚动着,涩涩的说了一句,“你不适合吸烟。”
她开口了,带着无法言喻的动人心魄的伤感和唯美,“认识他的时候是十八岁,兜兜转转,已经过去七年的时光了,我也老了这么多岁,不光是年龄,更是心理上的劳累,跟他在一起真不省心,可是,偏偏又无法把他从我心里戒掉!有时候,一觉醒来,就感觉自己是鹤发鸡皮的老妪了。”
“你不该向生活妥协。”
她对上他黑漆漆的目光,久久没有说话。
“你眼神里的无望,让我真的很想掐死你。”他说。
想掐死她的人真多,她苦笑,“你思想好阴暗。”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鬼。”他摊手,说得很认真。
她摇头,“不,你不会被它操控。”
“是,认识你以前,我确实这样想。”
她咯咯的笑,用力捶了他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不当,她有些诧异自己为何会这样,随即颇为尴尬的收回拳头,看他面无异色,她才说,“你别说这种话,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似的!听起来很滑稽。”
他举手投降,“好,不说这个,现在离天亮没多久了,你想做些什么?”
她看着微泛着亮光的海面,起身道,“陪我走到沙滩的对面,遇到拐弯处,我们再折回来。”
“怎么?想走回头路?”他似笑非笑。
她说,“人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我想,除了前进,我别无选择。”
他站在原地思索。
她也同样思索着。
天亮的时候,他将她送了回来,她让车子停在校门外出租车最为密集的地方,这样他方便搭车回家,他很配合她的提议,然后,很自然的就是分别,她说:谢谢!他说:我的荣幸!他下车了,她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薄雾里……
这才记起,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个晚上,过得犹如在梦境中……
她跟一个男人,在人迹喧嚣的酒吧里相遇相逢相识,在那个静谧深沉的海滩相处相守相惜,他们的关系,是芸芸众生中最为普通的一种,连朋友都不是,不相知不相爱不相恋……
可是,即使什么亲密的关系也没有,她却对着他,说了很多她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大概因为只是个陌生人吧,所以才放下了心里的芥蒂选择跟他倾诉,原来,这世间,也是有这样狗血的萍水相逢,然后扯出一段让她惊叹称奇的缘分。
然后,梦醒了,梦中之人也离开了,心结虽未解开,但,毫无置疑的是……这一夜……她过得很好!
心里暂时没有那么难过了,可是,这身体,也需要休息了!
重新启动车子,却在低头的瞬间发现不知何时落在座位下的手机,她捡起来,却发现已经黑屏了,刚打开,就收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短信,提示关机期间所错过的来电,犹如催命符一样让她慌了手脚,有许南川的,还有那个记忆深刻的号码,最近的一个短信提示就在刚才,她连忙回拨了过去,“Elvira。”
“慕向惜!”语调是出乎意料的激动,似乎还带了浓浓的鼻音。
慕向惜心急,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一股脑的只顾着向对方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去赴约的,我找了很多很多酒吧,那个狼人酒吧,实在找不到,你还是把账单寄给我吧,我会把钱赔给你的!”
一阵沉默……连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你是笨蛋吧!”
宛如立体声的低沉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狂躁和愤怒,阴寒的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一丝她听不懂的无力感,慕向惜只觉从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股极冷的气流,她头皮一阵发麻,张口结舌,不知为何通话信号会在转瞬间转移到了他那里,“呃……”
“蠢不足惜!”他继续冷嗤。
“……”被他讽刺得脸色微微发白,咬了咬唇,一个字都不说。
“在哪儿?”只这短短的十几秒,他的语气已经恢复正常,让人捉摸不着他的情绪。
“我家……楼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车子刚好来了一个转弯,蹦入眼帘的那个熟悉的黑色轿车,堪堪的泊在公寓楼下,蒙上了尘埃,似乎已经为她停留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昨晚……跟她一样一夜未归吗?
她失了心神,扣了电话,手忙脚乱的勉强将车子仓皇的停在了一块空地,忐忑的下车走过来,趴在前面阴暗的挡风玻璃上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人,他……不会一直守在她家门口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怦怦乱跳,几乎是用跑的,气喘吁吁的一口气爬了上来,抬眼就是他那一张胡茬青青却依旧风靡众人的俊脸,薄唇紧抿,目光深沉,放下了高昂的身段随意的蹲坐在阑珊破败的台阶上,价值不菲的西装搭在拖了暗红色漆皮的楼梯扶手上,他的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完的香烟,地上扔了满满一堆毫无热气的烟蒂,冷冷清清的,如同他此刻的目光,他侧头望着灰扑扑的墙壁,似乎想什么想出了神,在她出现在他前面的时候,他才回过脸来,眉宇间未曾在他脸上见过的倦意让她吃了一惊。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胸口起伏不定,像是进行了百米冲刺。
他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里面的一片血红让她心痛,谁的寂—寞覆我华裳,谁的华裳覆我肩膀,他的寂—寞,他的沉默,是她走不出的桎梏,她攀过去偎依着他,感觉到他没有抗拒,柔柔的抚上了他的脸,“阿川,你怎么了?”
以手覆上她的手,他脸上匀出淡淡的一点笑意。
“昨晚……我喝醉了……你的电话……我不知道……”她诚心的道歉,“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表现成这种样子,一直一来,他是她猜不到的不知所措,她是他想不到的无关痛痒,她希望她是他的唯一,可是她不是,那么,又是为什么,此刻的她……
如同作了亏心的事所以对他低声下气,因为看到他不经意的失魂落魄,因为他等在这里一个晚上所以心软心疼了,或者她又不死心的被他眼底的伤痛和迷恋所折服了,她不懂……
明明朝秦暮楚的从来都是他,风流成性得天经地义,先是吴佩佩,然后是她,现在又成了Elvira,而她,始终都是一个人,昨晚,她不过是因为迷失了路途无意中闯进了酒吧心伤难耐借酒消愁喝了几口劣质易醉的酒,然后就不省人事了,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侃侃而谈,一夜未归,而已,可是,现在的她,却仿佛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她不够坚强,却还是忘不掉!
一意识到这点,她的惶忧即刻就烟消云散。
从他毫无温度的掌中将手抽出,她默然的起身,开锁走了进去,身后的门是虚掩的……
啃了几块面包,灌了几口冷牛奶,简单的刷牙洗漱一番,去了卧室……
门口依旧没有动静,但是她知道他不会走的……
脱衣服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她竟然把那个陌生男人的外套给穿了回来,唉,她又在不知情况的时候占了人家的便宜。
翻天覆地的困意让她顾不得想这些,换上睡衣掀开被褥钻了进去……美梦断了……呼吸被人给截断了……她挣扎着,死劲扯着脖颈上的犹如白金锁链一样冷硬无情的手指,他的手紧箍着她细得不堪一握的白皙,没有任何的松动,甚至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执意和坚定的决心,要把她的小命给了结在他的手下,慕向惜蹬着腿,空气从肺部全部被驱赶和挤压了出来,原本迷离的视线更加的模糊了。
他的手却越收越紧,她求救的动作也越来越虚弱。
最后,她不能动弹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昏厥了过去,也许只是一小会儿的事,眼前完全黑了下来,死亡如此的安详……平和……静谧……静谧又让所有的举动,就连失去意识都是如此的美丽,能够死在自己爱人的手里,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对于她来说,他的怀抱,就是她的归宿。
遇上他,是她的缘,爱上他,是她的劫,相爱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再爱,她没了勇气没了决心没了毅力,这世间,似乎,再也没有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真的心疼,那一晚璀璨耀眼的烟花,此刻,在她眼前盘旋不去……
“阿川,什么时候,再为我燃放烟花?”
“阿川,我许下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阿川,我死了,能让你心痛稍减吗?”
“阿川,我不后悔遇上你……”
不后悔,是真的不后悔……
死也不后悔……
可是,她还是没有死,感觉身体进了天堂,眸内渐渐的有神圣的霞光融入,她呻~吟着,艰难地转转麻木的脖子,痛意却让她清醒了过来,天堂掉进了现实的地狱,此刻,她正被粗—鲁的强吻着,许南川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他的唇强势的覆盖着她的,胸腔里满满的充盈着他霸道张扬的气息,浓浓的烟味,掺杂着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很好闻却把她呛得要死,隔了一会,她才明白过来,他不是在吻她,而是在为她做人工呼吸,他还是舍不得,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不允许她这么轻松的死去。
他松开了,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滞起来,连同一切声波都被冻住了。
突如其来的气氛改变让她很敏——感,她察觉他转过头,默默地凝视着她。
身体的疼痛让她很想开口骂他,可是,她还是将一切怨意给咽了下去,终究,还是敌不过他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丝丝温情,她承认,他不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很容易获取他人的好感,例如现在,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不暴~力也不阴—骘,仿佛刚才那些惨绝人寰的坏事与他一丝干系也没有,仿佛她在忽然之间成了他最为深爱的女人,他不忍心伤害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和煦柔软的目光笼罩着她,像在被冻结的时空里感受到有太阳滋味的风一样让人舒服,她不由得想,时间就此终结吧,两个人这样的彼此相望,浓浓的深情,尽在不言不语中传送,真好!
他俯下身来,抱住了她的脖子,轻轻把头靠过来,不可思议的,仿佛是在乞求她的保护,这种感觉,让慕向惜彻底呆住了,运转不息的大脑忽然罢工,没有一条神经提醒她应该偏头避开,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压着她。
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异常愈发令她不安,“阿川……”她想撑起身子和他说话,她想为他解释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就是不想让他胡思乱想什么,这对她,没好处。
“嘘,宝贝,安静……”他转而抱住了她,将她拥得紧紧的,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他满足的叹息,“让我好好抱抱你,宝贝,昨晚,我为你差点杀人,你做了一件多么轰动的事情啊,可怜的我被你吓得够呛,很久没有那样疯狂过了,哈哈,大概是老了吧,所以禁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老了……他第一次肯这么平静的说这个字眼……
听起来很令人心碎……
曾记得,他有多么讨厌她说这个字。
昨晚,她模模糊糊的记得,那个陌生人说什么找她的男人差点把酒店给掀翻了,她以为是在做梦,可是,今天由他说来,她才敢相信,昨晚的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大概真的是干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
空间还是冻结的,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冻结的空间里,他们天经地义地靠在一起,似乎这样浮沉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很久很久,她产生了朦胧的错觉,总觉得身—下的床在近乎温柔地摇晃,像是曾在秋千上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夏天,悠悠荡荡,如梦如幻,她的神智隐隐约约地恍惚,她这样子,是不是要死了?她暗暗的在心里琢磨着,看着他依旧冷漠但渐渐越来越熟悉的脸,不久又放弃了这种揣测。
良久良久他才蠕动了一下,“向惜。”
“嗯?”她应声,闭了眼睛。
他没有再说话。
慢慢的,静谧的房间内不知从何时开始弥漫起似有似无的亲密与和谐,由稀薄的一缕几缕而至浓郁的芬芳,两个人紧密贴连仿似合二位一,跌出了三界红尘,彼此都失去了一个晚上的温度悄然回升,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划动,一下下,撩—拨着她昏昏欲睡的神经和意识,在她陷入混沌之时,又是一声轻唤,“向惜。”
“阿川?”她呢哝着醒来,眨眨眼,眸子里满是水雾蒸腾。
“在我怀里吗?”他的说话声轻悄得几不可闻,象是害怕惊扰了睡着的静美莲花。
心头万道情绪一一掠过,她稍稍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在。”
屏蔽
这场力量悬殊的对抗,最受折磨的还是她,她哀叹,没人跟他争,没人跟他抢,他到底在紧张什么,他想要,她给他,他想做,她跟他做,她只希望,那哀伤那孤独那寂—寞那凄怆,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眼底,那不适合他!
就像昨晚,那个男人说,她不适合抽烟。
屏蔽
她动情地用手指缠绕
“我给你,都全部都给你!”她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他沉着又狡猾的躲开了,“不!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等一会儿,宝贝……”
“为什么?为什么不赶紧结束它?你这个混蛋!混蛋!”
内心里充满了恐惧,但是在此同时,一种诱人的焦灼和无力正在内心增长,她对他完全没有办法,她恨他入骨!
她的焦急和不知所措让他心情大好,魔鬼的诱骗,“继续骂……你骂人的时候很倔强很美……美得让我差点控制不住!”
她不说话了……
她想起昨天在酒吧看到的那一幕,吴佩佩搅缠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放~浪动作不停的在脑海里摇晃着,无可否认的是,那个时候的吴佩佩是完全投入完全放开的,很美也很蛊惑人心,虽然让她这个旁观者很恶心,现在,他们两个,没有旁人在场,她可以做到吗?
“怎么,生气了吗?”他轻轻抵触她的额头,苦恼的问。
“阿川……我可以为你改变,可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困难的调整着呼吸,她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他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从她身上下来,侧躺着倾听,“哦?说给我听。”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她直着脖子说,有点幼稚有点忐忑,他笑,“什么?”
“你想要我毫无戒心的把身体交给你,把一颗心捧给你,对你完全的臣服,然后任你捏圆捏扁。”
“是吗?”眼神一黯,里面的笑意全部收敛完全,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沉,薄唇一凛,“说说你的条件。”
“取消订婚!”
她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过,她说完就直直的盯着他看,期待着得到他的答案,她脸上的表情是惶恐是惊惧是不安。
她害怕被拒绝,她害怕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害怕很多很多,而且,这些情绪全部一一不漏的被晶亮的眸子给捕捉了,他皱着眉头,指腹一下下的在她胳膊上轻弹,演奏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懂的乐曲,他像是在深思熟虑,又像是在故意吊她胃口,玩味的咀嚼出三个字,“这样啊……”
唯恐听到他说一个‘不’字,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乞求的语气,“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我的,我也离不开你,你说,你想要我什么,我都给你!”
她放下了自尊,放下了矜持,她的歇斯底里和不顾一切让他呆滞了很久,然后,理智和冷静取代了他的犹豫,他笑,极具讽刺意味,“你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你说说,你的身体吗?我已经玩够了,你的唇吗?我也吃够了,你给我的伤吗?我已经受够了,你给我的爱吗?我已经不稀罕了!你知道的,曾经我也感受过你所谓的爱,可是,那样的爱,不够!远远不够!上官擎的一声召唤,你还不是乖乖的跟他走了?呵呵,你说,你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
一个不稀罕,把她的热心和渴望打到了万丈深渊。
她苦笑,虚软的身体放平在床上,拉过丝被遮住了身体,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他,幽幽一叹,“既然如此,你还在这里等我一个晚上,为什么?”
一丝错愕和狼狈在他脸上闪过,然后,他骤然大笑,笑得床板都在震动,“你忘记了吗?你是我的猎物,我没有喊停,你始终是我的,昨晚,你出轨了,今天,我来,就是要来警告你,我要你一生都忘不了这一次!”
他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国度传来,虚无之中萦绕着无比清晰的恨意,“忘不了我。”
天与地在原始的漩涡中激转,将她卷入蛮荒迷乱的狂潮。
屏蔽
她哑声询问,“我把心掏给了你,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这样伤害我,你忍心吗?”
她问的是哪一个他?
梦中的他,此时的他?
梦境与现实交叠,早已分辩不清……
两个人要相逢,相吸,然后是眼角眉梢,你进我推,徘徊着,猜测着,试—探着,多少的辛勤多少的准备,尔后,就是大海退潮清光万里,万花吹雪繁花落尽……的尽头就是这样的落寞吗?
屏蔽
他颔首……
她了然……
如她所想,他还是不懂得怜惜她……就连虚假的欺骗她安慰她,都不愿意!
幽深的眼睛紧锁住她的迷—离,残忍的看着她从期待到无望的表情变化,眼底的目光明亮而深邃,危险而决然……半晌,他慢慢探手,轻轻触摸她的眼角,沉声喟叹,“向惜,我现在越来越喜欢看你伤心又不愿意在我面前哭泣的时候,蕴含着水雾的朦胧,这样的眼睛好漂亮好迷人……”
冷酷自私的言语,戏谑故作的调弄。
他生气的时候,声音最是温柔,轻轻的,呵护的,笑脸的背后就是闪着冷光的针头。
“你送了我水晶球,你说……啊……”
屏蔽
她没有回答他,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他只是想要欣赏痛极的她,变—态的想要看她被他折磨的表情。
他说,他让她一生都忘不了这一次,他要让她知道违抗她的下场,她已经尝过很多次了,却还是不能够学乖,所以,对于他来说是快乐的事情,在她身上就成了痛苦之源。
这种事,他最擅长来做,她恨他,恨得无能为力!该怎么做呢?该说些什么来阻止他的疯狂呢?好像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即使有办法,现在的她也无力做到!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浑浊,身上的男人始终无休无止,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他的不知疲倦让她无奈又疑惑,他是不是想要把体—内积攒的情绪全部在这一次爆发出来,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当真是承受不起。
“向惜,醒醒……”轻轻的呼唤徘徊在耳畔,似远似近,温柔而虚缈……
室内的空气不复初时的清冷气息,酸痛的肢体胡乱的无序的纠缠在一起,迟钝的痛觉汹涌袭来。浓浓的欢—爱,隐约的血腥,弥漫其中,她慢慢撑开疲倦的眼帘,微微颤动汗湿的睫毛,无力的手指拂开脸上的乱发,朦胧的目光寻向身上那个肆意掠夺的人,现实的痛楚与虚幻的梦境交叠在一起,一时之间,分辩不清……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才是噩梦?
“啧啧啧,真的是疼晕过去了呢,这身体怎么还是这么差劲……”修长的手指轻轻缓缓的抬起她被汗水潮湿的俏脸,上面的痛楚是那么鲜明,他漆黑的眼底,眸光暗敛,眼中的疼惜,万分鲜明,语气中的揶揄,不言而喻,微微颔首,俯下身来,在她脸上开始轻轻的吮吸,爱怜无限,柔情万千……
温柔的手,疼惜的眼,爱怜的轻吻,炽—热的怀抱……
为什么?
他可以把温柔与残忍,怜惜和冷酷,同时诠释的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彻底……
前一秒还冷血无情,下一刻就变得温柔呵护,一会儿他会是什么样?
他的反复无常能让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她挣扎着推他,明知道无力撼动还是不愿意停止努力,她不想在自己最为软弱的时候面对这样的他,看他一眼都让她感觉覆水难收,只想离开,只想逃避,她的声音嘶哑难听,“许南川,放开我!”
“记住这次的教训了吗?”
“我没做错什么。”她侧头过去,咬着唇,执意不肯妥协,她的隐忍让他好笑,“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
“你这个禽—兽!”她咬着牙大声的骂他,这个,让她更加的恼怒,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不做禽—兽还真对不起你!”
他边说边去咬她的锁骨,重重的咬,咬得她完好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可偏偏不见血,咬得她呜呜抗议个不停,他喃喃的说,“对,我是在教训你,如果可以杀了你多好,如果可以把你吃到肚子里多好,如果可以把你打包塞进口袋里多好,你说是不是,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