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老者和小女孩
“啊！！！”
齐琳的一声尖叫，如同雷鸣划破空间时所产生的撕裂声，不仅震的龙剑双耳发麻，就连那本在她怀中昏昏欲睡的小贝，也因此而睡意全无。
“娘亲，你吓死我了！”小贝很是淘气地在齐琳的胸前蹭了蹭，惹得她那因惊讶而上下起伏的胸脯，顿然震动的更加厉害了。
同时，龙剑也顿住了步伐。
“小琳，怎么了？”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子看向齐琳。
“龙……龙剑哥哥，你……你快看，快看！”齐琳抬起那颤动不止玉臂，就此指向前方。
隐隐中，龙剑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慢慢地扭过脑袋，然后将目光朝着齐琳所指的方位投去。
透过刚从齐琳手中跌落的月光所散发而出的月光，他能清楚地看到，本是空无一人的山洞内部，却突然多了两人。
定睛一看，眼下的两人，正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这与他最初时，用《八方》功法所感知到的二人完全相符。
龙剑的心头浑然一喜。
但更多的，却是震撼。
因为他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时候，顿然便看清了眼下这一老一少的容貌。
老者满头白发，枯瘦如柴，再加上他那泛黄的肌肤相衬，总给人一种大病在身且大限将至的感觉。
至于老者身旁的小女孩嘛……
——她不正是与龙剑曾有过两面之缘，而后又以“穿墙术”离开的那个小女孩吗？！
“呼！！！”
龙剑不由为此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但同时，他的目光却依旧在打量着眼下的一老一少。
只见小女孩面容清秀，如出水芙蓉般干净、清澈，那粉脸的小脸上不仅写满了可爱和清纯，更充斥着一种害怕而又胆颤的畏惧。显然，她是因为龙剑和齐琳二人的出现，才会如此害怕不已。
——这与她身旁的老者所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或许是因为老者的年龄大了，且身患疾病，这才导致他如同皮包骨一般枯瘦如柴，而当如此模样的他以一种颇为尖锐的眼神凝视着龙剑和齐琳的时候，浑然让他们觉得眼下的这位老者是从地狱来的使者，不仅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更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而胆寒。
如此一来，当面带惊恐表情的小女孩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人误以为小女孩脸上的惊恐表情是因他而起，而非龙剑或齐琳。
而就在龙剑仔细地打量着眼下的一老一少时，齐琳似乎已然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了神，不由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就此而道：“龙剑哥哥，刚才……刚才……他……他们是从石壁里面穿出来的。”
齐琳生怕龙剑没听明白自己的话中之意，不由又多补充了一句：“你听懂了吗，是穿出来的。”
若是龙剑不曾与眼下的这个两女孩有过两面之缘的话，此时此刻，他或许会像齐琳那样吓一大跳。
但是，早有准备的他，神情根本没有为之而动。
“小琳，你别紧张。”他拍了拍齐琳的玉背，示意她放轻松。
而下一瞬，他便迈着步子，欲走向那一老一少。
可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孩却挽着老人的手臂，朝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
她的声音略显稚嫩、沙哑，且还充斥着一种因死亡威胁感而带来的惊恐。
同时，她又以一种极为担心的眼神凝视着龙剑这边，并随时准备“钻入”身后的石壁中。
也不知道，究竟是龙剑长得太吓人所致，还是什么原因，以至于龙剑只是朝前迈了两步，便将她吓成了这样。
“好好好，我不动了。”龙剑生怕小女孩又钻进了石壁中，赶忙便顿住了步子。
而下一瞬，他的目光便再度落在了老者和小女孩的身上。
“在下龙剑，于一月之前路过此地，因需养伤，这才在隔壁的山洞休养了一月的时光。”为了不刺激小女孩，他只得隔空抱拳，就此而道：“不知二位前辈的名讳是何，又为何身居此地？”
哪怕眼下的小女孩比龙剑小四五岁，但此时，他还是以“前辈”相称。
一来，是因为小女孩和老者所表现而出的穿墙能力让他震撼不已；二来，是因为哪怕他通过《八方》功法的强大感知能力，却依旧看不透眼下二人的实力，更无法从他们的身上，察觉到战气的存在。
在他想来，眼下的二人若不是什么隐士高人的话，又怎可能同时具备着这两件让他震撼不已的事情呢？
“我……我不是什么前辈。”小女孩终于开口了。比起先前，她的语气似乎没那么颤抖了。不过，从她的眼神中依旧可以看出，她心中对龙剑的防备，并未减缓。
“哦？”龙剑顿然来了兴趣：“那……那在下该如何称呼二位？”
“我叫……”小女孩本想说出自己的名字的。但就在那一瞬，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便不由为之一白，顺即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回了肚中。
见小女孩欲言又止，龙剑不由更加困惑了。
他就这么歪着脑袋，直直地看着小女孩，就此等待着她开口说话。
或许是龙剑的神情太过于温柔，又或许是他没有表露出丝毫恶意，所以此时，小女孩在深思熟虑之后，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并就此咬起了红唇而道：“大哥哥，你……你是炼药师吗？”
龙剑浑然一怔。
大……
大哥哥？
之前，他一直将眼下的小女孩视作隐士高人，所以处处恭谦，以至于在下意识中，忽略了她的年龄。
而此时，她的那一声“大哥哥”，这才让他恍然想起：她不过只是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小女孩而已。
“对，我是炼药师。”缓过神来之后的龙剑，自然不忘回答小女孩的问题。
见龙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小女孩的双眸不由为之一亮，其中的清澈就如同水晶一般通透。
“那……那你能炼制二阶巅峰的丹药吗？”
“二阶巅峰丹药？”虽说他并不知道小女孩为何要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为了表示诚意，他还是毫不隐瞒地开口而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在这段时间，才突破瓶颈，成为一名二阶炼药师。所以，就算在下能炼制二阶巅峰丹药，但成功率也极其之低。”
龙剑话虽如此，但却依旧令小女孩眸间精光大现，并为此而兴奋不已。
“那……那大哥哥能不能救救我爷爷？”她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扭过头，看向身旁的老人。
龙剑再度为之一愣。
虽说他早就看出眼下的老者一身疾病且大限将至，但当小女孩说出刚才这番话时，他不由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者。
老者满头白发、面黄肌瘦、枯瘦如柴，哪怕是站在那儿，也显得软弱无力。仿佛只要小女孩一不扶着他的话，那他便会立马摔倒一般。
同时，他还注意到，老者的双眼极为空洞、无神，就算老者的视线是对着他的，但只要仔细观察的话，则能发现，老者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难不成是个瞎子？”龙剑的心中，不由腾升起这种困惑。
但是，猜一千不如问一句。
“请问，这位老人家，患有何病？”龙剑的目光，直接转向了小女孩。
“爷爷他……爷爷他……”小女孩一提起老人家的病，便瞬即哽咽。同时，两行清泪就这么从她的眸间坠落，好不伤心。
龙剑知道，小女孩必然是因为老者的病情而无语凝噎，所以此时，他也没有逼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待着小女孩缓过神来。
同时，站在龙剑身后的齐琳，也浑然饶上前来。
也不知道是她心中的同情心泛滥了还是怎么地，就在小女孩哽咽不止的时候，她竟突然忘却了小女孩之前提出的要求，就此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小妹妹，别太难过，你把……”
果然，她尚未把话说完，那个小女孩便因为她迈步向前之事，而又拉着她的爷爷朝后倒退。
“别……别过来；别过来！”她眸间的泪花瞬即定格，取而代之的，则是恐慌和畏惧。
齐琳哪还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见得此景，龙剑不由拉住了她，并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刺激小女孩。
齐琳不由觉得很是无辜。
她不过是想帮眼下的这个小女孩一把而已，何曾有过恶意呀！
“我们就站在这里，你别害怕。”龙剑根本没注意到齐琳眸间的委屈，就此冲着小女孩而道：“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就是。若是在下能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龙剑的这番温柔话语，立马赢得了小女孩的信任。而下一瞬，她在强压住心头的恐慌和眸间的泪花后，便毅然抬起了头，将她爷爷的病情，道了出来。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小女孩的这一番讲述，则彻底令龙剑和齐琳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当中。
他们如何也不敢相信，本已病入膏肓的老者，竟然还能如此坚强地活到现在。
他，又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样的执念，就此坚持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