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娘的意思可是不同意?”明月元戎问的直接,刚稍霁的面色又沉了下来,心里觉得络青衣不识抬举,一个女人而已,给她三分颜色还真就开染坊了!
“不想同意。”络青衣说的也直白,她微微一笑,笑脸迎向明月元戎,大方迎视,使得明月元戎心里有再大的火也得压下去。
明月元戎眸色一暗,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络青衣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想大动肝火却也无可奈何,更何况此时气的他的这女子还是墨彧轩最爱的女人,若是别人他早就拍着桌子将人赶出去了,可惜这女人不好对付呀!
络青衣素指划过茶壶,淡笑道:“若真是没人了,师傅自己上或许也能赢个第二回来。”
明月元戎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努力压下住想掀桌的冲动,片刻,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姑娘当真以为仗着九皇子的宠爱便可以如此嚣张么?”
络青衣大感讶异,红唇微张,吃惊道:“师傅这话错了,我何时仗着爷的宠爱了?”
“此时不是么?”
“是吗?”络青衣咋舌,抚平衣袖,笑了笑,“真的是师傅错了,我没有仗着爷的宠爱,我只是仗着打赢您最看重的三才,面上有些骄傲罢了!”
明月元戎手掌握拳,力道大的几乎爆出了青筋,他额头突出的青筋也跳了跳,“打赢我最喜欢的学生便能使青姑娘不将他人看在眼里了?老夫竟不知道原来九皇子喜欢的人也是个踩高捧低的主儿!”
络青衣失笑,“明月师傅将我说的这么恶毒,但你看我可真是那样的人?”
明月元戎不予正面回应,哼道:“老话说最毒妇人心,难不成是老夫意会错了?”
你什么时候意会对过?络青衣挑了挑眉,拂着袖口站起身,将茶壶往前一推,道:“这话倒是没错,只怕是师傅说错了人!青衣等了半天,这杯敬师茶您也不肯动一下,莫非怕我下毒不成?我若下了毒岂不是真成了您嘴里的毒妇了?青衣不同意是因爷不喜争闹与掺杂纷争的性子,我这个女人自然也是能避则避,要是一不小心玩丢了命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呦!”
“扮猪吃老虎,伤我学院子弟,身负九段玄技,却隐藏的如海深,姑娘这般也会玩丢了命?那老夫岂非更要日日担心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袋?!”明月元戎也随之站起,一双含着精光与戾气的眼睛盯着淡笑依旧的络青衣,仔细看这女人倒是与九皇子有几分相似,不将世俗放在眼里,万事也觉得漫不经心,嘴上说着怕,实则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她若真怕了,又岂会来这明月学院?!
“明月院长劳苦功高,您的那颗脑袋可是金贵着呢!就是您觉得不值钱,可有人觉得值钱那就是值钱!要不这学院的子弟由谁来带?虽说年年被凌志学院的人欺压,可毕竟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不是?若不是今年战胜的人能拿到一株来自濯天大陆的碧幽草,你们可还会准备独占鳌头?”络青衣将眸光瞥向门外,瞥见负手站在院内那抹白衣卓然的背影,白色衣角随风轻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她嘴角不禁弯了弯,墨彧轩等着也有些不耐烦了吧!
明月元戎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忙,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一手扶着桌边,声音有点颤抖的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络青衣侧头笑了笑,些许阳光映在她清滟灿华的容颜上,看起来有几分柔和,她轻声说道:“总要打听得清楚些才敢入虎穴,踏狼窝,总要知道你们明月学院打了什么主意才敢放心的住在南苑,总要明白您身后的靠山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才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雪隐暗卫的视线之内,才敢欺压您眼中最看重的三才呀!”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明月元戎扶着桌边的手掌不住的颤着,桌脚随之不稳的晃荡,他瞳孔紧锁,看着络青衣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惧意,若她知道便也意味着九皇子更是清楚,却纵容着她做一切?
那真是太可怕了!
可怕的是九皇子对络青衣的宠爱几乎到了逆天的地步!
原还想着九皇子落榻青桐城,他能借机分开二人,却不曾想…他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派不上不用场了!
“我不知道。”络青衣淡淡摇头,笑道:“我只知道您故意放纵明月雪来炎狱寻墨彧轩,并揣摩我一定会带着墨彧轩来的心思,于是早早做好准备,便有了在城门迎接那日您来的很是及时,这是不是能说明我们之间有给您传话的人?嗯,让我好好想想,就算清流再不待见我也不会做出危害到墨彧轩的事儿,奕风浅忆浅葱更不可能了,我弟弟无妙与我同气连枝,我还没传呢,他自然也老老实实的,再就剩下从铸剑山庄带走的那两名男宠,一个叫楚云,一个叫修怀。您说,这两个哪个是你们的人?”
络青衣看着神色灰败,跌坐回座椅上的明月元戎笑出声,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房间,墨彧轩缓缓转身,紫眸落在屋内站在桌边的络青衣,此时的她勾着薄薄红唇,活脱脱的像只小狐狸,那狡诈的模样偏偏就是令他舍不得移开眼,刹那间眸色温柔了几许,柔到似乎腻出了水,见者皆沉醉。
明月元戎睁大了眼睛,眼底满是惊骇,他想不到络青衣是如何知道的,也想不到她竟不顾及后果便将这一切说了出来,怪不得皇上不容她,若是他,也势必不会容!
“想必明月师傅很好奇我为何会知道?那好,我便说说!您说楚云和修怀也是赶巧了,当时被墨彧轩抓到偷听,想必他们心里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要么被直接处死,要么被带回处死,总之离不开一个死字,可要是回了京,能不能死,会不会死可就说不准了!这中间有太多的变故,不得不联想到扶庄主是否是故意将他们送来的!再说了,有关于我身份的消息怎么偏偏就在我出了炎狱后才散播出来?之前那么多时候,那么多机会怎么就没个人站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是祸水蛊惑皇子动摇国之根本?怎么就没个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议论我是妖妇毒蝎惑乱雪月万民?”说到此处,络青衣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条消息不仅是想毁了我,更是想毁了他墨泓最爱的儿子!怎么?师傅您想说我竟敢直呼皇上名讳?你们不是说我是异世的魂魄不是说我是别生的妖魔?既然我是魂魄我是妖魔,那我为什么不敢?我敢极了!不过青衣也佩服您被凌志学院欺压隐忍多年,这份耐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正因如此,才更好的将明月学院隐于市吧?我是雪月国的太监总管,我有什么没见过?雪月皇室的图腾更是眼熟的很!好歹宫里半年我可不是白混的!”
明月元戎被惊的张着嘴巴,呆呆的说不出话,听着络青衣的这番话,就如同雷电敲击,似乎击碎了他的神智,又像是巨浪滔天,一直在他的心里翻滚叫嚣,怒吼不断。
“络…”明月元戎的嘴巴一开一合,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络青衣…”
络青衣平静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笑意幽幽,“师傅您说,我没走呢!再说了,没拿到碧幽草,我也舍不得走。”
“你…你要…碧幽草?”明月元戎说一句话似乎都很费力,拼拼凑凑的说了完这句话,他已经粗喘了好几口气。
络青衣眸底划过一抹精光,扬起眉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散漫,“若非知道此次几大学院比试赢的人便可得到那株碧幽草,我便不会拉着墨彧轩来什么青桐城了,您说,我要是不要?”
“你要…”
“对啊!我要!”络青衣点头,不等明月元戎说完,便径自道:“这株碧幽草我寻了很久呢!滟姐姐身中火毒,这碧幽草便是其中的一味药,所以我势必要拿到!我络青衣不喜欢欠谁人情,也最讨厌不信守承诺的人,既然我答应了滟姐姐要替她解了火毒,便一定会做到!若做不到,即便是以命换命,我也不在乎。哦,不对!那是从前,现在有了墨彧轩,我很在乎,不能以命换命,所以便更要炼制出解了火毒的丹药,不能失信滟姐姐。”
络青衣看着明月元戎愈发破败的神色,愈发灰暗的眸色,笑了笑,弯了弯腰,俯身而视,“师傅您还不知道吧?我是一名炼丹师,就是雪月百年来封杀迫害的那个职位,不要这么看着我,既然我选择说出来便没有怕的念头!九段玄技其实不算什么,可能打败你们便算得了许多!以前我还觉得当个普通人没什么不好,或许可以一世无忧,可后来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果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你们逼一步,我就退一步,当我身处万丈悬崖边上退无可退时便会进一步,再进一步!弱者永远都只有被欺负的份儿,雪月以强者为尊,天下又何尝不是一样!只有我强大,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才能不给我爱的人带来无尽麻烦,因为,我有能力处理麻烦!师傅,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好?我不需要谁见了我便俯首称臣,可我需要你们从今儿个起见着我络青衣便知道我惹不得,碰不得,更是欺压不得!络青衣不是软柿子,任由你们拿捏不得!络青衣的命运也掌握在自己手里,任由你们掌控不得!我想,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叫以强者为尊!”
一语落,使人惊。
明月元戎惊的忘了呼吸,忘了墨泓的交代,忘了拍桌反驳,忘了一切一切。
此时天地寂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唰唰声便再不闻其他,似乎,时间也可以为她静止。不是墨彧轩那招可以使得时间静止的术法,而是,甘愿为她沉寂。
不知何时,墨彧轩已经站在了络青衣的身后,只是依旧隔着一道门,隔着几米的距离,可他就那样站在她身后,似乎也是静止的,嘴角勾起的那抹微笑逐渐加深,紫眸内划过一闪而逝的波澜,白衣随风漾起,甚至宽大的袖口被风吹起时挡住了他半个脸颊,也不为所动。
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原来这才是他的小青衣啊!他一直不曾真正的了解她,到今天,算是知道她骨子里是什么性子了!
我爱的人啊…
墨彧轩扬起唇角,俊颜上带着一抹满足,小青衣肯当着明月元戎的面承认她的爱,承认她的心,他心里涌起的那种感动简直无以言说,若能哭,若四下无人,他便当场给小青衣哭个!什么皇子尊严,什么男子颜面,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小青衣重要,没准小青衣一个高兴就把她自己给他了,他真恨不得此时将小青衣揉碎了然后融为一体,可他要尊重小青衣的意思啊,还是等着小青衣首肯的那天吧……
“师傅?”络青衣察觉到墨彧轩就站在她身后却没回头,反而对着明月元戎继续说道:“我这个徒弟怎样?一直配合你们的计划,您面前的这杯茶当真不想喝吗?容青衣提醒您一句,不喝后悔哦!”
明月元戎缓缓回神,呆滞的眸光划过门口,当他看见墨彧轩那笑意盈盈,神采飞扬的模样神色突地一震,似乎多了些元气,颤抖的手慢慢伸向那杯放在桌上的茶水。
若他喝了,便要承认络青衣这个徒弟,她便有理由取得她想要的东西。
若他不喝,他怎么能不喝?
明月元戎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住精致的茶杯,突然仰头将茶杯内的茶水饮尽,一滴不剩,随后放下茶杯,用袖子抹了嘴巴,颤巍的从椅中站起来,对络青衣身后的墨彧轩行了一礼,恭敬道:“九皇子。”
墨彧轩衣袖轻抬,清柔慵懒的声线也随之响起,“师傅不必多礼!”喝了茶,便是同意做了小青衣明面上的师傅,他与小青衣本就不分你我,这个时候谁叫师傅都是一样的!
只是…小青衣这非要认明月元戎作师傅的手段很令他刮目相看!拜师如此,想必她是古来今往第一人!
真让人气不得、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听得。
明月元戎愕然,眼睛瞪的更大了,要是早知道认作络青衣为徒弟便能得墨彧轩一句师傅,他早便喝了!苦苦等了十几年,终是让他等到了!果然不负啊,不负被络青衣这小丫头胁迫着收了徒弟!
明月元戎眼底涌上一股浓浓的欣喜,笑着道:“等了多年,终于听见想听见的,心里还真是舒服!”
“那您不生青衣的气了?”络青衣笑着插了一句话,话刚落,便被人从身后抱进怀里,那人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心,十指缓缓相握,像是两颗滚烫炙热的心缓缓相贴。
明月元戎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眉头一皱,不悦的斥道:“身为徒弟便要有徒弟的样子,当着师傅的面卿卿我我像什么话!”
络青衣挑眉,可以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老头子便学会以师傅的身份压她了,看来的确是被她气的不轻呐!
“师傅您可知道卿卿我我是什么意思?”络青衣勾着红唇,在明月元戎没开口的时候迅速扭头在墨彧轩的薄唇的上吧唧了一口,随后抹抹嘴角,笑着看向脸色黑沉的明月元戎,“这才跟卿卿我我搭点边,看来在这方面,您可认我为师了呢!”
“光天化日!你真是…不知廉耻!”明月元戎一甩袖子,想半天却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当着他的面便你侬我侬,这私下里还指不定怎么腻乎。
“天气的确明媚啊!”络青衣特意看了眼天上的灿阳,咂咂舌道:“廉耻这种东西我弟弟都知道我没有,可能当初生我的时候就没随这根儿,导致了现在见着我的爷就想扑上去压倒在压倒。”
“真的?”墨彧轩低头,对着她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语气清柔,带着几分期待。
“可是你一直不让我压倒呀!”络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理会明月元戎黑沉似浓浓黑色的面色,继续道:“我就说我喜欢女上男下,你偏不干,既然这样,我只能忍住了,不然被你压倒了可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墨彧轩的脸色也不免的黑了,不是因为小青衣当着别人的面说他们的闺房秘话,反而他更愿意听,只是到了今日他才知道为什么小青衣始终不同意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原来打从一开始她便是这个心思!若是他考虑考虑…嗯,他还是要考虑考虑,为了小登科,为了花烛夜,为了良辰宵,考虑下让小青衣做一回主?
“你还是个女人不是?”明月元戎摇头,重重的叹气,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有些颠覆他的世界观啊!
“还不是。”络青衣实话实说,“来了月事,也顶多算是半个。”
明月元戎干脆气的甩着袖子走了,心里十分懊悔,他怎么就喝了那杯茶呢?这样没下限的女人是谁家的谁赶紧领回去,他见了心烦,这多年不犯的病症一时间又复发了。谁要是和络青衣作对,那不是痛彻心扉后大彻大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是…折寿啊!
“师傅!”络青衣见他走了,连忙拽着墨彧轩小跑上去,笑问,“那过几日的比试您可是同意我出战了?”
“老夫若说不同意你还不是一样会去?”明月元戎算是摸清了她的脾性,也算是知道了她说的话九皇子一定的听,可要是九皇子说的话,想必络青衣表面上会听……
“嘿嘿。”络青衣讪笑着,步伐跟着明月元戎的步调几乎一致,明眸提溜一转,声音一低,“师傅,您能给我说说这些年是怎么养出来您女儿的吗?”
“做什么?”明月元戎脚步一停,狐疑的打量着她。
亏得墨彧轩眼尖,手臂拉直,将络青衣拽进怀里,才没撞上明月元戎的后背,可络青衣还是哎哟了一声,她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抬头瞥了眼墨彧轩,道:“你突然拽住我又是做什么?”
“你没见着师傅停下了么?难道你想撞他去?那爷不拦着!”墨彧轩松开了她的手,面上的笑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话绝对不能信,他不能拦着那都有鬼了!没准能把明月元戎后背上的皮扒了,原因,碍着爷女人的路了!
明月元戎又听见墨彧轩说的这句师傅,心里乐呵,偷着向后退了一步,想听的更清楚些。
这些小动作自然被墨彧轩看在眼里,他轻笑,看着络青衣板着的小脸与气鼓鼓的样子,语气一软,将她抱了回来,“乖,是不是撞疼了?爷给你揉揉。”
络青衣强硬的神色有些松动,却还是忿然的瞅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明月雪?”
“瞎说什么呢!”墨彧轩笑的一脸宠溺,刮了刮她泛红的鼻尖,一手揽着她的腰,“爷喜欢谁你还不知道?”
“真不喜欢?”络青衣又问了一遍,语气中带着试探,可谁都没发现她眸底划过的那抹狡黠。
“你敢怀疑爷?等爷回去定要收拾你!”墨彧轩揽着她腰肢的手逐渐收紧,又低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络青衣嘶了声,忽然笑了,扒拉开墨彧轩的手臂,转过身对明月元戎道:“师傅,您听听,我家墨彧轩说他不喜欢您家闺女!”
明月元戎诧异的回身,不解的看着络青衣,这丫头绕来绕去的是想说什么?
“所以啊,让您闺女收收心思,您徒弟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不和她计较,只有这一次哦!您自己的女儿您也没教导好,好好的姑娘不当,偏要当那乱飞的苍蝇招人膈应,从炎狱到青桐城,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您说您闺女都已经将自己许给别的男人了,怎么还能没皮没脸的赖着我家墨彧轩呢?您刚才和我提廉耻,我觉得您还是说错人了,您闺女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她也不怕撑着!”络青衣说的一本正经,“不经意”的将明月元戎给教训了,又“不经意”的骂了明月雪贞德尽失。
明月元戎一愣,他面子是有多大才能让她不跟自己计较,或者…是在说他脸大?还让自己对她感恩戴德一回?
再等等…络青衣说他闺女许给别的男人了,他是将明月雪与杨栾的婚约定下了,只是络青衣这话的意思…怕是没那么简单吧?